雲淺的一席話說得雲幕身形一震.擡頭呆呆的看著雲淺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雲淺也擡頭毫不退讓的看著雲幕.最後還是雲幕先敗下陣來.轉開頭去.
雲淺看著雲幕有些孤單的身影.心裡也很不好受.這件事裡不好說誰對誰錯.
若是雲幕想通了.接受了裴景然.那他們三人之間或許就不用這麼糾結痛苦了.但是反過來想想.雲幕也並沒有錯.只不過是想要的更多而已.
“雲幕.既然我們都無法說服對方.那我們不如來打個賭怎麼樣.”雲淺靠坐在椅背上.看著雲幕慢慢的說道.
見雲幕轉過頭來.雲淺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這次剿匪失敗了.我就答應你留在你身邊.如何.”
“條件是什麼.”雲幕的鳳眸微微睜大.但是很快就恢復原狀.看著雲淺平靜的問道.
雲幕有些緊張.雲淺的這句話確實超出了他的意料.但他也明白雲淺的條件肯定沒那麼簡單.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心動了.能讓淺兒只屬於他一個.
“給裴景然一塊免死金牌.”
雲淺知道她如果提出離開的要求.雲幕肯定不會同意.而事情弄到現在這種地步.最危險的肯定是裴景然.因爲雲幕容不下他.
只要有了免死金牌這塊護身符.就相當於有了雲幕的承諾.一個不能動裴景然的承諾.
“又是爲了他”.雲幕看著雲淺.鳳眸中光芒不斷閃爍:“你這次來找我竟然又是爲了他.”
“雲幕”.雲淺看著雲幕.輕輕的叫了他一聲.緩緩的說道:“我不會再向你借兵.只用這五千人.如果我失敗了.我就永遠留在你身邊.怎麼樣.賭還是不賭.”
雲淺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抱著一絲小小期待.她是在逼雲幕.但是她同時也在賭.
賭雲幕對她的感情或者說是賭雲幕那不服輸的個性對這件事能夠退讓的最大的程度.
以雲淺對他的瞭解.就算雲幕現在沒對裴景然動手.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所以現在爲了能保住裴景然.她只得逼雲幕退步.儘可能增大裴景然的安全籌碼.
“淺兒.你這是在報復我嗎.”雲幕看了雲淺半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鳳眸中的光芒都黯了下去.
他以前肆無忌憚的利用那個人對他的感情.可是現在這個人卻反過來利用他的感情來對付他.這種心痛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我......”雲幕的樣子讓雲淺有些心疼.她想說她不是.但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卡住了.
她確實不是要報復雲幕.因爲雲幕之前利用的感情是雲郡王的而不是她的.
但是她就算說了也沒用.因爲她現在確實是在利用雲幕對她的感情來讓雲幕退步.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別忘記你的承諾.”雲幕並沒有沉默多久.就點頭答應道.
“嗯.一定.”
雲幕的爽快讓雲淺有點意外也有點開心.這說明她在雲幕心裡的地位很重.但是雲幕的樣子又讓雲淺覺得難受.
雲幕還是像平時一樣溫潤儒雅.嘴角仍是帶著那萬年不變的溫潤笑容.但是雲淺就是能感覺到從雲幕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悲傷.
雲淺被那氛圍影響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是她醞釀了半天.除了讓自己的愧疚更深了一點外.愣是沒想好應該說些什麼.
“還有.明天爲了應付大臣們或許會跟今天說的不一樣.希望到時候你能配合一下.”雲幕看著雲淺又補充了一句:“等明天的事情定了.我們現在的這個約定纔算數.”
“知道了.”本來覺得應該安慰雲幕一下的雲淺.聽到雲幕的這句話時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不過條件是她提出的.她現在也只能點頭應下.
“等你明天領旨後.我會派人把免死金牌送過去”.雲幕低頭看了看滿桌子沒動的菜餚.低聲問了一句:“那現在.你可以陪我把這頓飯吃完嗎.”
雲淺很想拒絕.但是一接觸到雲幕那滿含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一點完頭.雲淺就後悔了.明知道應該和雲幕劃清界限.但她就是止不住的心軟.
所以一頓飯下來.雲幕吃得很開心.雲淺吃得很糾結.
拒絕了雲幕各種挽留的藉口.雲淺一邊揉著肚子往回走.一邊思索著雲幕最後的那個笑容.
雖然雲幕很想贏.但是他應該不會拿剿匪這件事開玩笑.應該也不可能阻礙她行動什麼的.但是雲幕的那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就是讓雲淺不安.
一種特別強烈的被算計的感覺.讓雲淺一整夜都沒睡好覺.
而等雲淺第二天上完早朝之後.她終於知道.她那種不安的感覺來自何處了.
看著手中各地縣衙呈上的來的名單.雲淺還有一種好像在做夢的錯覺.可是上面詳細記載的每個犯人的信息.又無情的打破了雲淺自以爲在夢中的錯覺.
“郡王.老臣會組織各方縣衙儘快將犯人送來.到時候就要勞煩郡王收歸調用.且此次天險峰一行困難重重.還要請郡王遇事多加小心.三思而後行.”雲淺正對著一疊資料發呆.就被左相給攔住開始嘮叨.
雲淺嘴角抽了抽.忍住想要把手裡的紙拍到左相臉上的衝動.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左相不用著急.而且雲淺也不是明天就動身.就先不聆聽左相的教誨了.告辭.”
雲淺說完也不看左相那瞬間僵住的臉色.轉身就走.拿著那疊紙的手卻越收越緊.
她現在恨不得衝進保和殿將雲幕暴打一頓.丫的.難怪她總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雲幕這根本是不玩死她不罷休啊.
今天的早朝很簡單.因爲雲淺來領旨.主要談論的就是天險峰的事情.
爲了不讓大臣們反對.雲幕把派雲淺帶領五千兵馬去攻打天險峰的事情說成了去徹查路線.
五千人馬.攻打困難.但是隻調查個路線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衆大臣的反對.
而云淺只得有苦自己咽.誰知她剛準備領旨.雲幕突然話鋒一轉.說起天險峰多亡命之徒.只用兵馬對付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