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做個問米就可以,蘇雪的長項。”沈大林說道:“有這個姑娘的生辰八字嗎?來來來,我家什么工具都有,白米,我也有啊。”
蘇雪點頭,婉拉迅速安排,就連令牌也有,在上面刻上沈醉的名字與生辰八字,寧北辰說道:“先試試證件上的出生日期吧。”
擺好桌案,白米灑下,蘇雪嘆息一聲,雙指合一:“天靈靈!地靈靈!陰陽二界見鬼靈!此處非彼家!前頭黃泉奈何嘆奈何!迷途歸路!陰兵法米開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地上的白米一動不動,寧北辰攤攤手:“看來證件上的是陽歷生日,換算成農歷試試。”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便是魂魄早就消散或是進入地府,如今不可尋。寧北辰的說法只是安慰罷了。
婉拉早有準備,送上重新刻好的令牌,這一次,是農歷生辰,蘇雪點頭,再來一次,“天靈靈!地靈靈!陰陽二界見鬼靈!此處非彼家!前頭黃泉奈何嘆奈何!迷途歸路!陰兵法米開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寧北辰早就死心,天曉得一個鬼魂在四年間會有何等際遇,寧北辰閃神的功夫,地上的一粒白米跳起來,接下來,所有的白米接二連三地跳起來,部分甚至跳進了客廳的水晶燈里,沈大林這下子炸毛了:“媽呀,我的燈,我的燈,這個燈老貴了!”
婉拉嘆息一聲,寧北辰吐槽道:“你這次賺的錢夠你換無數個這個老貴的燈,忍一忍,回頭把米粒取回來就好了,喂。”
一粒跳起來的白米打在了寧北辰的臉上,米粒雖小,可是過來的力道不小,這一下子生生地疼,寧北辰按住那顆白米,幾乎在同時,客廳里傳來一聲怒喝:“我的孩子!”
呼,啪,令牌在桌上跳起來,又重重地落下去,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沈大林此時嚇得跟個小猴崽子似地,一骨碌鉆到婉拉的身后:“媳婦,不對勁。”
“她來了。”婉拉一手護住沈大林,一手展開,感受著空氣的變化,剛才平靜的氣流現在像綻開了一朵朵漩渦,氣流在滾動,旋轉,倏,婉拉低頭,方才有個東西掃過自己的小腿,擦著過去的,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但令人不寒而栗,婉拉的眼睛瞪大了……
蘇雪身后多了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緊緊貼著蘇雪的后背,雙手張開,與蘇雪地雙臂展開同樣的弧度,就像蘇雪的影子拉到了身后,“蘇雪。”婉拉輕輕地叫著。
寧北辰站在蘇雪對面,看著那道半透明的影子:“別動她。”
“還我的孩子。”地板上,蘇雪赫然多了兩個影子,地上一個,背后一個,兩個影子交織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垂直的90度,蘇雪能感覺后腦勺的涼意,方才她在問米,行動力比平時慢了一拍,只是這一拍,沈醉的魂魄便閃現了,瞬間控制了自己的后方,大意!
“你的孩子在房子里。”寧北辰并不打算出手,上來要自己的孩子,可謂死后余怨,并非窮兇極惡之鬼,沈大林卻看不到那個影子,扯扯媳婦的胳膊:“來了嗎?”
“在蘇雪后面。”婉拉謹慎地往后挪動,沒辦法,誰讓自己身后還有這么一個……
沈大林打個寒蟬:“厲害嗎?”
婉拉不作聲,這只鬼很難用顏色判別是否厲害,因為她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就連本形也看不清楚,蘇雪朗聲道:“我們見過你的孩子,他少了一只腳掌板,對不對?”
身后的影子終于松開了一些,那后背的寒氣去了些許,“他也在找你,一直在屋子里打轉,他沒有放棄你,你也沒有放棄他,你想見他,是不是?”蘇雪說道:“我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事,但是,那孩子一直在房子里徘徊,他在等你。”
“帶我去找他。”那個影子往后退一步,終于不再是兩個疊影,蘇雪往前一步,轉身身后的沈醉來了一個面對面,看到她的狀態,蘇雪驚愕道:“怎么會這樣?”
“幫幫我,我要找到孩子,他應該還活著。”沈醉凄然,落下眼淚,眼淚一滴到地板上,馬上化為一團煙氣消失,婉拉嘆道:“可憐父母心。”
“他不在了,雖然你有過生產的跡像,但那個孩子的魂靈一直在房子里徘徊尋找。”蘇雪掏出獵鬼牌:“說明孩子產下后已死,而你的死亡原因是吊死,生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說得越多,我們才能幫你,還有,今天我們不能帶你去找孩子。”
“為什么,為什么?”沈醉有些失控,蘇雪說道:“屋子里有人,等房子空了再進去。”
沈醉的影子緩緩下移,雙膝跪下,雖然是懸在半空中,但祈求的樣子明顯,她雙手合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自殺的,不應該,我以為死了就能找到他,卻不是。”
掃一眼受到驚嚇的沈大林,蘇雪掏出獵鬼牌,將沈醉收入其中,沈大林看著蘇雪的動作,猜想沒事了,小心翼翼地從媳婦身后走出來:“唉喲,也沒有多大事嘛。”
是么,當初在古店里遇上惡鬼時,沈大林的表現的確不錯,當初還救了兩人的命,還以為經歷那事后,他的膽量可以大一些,沒想到,原地踏步。
“鬼已經收了,寧北辰,上去。”蘇雪一聲令下,寧北辰取來梯子,把跳進燈里的白米一顆顆撿出來,這惹得沈大林哈哈大笑,直夸兩人自覺。
收拾好客廳,寧北辰的手機響了,是趙先生:“寧先生,我已經勸服太太,明天我們就搬到酒店,房子明天上午十點后就空了,鑰匙已經交給你,接下來的事情也交給你了。”
“多謝,趙先生。”寧北辰知道要勸服有心理病癥的趙太太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由衷道:“您辛苦了。”
電話那頭的趙磊突然無言,良久后才說道:“寧先生,房子一定要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