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臺上,兩名肌肉虬結(jié)的黑人壯漢戴著拳擊手套,打的異常激烈,在江寧省城,大概也只有在拳擊場,才能見到黑皮膚族群。
但和東海的拳擊賽事不同,這里的拳擊手通常是沒有自由簽訂了各種不平等條約的賭博機(jī)器,不管東主有多少收入,和他們是沒有多少關(guān)系的。
此時,不大的場館內(nèi),各種瘋狂的吶喊聲,助威聲,好似要掀開場館的頂棚。
二層包廂區(qū),陸銘正和王天翼等幾個小年輕喝酒聊天,關(guān)了玻璃門,外面的喧鬧好似也被隔絕。
現(xiàn)今只是墊場賽,重頭戲還沒開始,是一位已經(jīng)連勝七十九場的拳王“金剛”,對挑戰(zhàn)者“辮狼”,辮狼兇殘無比,從今年年初橫空出世,連勝十三場,每一場都是KO對手,甚至一名對手當(dāng)場斃命。
此時,王天翼笑著說:“只要比賽還沒開始,便可以押注,而且,哥呀,兩邊的公司不對付,辮狼的老板老邱,可想著把金剛掀下馬想瘋了,兩邊都下了重注,哥,我可不是看表象啊!我都有內(nèi)幕消息的!”
從昨天,陸銘就由他領(lǐng)著逛省城,今天又早早約定了來看這場拳賽。
王天翼和這位“叔父”混的熟了,又得“叔父”允許,便一口一個哥了,何況,“叔父”也是喊自己父親“王叔”的。
而且,這“陸哥”雖然溫文爾雅,不太對他的路子,但來自東海,談吐很是不同,比他圈子里那些所謂青年才俊高了不知道幾個層次,最想不到的就是,便是摩托車賽昨天都跟他去看熱鬧,還小賭了一把。
簡直就是親近版的“我的父親”,明明就是父親那個層級的人物,聽母親說了,是東海大區(qū)的議員,可這么年輕,還能和自己玩在一起,那真是讓人禁不住的喜愛和尊重。
“哥,你嘗嘗這個!”王天翼將一個黑黝黝堅果剝皮送過去,“江寧的特產(chǎn),無花果,下酒挺好的!”
看得王天翼身旁女伴直翻白眼,這家伙,昨天絕壁腦子被門夾了。
另一邊還有一對兒男女,是省城警廳次長家的一對兄妹,都是昨天飛車黨里面的一員,男的挺帥,女的挺靚,頭發(fā)都是發(fā)油抹的立起來的囂張樣子,穿著皮衣皮褲,后世就是妥妥的小流氓,現(xiàn)今在江寧來說,卻是富家紈绔子弟的時尚打扮了。
兩兄妹姓周,兄長叫周世雄,妹妹叫周敏敏,其父周敬業(yè),一直是王謙德的部下。
王天翼身邊女伴,是他訂婚的未婚妻,陶氏金業(yè)的太子女,叫陶晶晶,同樣是皮衣皮褲的小太妹形象。
當(dāng)然,這是在陸銘眼里的形象,實則現(xiàn)今算是富貴子弟的叛逆穿戴,不然,現(xiàn)今江寧的小混混,穿得起真皮衣料的能有幾個?
陸銘同樣就帶了一名女伴,玉鸞,雪白女式小西裝制服,乳白色高跟鞋又細(xì)又高,踢掉半截鞋跟,便是寒光閃閃的利刃。
陸銘故意昨天和王天翼等玩了一天,更當(dāng)著所有飛車黨的面,約定和王天翼第二天來看拳賽,今天,明面上又僅僅帶了玉鸞一人,外人看著,還是秘書或者丫鬟的角色,而絕對想不到,她是一名槍法和技擊都極為出色的高手。
其實,就是一種試探。
想排除一下,第三方里的懷疑對象。
如果第三方是王謙德,那么,今天應(yīng)該不會有人刺殺自己,畢竟自己和他兒子在一起,刺客不可能把握的那么精準(zhǔn),混亂中,他兒子受傷或者死亡的可能性都有。
如果沒有第三方,實際一切都是胡家自導(dǎo)自演,那么,今天胡家是可能出手的。
而如果要刺殺自己的,是來自北方的那神秘組織,既然已經(jīng)來江寧,還試探性動了次手,就是在這里已經(jīng)架設(shè)了一定的關(guān)系網(wǎng),才能知道自己行蹤,而自己故意來省城前大張旗鼓,整個三沙鎮(zhèn)都差不多知道,在省城又游玩了幾天,昨天又有那許多小混混知道自己會來看拳賽。
說實話,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算那組織明明懷疑自己是釣魚,也必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jī)會。
換做自己,也是一樣,會破解對方的布局,但絕不會錯過這次刺殺的良機(jī)。
今天如果沒有刺殺發(fā)生,最起碼,可以很大程度排除是自己的那神秘死敵組織所為。
胡家的可能性也能排除一些。
當(dāng)然,也不能認(rèn)定就肯定有第三方,而且,幕后就是王謙德。
只是會令各種可能性進(jìn)一步縮小。
不過,這兩天,玩的倒是挺舒服。
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同齡的朋友,甚至交到同齡朋友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小,和自己同齡的,大多都要稱呼自己叔父之類的,因為他們的父輩,才是自己平等交往的對象。
有時候,心里挺空落落的,不能說是寂寞,只是,總覺得人生少了點什么色彩。
畢竟,自己本來只是畢業(yè)證還沒拿到的大學(xué)生,在來到這個世界前,妥妥未立世的學(xué)生心態(tài)。
忙過這一段,自己真想進(jìn)校園好好休息休息,充充電。
想著,心里輕輕嘆口氣,看著王天翼和周世雄你錘我一拳我錘你一拳嘻嘻哈哈的笑鬧,心里有些羨慕。
包廂玻璃門外,來了一名服務(wù)員,在外面很恭敬的輕輕敲門,然后就站在了一旁等候。
王天翼笑道:“哥,應(yīng)該是墊賽快結(jié)束了!這是問我們正賽要不要押注!”
周世雄撇撇嘴:“什么垃圾賽,又要打滿8回合,靠點數(shù)來數(shù)勝負(fù),沒意思。”
墊賽八回合,正賽十二回合。
“哥,押點玩玩不?!”王天翼笑道:“我給伱出錢!你們搞政治的,跟我爸一樣,就是不愿意碰錢,但我老媽有錢,哥,押幾千都沒問題,輸了算我的,贏了算哥你的,這倆賠率都差不多,押的賭注總數(shù)也差不多,所以說,這場造假也沒什么意思,兩個拳手誰贏,另一邊也贏不了大錢,不打假拳,那我們押注,也有意思。”
陸銘笑笑:“錢我出,這樣吧,買1000的金剛贏,我這人,尊老,不希望看到前浪太早死在沙灘上!”
“好,那這樣,咱們一人買一千的!都跟哥一樣,買金剛!”王天翼看了眼一直站在陸銘身后的玉鸞,“加玉小姐,咱們一共是六個人。”
玉鸞看向陸銘,陸銘點點頭,玉鸞便沒吱聲。
陸銘能感覺到,方才服務(wù)員出現(xiàn)在門前時,玉鸞立時身子都繃緊了。
而且,半小時前,剛進(jìn)包廂,玉鸞便去敲打各處墻壁,研究角度,自是看從外面射擊的話,子彈會不會穿透墻壁。
然后,她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大概就是覺得有個角度有可能子彈射進(jìn)來能擊中自己,她實則是擋住了彈道。
第一次單獨在自己身邊,她看起來很清閑,實際上精神一直高度緊張,應(yīng)該挺累的。
那邊,周敏敏顯然年紀(jì)最小,出去服務(wù)員那里投注。
她們幾個公主少爺?shù)模匀灰膊槐叵饶缅X,嘴上先說一聲就行了,事后補(bǔ)上,這很多時候就是個面子。
而要真贏了錢,拳館也肯定不敢賴賬。
周敏敏回來的時候,小臉蛋就有些垮,“哥,隔壁是叫李瘸腿爸爸的那個混蛋!”
陸銘心里一哂,里面一些瓜葛,早聽王天翼沒心沒肺的說過了。
所謂李瘸腿,是省警廳另一位次長。
李瘸腿的兒子,和周家兄妹年齡相仿,是學(xué)伴、玩伴。
本來李瘸腿是周次長的跟班,李瘸腿的兒子也整天討好周家兄妹,圍著周家兄妹阿諛奉承。
但自從兩年前,李瘸腿將女兒嫁給了胡家核心人物胡定金,也就是胡司令的堂兄。
李瘸腿立時扶搖直上,去年更升為省警廳副職,加之是胡定金的老丈人,立時成為警廳最具權(quán)勢的人物,廳首有時候都要看他臉色,周次長更不在話下。
李瘸腿的兒子,也完全不再將周家兄妹看在眼里,有一次甚至還動手動腳調(diào)戲周敏敏來著。
更重要的是,實則李瘸腿的女兒,本來是周世雄的心上人。
此刻,本來興高采烈的周世雄立時蔫了,拿起酒杯咕咚咕咚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
醉了,自動定的0點,剛回到家,才看到還在審核,無非有幾個聽長和副聽長,改了一下,哎,什么世道,不好意思了同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