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瞇了一會兒猛地醒來,才發(fā)現(xiàn)轎車已經(jīng)停在自己家后院樹蔭下了,旁邊,甄氏正輕輕給自己扇扇驅(qū)趕蚊蟲。
其實雪龍950是有空調(diào)的,當然,僅僅是冷風空調(diào),現(xiàn)今,汽車空調(diào)是起步階段,帝國大概僅僅有百分之5的高檔轎車安裝空調(diào)。
車里,并不熱,也沒有蚊蟲,甄氏僅僅是習慣而已。
見陸銘睜開眼睛,甄氏欣喜的道:“爺,您醒了?”立時要推開車門,外面站著羅一,端著的應該是醒酒湯。
“算了!不用喝那東西?!标戙懤×怂?,這瞇了一會兒感覺精神好多了,疲倦盡去。
輕輕拉著含珠柔弱無骨的滑膩纖手,心里立時贊嘆,這,怎么就有這種,真是一輩子都握不夠。
甄氏又羞又喜,但低頭小聲道:“爺,家里來了客人,您忘了,您同意的,晚上在家里擺宴慶祝?!?
“??!”陸銘搖搖頭,“好,去見客!”
……
豪華無比的餐廳,吊燈璀璨明亮,雪白綢緞桌布的餐桌是一種極為奢華的優(yōu)雅,穿著同款制服的女仆穿梭,餐桌上銀盤燦燦生輝。
王大安、陳清華、吉吉幾人,從知道陸律師搬家后,還是第一次來。
合浦道??!
以前僅僅聽過種種傳說,這次來,還真是。
寬敞潔凈的綠樹大街上,巡邏的綠頭兵看著都新奇。
陸律師家里就更不用說了,這樣的環(huán)境,讓人坐下來用餐都感覺是一種犯罪,就怕弄臟了哪里。
孫祿庭、孫二娘和樸秀娜也第一次坐上這個餐桌。
今天這一餐,陸銘算是宴請家人以及同事。
“羅德曼,是不是一年也不冒回頭???”陸銘笑著問。
“是……”王大安正偷偷瞥坐在陸律師身邊那古典畫卷里才有的紅裙絕代佳人呢,此時忙不迭回答,目光也不敢向那邊看了。
其實,就是偷偷看,也不敢仔細去打量,就是感覺,太美了,簡直就是仙女那樣美。
至于仙女有多美,也只能想象。
陸律師,還真是有仙福,原來,還有這樣一位姨太太,以前都不知道,更別說見過。
至于潘蜜菈夫人,王大安心里嘆口氣,還能說什么,做夢沒想到,這位高貴的西洋夫人會給人做姨太太,而且,就大大方方和另一位姨太太一左一右坐在陸律師身邊,這里都不說陸律師中洲人的身份了,就潘蜜菈夫人的思維價值觀,也不是給人做情人的性格啊,如果她肯做情人,西洋貴族那邊不有的是人選,甚至求婚的怕也大有人在,還用流落到北關(guān)來?
更別說,這還不是偷偷摸摸做情人,是給人做小老婆,光明正大的。
王大安苦笑,陸律師,不僅僅律法專業(yè),看來很多方面,你都是我輩楷模啊,很多人的白日夢,你都給實現(xiàn)了。
那邊陸銘想了想,“羅德曼的話,他不去就不去吧,也不用勉強。”
“是,但這兩天,很多要畢業(yè)的法學院生都給咱們事務所遞簡歷呢!”王大安說著,看了眼陸銘,“您看,要不要接收兩名實習生?對咱們事務所的評估也有利?!?
陸銘點點頭:“你看著辦吧?!庇质且荒戤厴I(yè)季,可不么,正是大學生們畢業(yè)的季節(jié)。
自己,也該去弗納德學院轉(zhuǎn)轉(zhuǎn)了,好像,補習班都結(jié)束了吧?要注冊新一年的學籍,自己呢,也該升中學四年級了,明年這個時候,可以考大學。
但加起來,自己也沒去過學院幾天。
“寶銀銀行的案子怎么樣?”陸銘想起來近期該重點關(guān)注的這個官司。
“那邊還是拖著,下一堂的時間還沒定!”王大安無奈搖頭。
寶銀銀行資產(chǎn)被查封,官司越拖,損失越嚴重,哪怕贏了官司,最后還是個輸。
陸銘點點頭:“我盡快想想辦法!”轉(zhuǎn)頭看向打哈欠的碧絲,笑道:“小家伙,困了啊,好了,不說工作了!”
碧絲見叔叔終于關(guān)注她了,立時開心壞了,“叔叔,等您說完話,你們大人喝完三杯酒,我要祝賀你呢,我都想好詞兒了!”
陸銘就笑:“還挺懂得規(guī)矩,來,和叔叔坐一塊來!”又對大家說:“好了,吃吧喝吧,就不酒過三巡了,都隨意點,吃好喝好才是真的好,祝賀來祝賀去,有什么意思,這餐飯,我可不是叫你們來坐牢的,吉吉,你多吃點啊,好久不見,瘦了呢!”
吉吉立時激動的小臉發(fā)紅,雖然是自己的老板,但確實神龍見首不見尾,簡直是傳說中的人物了。
“清華,你也別客氣,給吉吉多夾點菜!”
“孫伯,孫嬸,你們也多吃點,沒那么多講究,什么調(diào)料不能吃啊!影響你們飛天遁地啊?!就吃就行了!”
孫祿庭和孫二娘與“圣使”同在一桌,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雖然圣使的可怕氣息感覺不到了,但根本不敢抬頭,聽少爺教誨,都連連點頭。
“娜娜,最近你也辛苦了,天天饑一頓飽一頓的,經(jīng)常在車上吃點零食就頂一頓,又正是保持身形的年齡,我可有點對不起你?!?
這種場合,樸秀娜自然也不太敢多說,只是小聲說:“先生您言重了。”
潘蜜菈看著自己這個關(guān)系戶,輕輕點頭,還算沒給自己丟臉。
此時,碧絲已經(jīng)跑到了陸銘面前,陸銘就笑著往旁邊挪了挪,將碧絲抱起來放在自己身邊。
主人椅很寬大,坐陸銘和碧絲兩個都不顯擠。
而且,自從罵了碧絲后,現(xiàn)在自己總覺得過意不去,寵溺她的很,摟著她吃飯都覺得是應該的。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埋頭吃飯了,不理你們了,來吃吃!”
陸銘就真的,和碧絲嘻嘻哈哈,吃飯夾菜,不理大伙兒了。
大家都愕然,但就也都動筷,可還別說,如此,吃飯就是吃飯了,不用聆聽圣旨一樣聽主人家說話,也沒人管你敬酒不敬酒,就是單純的吃飯,到結(jié)束的時候,好像都肚皮吃的有點飽。
陸銘看著心里笑笑,這才對,滿桌子好菜,都是平常他們很難吃到的,但最后搞得每個人都吃不兩口,那也沒意思。
何況,和他們,說心里話,除了工作,也確實沒什么能聊到一起的話題,一說話,就是自己說,他們聽了。
眾人散場時,陸銘將早就包好的紅包分給大家。
孫祿庭、孫二娘和樸秀娜,都是500的紅包,陳清華和吉吉,是200的紅包。
就算不在乎錢,大喜的日子發(fā)紅包,也不會亂發(fā),自然是最近辛苦的多發(fā)一點。
幾人接過紅包,都開心的很,連聲感謝老板。
……
第二天一大早,陸銘終于令樸秀娜送自己來了弗納德學院。
補習班,真的已經(jīng)結(jié)束,但也沒正式開學呢,還有幾天才開學。
陸銘去了教務處,想看一下,新學期自己升中四了,會不會重新分班。
因為每年畢業(yè)季,中學還在讀的學生都有人輟學,或去工作,或結(jié)婚嫁人之類的。
所以,中學部,從中一到中四,在校學生是遞減的狀態(tài),中一年級,有8個班,到了中四,便僅僅有6個班了。
教務處,倒是有兩名值班的老師,都是女老師,年齡也都不大。
還記得,自己當時辦入學,是這個戴眼鏡看起來很和善的女教師給辦的,她姓王。
陸銘便笑著走過去,說明來意。
自己是中三六班陸千行,不知道新學期,會分到中四的哪一班?
女教師很熱心,立時起身去了那很多抽屜的鐵皮柜前,從里面翻了會兒,拿了份檔案出來,隨之就皺起眉頭,狐疑的打量陸銘一眼,拿著檔案走過來,坐下后,又上下打量陸銘。
“三六班的陸千行是吧?是這樣的,按照六班班主任王老師的評語,他建議你轉(zhuǎn)入中二,教務處已經(jīng)同意了,新學期,你在中二3班學習,班主任,是林老師。”
“啊……什么?”陸銘張大嘴巴,就算法庭上遇到多么匪夷所思的事,也不如今天離奇,一時有些懵。
“因為,你經(jīng)常曠課,王老師說,根本沒見過你幾次,但主要原因還是你在補習班的成績,你就參加過一次測試,后來一直曠課,最后一次考試都沒來對吧?根據(jù)你唯一的一次測試成績,你的格瑞芬尼語太糟糕了,根本不可能跟上中四的學習進度,所以,校方將你安排進中二年級,也是為你負責?!?
陸銘怔怔的,簡直無話可說,留級都算不上,自己這上了次學,還倒縮了一級,中三上完,然后回去讀中二?
我,可是陸千行,現(xiàn)今北關(guān)最炙手可熱的律師,資產(chǎn)數(shù)百萬,重生人士,來到這個低科技世界,你讓我縮班去讀中二?
突然無奈搖頭,自己現(xiàn)在冒出的念頭,好像就挺中二的。
而且弗納德學院好像一片凈土,外面紛紛擾擾都進不來這里。
當然,實際上除了法律界,以及自己圈子的人和特別關(guān)注自己的,自己也沒那么有名氣。
報紙上,自己露出全名的時候都少,普通人買報紙,更是看個熱鬧,怕幾天后,將東瀛鬼逼得畏罪自殺的檢控官和律師們姓什么都忘了,更別說具體名字了。
“實際上,進中二,你可能都勉勉強強,但考慮你的年紀,還是讓你先讀幾天試試,要覺得還是吃力,就來找我,我?guī)湍戕D(zhuǎn)中一去,你這個年紀,上回學不容易,可別稀里糊涂混日子,將來,你的人生怎么樣,就看現(xiàn)在了,懂嗎?”女老師嘆息著,有些憐憫的看著陸銘,自是覺得,這個孩子,不知道申請了多少回,才終于能進入這個慈善學校免費學習,卻不想,腦袋瓜太笨,還不努力,以后,很難改變命運了,還是得回去種田做佃農(nóng),清清秀秀的,可惜了。
陸銘苦笑,這個學校,是真不錯,真心為能有機會來學習的貧苦學生負責。
但自己,怎么就感覺這么憋屈呢?
在王老師循循善誘的關(guān)懷目光下,陸銘低聲說了聲:“是,謝謝老師!”轉(zhuǎn)身,飛也似溜掉。
太丟人了!回家怎么說?還不被潘蜜菈笑死?含珠不會笑自己,可自己在她心里的偉光正形象?。 ?
碧絲?這,自己真是好表率了,小家伙會不會天真的看著自己,“叔叔,我也要縮班,去讀小學一年級?!?
畢竟自己做的,在她看來,都是正道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