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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兩個選擇

坐在寬闊的體育館裡,韓宇航注視著舞臺中的夜熙。燈光被打暗,只有一束明亮照在她身上,整個場地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就是這個舞臺上唯一的星光。

韓宇航看著籠罩在燈光中的夜熙,她穿著晚禮服,一臉的平靜。這樣寒冷的天她穿的如此之少,卻沒有一絲顫抖。

場中心有一架黑色的鋼琴,靜靜的矗立在場中央。

夜熙上臺的時候,向著人羣中掃了一眼。韓宇航知道她在找自己,但他不知道她找到自己沒有。

掃了一眼之後,夜熙眼中隱隱有些失望,可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yuǎn),韓宇航看不到她眼中的失望。就像兩人之間,永遠(yuǎn)隔著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夜熙坐在鋼琴前,閉上眼睛。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四周嗡嗡嗡的聲音瞬間平息不少。良久,夜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按在鋼琴上。

咚咚咚……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韓宇航心裡莫名的顫動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聽夜熙彈奏鋼琴,第一次見到夜熙穿著如此正式的彈奏歌曲。

韓宇航忽然懷念起每個夜晚,夜熙教導(dǎo)他歌曲時候的場景,恍然間似乎發(fā)生在昨天。

韓宇航在那裡發(fā)呆,夜熙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慢下來。她那纖細(xì)的小手在鋼琴上彈奏著,柔弱無骨,柔和的鋼琴聲從琴鍵上彈奏出來,宛如一首哀聲的樂曲,讓人默然。

很少有人能夠聽懂一首感情曲在講什麼,但是許多人分明能夠感受到這是一首悲傷的樂曲。現(xiàn)場嘈雜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所有人的都安靜的注視著場中的夜熙。

那個小女孩是如此的耀眼,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她並未受到那些目光的影響,她的手指輕柔而穩(wěn)健的按在琴鍵上,彈奏出一個又一個的音符。

韓宇航閉上眼睛,凝聽著耳邊的樂曲。這首曲子韓宇航聽夜熙彈奏過,然而他忘了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琴聲輕悠,韓宇航感到這首曲子彷彿將自己帶進(jìn)了某個未知的世界裡,他好像能夠感受到什麼情緒,可是當(dāng)他伸手的時候,那種情緒又快速的遠(yuǎn)遁而去。

直到琴聲停下,韓宇航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願醒來。當(dāng)他睜開眼的時候,鋼琴不見了,夜熙也不見了。

韓宇航擡頭,他的頭頂上是鋼筋構(gòu)建起的天花板,他的視線穿過天花板,望向無盡的藍(lán)天。

這個時候,夜熙應(yīng)該已經(jīng)坐上飛機,向著她的家鄉(xiāng)飛去了吧。

韓宇航笑容有些苦澀,他再也無法將其他節(jié)目看下去,雙手撐起椅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著那些歡快的師生們,韓宇航有些意性蕭索。失去了夜熙,他對這個地方再無一點在意。

在這種時候,韓宇航心中唯一想到的,就是七哥。

“所以,你的小蘿莉現(xiàn)在飛回日本了?”七哥說道。

韓宇航沉默,他想喝酒,可是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點了一杯檸檬水。

“這個世界沒有誰離不開誰,失去了誰都照樣過。小夥子,看開點吧,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值得我們?nèi)プ穼ぁ!逼吒缤铝藗€菸圈,一臉“滄桑”的說道。

如果是以前,韓宇航絕對要打擊七哥一番,可是他現(xiàn)在一點興致都沒有。

他接過檸檬水,咬起了吸管。這個他以前經(jīng)常做的動作,此時做來卻有些陌生。

七哥拍了拍他肩膀,“你不會真的當(dāng)真了吧?”

這句話好像刺中韓宇航心中的某塊地方,他勉強笑了笑,“怎麼可能。”七哥吁了一口氣,“那就好,以前我那樣說是因爲(wèi)不知道那小丫頭的身份,現(xiàn)在知道了做兄弟的就勸勸你,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麼?”韓宇航不解的看向七哥。

“兩個選擇。”七哥伸出了兩根手指,收起了一根,“一,不顧一切的努力奮鬥,直到追到日本去和蘿莉長相廝守。要知道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差距,然而日本沒有規(guī)定必須年滿二十歲才能結(jié)婚。第二……”

他看了看韓宇航,伸出第二根手指,“將這一切當(dāng)作是場夢,把她忘了吧。”

忘了吧……聽到七哥的話,韓宇航莫名的覺得胸中一堵。讓他忘了嗎?可是這怎麼能夠……

韓宇航大大的喝了一口檸檬水,可是檸檬水的酸味刺激著他的味蕾,差點將他嗆住。韓宇航腦袋一抽,猛地在那裡咳嗽起來。

韓宇航咳嗽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七哥在一旁看著韓宇航出醜,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然而身邊出現(xiàn)的一道身影讓他愣了愣,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收了起來。

一隻小手輕輕地拍在韓宇航的背上,幫他順氣。好一會兒韓宇航纔回過氣來,“你丫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額,是你。”韓宇航剛想臭七哥兩句,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幫他順氣的人不是七哥。

“小心點。”站在韓宇航身後的趙穎淡淡的說了句。

沒想到自己的醜態(tài)被趙穎看見了,韓宇航頗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纔有些失態(tài)了。”他向著趙穎笑了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男人的尊嚴(yán)都讓他不能將自己軟弱的一面表現(xiàn)在女生眼中。

看著裝作若無其事的韓宇航,趙穎輕輕的搖搖頭。韓宇航看到趙穎嘴角勾起的笑意,微微有些失神。

記得以前在夜場裡看到的趙穎,永遠(yuǎn)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然而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趙穎也是會笑的,並且笑起來很好看。

那是與平時的趙穎完全不一樣的趙穎。

七哥在一旁咳嗽一聲,吸引了韓宇航的注意力,“感謝人家吧,上次你喝醉了還是人家把你送回去的。”

“不是你?”韓宇航一愣,顯然七哥的這句話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我纔沒有那閒工夫呢,再說你又不是妹紙……”後面那句七哥小聲咕嚕道。

韓宇航瞪了七哥一眼,轉(zhuǎn)向趙穎的時候表情又變得尷尬起來,“不好意思,我喝醉了,不知道那件事……”韓宇航心中有些忐忑,他從來沒有喝醉過,所以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後是個什麼樣子。

所以他更不知道,喝醉酒之後的他對趙穎做了什麼。

“我不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韓宇航遲疑了還是問了出來,如果不把這件事問清楚他會感到不安的。

趙穎顯然知道韓宇航在想什麼,“沒,你什麼都沒做。”說到這裡似乎覺得解釋的不夠清楚,於是又加了一句,“你喝醉了後很乖。”

很乖……

韓宇航的表情有些怪異,用“很乖”這樣的詞語形容自己,是不是有些……他甩了甩頭,連忙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海。

趙穎看了他和七哥一眼,說道,“我繼續(xù)去工作了。”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趙穎消失在拐角的身影,韓宇航默默地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七哥看了一眼趙穎,嘆了一口氣,“她可真是個好女孩啊。”

韓宇航想到在張茜面前的趙穎,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乖女孩,不由得點點頭,一臉贊同道,“是啊,她很不錯。”

七哥掃了他一眼,“有想過這這樣一個女孩嗎?能夠過一輩子的那種。”

韓宇航忽然有些心煩意亂,他一點都不想討論這種事情,“別說這些了,我現(xiàn)在還年輕,討論這些幹嘛。”他深呼一口氣說道。

“是嗎。”七哥若有所指的說道,那語氣讓韓宇航一陣心慌,“有些人一定要儘早抓住,否則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韓宇航不語,他的思緒太混亂,有些搞不清狀況。

七哥沒有繼續(xù)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好了,現(xiàn)在小蘿莉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韓宇航一臉茫然。

“你另外一份工作啊,當(dāng)初不是爲(wèi)了供養(yǎng)小蘿莉所以纔多找一份工作嗎。現(xiàn)在小蘿莉走了,難道你還要繼續(xù)做兩份工作?”七哥有些異然,一臉怪異的看著韓宇航,“我不記得你是那麼努力的人啊。”

感受到七哥的目光韓宇航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去你丫的,哥一直很努力。”說完他低頭,一臉苦惱。

確實,當(dāng)初是爲(wèi)了照顧夜熙所以纔多找了一份工作,然而現(xiàn)在夜熙離開了,他完全不必要再做兩份工作。

可是想到藍(lán)馨剛剛纔將一項新的工作交給自己,這樣離去的話,那份計劃自然也就無法執(zhí)行了。想到這裡,韓宇航又覺得對不起藍(lán)馨起來。

“算了,再做一段時間吧,等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之後再說。”韓宇航最後做出一個決定,七哥聳聳肩,對此不置可否。

韓宇航不想這麼早回去,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夜熙的存在,回去面對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他會有一種孤獨感。

眼中看著舞池裡跳動的癡男怨女,耳邊響起DJ高昂的打碟聲,韓宇航卻再也找不回往日那種情緒。有的只是深深的孤單。

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jīng)厭惡了這種場所。相比起來,擁有夜熙的家,反而能讓他安心一點。

在韓宇航思緒蔓延的時候,一個身影坐在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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