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仙俠電視劇吧?我現(xiàn)在,和裡面那些修仙者差不多,會一點小法術(shù),有一些一般人想像不到的能力,比如定身術(shù)和隱身術(shù),這兩個你都見過了。”
楊武說完之後,靜靜地看著方璧安,想從她臉上看出不一樣的神色,可是方璧安只是有些許驚訝,並沒有異色。
楊武深吸一口氣道:“你應(yīng)該知道吧,我離家出走之後,每一年都會寄一些保健品給我爸媽,那其實是我親手煉製的丹藥,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所以我爸突然發(fā)病,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我之所以回來的原因。”
聽到這句話,方璧安的表情一下變了,變得十分愧疚。
楊武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她嗎?如果真是她,他要怎麼辦,下得了手傷害她嗎?他的心中正打著鼓。
可是方璧安緊接著說出的話,讓他驚呆了。
“你是說那些像麥麗素一樣的東西嗎,那些……都被我吃掉了。”方璧安的表情十分愧疚:“我不知道那些是你寄回來給爸媽的,我以爲(wèi)只是普通的麥麗素,所以我問了一下爸媽,他們也沒放在心上,我覺得他們這個年紀,吃這些東西不太好,而且連產(chǎn)品標識都沒有,出廠日期也沒有,然後我就自己嚐了一下,還蠻好吃的,就……全部吃完了。”
“……”
楊武的心中,千萬只草泥馬在馬勒戈壁中奔騰而過,他猜忌了那麼久,懷疑了那麼久,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看到楊武陰晴不定的表情,方璧安更內(nèi)疚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問清楚的,那現(xiàn)在怎麼辦?爸爸的身體沒事吧?”作爲(wèi)一個醫(yī)生,本該十分冷靜理智,此時此刻她卻慌亂地失去了判斷力。
“沒關(guān)係,爸的身體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沒什麼事。”楊武說著,摸了摸方璧安的頭,哭笑不得道:“我還真是沒想到,你會喜歡吃麥麗素。”
方璧安像是被戳穿了小秘密,嘀咕道:“我纔沒有。”
看到這樣的方璧安,楊武有些看呆了,真的好卡哇伊!本該是高嶺之花,卻在剎那間爆發(fā)出一種萌萌噠的氣質(zhì),無與倫比的反差萌!
原來方璧安也有這樣的一面?
楊武不禁想到她牀上那套粉紅色的睡衣,當(dāng)時他還覺得有點驚訝,怎麼看方璧安也不像是喜歡粉紅色的人,現(xiàn)在看來,是他不夠了解方璧安啊!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火熱,方璧安終於恢復(fù)了原樣,冷著臉道:“你看夠了嗎?”
“沒看……咳咳咳,看夠了看夠了,我們?nèi)マk正經(jīng)事吧。”楊武差點脫口而出沒看夠三個字,幸好最後又改了回來。
楊武說著,就朝遠處的住院樓走去。
“你到底想怎麼做?”方璧安跟在他的身後,十分不解。
“跟我來,不管到時候發(fā)生什麼,你都不要驚訝,不要出聲。”楊武懶得解釋,只是坐著電梯就上了最頂層。
一個路過的護士看著打開的電梯門,卻沒有人走出來,嘀咕道:“這電梯失靈了嗎,沒人去按電梯啊。”
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走向一間病房,剛走了進去她就驚訝地喊了起來:“慧珍,你怎麼在這裡?醫(yī)院不是讓你放假嗎?”
楊武走到病房門口,往裡一看,有些詫異,在病房裡忙碌著的穿著護士服的女性,他和方璧安都見過,正是楊武的初中同學(xué),剛剛離了婚的石慧珍。
“她怎麼在這?”楊武不禁小聲問道。
方璧安解釋道:“她就是昨天被那個病人差點非禮的護士。”
楊武不禁感慨,這個世界的機緣巧合實在是太多了,不過他這個老同學(xué)的運氣,還真的是糟糕透頂,結(jié)婚遇到渣男,離了婚還能遇到色/狼,色/狼居然還死了,她現(xiàn)在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石慧珍擡起頭,面容確實有些憔悴,卻還是牽強笑道:“醫(yī)院是讓我放假,可是根本沒人敢上夜班,玲玲她們打電話給我哭訴,今天醫(yī)院出了很多事情,不管怎麼樣,這些事我是有責(zé)任的,所以就回來了。”
“那囡囡怎麼辦?你又把她一個人丟家裡?”護士走過去幫忙,一邊問道。
“我把她送去我媽那兒了,上完夜班再去接她回來,這樣白天有多一點時間陪她。”石慧珍說著手裡沒有停下來,利索地給病人量了體溫測了血壓。
護士搖頭道:“你每天上了夜班白天還要去陪孩子,哪裡有精力啊,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離婚,湊活湊合也就過去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啊,你老公雖然渣了點,畢竟是孩子的親爸,沒了爸爸,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很容易出問題的。”
石慧珍笑笑不說話,不想解釋,不是親身經(jīng)歷,誰也不明白那種痛苦,她是真的受夠了,也是真的解脫了,她真的很感謝那天那位先生給她的勇氣,徹底打醒了她。
“好了,這邊交給你了,我去隔壁了。”護士見她沒有迴應(yīng),搖搖頭就準備走。
“隔壁?”石慧珍的表情十分驚訝,隔壁不是那個混蛋住的嗎?那個混蛋不是死了嗎?
護士一拍腦袋:“今天醫(yī)院發(fā)生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吧,現(xiàn)在隔壁住的是那個混蛋的奶奶。”
在石慧珍疑惑的神情中,護士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石慧珍正好也檢查好了這個病人,她站起身道:“那還是我去吧,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讓你們太麻煩了。”
“啊?你去?”護士喊了起來,古怪地看著她的背影,她昨天差點被那個混蛋強/奸,今天還要去照顧人家奶奶,這也太奇怪了。
楊武和方璧安同樣有些吃驚,跟著石慧珍的背後進了隔壁的病房,垂垂老矣的老奶奶,躺在病房裡,插著各種儀器,半死不活的樣子。
石慧珍進去看了一眼,又走了出來,走向遠處。
“她想幹嗎?該不會是想找東西揍她一頓吧。”楊武開玩笑道。
方璧安搖頭:“不會的,就算她再生氣,她是一個護士,病牀上的是一個病人,她不可能這麼做的。”
沒過多久,石慧珍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個臉盆,還有一條毛巾,看樣子是她自己平時用的洗臉毛巾。
在楊武和方璧安的目光下,她走進病房,爲(wèi)老奶奶擦洗身體,她從昨天被拖到醫(yī)院,就沒有人管過,當(dāng)時她的家人在場,醫(yī)生們也不好做什麼,後來她的家裡人走了,醫(yī)院的義工已經(jīng)爲(wèi)她清潔過一遍,還換上了成人用的尿不溼,可是現(xiàn)在畢竟是夏天,這麼久了也沒人幫她換一換擦一擦,將心比心,應(yīng)該是難受極了。
老人身上層層污垢被清理出來,看著一盆清水變成了渾濁的污水,楊武嘆氣道:“我算是服了你們的職業(yè)素質(zhì)了,要是我,昨天才被她孫子侮辱,今天就算不把她揍一頓,也不會對她這麼客氣的。”
方璧安看著他,斬金截鐵道:“你不會,我們做這些,是出於職業(yè)素養(yǎng),而你,實際上比我們心軟地多。”
楊武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又被你看穿了,我善良淳樸的本質(zhì)。”
“……”果然不能誇他,一誇就上天,方璧安無語的表情寫在了臉上:“你就讓我看這個?”
楊武擺擺手:“當(dāng)然不是,這只是一個插曲,呆會你就知道了。”
他說著,看了看四周,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這層樓的病人本來就少,此時走廊上更是顯示安靜不已。
沒過多久,護士把所有的病房都巡視了一遍,便回到值班室了,病房裡,老人擦洗過之後,舒適之極,酣然入睡。
指針滴答滴答地走著,天越來越黑,就在楊武快失去耐心,準備用法術(shù)搜索一下目標人物的時候,人,終於出現(xiàn)了!
遠處,換下了白大褂,穿上了一身休閒服的男子,從消防樓梯的拐角走了出來。
只是這個動作,就讓楊武斷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正常人會放著電梯不坐,而去走十幾層樓梯嗎?
“這是?”方璧安看著漫不經(jīng)心走向這間病房的男子,皺眉,她已經(jīng)認出了這個男子,卻不明白他在這個時間點,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
男子走進了病房,楊武和方璧安跟著他走進了病房,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男子從懷裡掏出了一雙手套,一次性的橡膠手套,慢慢地走向病牀,走向那個睡得昏昏沉沉的老人。
“他想做什麼?”方璧安的心提了起來,因爲(wèi)她看到楊武的手中已經(jīng)變出了一隻攝像機,正對著病牀,將這一幕完完整整地錄了下來。
“噓,別說話。”楊武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脣邊道,雖然隱身術(shù)可以屏蔽聲音,但是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被人盯著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有感應(yīng),他可不想功虧一簣!
方璧安緘默,而那個男子,終於套好了手套,伸出了罪惡的雙手,抓住了氧氣管,一下拔掉了!然後,他的手,捂上了老人的口鼻……
楊武正準備出手,可是,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驚呼:“王醫(yī)師,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