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之後,我們到了李顏烈的家,李家門口掛著的白布讓我們兩人心裡爲(wèi)之一驚,趕緊衝下車去,裡面的哭聲震天,李顏烈跪在客廳裡,哭得悽慘,總感覺他隨時都要倒下去似的。四周擠滿了人,個個神情哀傷。
“出事了!”小白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到。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們。
李顏烈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我們面前,轉(zhuǎn)頭紅著眼睛瞪著李老爺子,“我早就說過我們家有問題,就是你,不肯聽我的,我媽纔會死,你把我媽還給我?!?
小白將激動的李顏烈抱著,“發(fā)生什麼事了?”
李顏烈痛苦的說道:“我媽死了,她昨天晚上睡之前還好好的?!?
我皺著眉頭,這件事聽起來怎麼這麼不正常?昨天晚上睡之前好好的,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了是在半夜,這才早上十一點,門口那些白布什麼的,一大堆,這麼快就準備好了?不是應(yīng)該最起碼的,要先送醫(yī)院麼?
李老爺子冷聲說道:“你認爲(wèi)我想發(fā)生這種事嗎?小烈,你寧願相信這兩個神棍,也不肯相信爺爺?”
“我就是因爲(wèi)相信你,現(xiàn)在我媽她走了,你到現(xiàn)在還自以爲(wèi)是的認爲(wèi)你是對的!”李顏烈的情緒好像很激動,他爸爸在旁邊吼了一句,李顏烈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紅著眼睛,忍著一肚子的氣哭了起來。我給小白使了個眼色,小白將李顏烈拉了出去。
李老爺子看著我,“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立刻離開?!?
屋子裡的賓客都看著我,我冷冷揚脣:“李老爺子,李顏烈跟我怎麼也算是朋友,現(xiàn)在他母親去世了,我只不過是來上柱香的,這個應(yīng)該不過份吧?你的反應(yīng)不用這麼激烈,不知道的,還以爲(wèi)你有什麼怕我知道的呢?!?
這時,賓客裡面突然有人說話了,“我認識她,她是歐陽彩,是一個很厲害的陰陽師。上次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沒命了?!?
那人突然跑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一身的名牌,樣子普通,至少不是那種能夠讓人過目不忘的,我翻遍了我的記憶,也找不到這個人的半點影子。
“歐陽大師,上次的慈善晚宴,我在場。就是有周一天先生的那一次?!彼闯鰜砦业囊荒樏H?,趕緊出聲解釋道。
我瞭然,淡淡的點了點頭,“真巧。”
“我跟李老爺子是多年的朋友了?!闭f完,他轉(zhuǎn)頭看著李老爺子,“老李,你真的應(yīng)該聽聽歐陽大師的,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個說法的是不是?”
我這時才注意到,那邊還站著一羣情緒很激動的人,正在跟其他的人吵著什麼,這個男人轉(zhuǎn)頭看著我,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尤其是在李老爺子連話都沒有說一個字的時候,他很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一旁去坐下。
我擡頭看了看吊燈,上面並沒有那個紅衣女鬼的影子,然後,我走上前,卻被李老爺子叫人給攔下了,我看到旁邊李顏烈的
爸爸嘴角動了動,可是終究不敢再多說。
這時,小白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示意了我一眼,“阿彩,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順便又給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和小白轉(zhuǎn)身走出李家。
李顏烈這個時候還蹲在外面嚎啕大哭,小白沉聲說道:“李顏烈跟他媽的關(guān)係向來親密,現(xiàn)在李太太突然走了,他一時之間承受不了?!闭f完,小白將我拉得離李顏烈遠了些,輕聲說道,“但是最讓李顏烈接受不了的,應(yīng)該還是他媽死的離奇?!?
其實就算小白不說,我也知道,當(dāng)然離奇,不離奇的話怎麼可能好像早就準備好喪事似的,人才剛死,這邊就已經(jīng)佈置好了靈堂?
“阿彩,這件事你現(xiàn)在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那李老爺子根本就不讓我進屋,李顏烈和他爸爸說的話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份量?!蔽覠o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著李家大宅,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人來,掏出電話,“張鵬,萬鋒回來了沒有?”
“他還在往這邊趕,哦,對了阿彩,我想給你說件事啊,那個吳成好像不行了,我們現(xiàn)在正在派人把他送去醫(yī)院?!?
“他本來就死定了,你先別管他,我這裡有件事,你立刻帶點人過來處理一下?!?
“又有案子?最近這是怎麼了?行吧,你把地址發(fā)我,我立刻過來?!?
看著我掛了電話之後,小白鄙視的看著我,“你是朝中無人可用了嗎?那張鵬根本就是一個不靠譜的?!?
“有的時候,不靠譜的事,只能靠不靠譜的人來辦,萬鋒在這裡還未必辦得成?!蔽覍χ“自幃愐恍Α?
不過十分鐘,張鵬已經(jīng)帶著一隊人,伴隨著警鈴聲呼嘯而來,小白的嘴角抽了抽,我看見只當(dāng)沒看見。張鵬跳下車,整理了一下皮帶朝著我跑了過來,對著我瞇眼一笑,大聲的說道:“阿彩,你最近生意好像不錯?!?
“還行。改天請你吃串去?!?
我給張鵬使了個眼色,張鵬立刻帶著人進去了,我和小白拉著李顏烈不緊不慢的跟在張鵬的身後。
他進去之後,李老爺子立刻沉聲說道:“你們警察來做什麼?”
張鵬略有些得瑟的說道:“我是A市警局專案小組的副隊長,聽說你們家裡出現(xiàn)靈異之事,所以,特地帶人趕過來查明真相?!?
“我們沒有報案?!崩罾蠣斪拥哪樕F青。
“嘿,我說,我們查不查案跟你報不報案有關(guān)係?我們身爲(wèi)警察的,尤其是像我們這種由上上級下達命令成立的專案小組,專門查的就是靈異案件,你們不報案那是你們的事,但如果因爲(wèi)這件案子帶來的後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我們要儘早阻止一切可能性的發(fā)生。對吧阿彩?”
我沒想過張鵬會在這個時候把我給點名叫出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李老爺子順著張鵬的視線看著我,“原來是你做的?”
張鵬挑高了眉頭,“屍體在哪?我們要檢查。對了,
這位老爺子,如果你心裡覺得憋屈,歡迎向有關(guān)部門投訴,我叫張鵬,這是我的編號。阿彩,我們來得急,沒有帶法醫(yī),麻煩你……”
我知道張鵬的意思,要查這件案子,肯定得把我?guī)г谏磉叄蝗?,就憑他們,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沒事,誰讓我就是大閒人一個呢。”
“沒有屍體?!闭f話的是李顏烈的爸爸,他悶聲說完這句話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屍體已經(jīng)不成形了?!闭f完,便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你哭什麼哭?”李老爺子冷冷的掃了李父一眼。
李顏烈衝到我的面前,伸手拉著我就要往裡面走,李老爺子沉聲吼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要做出些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李顏烈身子一緊,轉(zhuǎn)頭看著李老爺子,“爺爺,對不起,相比起李家的名聲,我更不想讓我媽死得不明不白。阿彩是現(xiàn)在最有名氣的陰陽師,我相信她。”
“爸……”李父突然大吼了一聲,“我求你了,孩子媽跟了我三十年,她現(xiàn)在走得這麼突然,你就讓我知道真相吧!”
李顏烈紅著眼睛看著李老爺子,拉著我便走了進去,趁此機會我小心的看了一眼李老爺子,心裡忍不住一個激靈,李老爺子的腳沒有沾地,但是,我卻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問題。因爲(wèi)之前他一直是坐著的,我沒有注意,現(xiàn)在細看,他的腳與地面是有大概半釐米的距離。
李顏烈將我們帶到後面的靈堂,那些賓客也跟著進來了,可能就連他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家裡有人死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去看看遺體,當(dāng)然,其中就是剛纔鬧得最兇的那些人,則是李母的親人。
靈堂這裡感覺有些淒涼,只有一口棺材,上面蓋著白布,整個靈堂空空蕩蕩的,李顏烈轉(zhuǎn)頭看著我,紅著眼睛輕聲說道:“阿彩,我知道你必定見慣了這些,但是,你還是要有個心裡準備。也請你一定要幫我媽查明真相?!?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朝著棺材走了過來,張鵬跟在我的身後。
我將白布掀開,裡面的李母靜靜的躺在那裡,但是不見了四肢,不是被砍掉的,而是直接不見了。就像是被化骨水化了一樣,在她的身邊沒有任何的血跡,我微微皺眉,掀開她的衣服,她的身上全都是小洞,裡面還有蟲子在爬。張鵬喉嚨裡發(fā)出一陣乾嘔的聲音,但是被他強忍住了,可是那些賓客就不行了,立刻衝出去吐去了。而李母的親人,則哭倒在棺材旁邊,“女兒啊,你這是怎麼回事?。俊?
“李顏烈,你先把他們都帶出去吧?!?
李顏烈點頭。這時,李老爺子在傭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好了,現(xiàn)在你們都看到了,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李家這百年來都是大戶人家,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事情,這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李家的臉面往哪放?”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冷冷一笑,“李老爺子,現(xiàn)在還是不要擔(dān)心你們李家的顏面了,先擔(dān)心一下你們的性命比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