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什麼事，爲什麼不好好說，非要這麼大吼大叫的？”
蘇小馨下樓，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
南宮菲瞧見蘇小馨下樓的樣子，平靜得好似沒事人一樣，一點也不急，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少給我端少奶奶的架子，有我南宮菲一天，你就別想在南宮家理直氣壯地說話。別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南宮菲是真正的名媛千金，還是出生在南宮家，身份地位不比常人。
她又深得老太太的喜愛，就沒和什麼名門望族聯姻，而是待在家中，招了個上門女婿，還生個南宮薰。
自然，她是瞧不上蘇小馨的出生。
加上蘇小馨之前又瘋又傻，還嚇壞過老太太，她就更不可能接受蘇小馨。
原本她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蘇小馨偏偏逼著南宮薰簽了一份契約，叫他當跑腿的就不說了，還不準他談戀愛。
那不是瘋了麼？
她家薰兒還是單身，這個年紀的小夥子，談個戀愛，很正常。
憑什麼聽她指手畫腳。
蘇小馨緩步來到南宮菲的身前，站定，溫聲說：“姑姑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既然來了就坐下來慢慢說吧。小穎，給姑姑泡茶。”
墨小穎應道：“是，少奶奶。”
說著，轉身離去。
南宮菲卻是叫住墨小穎，“不必了。”
墨小穎站住，望向蘇小馨，蘇小馨遞個眼色，叫她先下去。
墨小穎只得離去。
大廳裡就剩下南宮菲和蘇小馨。
一個盛氣凌人，一個溫淡如水。
完全冰火兩重天的架勢。
蘇小馨反問:“奶奶不喜歡薰在外面胡來，所以特地叫我管管他。他自己也是同意的，心甘情願簽了契約。
再者，契約內容只說只準和他未來的妻子談戀愛，並沒有規定他未來的妻子是誰。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叫他慎重些，不要什麼女人都往家帶。”
南宮菲冷笑一聲，“說得可真是好聽，不多談幾個，誰知道哪個合適？還有，我的兒子，我都不管，你來湊什麼熱鬧。”
蘇小馨樂意之至：“我是懶得管的，是奶奶教我，說我是他的嫂子，有些事該幫他張羅張羅。現在自然姑姑願意管，那我就乾脆不管了。”
這話說得好像你兒子，我才懶得管的樣子。
南宮菲臉色一陣青白，“你——”
蘇小馨好似想起什麼，“哦，對了，那份契約其實也沒什麼約束力，只是做做樣子。既然姑姑您來了，乾脆就把那契約書帶回去。
還有薰，要是有中意的姑娘就隨他，我沒意見。”
蘇小馨說得通情達理，也不等南宮菲說話，就叫墨小穎去書房。
南宮曜把那份契約擱在櫃子上，本來也不準人碰，當然除了蘇小馨。
南宮菲見墨小穎蹬蹬地跑上樓，大有種很快就會被人請出門去的感覺，怎麼想怎麼彆扭。
這蘇小馨，倒是叫她有火發不出來。
蘇小馨瞅見南宮菲那複雜的神情，也不多問，反叫她，“姑姑不如坐下來等。”
南宮菲差點就沉不住氣，一句誰要等就快脫口而出，奈何還是忍不住氣，深怕落了下風。
她還是坐下來。
蘇小馨還是叫其他人給南宮菲泡茶，南宮菲捻著茶杯，喝了一小口順順氣，忽然想起什麼，說：
“上回就是你送的茶具給我媽送去的？”
“是，不過也不能說是我送的，是……”
蘇小馨想著該怎麼說，那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就是她被人擄走，送到地下拍賣所，當時所有人都以爲她是夜魅。
看了眼南宮菲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蘇小馨才忐忑道：“封叔送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
南宮菲放下茶杯，回望蘇小馨，“封鳴爵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會無緣無故送你一套茶具、擺明了是有事。”
蘇小馨斂眸，不置可否。
南宮菲不疾不徐地探問：“你知道甄老爺子一家慘死的事情麼？”
蘇小馨點頭：“聽說了。”
“是跟一個女孩有關，叫黎詩語。”
南宮菲似乎想從蘇小馨的面容上看出點什麼端倪，但是什麼都看不到，只得繼續往下說，“甄老爺子一直在查她的下落，或者說幫著曜兒一起找，可惜啊，不知是惹惱了誰，直接就被人滅了口。嘖嘖，那一家子死得，可真是慘~”
蘇小馨聽到南宮菲的話外音，也因爲黎詩語這三個字而想到什麼。
那個什麼夜魅的妹妹，黎詩語，原來是真的。
她還以爲黎詩語只是一個被杜撰出來的名字，這麼看來確實有這個人，而且還跟南宮曜有些關聯。
否則南宮曜不可能會找她，還是和死去的甄老爺子一起找。
蘇小馨擺正姿態，順著南宮菲的話頭繼續往下說，“這個黎詩語是什麼人？怎麼會讓甄老爺子還有南宮曜都這麼上心？”
南宮菲似乎就等著她問這句話，卻是故意賣個關子。
這時，墨小穎拿著契約書下樓，送到蘇小馨手裡。
蘇小馨當著南宮菲的面將契約書撕掉，含笑道：“曜那邊，我去說，包管姑姑滿意。”
南宮菲非常滿意，沒了南宮曜的管束，她家薰兒不知要好過多少，總是跟個跟班似的，也太不像話。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改天再來看你。”
說著，就要起身。
蘇小馨忙起身，上前，“姑姑，您還沒說黎詩語是誰呢？”
南宮菲總算挽回一點面子，也有她蘇小馨求人的時候，不過到這裡，她也生不起這丫頭的氣來。
做事快準狠，又留有餘地給她，她哪裡還會再追究。
“那丫頭啊，和曜相好的，從很小的時候就要好，原本啊，兩家定的是娃娃親，只是那家人時運不濟，死的死，走的走，就剩下她一個人。
只是……”
南宮菲嘆了口氣，繼續說，“後來被仇家追殺，下落不明。聽曜說，當時是把她寄養在一戶人家，他獨自引開那些追殺的人，可是那戶人家沒過多久就搬走了。
害得曜一通好找，哦，後面陸陸續續有過她的一些消息，曜都跟魔怔了似的一一去驗證，錢都花出去不下數億。
可惜啊就是找不到，就在兩年前，不知道爲什麼就找著了，可是又不知道爲什麼，那女孩又再次失蹤。這其中還兜兜轉轉，曲曲折折，只怕只有曜最清楚。”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一段過往，蘇小馨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些熟悉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