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賺第一桶金（五）
【你自己不知道？】
也不知在門口坐了多久，直到頭頂傳來一聲男人的問話，“忘帶鑰匙了嗎？”
溫佳師擡頭見是男人，雙手向後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看著他的面龐輕輕點點頭。
男人拿鑰匙開門，拉開門讓溫佳師先進。溫佳師低頭往裡走。她找不到男人時，一時間各種想法紛紛涌向心頭，然而當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什麼想法都不見了，只是聽腳步聲知道男人跟在她的身後溫佳師就覺得莫名的心安。
男人看見門口擺放的幾個西瓜，什麼話也沒說。待他回屋脫了短袖，赤-裸著上身問溫佳師午飯要吃什麼的時候，溫佳師這才察覺出自己肚子餓了。
“看看冰箱裡有什麼吧。”溫佳師早就對男人這幅樣子見怪不怪，平常男人不出家門，便是大冬天的也穿得不多，夏天的時候更是能不穿就不穿，溫佳師看了兩年也習慣了。
溫佳師有點餓過勁兒了，吃飯的時候也沒吃多少，咬著筷子看男人低頭吃飯的模樣，瞥見門口的西瓜問男人，“你說，我們自己種西瓜吃怎麼樣？”
男人回問她，“怎麼種？”
“哎，書上有啊，從網上找資料也行?！睖丶褞熞豢从虚T，連忙把筷子放下，雙手撐在餐桌上，一臉期待的看著男人。
黃瓜、西紅柿什麼的她種過，之前和姥姥種菜園的時候學過，姥姥去世之後她一個人這幾年也過來了。不過這西瓜她可沒種過，別說是後續管理，一開始是撒種還是嫁接她都不知道，要讓她要種西瓜，那真是兩眼一抹黑啊。
果然，男人看她的目光就像是想剝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的東西是不是被大太陽曬糊了。男人又問，“在哪裡種？”
“呃……”這個問題溫佳師沒想過，家裡的小院面積可不大，最多讓她種點自己吃的東西，大片大片的種西瓜可是不可能的。
“那個，就我們兩個人吃，不用種太多吧。”溫佳師想說，要不隨便找塊地種種試試？
男人顯然不認同這個回覆，“你既然想白費一場功夫，爲什麼不多使把勁，讓你更清楚明白地認識到自己不是那塊料？”
溫佳師：“……”她怎麼不知道男人損人的時候嘴巴這麼毒。
溫佳師輕拍桌子佯裝發怒的樣子，問男人，“你就說你吃不吃西瓜吧。”
“吃?！惫麛喑园。芊N出來肯定是能吃的，爲啥不吃。
“那就好，跟我一起下地種西瓜吧。”溫佳師最後拍桌決定。
彷彿被男人一句話激發出了鬥志，溫佳師原本玩玩的心思也收了起來，認認真真上網找資料，還時不時跑到早市上去詢問瓜農的經驗。
溫佳師在房子旁邊的空地上圈了一塊出來，當做是自己的試驗田。
這地是一小塊荒地，早年蓋房子時剩下的沙土一直沒有拉走，堆放在牆根處，沒兩年就成了一個小綠洲，原本是小孩子的戶外活動樂園，自從不知道是誰再沙土裡發現死老鼠等小動物的屍體之後，很少有人再在這裡玩。漸漸地野草越長越高，割草機都懶得過去，慢慢地徹底變成了一塊荒地。
不過這對溫佳師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野草全部拔掉曬乾用作肥料，砂質土壤更適合西瓜生長。溫佳師在地裡呆了三天，上下翻了兩遍土，保證每一把土都曬過充足的陽光。
男人拿著鐵鍬從地裡出來，溫佳師忙遞毛巾過去，“累了吧，屋裡切好了西瓜，冰鎮的，現在正好吃。”
溫佳師也就嘴上說著要幹活，翻地這種高強度的工作還是男人來做，溫佳師拔棵草都能把自己絆倒了從沙堆上滾下去，男人才不放心把重活交給她。
男人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溫佳師，“種子泡上了？”
溫佳師忙點頭，“泡上了，剛消完毒就泡上了，還要再泡兩個小時?！?
男人將鐵鍬立在圍牆旁邊，也沒伸手接毛巾，就著溫佳師湊上來的動作沾了兩下頭頂的汗珠。溫佳師手中的毛巾順著男人的臉頰一直向下，連帶著將他脖頸上的汗漬一起擦掉。
剛想和男人說兩句話，門外面有人進來，“佳佳啊，你在家不？”
男人一聽有人來了，轉身進了屋，把溫佳師一個人留在外面應付。
溫佳師的手停在半空中，“……”
來人是姚翠屏，許是看見溫佳師剛從外面進去，進來看一眼。
溫佳師照例不說話，只轉過身去面對著來客。
姚翠萍先是低頭看了一眼門口那一席香菜，結果只看到一塊空地，訕訕地說道，“怎麼別的都種了黃瓜西紅柿的，這塊地就沒種東西呢？”
溫佳師回道，“剛吃完了。”
“哦，哦。”姚翠萍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心裡卻在暗暗地想自己來晚了幾天，這回還得自己再跑一趟菜市場買香菜。
人都來了，姚翠萍只能沒話找話的說道，“這不是家裡的小孫子說我炒的辣子雞好吃，想讓我再做一頓，回來得著急忘了買香菜，想和你說一聲拔兩棵。”
溫佳師繼續不說話，反正地裡的香菜早就沒了，姚翠萍想拔也沒得拔。
趁著上個月比較清閒，溫佳師將地裡都種上了東西，偏偏那席沒幾天就吃完的香菜地被她擱在那裡空著，什麼都沒種。
姚翠萍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不已，又說道，“我剛纔看你在外面鋤地，是準備種什麼嗎？”
“不種香菜?！睖丶褞熌迷挾滤?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姚翠萍嘴上這麼說，心裡更是看不起這個從小就沒了爹孃的孩子，沒家長管著就是不行，見了人連句話都不會說，回家之後可得好好跟她兒媳婦說說，小孫子還是讓她一直待著吧，小兩口天天上班顧不上孩子還想著自己帶，這可不行。
姚翠萍想問什麼都沒問出來，隨口說了一句，“佳佳有空來我們家吃辣子雞啊……”見溫佳師只是站著也不回話，在心裡又把剛纔的想法堅定了幾分，瞅了兩眼身後的小菜園，在別的地方也沒瞅見香菜的影子，急忙往菜市場走去。
剛送走姚翠萍，溫佳師還沒來得及進屋，那邊李大娘又過來了。
“大娘你來得正好，我還想著給你家送點西瓜過去。”溫佳師說著就往屋裡走，李大娘從後面叫她，“不用不用，家裡有西瓜?！?
“黃壤的，好吃?！睖丶褞熞贿M屋就看見男人盤腿坐在沙發上啃西瓜，見溫佳師進來也沒擡頭。
溫佳師瞅著他面前的一小堆西瓜皮，簡直想哭啊，體力活她不如男人她認了，怎麼在吃這個方面她還是和男人差著一大截呢？剛剛就是她和姚翠萍說話這一小會的功夫，男人已經把半個西瓜都吃進去了，要不要這麼打擊人的。
溫佳師也沒進屋，直接從門口搬了一個小西瓜出來遞給李大娘，“黃壤的，壯壯應該喜歡吃，大娘你拿回去吧?！?
李大娘接過去沒推辭，又低聲問溫佳師，“我看你在外面忙活了兩三天了，家裡沒啥事吧？”
“沒事，在家沒事幹，想種點西瓜嚐嚐鮮，到時候種出來的好吃，我再給您送過去。”溫佳師解釋道。
“這孩子，不好吃也給我送兩個，我還能不吃了？”李大娘笑著說了一句。
溫佳師忙點頭。
“我是擔心……”李大娘又壓低聲音說道，“那塊地也算不上是你家的，物業那邊能讓你種西瓜嗎？”
李大娘的關心不是作假，要不她也不會特意跑過來問溫佳師，就害怕溫佳師是一時衝動，對這塊事情不瞭解再做了錯事。
溫佳師住的房子正是一棟樓最邊角的位置，在這一片生活區也是屬於邊緣地帶，旁邊空出這麼一小塊空地來原本是要做綠化帶的，說不清是後來是哪方面的人偷懶，就一直空閒了下來。平時沒多少人路過，可不代表這能讓溫佳師據爲私有，萬一哪天有人找事，這事解決起來也挺麻煩的。
“沒事，我之前和物業上的人說過，就借用一兩個月，全當是我做的社會調查了，而且還幫他們解決了綠化問題，他們求之不得的?！?
溫佳師這麼一說讓李大娘放了心，“那就好。我們家老頭子以前也種過西瓜，你要是有啥問題就過去找他?！?
溫佳師連忙應了，又和李大娘說了兩句話才把她送出家門。
李大娘的身影剛剛到了轉角的地方，溫佳師忽的一下轉身狂奔回屋，拉門一看，果然，最後一塊西瓜也被男人解決完了。
“你都不給我留一塊……”溫佳師靠著門框畫圈圈，心裡那個怨念啊。她不過是和人說了兩句話的功夫，怎麼男人吃的一塊西瓜都不給她留啊……
在廚房收拾殘局的男人端著一杯西瓜汁出來，“只許喝一口?！?
溫佳師見到西瓜汁立馬兩眼放光，聽男人這麼說質問他，“爲什麼？”不給她留西瓜就罷了，西瓜汁還只讓喝一口，這是想饞死她嗎？
“你自己不知道？”男人的目光隨之向下瞟。
溫佳師當然知道，不就是大姨媽嘛，雖然她沒有痛經什麼的，但是每個月到這幾天的時候，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將她捆綁起來按在牀上挺屍三四天，他給什麼她就吃什麼。
溫佳師掰著手指頭和男人打商量，“兩口，兩口行不行？”
男人將杯子端起來，咕咚咕咚大口喝著鮮榨的西瓜汁。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一口就一口，一口，給我留一口?。 睖丶褞熜难e那個氣啊，讓你嘴賤，剛纔自己端過杯子來還能自己掌握一口的大小，現在一討價還價還有她的份嗎？
最後在溫佳師無線怨念的眼神中，男人終於把只剩下一個底兒的杯子遞給她，讓她嚐了口味道。
“幹嘛榨這麼多，還不是讓我眼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