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兄弟兩人,看著他們在夕陽之下離去的身影,高黎之感覺自己的心情一片愉悅。
送走兩人,高黎哼著小曲兒,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只聽身后一聲冷喝,聲音如冰凌碎裂:“高黎!”
不用回頭,高黎也知道是誰。
不愧名為‘妙音’聲音雖然冷,但真好聽。
“公主好。”高黎轉身,行禮。
那人正是三公主,號稱無雙劍姬的楚妙音。
楚妙音盯著高黎臉上的笑容,說道:“是不是以為,我沒來找你麻煩,你就高枕無憂了?”
高黎一愣,笑道:“您貴為公主又是巡查御史,我怎會以為你要來找我的麻煩?”
楚妙音冷笑道:“我已經給兵鐵司下令,不準他購入你的鋼劍。”
高黎點點頭,道:“公主自然有公主的打算,我們做商人的。買賣成則兩悅;不成則自省,畢竟也不能強買強賣。”
楚妙音顯然沒有從高黎這里得到應有的回復,心中更加不悅。她單手扶著細劍的劍柄,一步步逼近高黎,真氣外放,一種壓力頓時傳來。
幾乎同時,一道白影突然出現,橫于高黎和楚妙音之間。
正是白狼。
楚妙音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露出謹慎的神情。
那天回去,老師顧無憂說起那條白狼,說它是一頭兇獸,而且修為不低。楚妙音沒有老師那般修為,也沒有觀脈的本事。雙方未曾爭斗,自然不知如何。而這一次,楚妙音直接面對白狼,立刻便感受到,何謂兇獸。
僅僅只是站在眼前,一股危險氣息便撲面而來。而且與面對高手強者還有所不同,這頭白狼身上帶著強烈的血腥之氣,仿佛從出生以來便一直經歷生死一般。
楚妙音號稱無雙劍姬,一手快劍罕有對手,與人爭斗無數,對危險自然有一定直覺。她也曾面對各種猛獸,豺狼虎豹,無有一合之敵。可眼前這白狼不同,大不同!
“那個,公主殿下,咱別這么劍拔弩張的。正所謂生意以和為貴,要不然咱屋里說?”高黎果斷打圓場。
楚妙音冷笑道:“身為男人,躲在一頭畜生后面,算什么本事!”
高黎對白狼道:“兄弟,人家罵你。”
白狼直接給了高黎一個白眼:“我本就是畜生。”
楚妙音一愣,她沒想到這狼竟然還能說話!它不止是兇獸,竟然還是一頭妖獸!
高黎啞然,轉而對楚妙音道:“公主殿下這就是性別歧視了,我身為男人,為什么不能躲在后面?天下之大,人有強有弱,有長有短。我修為不如你,莫非我還錯了嗎?”
楚妙音本就性格冷清,不善言辭,被高黎一堵,竟又說不出話來。
高黎也是見好就收,過去輕輕拍了拍白狼的屁股,說:“沒事兄弟,人家貴為公主,終歸不會難為一個小老百姓的,你歇著吧。”
白狼左右看看,道:“你可想好,她劍法快,如果我走了,就真的沒人能護著你了。”
高黎微笑道:“不妨事,再說……”
“再說,還有我。”這句話,可不是高黎說的,而是從天上來!
黑色上衣,黑色帶著幾個破洞的絲襪,在加上一雙蟒皮的高跟鞋。不用看她腰間的‘碎月’,高黎也知道,是高手來了。
來人正是玉面鬼。
楚妙音一看到玉面鬼,臉上神情登時發生了復雜的變化。像是激動,又像是緊張,似乎還有一點點小期待。不過僅僅只是一瞬間,楚妙音突然想象到了一個問題。
玉面鬼竟然認識這淫賊?
想到便要問。
“想不到大名鼎鼎玉面鬼,竟要護著區區一個小淫賊?”楚妙音用自己的方式提出了問題。
玉面鬼淡然一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無雙劍姬,竟然要殺一個小淫賊。”
“沒事,她不會殺我的。”高黎在后面弱弱地說。不得不說,這個世界這高黎帥則帥矣,可身高堪憂,比起穿上了高跟鞋的玉面鬼竟然還矮了一點,或許是玉面鬼太高了?
無雙劍姬沒說話,手中細劍學發出嗡嗡鳴響,那正是真氣灌注進入兵器的共鳴!
玉面鬼護體真氣洶涌而出,竟然與周圍空氣摩擦發出嘶嘶嘯叫。可憐的只有黑鐵段位的高黎直接被那真氣推了出去,跌了個屁股墩。
“你們不要打了啦!”高黎捂著屁股嘟囔道。
幾乎同時,莊子里,衣織婆婆和鐵蹄同時抬起頭來,然后各自搖搖頭,笑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啊。”
楚妙音將劍鞘扔在一旁,擺出一個起手式,低聲道:“楚妙音,向玉面鬼,求一招!”
玉面鬼同時抽出‘碎月’,將劍鞘丟給高黎,道:“請!”
鐺!
話音剛落,劍鋒已至。高黎只看到一道寒芒先至,隨后便是刺骨寒氣迸發,緊接著寒氣戛然而止。最后便是楚妙音手持一把斷劍,突然出現在高黎身前,面色緋紅,滿面狂喜。
這丫頭在笑!你敢信?
察覺到高黎似乎發現自己在偷笑,楚妙音丟下半截斷劍,立刻板起臉來,回頭對玉面鬼道:“今日得賜一招,妙音定當苦練奉還!”
說完,她雙足輕輕一踏,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高黎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地面上凍結的冰霜,撓撓頭,說了一句:“這樣跳著跑不累嗎?弄匹馬多好啊。”
寒冰真氣,這玩意兒好像魔法啊。
高黎心想。
不過看起來那一次自己真的把她氣得夠嗆,你說著丫頭肚子里得憋多大一口火,才能以貴為公主的千金之軀專門跑來找一個小淫賊的麻煩?
從地上起來,玉面鬼看著高黎,高黎看著玉面鬼,兩人突然沒了話題。
“外面冷,去屋里坐坐?”高黎問道。
“好。”玉面鬼說著,伸手將高黎拉了起來,高黎發覺玉面鬼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鞋跟敲擊木質地板聲音十分好聽,咯噔咯噔地,幾乎一下下都敲在了高黎的心坎上。那聽起來就像是小錢錢落在錢罐子里的聲音。高黎帶著玉面鬼走進屋子里,給她倒了一杯水。然然后繼續寫的他的商業規劃。機器還在緊鑼密鼓的研發過程之中,弄好機器之后,如何高效地讓商業運作起來,才是一件大事。然而,真正到了用的時候才發現,這事兒,遠比想的要復雜。
首先,就是棉花收購。如今棉花的采摘,從籽棉變成皮棉等等過程全部通過手工。費時費力不說,質量也未必能夠得到保證。所以,軋棉機這東西,一定要弄出來。
有了軋棉機之后,還需要抓棉機,還需要梳棉機,還需要……
高黎感覺有些頭大,難道自己要將整個紡織廠的流程都走一遍?
不行不行,這一下子犯了激進主義的錯誤。擠牙膏,擠牙膏才是商業的精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