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以前你沒說過這些?”高黎問道。
艾爾若說:“因為這些即便不知道也能過得很好,無論是血影人,還是巖鐵人,還是恐人,他們都很難被你遇到,血影人怕光,只能在夜晚活動;巖鐵人怕冷,一旦來到地面,失去溫度,就會凝結(jié),無法活動;恐人無法離開深海,哪怕到淺海也會全身腫脹,若是來到陸地上,還會爆體而亡。這些本都和你無關(guān),只是你有興趣,突然問起,我就和你說說,省得你總是感覺這個世界有秘密。”
“能,給我仔細(xì)講講這些嗎?”高黎問道。
“可以?!卑瑺柸粽f。
“除了霸下的兄弟們之外,我們可能是第一個被召喚過來的,那個時候,當(dāng)時我和我的同胞都是種子,在這個世界發(fā)育成長。那個時候這個世界還十分原始,所以我們便開始了生命試驗,我們創(chuàng)造出許許多多的生命。后來,天人也被召喚過來加入我們,他們利用他們的真氣能力改造生命?!?
“你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所有生命,從一朵花,一棵樹,一只蟲子,都是我們那個時候的成果。而血影人、巖鐵人,和恐人也是。血影人無法在陽光之下活動,所以他們用一種特別的網(wǎng)將他們整個陸地都遮蔽起來,甚至還有部分海洋。只有在晚上,你才能看到血影人發(fā)出的血光。他們?nèi)诤狭藷o數(shù)失敗生物的優(yōu)點,他們強(qiáng)大,敏捷,聰明,幾乎沒有什么缺點,唯一的缺點僅僅只是無法在陽光之下活動,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阻止了他們向更加廣闊的其他陸地探究;巖鐵人正如我所說,一旦離開高溫,就會立刻凝結(jié),唯有重新獲得高溫才能重新活動。這些由鐵水和巖漿組成的生命幾乎不會死亡,也不畏懼任何敵人,不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辦法和他們溝通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究竟如何?!?
“再說說恐人,恐人因其恐怖的外形而得到這個名字,兩百年前,湮滅發(fā)動之前,我們一直嘗試著與恐人接觸,不過恐人以武力為尊,想要和他們交流,就必須要戰(zhàn)勝他們,可戰(zhàn)勝他們,就會有更多恐人挑戰(zhàn),無論是我們,還是天人,都沒有辦法與他們建立聯(lián)系。倒是邪異被他們抓取很多,最終全部獨立,演化成新的恐人?!?
高黎聽著,點頭,思索。
高黎說道:“我本以為,天人是現(xiàn)在我們唯一要面對的麻煩,沒想到,還這么多啊?!?
“在我看來,天人根本就不是麻煩,這些天人又沒有辦法過來,時間不對等導(dǎo)致他們進(jìn)行任何決定都非常慢。而血影人、巖鐵人和恐人,他們也不是麻煩,因為他們根本就過不來?!卑瑺柸粽f。
“也不盡然啊?!备呃璧?。
“怎么說?”艾爾若問道。
“血影人怕光,可若是有幽鬼那種能夠覆蓋全身的技術(shù)不透過一絲光……別的不用說,就我這個乳膠,給他們做一身乳膠衣,帶個頭盔,不就能隨便活動了?再說這個巖鐵人,如果能從拜火人那里學(xué)到控火的本事,自由調(diào)節(jié)自身溫度,豈不是可以要軟可軟,要硬可硬?”高黎說道。
“那恐人呢?”艾爾若問道。
“丑,不管。”高黎說。
“哈。”艾爾若笑起來。
其實理論上來說,水壓問題并不是問題,因為水壓問題就是氣壓問題。人若是在深海,只要人體內(nèi)沒有空氣,沒有肺部那個氣球,大氣壓其實根本不會把人如何。因為細(xì)胞內(nèi)外壓平衡,并不會感覺太難受。雖然不知道恐人是什么基本原理,不過估計也差不多。
可不知為何,高黎本能對深海之中的生物有一種莫名的不信任感,不好說原因,大約是上輩子動物世界看到了,一想到深海生命,就會立刻想起了那些感覺就像是為了匆忙占據(jù)生態(tài)位而隨意演化出來的外形,那些放飛自我的形象,實在是令人難以喜歡起來。
“聽我說完,是不是感覺更加危險了?”艾爾若說道。
“沒,聽你說完,我反而輕松了一些。”高黎說。
“哦?為什么?”艾爾若問道。
“還記得我經(jīng)常說過的一句話嗎?恐懼來自……”
“來自未知?!卑瑺柸酎c點頭。
“任何一個敵人,只要是站在那里,是實體存在的,那么無論如何都可以對付。打不過也能跑,對吧。可未知的敵人卻是無敵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他的弱點是什么。所以啊,我聽你說完這些,我心里反而高興了?!备呃枵f。
“那你的頭發(fā),也應(yīng)該能恢復(fù)吧?”艾爾若說道。
高黎搖搖頭,說道:“脫發(fā)這種事,我上輩子有一句名言——如果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巨富們也對脫發(fā)無可奈何,你又何必掙扎呢?隨他去吧!”
其實此時高黎的頭發(fā)還是挺濃密的。
三天之后,王府的公共浴室內(nèi),肉球破裂,從里面滾出來一個相貌俊美的小伙子。此人眼神先是一陣茫然,隨后回憶起什么,驚叫道:“高王爺呢!”
半個小時之后,高黎和凌瓏在書房見到了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shù)拿郎倌辍?
“燕南王好,我是塔拉?!彼聪蚋呃?,隨后他看一眼凌瓏,先是一愣,隨即思索一下,趕忙以更加恭敬地聲音說道:“永恒的殲滅者,不朽的虐殺帝王,諾斯瓦爾的毀滅者,愛德龍的死神,凌瓏女皇陛下安好……”
高黎忍住笑看著凌瓏,凌瓏正在用真氣控制自己不要臉紅。
如果說以前高黎還以為兩個小女仆是在吹捧的話,塔拉的這番表現(xiàn)大約便是坐實了凌瓏當(dāng)年的可怕。
“你是做什么的?”高黎問道。
“我是邊境地帶的科學(xué)家?!彼郎倌暌婚_口,高黎便立刻皺起眉頭。
“科學(xué)家?這個詞是從哪來的?”高黎問道。
科學(xué)這個詞,可是舶來詞匯,此時在異界聽到有人直接用中文自稱科學(xué)家,這事兒就有古怪了。
塔拉一笑,道:“這個詞匯大約和王爺您來自同一個世界,很久以前,有一人降臨在天人界。彼時我天人界不過還是蠻荒之地,此人帶領(lǐng)我天人脫離蠻荒,教我們學(xué)兩種不同語言,一為中原文,二為鷹文。只可惜,此人英年早逝,如今我天人界發(fā)展至今,所有成就,科學(xué)技術(shù),律法政體,皆是從他所留書稿之中整理而來,哪怕,這臺裂縫生成器也是一樣。”
原來如此!
這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為什么天人界的人會說中文也會說鷹文?竟然有一個穿越者落在他們的世界里!
“這么說,咱們多少有點沾親帶故啊?!备呃栊Φ馈?
塔拉笑道:“正是如此?!?
高黎道:“那豈不是更好?你來給我說說,這個東西,你們是怎么用的?”
塔拉道:“那是自然要說的,畢竟你我是盟友,對待盟友,自然不能藏私?!?
高黎道:“是合作伙伴,不是盟友?!?
盟友這個詞分量很重,高黎目前還沒信任他們到這個地步。
“哦對了,是合作伙伴!那么伙伴,你想知道什么?”
說實話,高黎本來以為,塔拉醒來可以幫自己不少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想多了。仔細(xì)詢問之后,這幫天人幾乎沒有半點創(chuàng)造力,當(dāng)這臺裂縫生成器被發(fā)明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更多改進(jìn),基本都在維護(hù)。
也就是說,塔拉知道的,可能還不如高黎多。
白高興一場。
不過這位塔拉還是知道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當(dāng)前局勢,邊境地帶的人口戰(zhàn)斗力之類。
按照塔拉自己的說法,身為科學(xué)家,他的地位還是挺高的,雖然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什么新成果了,那位穿越者前輩留下的東西都快被他給翻爛了,卻也不能得到跟過更多靈感,此時,遇到高黎,塔拉的意思是,打算在這里跟高黎學(xué)習(xí)。
“你打算,跟我學(xué)活?”高黎道。
“正是。”塔拉趕忙說道。
“我有一個問題。”高黎問道。
“燕南王盡管問,我知無不言?!彼f。
“你們,為什么要打仗?”高黎問道。
“這個……”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好答,只是有些丟人而已。不過既然是您問的,那我就答了?!彼f道,“我天人界,環(huán)境惡劣,雖然在那位穿越者前輩的幫助之下,開發(fā)真氣技術(shù),可我們依然沒辦法擁有更多土地,產(chǎn)出更多糧食。在天人界,也只有貴族位階之人才有真正的食物,其余人都只能使用一種真氣模擬食物來充饑,可那終歸是假的?!?
不會吧,竟然到這種地步?
這回答讓高黎有些意外,他看向凌瓏,凌瓏點點頭,道:“天人界幾乎沒有多少可以耕種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巖石和沙子,還有鹽海?!?
“那你們出產(chǎn)香料的土地……”
“人人都在覬覦,最開始,我們個國土位于幾個大國交界處,勉強(qiáng)維持和平,誰都不敢出手??珊髞?,有人動手了,戰(zhàn)爭就開始了。”凌瓏說。
“其實,金球最初發(fā)明,就是為了防止我們被餓死啊?!彼瓏@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