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望無際的是山林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但卻不能讓蔡琰產生一絲一毫的興趣。
一棟獨棟別墅坐落在這片山林之前,整體木質結構的別墅是白色基調,有點復古風,簡約外廓,足足有四層之高。
別墅的周圍種著一些花,都是常見的玫瑰和郁金香之類,開得很茂盛,充滿著夏天的活力。
蔡琰一個人站在這里,不遠處是身形彪悍的杰夫卡,戴著耳機,目光警惕地盯著四周。
蔡亞東沒有跟蔡琰一起過來,不知道是不愿意來還是覺得蔡琰已經成熟到足以面對眼前的狀況。孤零零的蔡琰站在巨大的別墅前,形成強烈的反差,顯得她的身影愈發單薄。
蔡琰在這里已經站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她相信也有一些目光透過那些厚厚的窗簾在注視著自己。
果然如蔡亞東所說,邁出這一步果然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勇氣。
低頭沉默了一會,蔡琰掏出電話,想撥打一個號碼,想了想又放棄了,找到另外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那邊的聲音不怎么驚訝,而是帶著一絲好奇:“怎么會打給我?”
“跟你說話更方便。”蔡琰看著眼前的別墅,強迫自己更加冷靜地說,“有點事想問你。”
電話那邊的程水馨正在辦公室里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新公司所在地比之前的繁華猶有過之,今天她的思緒其實也很亂,現在分明就是想趕走蘇亦凡,最好連楊冰冰也別在自己面前,這樣更有助于她思考問題。
按照程水馨的預計,既然蔡琰已經開始內心動搖了,回到家那邊可能會遇到什么煩心事,尤其是以蘇小輕和蔡琰交談的蛛絲馬跡來看,應該跟蔡琰被劫持有關的問題。這種狀態下,蔡琰肯定會打電話給蘇亦凡要么尋求意見,要么傾述。怎料最終糾結的蔡琰打電話第一個詢問的人居然是自己。
這算什么?蔡琰難道相信那種“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敵人”的鬼話嗎?
“什么事?”程水馨在面對蔡琰的時候倒是很容易控制情緒,今天情緒失控都已經太多次了,現在的表現才算得上差強人意。
蔡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電話那邊稍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我們認識時間很短吧?為什么我每次都想給你打電話?”
“你應該也有很好的朋友吧?”程水馨問道,“不用先問問別人嗎?還是別人已經給不出更好的意見了?”
蔡琰想起自己的那些朋友,的確當中也有一兩個比較好的閨蜜,自己最近都沒有聯系任何人。眼下自己碰到的問題絕非一般朋友可以分擔的,甚至最好不要說給任何人聽。
“你算是知情者,知道更多一點沒關系。”蔡琰給自己找了這么個理由,“這件事也只能對你說,別人我不相信。”
程水馨有點想笑:“你相信我?”
蔡琰想都沒想回答說:“只要我站在你這邊,你就還是可以相信的吧?”
程水馨呵呵:“那可不好說。”
蔡琰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程水馨糾纏太多,她知道自己說來說去其實都說不過程水馨:“我要去做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程水馨都沒聽到底是什么問題,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你相信自己嗎?”
蔡琰愣了一下,然后有點明白程水馨的意思了,難得地坦誠一下:“以前相信,現在不好說。”
“我說點讓人不開心的話吧。”程水馨說,“相信誰都不如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別猶豫。反正情況再壞也不會壞到哪去,你能邁過自己心里那一關就行。”
程水馨這話說得其實已經很冷了,蔡琰聽來卻覺得感同身受:“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
“大概猜得到。”程水馨也不隱瞞,“你跟輕姐說什么,我都聽到了。”
蔡琰看著別墅的大門,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自己身后待命的杰夫卡,嘆了口氣說:“說實話,我有點怕。”
“怕什么?”程水馨反問道,“因為你沒有她們那么狠?”
蔡琰說:“我不是怕面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真不想控制的話,就別勉強自己。”程水馨說的倒是今天自己的經驗之談,“你去吧,我希望你能開心快樂。”
“因為我還有用嗎?”蔡琰問。
“你這么聰明,當然有用。”程水馨說,“過去的事能算就算,未來的事如果有擔心的就別心軟,你覺得呢?”
“我贊成。”蔡琰說,“謝謝你。”
“都說了不用道謝了。”程水馨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跟你一樣的位置上,跟你公平地聊天。”
“你不用等,現在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了。”蔡琰看著眼前緊閉的門說,“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說完,蔡琰不等程水馨回答就收了電話,向前走到別墅門口。
杰夫卡在這種時候表現出自己應有的素質,他搶先一步走到蔡琰的身前,幫她把門打開。
別墅內的裝潢也很老氣,有一種就上個世紀小資風情的追憶,處處可見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格調。對于現在的年輕人來說,這個以白色為主的房間顯得實在太一絲不茍太嚴肅了。當然這樣的格調也有好處,就是在任何時代都顯得不算太過時。哪怕那些金碧輝煌的細節依然表現得很暴發戶,整體風格上還算是及格線以內。
蔡琰對別墅的細節毫無興趣,她穿過客廳,走上樓梯,杰夫卡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二樓的客廳有有一個巨大的書架,書架隨著樓梯延伸到了三樓。蔡琰對著這些書稍微失神了一下,她居然看到了大量的推理小說作品,其中自然包括阿婆和柯南道爾的那些名作。
不知道這些書是誰喜歡讀的,那些計劃中,有這些書的影子嗎?
蔡琰的腦海中閃過一些這樣無聊的碎片,隨后推開了二樓書房的門。
門沒鎖,蔡琰很容易就見到了自己想見的兩個人。
雖然以前從未見過面,甚至知道她們存在都是一個意外,蔡琰還是見過兩個人的照片。
看到這兩個人的一瞬間,蔡琰相信了自己見過的照片沒ps過。
甚至蔡琰有點理解蔡亞東為什么會淪陷在這樣的女人身上了。
兩個并肩站著的女人,看上去宛如一對姐妹,年齡相差不過十來歲的樣子。實際上這兩個人左邊的一個已經四十歲了,右邊的一個則剛滿十九周歲。
應該被蔡琰稱為“小媽”的女人長著一張干凈的瓜子臉,眉眼都極其精致,雖然看著蔡琰的目光有軟弱也有恐慌,但仍不失為一個極品的美人。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跡,這些痕跡并不明顯,反倒讓她顯得更有風情。她的手臂比少女更豐腴,她腰肢看上去也更柔軟,她的皮膚依舊雪白,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就有一股惹人憐惜的風情。
這樣一個女人,留著半長發,額前劉海居然還是細細碎碎的齊劉海,如果努力打扮的話,恐怕就算是去扮個女大學生也綽綽有余。
女人穿了一件米色棉布短裙,一雙長腿上套著白色絲襪,小腿纖長而大腿又不失肉感。蔡琰甚至敢確認,很多男人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后,目光就很難從她的雙腿上再挪開了。
在女人身邊的少女則顯得比女人高不少,身高上大概繼承了蔡亞東一些特點,胸前一對巒起顯得相當搶眼。
女孩的眉宇間跟蔡琰有一點點相似,目光沒蔡琰那么犀利,臉型繼承了母親的優點更加削瘦,非常符合當今所謂的主流審美。
蔡琰注意到了女孩的唇,相對于一般女孩來說,她的嘴顯得非常小,還真的是有點櫻桃小嘴的感覺。
女孩穿著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居家短褲,一雙長腿赤著,腳上一雙網球鞋,上半身是能凸顯身材的的藏青色背心,背心上寫著大概是仇恨整個世界的英文單詞。
這樣的一個女孩,讓蔡琰都忍不住皺眉,她眼神里對自己的痛恨好像永遠也熄滅不了,果然是還沒長大的小姑娘。
想到自己差點栽在這樣一對母女身上,蔡琰心中的憤怒就有點不受控制。
杰夫卡后退兩步,用警惕的目光看了這對母女一眼,出了房間,把門關嚴。
蔡琰面對自己名義上的小媽和妹妹,眼神終于動了動,流露出一絲不屑。
“其實現在才是最好的機會。”蔡琰看著那個眼神平靜的女人,對滿臉憤恨的女孩簡直是視而不見,“你們一起動手,很容易干掉我。”
蔡琰的話是對女人說的,女孩反倒先繃不住大聲反駁道:“你以為我不敢嗎?我現在恨不得掐死你!”
經過了程水馨的洗禮之后,蔡琰對這種低級的吵架已經毫無興趣了,只是轉過半邊身子面向那個女人說道:“把她生得胸這么大,還這么沒腦子,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