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老人已經向我沖了過來。他雙眼精光大盛,看起來很可怕。
我下意識的舉著桃木劍向他刺了過去。這老人的身子極其靈活,速度飛快的躲了過去,然后用兩只肉掌向我頭上抓了過來。
實際上,我也沒有指望這一劍能刺中他,眼看他沖到面前,我連忙用桃木劍隔開,嘴里面急道:“這位前輩,咱們有話好好說。”
然而,這老人根本不聽我的話,只是一陣陣向我沖過來。
我手里的桃木劍胡亂的揮舞著,每每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把我救下來。
漸漸地,我忽然發現一個規律。這老頭似乎不敢接觸我的桃木劍。雖然他的速度很快,但是一直都在躲避。而且,這么長時間了,他始終沒有使用哪怕一點道術。
我心里面忽然隱隱約約產生了一個想法。
然后,我一邊用桃木劍招架他,一邊從懷里摸出一張鎮鬼符。然后假裝力氣不濟,桃木劍揮舞兩下,一個失誤,讓老人的雙手攻到我身邊來。
那老人自以為得手,嘴里發出一聲獰笑。也就是這時候,我的鎮鬼符拍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一下十分冒險。不過,我賭贏了。
老人沾上我的鎮鬼符之后,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嘶吼著向后退過去。他的身影越來也淡,看樣子,幾乎要魂飛魄散了。
我心里一陣喜悅:“老頭,你果然只是一道魂魄。怎么,想奪走我的身體不成?”
那老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但是鎮鬼符是他的克星,他根本沒有那么容易擺脫。
我得意忘形,甚至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旁邊的人就是邋遢道士。他出手了。抽出一把桃木劍,猛地向我刺了過來。那速度,不亞于瘦子。
幸好這一段時間我的功夫增長了不少,不然的話,這一下就得讓他穿個透心涼。
我手忙腳亂的揮舞桃木劍,總算把邋遢道士擋開了。邋遢道士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一身手,把老人身上的鎮鬼符揭下來了。
我心里暗暗揣測,論功夫,我發起狠來也只能和邋遢道士打個平手而已。再加上這老人偷襲我,恐怕今天得栽在這里。
我向四處看了看,焦急的叫:“無雙?溫玉?”她們根本一動不動。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任由我一個人孤軍奮戰。
這時候,邋遢道士和那個老人都已經緩過來了。兩個人沒有馬上沖過來,而是站的遠遠地。
那老人埋怨道:“徒弟,你不是說這小子差勁的要命嗎?我看他身手還可以啊,差點要了我的命。”
邋遢道士說:“師父,您老人家剛才輕敵了,這才著了他的道。咱們這樣,過一會我拿著桃木劍和他打斗,你就趁機奪了他的身體,這不就行了嗎?”
邋遢道士和老人就當著我們的面討論一會怎么打我。當真是有恃無恐,穩操勝券了。
而我站在墻角,根本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幾分鐘之后,邋遢道士笑著走了過來。而那老人則跟在他身后,似乎在尋找機會,黑我一把。
我看著他們兩個,不停的說話,想要拖延時間。我說:“老爺子,你這是為什么啊,咱們兩個長這么像,也算是有緣,你何苦害我呢?”
老人根本不答話,仍然和邋遢道士一步步的走過來。
我擺擺手:“你們先停一下,這樣吧,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讓我做個明白鬼怎么樣?只要你們告訴我了。我這身體就讓給你了。”
沒想到,老人淡淡的來了一句:“我懶得跟你廢話。徒弟,快點動手。”
邋遢道士大吼一聲,朝我沖了過來。手里的桃木劍快速地揮舞著,像是一條紅色的毒蛇。
我被這股氣勢驚得連連后退。直到脊背死死地貼在墻角。再也無路可退。
我長舒了一口氣,喝道:“破釜沉舟,老子和你拼了。”
然后,我不再躲著邋遢道士的桃木劍。脊背猛地在墻上一靠,然后重重的向他撞了過去。
這時候,我已經不怕受傷了。根本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邋遢道士顯然也沒想到我居然這么有骨氣。連連后退了兩步。然而,他很快獰笑了一聲,說道:“許由,你有這個膽量倒也不錯。換做別的時候,咱倆可以做哥們,只可惜,今天你必須得死。你這具身體,我師父要了。”
那個老人則站在他身后催促道:“徒弟,你跟他費什么話?趕緊把他給我弄死。就算打傷了也沒關系,只要重要的器官沒事就行,大不了師父我養兩天。”
邋遢道士答應了一聲,隨后手里的桃木劍像是急雨一樣,一波一波的攻過來。
我根本應接不暇,幾分鐘之后,身上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這種情況下,如果再退,那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
我眼睛一瞪,看著邋遢道士那張臟臉,喝道:“死之前,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然后,我調轉了身子,(=@__@=)哪里?脊背對著他。
邋遢道士以為我想跑。連忙伸手來捏我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則提著桃木劍向我背上砍過去。
然而,他錯了,我根本沒有打算跑,我反而向后退了兩步,然后脊背重重的撞在他的身上。
邋遢道士被我撞得一趔趄,然而就是這一趔趄的工夫,我手里的桃木劍猛地向身后刺了過去。
我沒有回頭,但是憑著感覺我知道一定刺中邋遢道士了。
我一邊轉身,手里的桃木劍卻沒有放松。而是緊握著劍柄,慢慢的在他的身子里面一路切過來……
那種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然后我轉過身,幾乎和邋遢道士是面對著面。
他的肚子上有一道傷口,被我的桃木劍切的。整個肚子已經裂開了一半。
我從來沒有切過活人,也沒有殺過豬。不知道把人的肚子切開應該是什么感覺。但是我總覺得,邋遢道士的肚子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有韌性。
一擊得手,我連忙向后退了一步。傷成這樣,邋遢道士基本上已經算是廢了。
我看著他,說道:“我不想殺你。你把今天的事給我說清楚。”
邋遢道士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反而像是有些欣賞的看著我:“果然是兵不厭詐,剛才情況那么危急,你居然能想得出來假裝逃跑,誘惑我上當。果然不錯。”
我聽他說話中氣十足,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然而,再看他的肚子,上面確實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這絕對不是假的。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邋遢道士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好像對他沒有損害似得?”
忽然,我發現有點不對勁。那就是血。
我把邋遢道士的肚子砍開了一半。他居然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先前由于他身上太臟了。我倒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現在看到他傷口周圍只是一段犬牙交錯的爛肉,沒有一點血跡,不由得大感詭異。
邋遢道士顯然注意到,我正在盯著他的肚子。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似得,身手把上衣脫了下來。然后裹在肚子上。
我看著那黑色的傷口被裹起來。以及重新恢復過來的邋遢道士。忽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看著他,問道:“那天晚上,溫玉其實咬到你了對不對?你身上就算有再厚的泥,也不至于咬不透。”
這一次邋遢道士反而沒有急著向我進攻。反而沖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我的大腦急速的運轉,在這種生死關頭,像是忽然開了竅一樣。不得不說,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
我盯著他的肚子說道:“你的全身上下沒有一滴血。所以溫玉咬了你之后,根本沒能控制她身上的獸性,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開始轉而咬我。”
邋遢道士微笑得看著我:“說對了一半。你猜猜,我身上為什么沒有血液?”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在拖延時間,總之,我和邋遢道士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了。
我一邊分析,最里面一邊嘟嘟囔囔:“身上沒有血液,怎么可能呢?沒有血液根本活不了。除非……”
我心里大吃一驚,因為我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我看著邋遢道士:“難道,你不是活人?”
邋遢道士還沒有說話。而我已經驚呼起來了:“沒錯,就是這樣。我剛才砍在你身上的感覺很熟悉,不是砍人,是砍尸體。啊,我明白了,為什么你身上那么臟,你是為了掩飾尸臭。”
我越想越吃驚,瞪著眼說道:“你死了多久了?你為什么住在廢品收購站。難道,從這收購站開張的時候,你就打好了算盤,打算用這堆破爛來掩飾你身上的尸臭味嗎?”
我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通。邋遢道士一直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向我進攻,任由我說完。
然后,他回頭看了老人一眼:“師父,這小子還算聰明啊。”
那老人點點頭,沖我說道:“確實很聰明。不過可惜,十幾年前我可以饒你一命,和你結交一番。不過現在,嘿嘿,休怪老夫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