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氣氛很緊張,方齡和無名都忐忑的看著白狐:“那我們呢?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白狐想了想說:“你們兩個就假裝是普通人,在這里做飯過日子吧。越樸實越好。”
白狐問我:“你們家有沒有神像?”
我點了點頭:“有,墻角有一座觀音像。”
也許是因為我從小被冥婚的原因,我媽特別信這些神仙,經(jīng)常就要燒一支香,請求菩薩顯靈,把白狐給收了走。
白狐走到菩薩像前,在抽屜里面找到了香,然后點燃了插在香爐里面。
他輕聲說:“供著這一尊佛像,就能掩蓋魂魄的氣息了。更何況,咱們藏到畫里面之后,氣息會變得很弱。”
他對無名說:“等我們藏進(jìn)去之后,記得把畫貼在旁邊的墻上。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請人畫的肖像畫。”
無名忙答應(yīng)了一聲。
方齡奇怪的問:“為什么不把畫疊起來,夾在書里面?貼在墻上目標(biāo)是不是太危險了?”
白狐笑了笑:“就因為目標(biāo)明顯,所以才不會引起懷疑。”
他囑咐方齡和無名說:“你們兩個鎮(zhèn)定點,不要露出馬腳。只要你們能騙過去,他們是不會大開殺戒的。”
無名苦笑了一聲:“如果騙不過去,是不是就死了?”
白狐微笑著說:“如果騙不過去,你們就想辦法逃跑吧。”
隨后,白狐化作一縷青煙,把身子藏在了美玉當(dāng)中。緊接著,我感覺那塊玉發(fā)出一團(tuán)溫暖的光芒來,把我的魂魄都包裹住了。而我,也徐徐的進(jìn)入到了那幅畫里面。
我的身子進(jìn)入到鏡子里面了。
畫中人是方齡,但是鏡子里面倒映出來的卻是我的臉。不過,幸好鏡子是背對著外面的,這個秘密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我站在鏡子當(dāng)中,緊張的等待著。這時候,我聽到白狐在我耳邊輕聲說:“你想不想看看外面?”
我驚奇的說:“我能看到外面嗎?”
白狐嗯了一聲:“人的眼睛,其實也是一面鏡子,你只要盯著方齡的眼睛看就可以了。”
我試了一下,果然能夠通過黑色的瞳仁看到外面的景象。
方齡和無名已經(jīng)把畫掛在墻上了,然后他們兩個開始生火做飯,努力地在這宅子里面營造出生活的氣息來。
忽然,外面響起來了敲門聲:“砰……砰……砰……砰……”
這聲音很緩慢,一下一下的敲起來。
方齡打著哆嗦說:“是鬼,如意說過,鬼敲門才這樣。”
無名低聲說:“鎮(zhèn)定點,想活命就別露出馬腳。”
方齡使勁的點了點頭,但是我看到她的身子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了。她走到那口鍋旁邊,掀開鍋蓋,讓蒸汽包圍了她的上半身,借此掩飾蒼白的臉。
無名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向外面問:“是誰啊?”
外面?zhèn)鱽砹艘粋€蒼老的聲音:“哎呦,走得累了,想在這里歇歇腳,討一口水喝,不知道行不行啊?”
無名干笑了一聲:“當(dāng)然可以了。”
隨后,他打開了院門。
幾分鐘后,我看到無名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老婦人。
老婦人頭上裹著圍巾,身上穿著棉衣棉褲,一副很臃腫的樣子,蒼老的手掌握著一只燈籠。燈籠里面的蠟燭卻早已經(jīng)熄滅了。
老婦人坐在椅子上,把圍巾摘下來,長嘆了一聲說:“深更半夜的,大伙都睡了,想要討一口水都難啊。只有這里亮著燈。”
隨后,她咦了一聲:“怎么這么晚了,你們還沒有睡呢?”
無名給老婦人倒了一杯水,干笑著說:“我們兩個餓了,煮點東西吃。”
老婦人點了點頭:“年輕人嘛,容易這么晨昏顛倒的。”
我仔細(xì)看了看老婦人的腳下,她倒是拖著影子,只不過,這影子顏色很淡,和正常人的影子并不一樣,我心里面明白,這估計是血墓主人派來的人了。
無名輕聲說:“老奶奶,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呢?”
老婦人嘆了口氣:“我啊,來走親戚,找一個人。”
無名奇怪的問:“找誰?”
老婦人裹了裹衣服,神神秘秘的說:“找一個死了的人。”
無名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
我心里哎呦一聲:“無名這么緊張,不是被老婦人看破了嗎?”隨后我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正常人大半夜聽到這句話,確實應(yīng)該害怕才對。無名做的很好。”
老婦人看見無名很害怕,呵呵笑了一聲:“小伙子,你怕什么?我是來上墳的。”
無名點了點頭,松了口氣:“原來是上墳的。”
老婦人笑呵呵的說:“你以為我是干什么的?黑白無常,專門勾魂嗎?”
無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婦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像是循著味道一樣,找到了襁褓中的嬰兒。
老婦人咦了一聲,臉上露出喜色來。我聽到她嘀咕了一聲:“這么容易就找到了?”
她把孩子抱了起來。
無名忍不住說:“你干什么?”
老婦人笑了笑:“人老啦,看到小孩,想要親近親近,你放心,我不會傷了他的。”
隨后,老婦人在燈下仔細(xì)看了看小孩的臉。她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來,然后從喉嚨里面發(fā)出一絲冷笑:“這不是她,居然用一個假人騙我。”
我心想:“看來白狐說的沒有錯,在高手的眼中,假的生辰八字騙不過去。”
老婦人抱著嬰兒不住的冷笑,而嬰兒像是感覺到了恐懼一樣,劇烈的啼哭起來了。
老婦人淡淡的說:“姑娘,別再燒火了。孩子哭了,你不來哄一下嗎?”
方齡的身子一僵,然后干笑一聲:“哄,當(dāng)然得哄。”
她慢慢地走到老婦人身邊,把孩子接過去了。
老婦人淡淡的問:“你是這孩子什么人?”
方齡愣了一秒鐘,隨口說:“我是她的媽媽。”
老婦人低著頭,看了她一圈:“是嗎?我怎么感覺不像呢?”
方齡干笑了一聲,她指著嬰兒說:“怎么不像?你看我們兩個長得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