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飛艇背後的斷崖下響起,數十隻想要從背後偷襲飛艇的<十七獸>在事先埋好的炸彈的衝擊下墜落山崖。
“嘁,越來越多了啊。”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朝她們涌來的獸羣,由魔力構成的劍氣就像長鞭一樣掃過戰場,將幾十只獸攔腰切成兩段。
胸膛微微起伏著,感受著體內逐漸變得躁動的魔力,看著周圍正在戰鬥的珂朵莉等人,艾瑟雅深吸一口氣。
“大家,將體內的魔力重新封印起來,解放的時間到上限了。”
“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停止啊?正面就不說了,這些討厭的傢伙都已經繞道背後去了,還有接二連三的從地底冒出來的傢伙,封印魔力之後,我們還能應付得過來嗎?”
“那就撤退,杜恩技官肯定也不希望我們在這裡拼上性命。”
說到底,她們並沒有非得留下來和獸羣戰鬥的理由,只是因爲杜恩被困在了<嘆月的最初之獸>所構建的夢境當中,若是飛艇升空,距離太遠,杜恩的靈魂可能會找不到歸處,所以她們才一直堅持。
涉及到靈魂方面的事宜,正是因爲不瞭解,所以她們纔不敢大意。
“再堅持一下吧。”珂朵莉說道,“瑪修前輩她們都在堅持,我們也沒有理由放棄。”
“而且......”
珂朵莉將目光移到底下一道朝著獸羣不斷突進,英姿颯爽的身影上。
“我們這不是已經有了一名強力的援軍了嗎?”
獸羣在那道身影面前就像割麥子一樣倒下,沒有一隻獸是那道身影的一合之敵。
這份強大,珂朵莉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灰色的原野上,櫻白髮色,穿著靚麗的武士裝,威風凜凜的女劍士出現在獸羣當中。
沒有半點威嚴,就像鄰家的大姐姐一樣,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很厲害的人。
不過,臉上那自信的笑容卻並非作假。
奪目的劍光在這一刻縱橫荒野,珂朵莉她們彷彿在武士打扮的女性身後看到了一尊偉岸的神明虛像。
“六道五輪——”
“——俱利伽羅天象!!”
一隻潛藏在地底,不管是誰都沒有發現的<第三獸>還沒冒頭,就被縱橫的劍氣切成了無數血肉碎塊。
<第三獸>那堅硬的鎧甲,在武藏的刀刃下,就像薄紙一樣被輕易的一分爲二。
然後,武藏一躍衝進獸羣當中。
她沒有範圍性的遠距離攻擊,揮出劍氣雖然也能殺敵,不過直線的遠距離攻擊其實很難對形態不一的<十七獸>造成致命傷。
所以,沒有遲疑,她很快就選擇了這種樸素而又暴力的戰鬥方式。
雖然魔力屬性的等級很低,但是身爲武人,武藏的身體素質凌駕於在場的所有人之上。
就連瑪修,也只有耐力屬性能壓武藏一頭,力量和速度是比不過武藏的。
有著能夠找出破綻,貫穿一切的【天眼】,普通的<十七獸>一個照面就會被武藏擊殺。
“好、好厲害!”
看到<十七獸>不斷的倒下武藏的劍下,雖然沒有翅膀,但是那道身影卻比任何人都要靈敏,身形呈“Z”字型突進,旦凡擋在面前的<十七獸>,都會被武藏手中的長刀斬成兩段。
“她的劍術,和杜恩技官的好像。”
“不過,杜恩技官應該不是使用雙劍的吧,他不是隻有一把聖劍麼?”
“不對,我和珂朵莉剛剛見到那傢伙的時候,他曾經使用過雙劍。”
艾瑟雅還記得,她和珂朵莉第一次見到杜恩的時候,杜恩就是手持雙劍站在她們面前守護她們。
“現在,你怎麼樣了呢?”
望著飛艇的方向,艾瑟雅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距離杜恩昏迷已經過去三個小時的時間了,正午的太陽就像烤爐一樣消耗著正在戰鬥的衆人的體力。
有武藏分擔壓力,加上瑪修和信長重新迴歸戰場,局勢也得到了些許的緩解,但是繼續這樣下去,所有人的體力遲早會被耗盡。
她們和<十七獸>不一樣,她們並不是不知疲憊的戰鬥機器。
武藏的靈基復甦被召喚,並不意味著戰鬥結束,真正的戰鬥現在纔開始。
獸羣的聚集並非毫無理由,只會襲擊單人的<第二獸>、只會被聲音所吸引的<第四獸>、隨著生命反應的增加而增殖的<第六獸>......摒除本能的影響,獸羣集中的原因就只有一個——它們正被什麼東西所操控著。
<十七獸>遵循著它們的本能對萬物發起襲擊,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就是毫無理智的野獸。
大多數時候,<十七獸>的理智被它們的破壞慾所支配,可要是有某個能夠控制它們的存在出現,它們也能做出一些令人大跌眼鏡的行爲。
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
一部分<十七獸>主動放棄了山巒北面平坦的地勢,選擇從山巒背側進攻,近九十度傾斜的斷崖對於人類來說是難以跨越的天塹,對於<十七獸>卻根本不算什麼。
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刻,杜恩在山巒背側的斷崖上埋了不少的炸彈,一開始只是爲了防止意外,這個時候倒是有效的防止了來自身後的威脅。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和獸羣龐大的基數比起來,這點炸彈的數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假如杜恩能提前佈下一些魔術法陣,正在和獸羣戰鬥的瑪修和珂朵莉等人一定會輕鬆不少。
但那都是需要消耗魔力菱晶的啊。
杜恩昏迷之前,也不會料到瑪修她們居然會面臨這種數量的<十七獸>襲擊,方圓近百公里內的獸羣都聚集過來了。
“居然堅持了這麼久,不愧是從吾主的靈魂中誕生的一族,黑燭公那傢伙應該也參與進去了吧。居然同人類的餘孽狼狽爲奸,你還有什麼臉面稱自己爲吾等共主的守護者。”
遠遠的觀看著這一切,身穿佈滿裂痕的灰色鎧甲,騎士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左邊睜開的獨眼彷彿看見了正在飛艇中沉睡的艾陸可那幼小的身影。
翠釘侯頭盔嘴部的位置毫無徵兆的裂開,直到耳根,就像一張大嘴一樣,發出了無聲的笑聲。
“吾主啊,吾來帶你離開,帶你離開這個已經陷入終末的世界。”
他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長槍,灰色的氣流在長槍上環繞。
“此乃吾等的眷戀,爲奪取了吾等永遠鄉的諸神發起的叛逆。”
恐怖的魔力就像水流一樣化作實質環繞在翠釘侯的身側,灰色宛如骨釘般的長槍被全力擲出,射向天際。
“貫穿吧——”
“——吾等於終焉發起的哀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