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紙俑慢慢擡起已經(jīng)殺死過錢王平湖的右手,微微屈肘,然後猛地向前探出,直抓我的頸部。
我雖然已經(jīng)無法站起來躲開,但也不會就這麼認(rèn)命。
我趕緊一歪脖子。
“嘭”的一聲,紙俑的右手擦著我的耳朵過去。它的五指就像五根鋼釘,全都死死釘入我背後的水泥牆內(nèi)。
雖然我躲過了紙俑的這一擊,但沒有多大作用,也就讓我多活不到一秒鐘吧。
只見,紙俑右手五指釘入水泥牆後,並沒有拔出,而是手腕一轉(zhuǎn),整條手臂再次掄向我的脖子。
水泥牆內(nèi)的磚石,被紙人的手掌打碎,帶起,呼嘯著砸向我。
無數(shù)碎石迎頭蓋面,像漫天的流星雨一樣,砸向我的臉,砸得我的臉生疼。
這回,我覺得我是真要完了。
我舉起雙臂,擋在臉和脖子前,象徵性地最後抵抗一下。
就在這時,小單間的門口,又出現(xiàn)了一個紙俑。
這第二個紙俑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我,
它似乎想要搶在第一個紙俑前,殺死我。
就在第一個紙俑的右手,已經(jīng)碰到我的脖子的時候,第二個紙俑到了。
它像一頭牛一樣,狠狠撞到了第一個紙俑身上。
第一個紙俑毫無準(zhǔn)備,直接被撞飛了。
這麼一來,我竟然再次從第一個紙俑手裡,活了下來。
不過,這還是沒有任何作用。
只是殺死我的,從第一個紙俑,變成了第二個紙俑。
看著這第二個紙俑,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一個紙俑就能殺死我,孔老爲(wèi)什麼,還要再弄出一個紙俑來?
難道孔老有某種心理怪癖?
比如:一個紙俑只殺一個人。
我不得不說,人在死前,是真會胡思亂想。
這或許是因爲(wèi)人的腦子不想死吧。
它通過以平時兩倍、三倍、十倍的速度加速工作,告訴人,它還是有用的,別讓它死。
可是,這個時候,人自己都要死了,怎麼還顧得上它的死活。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第二個紙俑藉著撞飛第一個紙俑後的短短間歇,看向了我。
“走!”
第二個紙俑大聲對我喊道。
“走?”
聽著這個“走”字,我愣了一下。
“走!”
第二個紙俑的喊聲,緊接著再次響起。
這回我終於回過了神來。
我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力氣,真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向小單間外跑去。
之後,小單間裡的兩個紙俑,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聽見“兵兵乓乓”的聲音。
我猜兩個紙俑或許是打了起來吧。
從小單間裡出來後,我立刻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首都公安局,到了首都公安局,然後再通知我們斬龍局的人來接我。
接我的人裡面,除了曹興劍,還有兩個全副武裝的特戰(zhàn)小隊。
我特地叮囑了,讓特戰(zhàn)隊帶上02式噴火器。
自從在崑崙山見到孔老,確定他叛變以後,孔老就成了通緝犯。
現(xiàn)在,他想要大大方方地出現(xiàn)在首都,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猜他即使要再次襲擊我,也還是會採取操控紙俑的方式。
02式噴火器,無疑就是對付紙俑的絕佳武器。
火符對紙俑造成的傷害不大,那是因爲(wèi)火符的威力有限。
而02式噴火器,完全不用擔(dān)心它的威力問題。
據(jù)說,02式噴火器可以把一頭活豬完全烤焦。
這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
但能有這樣的傳聞,也從側(cè)面反映出了02式噴火器的威力。
不過,02式噴火器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紙俑沒有出現(xiàn)。
我安全地回到了斬龍局總部。
我在總部裡,修養(yǎng)了幾天。
這幾天裡,錢王平湖的屍體,也被運到了斬龍局。
我們的法醫(yī)對他的屍體,再次進行了檢驗,不過,沒有驗出更多的東西,和首都公安的結(jié)果一模一樣。
另外在這段時間裡,我還在思考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後來出現(xiàn)在小單間裡,就我的第二個紙俑,是誰在操縱?
當(dāng)時,我以爲(wèi)它是孔老操縱的,但現(xiàn)在想來,肯定不是。
孔老不可能一面操縱一個紙俑來殺我,一面又操縱另一個紙俑來救我。
除非他精神分裂了。
操縱的紙俑的難度極高,是最頂級的幻術(shù)——似幻實真。
我做不到,玄門裡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我知道能做到的,也就玄門三老。
我?guī)煾杆懒耍桌弦呀?jīng)操縱了一個紙俑,剩下的也就只有老天師了。
可是,老天師在龍虎山。
如果他能在龍虎山,隔著千山萬水,操縱遠(yuǎn)在首都的紙俑,那他就不是老天師了,而是老神仙了。
如果不是老天師,那又是誰呢?
突然,我想起了,在PT島的時候,有一個神秘老頭也有這麼厲害的幻術(shù)。
而且,這個神秘老頭似乎認(rèn)識我。
難道救我的人是他?
可是,他又爲(wèi)什麼要就我呢?
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
這個神秘老頭,是民主基金會的人,和孔老纔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這個老頭,那又是誰呢?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都沒有答案。
最後,我也不想了。
我開始思考第二、第三個問題。
第二、第三個問題,其實是連著的。
孔老想要從錢王平湖那裡,拿到的那樣?xùn)|西,到底是什麼?
錢王平湖又會把這件東西,藏到哪裡呢?
說真的,不僅孔老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這件東西的下落,我自己也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這件東西的下落。
錢王平湖在臨死前已經(jīng)知道,他聯(lián)繫我的這件事可能暴露了。
爲(wèi)此,他還特地給我留了一封遺書。
如果這件東西真有那麼重要,連孔老都志在必得,錢王平湖沒有道理,不在遺書裡,告訴我它的下落啊。
就算不明寫,也應(yīng)該有暗示吧。
“暗示?”
嘀咕著這兩個字,我想到了,錢王平湖在遺書的最後說,讓我?guī)退疹櫼粋€名叫陶佳亞的女人。
難道,這就是錢王平湖給我的暗示?
那樣?xùn)|西在這個女人手裡?
或者,這個女人手裡,有那樣?xùn)|西的重要線索?
可是,這個女人在哪裡呢?
錢王平湖在遺書裡,只留下了一個名字,沒有其它更多的信息。
好在,我們斬龍局也不是吃素的。
幾天後,我們就找到了這個陶佳亞。
全國叫陶佳亞的女人很多,但和錢王平湖有聯(lián)繫的卻不多,只有一個。
錢王平湖的師傅,也就是上一任錢王,就姓陶。
陶佳亞是上一任錢王的女兒,現(xiàn)任錢王平湖的師妹。
不過,這個陶佳亞並不是玄門中人。
她今年剛好四十歲,有一個上小學(xué)五年級的兒子。
平日裡,他們母子倆靠陶佳亞經(jīng)營服裝店爲(wèi)生。
陶佳亞的老公,和陶佳亞結(jié)婚後不久,就因爲(wèi)酒後駕車,死了。
也因此坊間有傳聞,陶佳亞的這個兒子,不是她老公的種。
至於這個傳聞是真是假,我們的人也沒有查出來。
不過,這不重要,和我找那樣?xùn)|西,關(guān)係不大。
傷好之後,我就再次離開斬龍局,前去尋找陶佳亞。
可是,我剛離開斬龍局,我的心裡就開始發(fā)毛。
我總覺得,孔老還是在哪個我看不見的地方,盯著我,頂著我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我沒有在意,我覺得,我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被孔老跟蹤了一次後,即使沒有孔老跟蹤我,我也覺得孔老在跟蹤我。
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隨著時間過去,我和離斬龍局越遠(yuǎn),我心裡的這種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
我停下車,猶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頭回到了斬龍局。
神奇的是,我一回到斬龍局,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能確定,這種感覺到底只是我的心裡作用,還是孔老真的還在跟蹤我?
之後,我又試了幾次,但每次都還是有這種感覺。
曹興劍和魏大肚,也知道了我的這個情況。
他們勸我還是小心點好。
我覺得也有道理。
我制定了一個計劃,
我從局裡,挑了幾個精銳的特種兵,讓他們帶著02式噴火器,和我一起出發(fā)。
不過,我們不是坐同一輛車,而是分別坐在幾輛一模一樣的車裡,同時出發(fā)。
等離開斬龍局後,我們各自沿著不同的路線往前走。
我覺得這樣,孔老應(yīng)該就不知道,我去了哪裡了。
畢竟,他不可能一個人盯著這麼多輛車。
可是,我錯了。
我的那種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和上次一樣,隨著時間過去,離斬龍局越來越遠(yuǎn),反而更加強烈。
最終,我只能再次回到斬龍局裡。
和我同時回來的,還有那些和我一起出發(fā)的特種兵。
我問他們,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
他們說,沒有。
我又問他們,路上,有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的東西?
比如:紙俑。
他們還是說,沒有。
似乎,這種感覺只針對我一個人。
這之後,我在斬龍局裡,呆了好幾天,一直沒有再出門。
在曹興劍的特意安排下,斬龍局的人,在這幾天裡,基本都離開了斬龍局一次。
除了我,還是沒人有這種感覺。
知道這個結(jié)果後,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覺得應(yīng)該是,有人在保護我。
這個人知道孔老還在跟蹤我,還想要對我不利,所以就用某種法術(shù)提醒了我。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操縱第二個紙俑,救我的那個人。
我越來越好奇,這個人是誰了?
不過,弄清楚這個人是誰,不是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
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找到錢王平湖藏起來的那樣?xùn)|西。
我又制定了一個計劃。
這一次,我有信心擺脫孔老的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