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晴朗,很難得的在南京這座城市看到了寶石藍的天空,我吃完早飯之后,便搬出椅子在小院里坐著,然后思索著到底該在未來做一個什么樣的事業。
我如今只是25周歲,卻已經真刀實槍的在這社會里闖蕩了6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可這些豐富的經歷到底能給我即將開始的事業一些什么樣的啟示呢?
我渴望快速的收獲成功,但我卻并不是邱子安。我沒有他那么好的運氣,可以在大學剛畢業時就拿到一筆過千萬的天使投資。
我有點壓抑,幸好頭頂之上的陽光特別明媚,否則我很可能整個上午都將在這抑郁的心情中找不到自我。
快要9點時,我終于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開著肖艾那輛還沒有要回去的奔馳車,去往了現在已經被金秋所接手的婚慶公司。
找了一塊空的位置停好車,恰巧金秋也從一輛出租車上走了下來,隨即她便拎著一只黑色的小提包向我走了過來。好似有一種默契,我們都站在一棵梧桐樹的下面打量了彼此一眼,最后是她先笑了笑,開口說道:“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不是對我還有情緒呢?”
“沒有,只是覺得你身上的這件黑色小西裝不錯,挺符合你氣質的。”
“我是什么氣質?”
“鋒芒太露!”
金秋撇了撇嘴,然后又笑了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嘴上從來不肯饒人!”
“你也沒怎么變。”
金秋聳肩,繼而看了看肖艾的那輛奔馳車,轉移了話題問道:“這輛車不錯,是你的嗎?”
“你快別和我開玩笑了,我上輩子得積了什么樣的德,這輩子才開得起這樣的車!……是和朋友借的。”
金秋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隨即繞著車走了一圈,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輛車應該是肖總女兒肖艾的吧?”
我驚訝的與她對視著,許久才反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秋向辦公樓看了看,回道:“上去說。”
……
進了金秋的辦公室,她給我泡了一杯咖啡,等我端著咖啡坐下來后,她便對我說道:“江橋,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急著接手肖總的婚禮,讓你離開公司嗎?”
我沒有想太多,直接回道:“是為了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以后的工作或者事業。”
金秋點頭,然后說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主要是因為我知道肖總的女兒一直和你有著接觸。我猜她接近你的意圖,一定是希望你能幫她攪黃肖總和李子珊的婚禮,因為她個人和李子珊有著蠻深的仇怨。”
如果剛剛是驚訝,那此刻便是震驚了。我沒有想到,只是剛剛接手公司的金秋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有時候我真的挺害怕和這種心思縝密,智商極高的女人打交道,因為在她面前,你幾乎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我終于回道:“我這個隱患已經被你給親手除掉了,現在你應該挺心安的吧?”
“不、不、不。江橋,我沒有把你當成是隱患,我倒反而覺得是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至少你離開了這個策劃案,肖艾就不會再為難你,這樣你們也可以踏實一點做朋友的嘛。”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和我說什么?”
金秋沒有急于回答我,她給自己點上了一支女士煙,而這個舉動更加讓我覺得她變了,因為我不能夠想象:一個畢業于南京大學又去國外留學深造的天之驕女會和煙這個算不上文明的東西扯上聯系,但這也間接說明,在國外的這些年,一定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因為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抽煙是一種社會里必然會存在的現象,而女人抽煙一定是因為經歷了些什么。
金秋用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然后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2萬塊錢的現金放在了桌子上,對我說道:“江橋,肖總和李子珊的婚禮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舉行了,我希望你能在最近以朋友的身份約肖艾去外地散散心,所有的費用都算公司的……這次的婚禮絕對不能出一點瑕疵,因為我打算在以后將這場婚禮作為典范展現給那些高端客戶看,以證明我們公司是有能力做高端婚禮的。如果做失敗了,賠錢是小,很可能會影響到公司在未來的轉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笑了笑,回道:“金秋,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高了?憑什么我約她出去散心,她就得出去啊?”
“直覺告訴我,你一定能把這件事情辦成……前提是你愿不愿意幫忙。”
“假如肖艾存心想在婚禮上給李子珊難堪,她又怎么還會在婚禮那天去外地散心呢?這在邏輯上根本就是不成立的,要不然就是你在故意為難我。”
“很多事情是可以勸的,就像我現在勸你幫這個忙一樣……在這之前我了解過,肖艾這個人的性格很愛憎分明,如果是她愿意接受的人,她會很給面子。所以這件事情一定要有個人幫公司忙的話,你是最好的人選,而在婚禮當天,肖艾本人離開南京,且有我們公司的人盯著她才是最保險的!”
我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這個忙我江橋真的幫不了,你再想其他辦法吧。”
“給我個理由好嗎?……我記得以前你和說過,一直想去麗江旅游,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又有公司為你的行程買單,為什么要拒絕呢?……我真的覺得這對你而言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往小了看,最多也就是與一個異性朋友結伴旅行了一場而已。”
我稍稍沉默之后,看著她回道:“我和陳藝戀愛了,我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和另一個女人結伴出去旅行,因為這是我必須給陳藝的尊重。”
金秋看著我半晌沒有言語,一直等手上的女士煙快要燃盡時,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在這之前并不知道你和陳藝談戀愛了……”
“沒關系,事情大家說清楚就好了,另外我得告訴你,你可能多慮了。肖艾她前些天和我說過,關于李子珊和她爸結婚的事情,她自己已經看開了,所以她不會在婚禮上有什么出格的舉動,給公司帶來活動風險的。”
金秋點了點頭,但仍帶著顧慮說道:“雖然你這么說了,可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因為這個女人非常情緒化,假如到時候有什么事情觸動了她,她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目前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不讓她去參加這場婚禮,可是公司沒有權利去這么做,只能找一個她信任的人勸勸她,讓她在婚禮舉行時,可以出去散散心,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沒有言語,因為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雖然我也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正確的做法,畢竟不談公司的利益,就肖艾自己來說,假如她真的去婚禮上鬧了,除了惡化與肖總的父女關系,她并不會真的得到什么。
一陣極長時間的沉默之后,我終于對金秋說道:“我真的幫不了這個忙……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江橋,你先別急著走……”
我又坐回到椅子上,不解的問道:“還有事嗎?”
“這幾天關于公司的事情我仔細想了一下……我之前的思路可能是有局限的,高端客戶的確可以為公司帶來更好的經濟效益,但因此就放棄中低端客戶并不明智,畢竟他們也是市場的一部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采取市場區隔的經營策略,去更好的占領不同的市場呢?”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打算將一家公司分為兩個品牌去經營。一個品牌主攻高端市場,一個品牌主攻中低端市場,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盡可能的去搶占市場,然后為后面的衍生項目做準備……在我的計劃中,我會以品牌為軸,再去發展與婚慶相關的項目,比如婚紗攝影、珠寶、甚至是以婚慶為主題的酒店,而這些相關產業對中低端市場的依賴性卻非常的強,比如酒店,就算是中低端客戶,他也會選擇五星級的來舉辦自己的婚禮,所以僅僅為了婚慶這個單一的項目,而去局限住其他項目在未來的發展空間是缺少大局觀的。”
“一個公司,經營兩個婚慶機構品牌?”
“對,所以現在這個婚慶公司我依然想保留,但是會適當的增加一些高學歷的人才,同時也留住有豐富工作經驗的老員工。我相信有了新的血液加入,再加上總公司統一的規范管理和新的經營方式,公司一定會有起色的。”
我總算聽明白了金秋這龐大的商業意圖,但在一陣沉默之后才向她問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呢?”
“之前可能是我錯了,考慮的不夠全面,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公司……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另一個原因。”
我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秋這個女人竟然肯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且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難道是老金或者羅素梅給她施加了足夠的壓力,讓她改變了之前要“血洗”公司的策略?
這個可能性有,但似乎也不大!
一陣極為復雜的心理活動之后,我搖了搖頭回道:“我江橋不是一個喜歡反復的人,而只是在婚慶公司工作也滿足不了未來生活對我的要求,所以我打算自己做一番事業。”
“這,你為什么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
“被生活逼的……另外,我想和陳藝在一起,這不只是嘴上說說,所以我必須要把自己放在一個正確的位置,時刻保持著清醒……起碼我要讓自己先成為一個能夠讓她帶的出去的男人。”
金秋陷入到了沉默中,半晌才回道:“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勸勸肖艾,如果實在不方便陪她去遠處散心,可以在婚禮舉行的上午半天帶她到周圍的城市轉轉,只要不在南京就行!我相信只是半天時間,你和陳藝說清楚利害,她是一定能夠理解的,而且陳藝本人就是這次婚禮的主持,她肯定也不愿意自己主持的婚禮被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