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已經(jīng)半天沒有說話了,他一定是被同門們的態(tài)度氣到了,本來以爲(wèi)希望近在眼前,到頭來卻被那些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弟拒之門外。
我知道周瞳心裡難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不進去也沒有關(guān)係,反正這些走屍傷害不了我們,我的保護還是有一定範(fàn)圍的,便讓他暫時將我放下來。
謀劍見現(xiàn)場情況不容樂觀,知道不能就這樣放著我和周瞳不管,他衝我們喊說去找他師傅,讓我們不要急,還說他馬上就回來。
周瞳冷冷的看了下那些所謂的同門,將我放了下下來,他現(xiàn)在也知道就算不和我如連體嬰兒一般,那些走屍也不敢湊上近前。放下我之後周瞳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似是疲累至極,腦袋深深的藏進了兩腿之間,我知道周瞳心情不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周瞳畢竟年紀(jì)還小,一時也無法理解在生與死麪前人們總是做著殘酷的選擇,仔細(xì)想想,若是我在裡面的話,做得也不一定比那些人好。
藉著那些道士舉起的火把燈光,我這纔算看清楚了有些走屍身上殘缺的衣裝赫然就是破爛之後的道袍。想著裡面那些人對活著的我和周瞳尚且避之千里的態(tài)度,可以想象他們在面對昔日的同門的時候,應(yīng)該是連一絲的憐憫之心都是沒有的。
不過那些道士的攻擊力還是有些的,在強大符道的保護之下,越來越的走屍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只是此次的走屍實在太多,想要徹底解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和周瞳靠坐在一起,我的心情也冷靜了許多,我突然意識到即使這些走屍衆(zhòng)多,也應(yīng)該是有耗盡的時候,可是爲(wèi)什麼,山下竟然又有走屍源源不斷的走上來呢?
爲(wèi)了看個究竟,我將心思集中在了那些走屍上面,就在這個時候,我赫然看到一個已經(jīng)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死屍被人打倒在地上,而只是短暫的片刻之後那具屍體竟然變成了一道黑氣直接鑽進了地裡,在它之前的位置上只留下了幾隻不斷扭動著身體的蛆蟲。
看到這個情景我一下就慌了,莫非這些走屍已經(jīng)達(dá)到了循環(huán)使用?若是如此的話,最終被消耗光的將是上面的這些道士啊!念及此處,我猛的拍了下週瞳的肩膀,周瞳被我嚇了一跳,立刻擡起頭來看我是怎麼回事。我刻意忽略掉他紅腫的雙眼,將我的猜測對他說了出來。
見我說得認(rèn)真,周瞳也集中精神朝著四處看去,果然也發(fā)現(xiàn)了我看到的那些情況,而且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新的屍體會比老的屍體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只是之後他們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會化作黑煙鑽入地裡。
周瞳說糟了,連忙站起身來朝著裡面的人說明情況。然而那些人本來就對我們抱有戒備,現(xiàn)在聽到周瞳這樣說就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甚至有人直接說我們危言聳聽,爲(wèi)的
就是騙他們開符門。
周瞳本是一番好意,此時卻受到這樣的對待,人都急了。我見狀急忙攔住周瞳,說這些人不開也沒有關(guān)係,反正這樣下去這茅山遲早都要被走屍攻下,如此還不如他揹著我,我倆一起下山,趁著我身上的還有那些走屍懼怕的東西,興許還能逃出去。
我不知道周瞳是不是將我的話當(dāng)做了激將之語,反正我的心裡已經(jīng)做下決定,若是謀劍師兄遲遲不回來,那麼我畢竟帶著周瞳一起離開這裡。大不了我豁出去我這條腿,多弄出點血來給周瞳製件防護服!
好在謀劍並沒有辜負(fù)我的期待,而和他一起回來的除了我見過的周瞳師傅之外,還有幾個身穿道袍的年長之人,那些茅山道士見著這幾個前來,紛紛給他們行禮,一看這幾個人的身份就不簡單。
周瞳見他師傅過來,激動得大喊著師傅二字。我也拉著他的手臂站起來,對周瞳師傅點了點頭。
看到確實是我們二人,周瞳師傅大喜過望,我一早就知道他對周瞳感情不薄,現(xiàn)在見他激動的樣子也算是不覺得突兀。而周瞳的師傅最爲(wèi)關(guān)心的還是我的腿傷,問明瞭我現(xiàn)在還在流著黑血的時候不知道和他一起來的幾個人說了什麼,之後幾個人便直接做起法來。
謀劍的臉色十分激動,忙讓我和周瞳做好準(zhǔn)備,我這才知道這幾個是前來護法之人,若是有他們在,就算開啓了這守護符道,那些走屍也是無法侵入進來的。
而周瞳也終於在他師傅、師兄到來之後一改之前的失望態(tài)度,將我一把拉起,做好了隨時進入的準(zhǔn)備。
謀劍一直緊張的看著我們,反而是他的師傅在知道我腿傷未好之後一直比較淡定。幾個人圍坐之後,手上不斷打著印記,嘴裡也不斷的唸叨著什麼,隨著他們手中的姿勢越來越快,一個個和周瞳平時使用的符紙大小相當(dāng)?shù)慕鹕”銖年嚪ㄖ醒敕稚⒊鰜怼?
那些符印紛紛落下,慢慢的在我和周瞳身後形成了一道保護牆,然而極爲(wèi)諷刺的是,之前沒有符印保護的時候那些走屍並不敢近前,此時那些走屍竟然像是得到了保護一樣蹭的一下朝我們聚攏過來。
它們的這個動作不僅嚇到了我,更是讓周瞳抓住我雙腿的手緊了一下。最爲(wèi)誇張的不是我們這些身陷屍海的人,裡面的人見此情景直接大聲驚呼了起來。
看到保護罩已經(jīng)形成,周瞳師傅快速的起身將橫隔在我們面前的符道打開了一道口子,沒等他招呼,周瞳便揹著我快速閃身進去。經(jīng)過那道符道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上面法力的輻射,那種感覺像是站在激流之側(cè),感覺那水流飛奔的速度一樣。
進入之後我徹底的鬆了口氣,而周瞳直接把我丟給謀劍就去拉著他師傅說悄悄話了。那些老者見我們進入,快速的將符道關(guān)閉,之後才慢慢的收回了陣法。
而我們進來之後,原本空缺的地面很快被那些走屍所佔據(jù),看著它們呲牙咧嘴卻不得章法的進攻,我的心皺得緊緊的,心想怪不得現(xiàn)在流行火葬,只要光想著死後還有可能被這樣利用,我想根本就不需要普及政策,那些人的家屬就有了去火葬場的覺悟了。
身下一涼,我才意識到自己下身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的事情,好在在場的衆(zhòng)位一個個的也是極其狼狽,這樣纔沒有讓我覺得特別尷尬。我們進來之後那些走屍便攻了過來,那些道士的注意力很快被他們吸引了過去,並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到我。
謀劍雖然和我相識甚短,然而經(jīng)歷了幾次生死之後他已經(jīng)把我這個年齡小他甚多的朋友當(dāng)成了兄弟,拉著我就是一陣噓寒問暖。我還沒有來得及將發(fā)生的事情全部講完,周瞳和他的師傅就走了過去。
他師傅對我說周磊,這次茅山能否保全就全都靠你了。
聽了這話我不由一愣,這種使命感極其嚴(yán)重的情況就這樣在我摸不清頭腦的狀態(tài)下降落在了我的身上。然而看到周瞳衝我點點頭,我便直接承諾道萬死不辭。此時此刻,茅山已經(jīng)陷落如此境地,就算是我不答應(yīng),恐怕他們綁著我也會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如此一來,我還不如先答應(yīng)下來。
周瞳師傅見我點頭很是欣喜,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衆(zhòng)位長老,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退敵之法,只是這件事情運轉(zhuǎn)起來還有幾分複雜,如今就需要他們在這裡守著這些弟子,儘量拖延走屍攻擊上來的時間。
那幾位長老也是一臉的神色嚴(yán)峻,連說他們定會不辱使命。周瞳師傅點了點頭,便讓謀劍背上我,跟著他上山。周瞳這個傢伙自然也不會留下,在謀劍揹著我的時候小心的護在左右。
周瞳在上山之時已經(jīng)說過他想到了辦法,如今看來他們一定打著我傷腿的主意,左右我一個人逃出去也是妄想,如今若是犧牲了一條腿就能換來茅山派的大恩情,這個買賣對我來說怎麼都是不虧的。
上山之時周瞳的師傅和我們說,此次茅山已經(jīng)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大劫,若不是因爲(wèi)我在這裡,恐怕所有的茅山弟子都會淪爲(wèi)走屍惡魂,到時候他們這些位列長老之人便全都是茅山的罪人。
我心說師傅這話也是矯情,到時候死都死了,誰還會追究這件事情?難道變成走屍之後還能你指證我或者我指證你?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周瞳的師傅終於提出了他的要求,他說此次退敵需要我身上的屍毒,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算出在山腳之下有個至邪之物被人操控,所以纔會有這連綿不絕走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利用我的屍毒解決那個至邪之物。
此行的目的地是山頂最大的那座宮殿,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現(xiàn)場的氣氛極其凝重,每個人的臉沉得都似乎可以滴下水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