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沒想到衣櫃里居然站著一個死人,差點被嚇得叫出聲來,我看他直直地盯著我,可四肢一動不動,好像是被人停屍在這裡一樣。
我以前聽說,古時候湘西趕屍,就是給死人灌點砒霜之類的毒藥,可以防止屍體腐爛,然後停在門後,這樣他們的身體就會直直挺立著變僵硬,但是停在衣櫥裡我還是從沒聽說過,難不成是這司機被誰給殺了?
我心中頓時驚恐起來,這屋子裡可到處都是我的指紋,別回頭被人誤會,大半夜的我又是一個人來的辦公室,再進次派出所可就沒那麼容易說得清楚了。
這時我藉著月光就發(fā)現(xiàn),這人的皮膚非常地差,雖然臉上坑坑窪窪,看起來像是得了皮膚病一樣,但是仔細(xì)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不正常地發(fā)黑,臉皮下的血都已經(jīng)凝固了,沒有半點血色,大概是血都凝固變黑的原因,這麼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剛剛死的。
我以前聽說一個說法,說人死後身體會立即僵硬,一般醫(yī)學(xué)上稱爲(wèi)“屍僵狀態(tài)”,過四十八個小時之後,人的身體就會徹底變的冰涼,但是同時,肌體也會恢復(fù)一些柔軟,然後就又是發(fā)硬,但這時大的關(guān)節(jié),例如肘關(guān)節(jié),髖關(guān)節(jié)等在外力的作用下,還是能小幅的活動,這就是人死後還能被趕屍的物理條件之一。
難不成這司機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死了?這時我突然想起刀疤臉和白淨(jìng)臉說司機身上噴香水的事,我就皺了皺眉眉頭,難道這司機噴香水就是爲(wèi)了掩蓋自己身上的屍臭?
想到這裡,我趕緊拿出開眼水,往自己額頭上抹了一把,雖然我沒帶法器,但是萬一有髒東西,我也好逃跑,好在看了半天,這屋裡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只有具屍體死氣沉沉地站在衣櫥裡。
可是既然他身上沒有髒東西,又怎麼會天天去給於老闆開車當(dāng)司機?這可真是太奇怪了。難不成這屍體一到白天就自己活過來了?
這屍體這麼直在眼前,實在是讓人不舒服,我看他死不瞑目,就在想他的身上會不會還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摸之下果然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放在上衣口袋裡,我掏出來一看,居然是一瓶還沒開封的香水,看這樣子,是他打算第二天用的,另一側(cè)的上衣口袋裡放著副墨鏡,此外褲子口袋裡還放著兩把鑰匙,一把是於老闆辦公室的鑰匙,一把是車鑰匙。
我心裡雖然害怕,但是腦子卻並沒有亂,眼前的屍體絕不會是正主,我已經(jīng)開了眼,並沒有看到什麼髒東西,而我的第六感覺也告訴我,這個死屍不會有什麼問題,很有可能是有髒東西借屍還魂,白天附在屍體上到處行動,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再把屍體停在衣櫃裡,拿衣服掩蓋起來,這事八成於老闆還知情,否則他不會這麼在意自己辦公室的鑰匙。
手裡拿著車鑰匙,我就想要不要去車裡查看一翻
,但是車庫裡攝像頭多,很有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到這我就把衣櫃恢復(fù)了原樣,把香水和車鑰匙重新放進了死屍的衣袋,然後關(guān)上了衣櫃的門,可惜今天沒帶紙符,否則偷偷在死屍的衣服裡藏一個,明天一定會讓那個附身的髒東西大吃苦頭,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爲(wèi)好,也許這死屍和廖叔的那塊地有什麼關(guān)係。
這時我就琢磨著,明天白天要不要跟蹤下這個司機,探探他的底細(xì),看看到底是什麼髒東西附在他的身上,這個計劃應(yīng)該能最快調(diào)查出事情的真相,想到這裡,我把於老闆的辦公室恢復(fù)了原樣,就趕緊走了,說到底今天什麼傢伙什都沒帶,萬一撞上髒東西,吃虧的可是自己。
一下樓,我也顧不上先回學(xué)校裡,趕緊打了個車直奔廖叔的屋子,拿到了我的法器,然後又打車往學(xué)校裡趕去,這大半夜的要是不回宿舍,那三個傢伙估計又要叨叨了,搞不好哪天這話就傳進?;ǖ亩淞?,我還是小心著點,保重清白要緊。
就這麼兩趟,活活打出去我200多塊錢,我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被繞路了,但是我來西安不久,實在不熟悉地形,想和司機犟兩句嘴,也沒證據(jù),只能悻悻地付了錢,先樓管阿姨關(guān)門前,回到了宿舍裡。
一回去,差點沒把我鼻子氣歪了,宿舍裡空無一人,我趕緊給老張打了個電話,老張說:“我們在網(wǎng)吧包夜呢,這不你上班了,晚上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祝你好夢?!?
說完電話那頭就有人罵道:“這是哪個狗日的扔的雷,又把自己人炸飛了。”聽動靜像是楊鵬。
我爲(wèi)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花了200多跑回來,可這三個王八蛋居然不給我證明的機會,真是快被他們氣死了。
不過他們不在也好,我正好想想明天該怎麼辦?看看錶已經(jīng)11點多了,我掏出手機先給我們部門的經(jīng)理髮了個短信說,“我夜裡著了涼,有點發(fā)燒,可能明天上不了班了,需要請個假。”過了一會兒經(jīng)理就給我回復(fù)了,我一看手機屏幕,寫的是“保重身體,祝你早日康復(fù)”。
回覆了個“謝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就又給?;òl(fā)了個短信說“明天廖叔找我有事,你自己去上班,我請假了,注意安全,記得身上帶著我給你的紙符。”
那紙符還是之前上高中的時候我給校長的,隨後?;ň鸵恢睅г谏砩希犖疫@麼一說,就發(fā)短信問我“怎麼突然說這個?有事?”
我怕她害怕,趕緊回覆說“沒事,就是提醒你一句,這不馬上清明節(jié)了嗎,髒東西多。”
?;ɑ馗病芭叮悄阍缢??!?
放下手機,我就陷入了沉思中,這個於老闆雖然缺德事幹得挺多,但是我第一次在醫(yī)院看見他時,他並不像是有鬼近身的樣子,紅光滿面的,
一副暴發(fā)戶的打扮,可現(xiàn)如今他的辦公室裡又有具屍體,很明顯是有鬼附體來給他當(dāng)司機的,而且我聽刀疤臉?biāo)麄冋f,司機雖然噴得香水嗆人,但是於老闆卻很喜歡他,這裡面難不成有什麼隱情?
再說了,這於老闆看樣子也是個惡人,俗話說,惡人鬼見懼三分,難不成這兩壞東西,臭味相同,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想到這裡,我又想起在海南的廖叔,不知道他得知這件事會作何感想,不過廖叔是本分的生意人,平時對我又是關(guān)照有加,我還是別把這麼血淋淋的事擺在他面前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司機每天白天肯定是被髒東西附身,晚上又回來把車停到車庫,然後自己把屍體藏在衣櫃裡,晚上又不知道去哪裡遊蕩害人了?明天有必要起個大早,去公司樓下的車庫裡貓著,反正也開了眼,正好看看什麼鬼這麼大膽,白天都敢出來作祟。
就這樣想著想著,我就進入了夢鄉(xiāng),夢裡居然夢到了之前在廖叔那塊地碰到的怪脾氣老頭,在夢裡他一直揹著手走在我的前面,我怎麼叫他他都不回頭,就這麼追了他一晚,自己才被諾基亞震耳欲聾的震動聲驚醒了,一看錶5點半,估計只睡了5個多小時,但是今天有大事要辦,得趕緊起來。
好在冬天已經(jīng)慢慢過去,宿舍裡即便停了暖氣,也沒有多冷了,我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站了起來,結(jié)果扭得過了點,差點閃了腰,換好昨天弄得一身臭汗的衣服,把銅錢劍什麼的一股腦都放進了挎包裡,又把幾張紙符放在上衣口袋裡,以備不時之需。
想了想,畢竟今天跟單位領(lǐng)導(dǎo)請了假,別被人認(rèn)出來,就把楊鵬平時用來裝逼的墨鏡順手帶走了,大不了回來請他吃烤腰子。
坐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很快就到了公司樓下,我不敢在街面上多逗留,就匆匆下了地下車庫,還好我起得早,於老闆的捷豹還停在那裡,我趕緊找了個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躲在一輛帕薩特的屁股後面,坐等那司機出現(xiàn)。
看看錶才6點半不到,地下車庫裡幾乎一個人都沒有,我困得厲害,趕緊點了根菸,想解解乏,這時我就看見有個人也戴了副墨鏡,一臉青色地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不是那司機還能是誰?只見他走路姿勢很是奇怪,邁著小碎步,看起來兩隻腿都很僵硬,走起路來左搖右擺的,走了一會兒,似乎身體活動開了,這纔像個正常人一樣。
我趕緊摘下眼鏡,但是由於距離遠(yuǎn),再加上那司機很快就躲進了車裡,我竟然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髒東西附在他身上,我趕緊躲在車後面,蹲在地上往前跑了幾步,想接近他再仔細(xì)看看,但是車太多,視線被擋住了,站的高了又怕被那髒東西發(fā)現(xiàn),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司機開車?yán)@上了一樓的地面,我不敢遲疑,趕緊追了出去,心想著大不了打輛車追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