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陰風(fēng)不偏不倚正巧吹在我的臉上,夏天的夜晚本來溼潤溫暖,但是被這陰風(fēng)一吹,卻感覺自己的臉上猶如冬天寒風(fēng)吹過,一股刀割般的疼痛刺激著我臉部的神經(jīng)。
我看了看旁邊的東方峻,一臉冷峻,表情凝重,看樣子這陰風(fēng)他也感受到了,立時間,我就感覺自己的渾身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所包圍,讓人不寒而慄。
離側(cè)門最近的就是值班室了,現(xiàn)在只不過是黃昏,樓裡的陰風(fēng)就如此厲害,這要是到了晚上,還不知道要遇上什麼呢,不如先在值班室裡休息休息,抽兩根菸緩緩,也好消化消化今天中午聽到的線索,最好能猜一猜趙成功爲(wèi)什麼要隱瞞自己談戀愛的事情。
扭了下值班室的門鎖,咔擦一聲,門就應(yīng)聲而開,我看了看裡面,和之前沒什麼區(qū)別,就和東方峻進了屋,回身關(guān)上了門,兩個人各自倒在兩張單人牀上,我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對東方峻說道:“這個趙成功的奶奶,是咱們行裡的老前輩,我之前和她聊過一些事,不過她是個神婆,想必也沒有什麼通天的手段,不過這個趙成功卻是深藏不露啊,今中午還說自己是處男,下午就去開房了,這事有點說不過去,而且看著那個女大學(xué)生,一看就是談了好久的女朋友……”說到這裡,我在枕頭上扭了扭頭,看了看對面牀上的東方峻。
東方峻閉著眼,呼吸平穩(wěn)地說:“這倒不是最奇怪的,我現(xiàn)在比較納悶的是,怎麼一個神婆的孫子會來大學(xué)裡當(dāng)物理老師,這真是有點說不通,按理說咱們行裡的東西和物理這種所謂的科學(xué)是水火不相容的,你說這趙成功要是當(dāng)個教文學(xué)的、教歷史的,甚至教政治的,都說的過去,怎麼偏偏是個物理老師?”
我聽東方峻這麼說,心裡也有點奇怪,關(guān)於這事,我自己也想過,但是這世界大了,早已經(jīng)不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的年代了,更新?lián)Q代甚至巔峰創(chuàng)新的事海了去了,哪裡算得過來,這趙成功就算是物理老師,信奉所謂的真正的科學(xué),也不足爲(wèi)奇。
於是我就對東方峻說:“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我爺爺還是老師呢,這不也是行裡的人嗎,還是個龍頭,這種事啊保不齊。”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大概是夏天午後悶熱,窗外的蟬鳴格外厲害,看樣子可能要下雨,屋裡沒有空調(diào),我們只好把窗戶打開,睡在涼蓆上倒也舒坦,不一會兒,我們倆就睡著了,反正距離子夜還有很長的時間,不如先補補覺,再說了,我身上拿著銅錢劍,我還把百福印交給了東方峻,有法器在手,鬼魂也不敢輕易接近。
漸漸地,我在睡夢中就感覺四周變得涼爽起來,不知不覺就做了個美夢,夢見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我和?;ńY(jié)婚了,又過了沒多久,?;ńo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樂呵呵地把大胖小子舉過頭頂,誰知道這小子居然衝我撒起尿來,不偏不倚正巧澆在我的臉上,緊接著一聲悶雷,就把我嚇了醒來。
驚醒之後,才發(fā)現(xiàn),
原來窗外下起了雷陣雨,大風(fēng)呼呼地颳著,雨點從我打開的窗戶裡濺了進來,澆了我一臉,怪不得我夢見我兒子給我頭上撒尿呢,緊接著,天邊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過了7、8秒,滾滾地雷聲就從遠(yuǎn)處紫色的天空下傳了過來,轟隆轟隆的好不嚇人,據(jù)說閃電後,每過1秒,就證明閃電處離你的所在多1公里,假如說看到閃電後10秒後才聽到雷聲,就說明閃電距離你有10公里,因爲(wèi)光速要比聲音傳播的速度快上很多。
東方峻這個時候也醒了,坐了起來,看了看錶說:“12點多了,今晚電閃雷鳴的,看來不怎麼好過,真是奇怪,我此前的卦象顯示,今晚應(yīng)該沒什麼大問題?。俊?
我笑了笑說:“不就是打雷嗎?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這是雷陣雨,一會兒就停了?!?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樓道里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哭聲,那聲音雖然離我們很遠(yuǎn),但是在轟隆的雷聲中顯得格外刺耳,也格外醒目,我和東方峻一聽,頓時就緊張起來,我趕緊把銅錢劍抄在手裡,東方峻也把百福印拿在掌中。
我倆分成兩側(cè)站在門邊,緊張地聽著門外的動靜,這時東方峻指了指窗戶,那窗戶我還沒來得及關(guān),外面電閃雷鳴,如果不關(guān)窗,樓道里的動靜就聽不真切,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窗戶一關(guān),就聽見又一聲女人的哭聲從樓道里傳了進來。
這聲音聽起來和趙成功所說的一模一樣,看來他應(yīng)該沒說假話,我看了看東方峻,示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東方峻活動了下嘴脣,但是並沒有出聲,用嘴型說:“不要著急,等她來敲門?!?
我點點頭,按照趙成功的說法,那女鬼會由遠(yuǎn)而近,然後來敲值班室的門,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只要她一敲門,我們就衝出去,給她先打服了再說。
果然,那哭聲由遠(yuǎn)及近,慢慢地朝我們這個值班室走了過來,那哭聲比起窗外雷聲的刺耳程度過之而無不及,我心中暗罵,這女鬼還挺會看天氣,這電閃雷鳴的,氣氛倒是整的挺到位。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那女鬼的哭聲漸漸小了,似乎發(fā)現(xiàn)我們值班室有陽氣,正在悄然靠近,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門外有什麼動靜,但是非但沒有聽到女鬼的哭聲,就連空氣都似乎凝結(jié)住了,不見一點別的動靜。
難不成這女鬼現(xiàn)在正站在我們的門外,我看了眼東方峻,打算徵求他的意見,最好是直接打開門衝出去,看看外面到底什麼情況,但是東方峻卻衝我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衝動,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
我只好嘬了嘬牙花子,全神貫注地聽樓道里究竟有什麼動靜?
突然,值班室的門就響了,“砰、砰、砰砰砰、砰砰,”短時間內(nèi)一下子響了好多次,聽上去也沒什麼節(jié)奏,我的耳朵原本貼在門上,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我猝不及防,頓時有點慌亂,但是東方峻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一把拉開我,瞬間就把門拉了開來。
我偎在牆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朝門口發(fā)難,但是如趙成功所說,門外並沒有女鬼的影子,而是“啪啦啪啦”飛進來一隻蝙蝠,說時遲那時快,東方峻沒有絲毫遲疑,動作如同駭客帝國一般,一伸手就把那蝙蝠抓在了手中,然後朝門外摔去,我一看這傢伙可真是厲害,居然赤手空拳抓得住蝙蝠,那蝙蝠被他摔在牆上,頓時就不知死活,癱在牆角一動不動,毛茸茸的翅膀支在地上,猙獰的頭部也失去了生氣。
媽的,又是蝙蝠,看來趙成功果然沒說假話,我剛想衝出門外,看看是不是也如趙成功所言,那女生的鬼魂會站在樓梯口看著我們,可是我剛準(zhǔn)備衝,就被東方峻攔了下來。
只見樓道里還有幾隻蝙蝠飛了飛去,不過再也不朝屋中飛來,看樣子是忌憚東方峻,我小聲問東方峻:“難不成,敲門的真是蝙蝠,那這些畜生豈不是都成了精。”
東方峻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同意我說的,還是自己也不知道,只見他指了指門外面的地板,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臥槽,那門外的地板上居然有一雙血腳印,旁邊還有一灘未乾的血跡,我再一看,那雙腳印大概也就37、38的碼數(shù),10個腳趾頭都對著屋裡,看樣子一定是剛纔那個哭著的女鬼站在門外,還沒等我們打開門就逃之夭夭了。
我們一看有了線索,就不再遲疑,各自拿起法器就朝門外追了出去,樓道里,居然一路都是那女生的血腳印,時不時地旁邊還滴點血,我們就順著腳印追去,我心中暗暗納悶,怎麼這女鬼居然留下來這麼明顯的記號,難不成是故意引我們上鉤。
等我們追到趙成功之前所說的樓梯口,那腳印卻突然間消失了一般,沒有了蹤跡,樓外的電閃雷鳴依然在繼續(xù),但樓道里的聲控?zé)魠s不怎麼管用,有的亮有點暗,隔幾米纔有點亮光。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這裡正是物理樓的一樓大廳,由於現(xiàn)在正是暑假,大門都緊鎖著,還從外面貼著封條,大廳兩側(cè)放著兩面大鏡子,平時是學(xué)生整理儀容用的,在學(xué)校裡也有端正之意。
我和東方峻深知,鏡子是辟邪之物,鬼怪在鏡子面前向來無法藏身,於是我們兩人就慢慢地走向鏡子,如果說那女鬼還在一樓,極有可能就躲在這鏡子附近,這兩面大鏡子面對面放著,一面鏡子裡的世界在另一面鏡子裡映照出來,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看上去好像是多維空間一般,鏡子中的我們也被鏡子分割出好多個,一看之下不免有點眼暈。
我抱怨道:“這是哪個王八蛋擺的鏡子,這不是晃人眼嗎?”
東方峻似乎也被這鏡子搞得莫名其妙,不住地在那搖頭,這時,大廳的門外又是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緊接著雷聲就傳進了我們的耳朵,看樣子,那閃電離我們是越來越近了。
我倆的目光都被窗外的閃電吸引了,等在回過頭來,就發(fā)現(xiàn)那鏡子裡,有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裙女鬼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嘴上不停地詭笑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