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儀?什么投影儀?
蕭柚反應兩秒,垂眼看了看,瞧見自己懷中正牢牢抱著準備演唱會時候用的投影儀。
她大腦短路了下,摸了兩把投影儀,接著順理成章的,緩緩的將投影儀抬起來,輕輕撫摸著感嘆說:“這投影儀……”
遲明鶴眉眼微斂:“?”
蕭柚繼續說道:“真可愛啊,不愧是你買的,眼光真好。”
遲明鶴瞥眼垂眸看了看,敷衍著說:“奶奶送的。”
蕭柚:“……”
遲明鶴:“你喜歡的話可以拿自己房間去。”
蕭柚:“謝謝你,太客氣了。”
“你不是喜歡嗎。”遲明鶴走過來直接坐到沙發上,依舊是懶散散的,頭靠后微微仰著,喉結性感凸出,渾身不自覺的散發著荷爾蒙,“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蕭柚搖搖頭,她將投影儀放下,聲音有點蔫兒的問:
“對了,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遲明鶴說:“老太太打電話催我。”
“啊?”
“說要帶你熟悉一下環境,不然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害怕。”遲明鶴漫不經心的說,“你要先看看房間嗎?”
蕭柚想了想,點頭:“好。”
她等遲明鶴起身背對自己的瞬間,飛快將自己那袋裝了應援物的行李塞到茶幾下,隨后拍拍手放松的站起來,跟著遲明鶴參觀這個小別墅。
小別墅兩層。
裝潢和遲家大屋子差不多,就是面積小很多。一樓是公共區域,二樓是臥室和書房,書房門口有個小樓梯,通往閣樓,閣樓的門是鎖著的。
蕭柚瞧見后有些好奇的問:“上面是什么?”
“閣樓。”
“為什么有鎖,不能進去嗎?”
遲明鶴悶悶的嗯了一聲,過了會兒解釋:“能進,但是你大概沒興趣。”
蕭柚:“?”
“而且很久沒打掃。”遲明鶴說。
蕭柚聽遲明鶴一副不想讓人進的口氣,頓時興趣盎然。
閣樓一般不就是藏小秘密的地方嗎,難不成里面裝了遲明鶴的什么黑料?
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遲明鶴微微低了低頭:“你想進去看?”
蕭柚隨便的應了聲,沒抱什么希望。
結果遲明鶴還真領她上樓參觀了。
蕭柚挺激動,以為自己馬上能看到遲明鶴的黑歷史!
然而她卻忘了,既然遲明鶴能領她進去,那就說明,這間閣樓就是普通的閣樓。
傾斜的天花板下放著矮桌,桌子上的灰塵飛揚,天窗又小又窄,導致光線不太好,燈光也有些昏暗。
墻邊放了好多柜子,上面堆著各種禮盒,還有卡片和一些獎狀。
蕭柚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些禮盒大概是粉絲送的禮物,是通過遲明鶴工作室送的,上面貼了便簽,有許多加油鼓勁的話,很多都是前年遲明鶴爆紅那會兒送來的。
蕭柚想到以前說的“遲明鶴不尊重粉絲”這個料,緩緩的在內心給這條黑料打上叉。
沒想到遲明鶴還挺重感情。
粉絲送的禮物專門放了個房間,整整齊齊放著,雖然落了灰,但保存的很完整,幾乎沒有任何破損。
蕭柚內心有些怔然。
隨后緩緩意識到,自己被遲明鶴搶走的胸針似乎不在這,難道只有自己送的東西被丟了?
她張望著尋找。
看了一圈,瞧見柜子和柜子中間的夾層似乎落了封信。
她蹲下身將這封信撿起來。
信封封面灰撲撲的,邊緣泛黃,像是五六年前的東西,而且還有點眼熟。
蕭柚有些茫然,正想將信放回去。
一只冷白的手從她肩側繞過,先一步取走了她手中這封信。
“這封信不能給你看。”遲明鶴聲音發啞。
蕭柚本來也沒想看,但下意識問出口:“為什么?”
遲明鶴看了眼蕭柚。
“里面是對我的深情告白。”他緩聲說,“怕你看了吃醋。”
蕭柚:“……”
她內心罵:不要臉!
遲明鶴表情平淡:“怎么了?”
蕭柚條件反射的揚起一個明媚笑容,進行夸獎:“你也太溫柔體貼了。”
遲明鶴沉默了一下,半晌,慢悠悠說:“以后別說這種話。”
蕭柚:“啊?”
遲明鶴:“不用重復常識。”
意思是,他的溫柔體貼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真是自戀到了極致。
蕭柚內心更想罵人了。
外邊天色暗下,月色渺茫。
山間霧氣繞著玻璃窗,樹葉沙沙響。
吃完晚飯,兩人聊了兩句家常,如同老夫老妻一般面對面坐著,聊到一半遲明鶴說要幫蕭柚搬行李。
蕭柚嚇得連忙說不用麻煩。
畢竟自己行李都是一堆季明的海報,這哪能被遲明鶴發現,而且遲明鶴這么體貼做什么……
她轉移話題問:“你不用去拍戲嗎?”
遲明鶴說:“請假了。”
蕭柚心頭一顫,小心翼翼問:“你……請假了幾天?”
遲明鶴覺得奇怪,但還是回答:“就今天。”
蕭柚立刻松了口氣。
“這么說你明后天還是要拍戲拍廣告?”
“嗯。”
“那真是——”蕭柚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太好了”三個字咽回去,改口說,“太可惜了,不然還能多休息幾天。”
遲明鶴頓兩秒,唇角微抬:“你想我多住幾天?”
“……”蕭柚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遲明鶴說:“也不是不行。”
“……”
不會真的要請假留下來吧。蕭柚想抽自己嘴巴。
“不過確實行程安排的緊,沒什么時間。”好在遲明鶴很快說了這句話,讓蕭柚再度安心。
遲明鶴音調不高,說出的話聽起來非常關心人,低沉清越悠揚在山間別墅中,帶著特殊的勾人感。
如果是普通粉絲聽了,怕是要大喊三聲“灑家這輩子值了”。
偏偏聽這句話的是蕭柚。
蕭柚稍稍恍了下神,很快便掙脫出來,干巴巴的應了聲:“哦。”
順便內心繼續補充:你可別回來了。
晚上兩人分房睡。
熬了一晚上,蕭柚想到遲明鶴馬上要出門,自己馬上能看演唱會,激動的整晚沒睡著,早上起得早,急急忙忙跑到廚房做了飯,洗完衣服,將自己行李藏起來,全部弄完的時候不過六點。
她怕遲明鶴遲到曠工,還給遲明鶴發了條微信催遲明鶴起床。
兩分鐘后,遲明鶴滿臉困倦地走下樓。
男人穿著一身松垮睡衣,眼圈黑,打著哈欠,頭發一邊亂翹,一邊往下塌,顯然睡相不太好,蕭柚貼心的端飯端菜,喊遲明鶴來吃早飯。
遲明鶴被這通熱情弄的有些迷茫,睡意惺忪的吃了飯,被套上秋季外套,被幫忙打了個平時根本不需要的休閑領帶,被戴上手表,又被急匆匆的推到門口。
像極了普通家庭婚后的夫妻狀態。
遲明鶴被蕭柚賢惠的安置完一切,逐漸的,困倦的眼底多出幾分了然。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這位妻子……或許真的太過拘謹,因此在遲家的時候一直乖乖巧巧,不愛說話,到了兩人獨處時間,突然熱情到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算壞事。
想到這里,遲明鶴想說點什么。
然而對上蕭柚滿懷期待的眼神,他額角不由自主的跳了下,不知道為什么多了種不太妙的感覺。
蕭柚不知道遲明鶴的第六感開始發作。
她依舊有些不放心,眨眨眼問:“你是不是好幾天不能回來?”
遲明鶴敷衍嗯了一句。
蕭柚又問:“不會突然回來吧?”
遲明鶴看了眼蕭柚:“不會。”
“真的嗎?具體要幾天啊?”
“三四天吧。”遲明鶴耐性的回答,“飛機來去就要四小時,我應該沒時間回來。”
蕭柚聽著安下心,怕自己笑出聲,垂下頭說:“那你早去早回。”
遲明鶴沒說話。
蕭柚以為遲明鶴該走了,上前一步幫忙開門。
走到遲明鶴身前的時候,她突然聽見遲明鶴聲音含糊,仿若自言自語的問了句:“你就這么舍不得我走嗎。”
蕭柚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身后已經探來一只手,溫柔掌心輕輕蓋住她的眼睛,隨后男人炙熱的身軀貼上她后背,輕緩的呼吸聲繞過她耳邊,臉頰接近嘴角的地方,多了點濕潤的觸感。
似乎是一個親吻。
帶著纏綿和秋季爽朗的氣候,比上回的更熱一些,也更讓人失神。
蕭柚腦袋轟的一聲,仿若炸開。
直到眼前再度恢復光明,她依舊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么。
她艱難轉過身,抬眼去看遲明鶴,視線晃了晃,忍不住落到了遲明鶴的嘴唇上,男人嘴唇薄,顏色淺,帶著細細紋路,聽說男人唇色淺的,那里也——不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蕭柚給思緒剎了個車。
她恍惚著,壓抑住心中各種微妙變化,弱弱的問:“你剛才……”
遲明鶴挑眉,等蕭柚問完。
蕭柚不好意思說,磨磨蹭蹭裝不知情:“是往我嘴里塞了塊糖嗎?”
“……”遲明鶴有點想笑,“你嘴里有糖嗎?”
蕭柚垂頭:“沒。”
遲明鶴輕頓了下說:“剛剛是離別吻。”
蕭柚抬頭。果然!
她抿抿唇,軟聲問:“你親我做什么?”
遲明鶴當蕭柚在害羞。
他習慣性垂下眼,剛才遮眼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妻子睫毛抬動間帶來的騷動,通過手掌傳遞到了五臟之內,遲明鶴內心有些異樣,神色依舊平靜,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兩秒后,他垂著眸子懶洋洋的笑了笑,回答蕭柚的問題:“誰讓你不舍得我走,一直問問題。”
蕭柚內心罵了一萬句臟話。
別過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拉開門,將遲明鶴送了出去。
門外腳步聲逐漸遠離,汽車引擎聲發動。
終于離開了……
終于!!離開了!!
像是籠中鳥終于鉆出牢籠。
蕭柚覺得身上枷鎖瞬間消失。
她想歡呼,想尖叫,想吶喊,想在地上滾三十圈。
以防萬一,她跑去窗外確認遲明鶴開車下山,汽車已經不見蹤影,這才開開心心蹦蹦跳跳跑到沙發上,細白手臂撈過投影儀,抱在懷中擦擦上面的灰,又小心翼翼放到茶柜上。
正準備倒杯紅酒慶祝。
鬼使神差的,剛剛那個親吻忽然涌上心頭,灼熱的、帶著溫柔的繾綣,讓蕭柚整張臉無法克制地突然燒了起來。
她內心覺得莫名其妙,歡喜感一哄而散,渾身哪都不對勁。
緩了會兒,依舊不太舒適。
蕭柚氣的蹬了腳沙發,拿出手機切換微博小號,發了一大串“遲明鶴大傻逼”泄憤。
很快有姐妹回復——
【哇不愧是大粉,這也太敬業了!一大早就開始黑遲明鶴。】
【哈哈哈柚子姐姐威武!】
【遲明鶴活該被罵!!他粉絲看我們崽要開演唱會,又開始陰陽怪氣說什么撈錢!哪撈錢了!!又不是天天開!!一年才幾次!!】
【哇他家粉又惡心人!!遲明鶴大傻逼!他粉絲傻逼!他全家都是傻逼!!】
蕭柚:“……”
她連忙說:【等等,別罵家人,家人是無辜的。】
追星姐妹問:【這有什么問題,平時不都是這么罵的嗎!你剛剛自己也這么罵,突然怎么犯傻了。】
蕭柚頓了兩秒,語重心長說:【不是,我是覺得我們年紀大了,該給下輩子積點德了。】
追星姐妹:【?】
蕭柚看話題轉向不太對,心頭哽著一股氣,指尖劃了兩下刪除那條微博,關手機進入自閉模式。
好在馬上就能看演唱會了!!
蕭柚逐漸又開心起來。
遲明鶴離開后的山間別墅有些過分寂靜。
四周傳來清晨朝霧的清爽,山間涼風穿過窗戶,紗質窗簾忽高忽低的騰空,鳥鳴帶著回音,隱約能聽見海潮拍岸的浪濤聲。
空曠的別墅只有自己一人,似乎有點寂寞啊……
蕭柚連忙晃晃腦袋,甩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待了一天。
終于!!演唱會的日子到來了!!
蕭柚從一大早開始,心情就好的不行。
她早上起來收拾完東西,中午吃完飯,打開微信和沈秋酥確認了一遍,得知遲明鶴依舊在劇組拍戲,算是徹底放下心。
她跑到沙發邊調整投影儀,將窗戶窗簾拉上,屋內開燈,拖出行李將各種海報和應援棒倒到地上。
還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條橫幅,掛到客廳背后的墻上。
橫幅上面寫的是——“季明崽!媽的愛!”
五顏六色的海報也掛起來。
工業風的漆墻上掛滿了季明童年照、出道照、劇照路透照近照各種照片,桌子堆了好多周邊專輯。
由于先前的生日會和出道紀念會蕭柚都沒參加。
因此這次這場演唱會,對于蕭柚來說意義重大。
雖然沒能到現場打call,但是她依舊要在這個半山腰,唱響崽的歌!點亮崽的應援棒!為崽打call到天明!
演唱會一共三小時。
從晚上八點持續到十一點,按照普通演唱會的慣性,還會推遲。
沈秋酥剛下班從片場離開,立刻給蕭柚打了視頻電話,倆姑娘隔著微信視頻抒發情感。
“你口罩可要戴嚴實點!!我不想演唱會開到一半的時候,你被人發現只能慌慌忙忙跑路。”蕭柚叮囑說。
“放心吧!”沈秋酥隔著口罩聲音聽不太清,眼睛黑亮睫毛根根分明懟著鏡頭,“你背后的墻壁是什么?”
“是我準備的海報和照片還有橫幅。”
“你這也太精彩了吧!!好多都是絕版!我都沒見過!!”
蕭柚驕傲:“我收集了好久!”
“我先去找位置!!!”
蕭柚點點頭。
沈秋酥買的座位靠前,視線極好,她舉著手機給蕭柚感受視角。
四面八方全是人,繞著舞臺形成一個圈。
沒多久便人山人海,同時演唱會終于開始,周圍猛的一片漆黑,蕭柚屏息等待,逐漸看到客廳白墻上緩緩亮出一道光,隨后一束耀眼光芒集中照在了舞臺中央的青年身上。
那人白色西裝,肩膀和后背是展翅欲飛的鳳凰。
皮膚奶白,眼神如同春水盈盈,前一秒凌厲的幾乎能殺人,下一秒,立刻柔情似水,帶著少年感的歌聲隨之響起——
“假如
給我一臺
時光機
我會很開心。”
現場安靜兩秒后,頓時沸騰。
周圍好多人都站了起來,燈光瞬間明亮,鎂光燈將整個展廳照如白晝,沈秋酥對著鏡頭大喊:
“姐妹!!你聽到了嗎!!聽到了么!!開始了!”
蕭柚在這頭大喊:“我聽到了!!!啊啊啊啊天籟之音!!我死了!!!”
歌迷們跟著大聲唱,跟著搖應援棒,跟著甩各種熒光板。
蕭柚踩在沙發上跟著一起雙手高舉應援棒,不斷晃動,耳邊充斥著沈秋酥高分貝的吶喊,同時還有無法忽視的季明的絕美嗓音。
這首抒情歌是季明的成名曲。
蕭柚光是聽了一個音節,就有些想哭,她幾乎是含著淚哽咽著跟著合唱:
“嗷嗷嗷嗚,嗷嗚嗷嗚,嗷嗷嗷!!”
第一首結束,蕭柚來不及歇口氣。
很快第二首歌開始了。
季明在臺上面如春風的溫和詢問:“接下來你們想聽哪首?”
蕭柚喊的比現場粉絲還大聲:“《爺就是季明》!!!!!!!”嚇得沈秋酥差點把手機摔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蕭柚的吶喊。
第二首還真是《爺就是季明》,這次是rap,歌詞節奏快又帶了點嘲諷,蕭柚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嘶吼:
“嗷嗷嗷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別墅充斥著撕心裂肺的說唱聲。
·
另一邊。
遲明鶴今天提前拍完戲,準備去酒店休息。
離開的時候,有人過來問他會不會參加季明今晚的演唱會,遲明鶴懶得理,沒說話直接離開,不過倒是想起了自己妻子之前也想去這個演唱會,似乎是因為……是期待限定團重組?
他差點忘了,自己那位妻子是團粉。
遲明鶴思考片刻,給小孫打了電話,從休息室拿出角落吃灰許久的男團周邊,翻找出一個用了團隊logo的杯子,上邊還有三人的簽名。想了想,覺得有些寒磣,干脆將整個盒子都提起,打算送給蕭柚。
他沒去酒店,買機票回K市。
打車到別墅山腳,隨后緩步走到半山腰,走到半路快接近別墅大門的時候,隱約之中,他似乎聽見了什么奇怪的聲音。
遲明鶴腳步停頓,抬頭看了看,瞧見別墅所有窗簾都緊密拉起,縫隙里透出微弱的光,好像是屋子里正在看電視。
可能是比較熱鬧的槍戰片。 WWW_ тt kдn_ C〇
遲明鶴打了個哈欠,興致不高,背著那個方正的背包,一手抄著口袋,另一手去摁密碼。
三秒后,密碼門被打開。
咔噠一聲,門露出一條縫隙。
幾乎是同一時刻,猝不及防的,一陣巨大震天的吶喊咆哮聲蜂擁著從門縫中擠出來,形成音潮糊了遲明鶴滿臉。
遲明鶴站在門口一時沒動靜。
吵鬧聲持續不斷傳來。
他緩緩回神,聽了會兒里面“嗷嗷嗷嗚”的狗叫后,終于艱難分辨出這是自己妻子的聲音。他又愣了兩秒,站在門口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接受了自己妻子“唱歌難聽”的小缺點。
他將門推開,決定等下要以看待正常人的眼神看蕭柚。
然而沒想到,一推開門,音量更加巨大,眼前更是眼花繚亂,仔細一看,全是季明的海報和照片,耳邊恰是時候的傳來一句吶喊——
“嗷嗷嗷季明!!!!麻麻愛你!!”
屋子里回蕩的歌是季明的歌,屋子里的海報是季明的單人照,桌上的東西是季明的應援道具。
而季明,是他的死對頭。
遲明鶴意識到這點后,腦中一根弦斷了。
以前種種事跡猛的竄入腦內,匯成一條完整的線,讓他明白了自己妻子曾經的怪異是為何而來。
他緩緩抱臂,靠到門邊,眼眸低垂聽著魔音入耳,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沉默許久,他嘴角勾起個冷笑:老婆是死對頭的腦殘粉,挺好。
蕭柚對于即將發生什么毫不知情。
她依舊在吶喊,在狂歡,和沈秋酥隔空對話:“嗷嗷嗷姐妹我哭了!!崽怎么會這么帥!!!!”
話音落下,一陣穿堂風刮過。
蕭柚興奮不減,帶著滿臉狂笑,隨意的看向風吹來的地方,看了眼后回過頭,她動作幅度小了點,兩秒后,不敢置信地再度看向門口。
接著,她臉上笑容逐漸消失,渾身動作僵住,艱難的抿了抿唇,膝蓋有些發軟,不由自主地屈膝坐到了沙發上。
屋內,沈秋酥透過視頻依舊高分貝吶喊:
“姐妹!!嗨起來啊!!你怎么不嗨了!!!”
蕭柚看著門口遲明鶴冷漠疏離,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內心猛的崩潰——姐妹,她可能,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