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分手?你是覺著,還沒從他身上撈夠?”趙曉霜咄咄逼人問:“師姐都說了,於一舟根本不是什麼富二代,你想想,你兩從開始到現在,他有給過你錢麼?”
“不是!”張蘭蘭突然很激動,“你們……不要再說了!”
她拿起座位上的包,連電腦都沒關,果斷離開了辦公室。
周沫和趙曉霜面面相覷,對張蘭蘭的離開,只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辦?”趙曉霜問:“這還沒下班呢,她就走了,萬一一會兒沈導找她……”
“她自己走的,這麼大人了,自己做什麼,自己清楚。”
周沫十分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況。
張蘭蘭不是小孩,自己做出什麼事,要學會自己負責。
她們又不是她的誰,能幫她兜底。
“也是,”趙曉霜突然想起什麼,說:“可勞務費的單子上還有她簽字呢?”
“給她代簽了,”周沫說,“不能因爲她一個人耽誤大家。”
今天是她們組提交勞務申請的日子。
周沫從學校財務系統打印了申請單,挨個讓趙曉霜和丁寧簽字,順帶讓她們每個人再給湯嘉慧和池周序仿一個。
周沫則給張蘭蘭仿一個,填完後,她拿去找沈青易簽字蓋章。
沈青易從抽屜裡拿出財務專用的方形印章蓋上,又在印章圖案上簽字。
將申請單還給周沫,她問:“張蘭蘭那邊……回去哭了沒有?”
“沒有,”周沫說:“您放心,我們也在勸她。”
“希望她儘早迷途知返吧,”沈青易嘆口氣。
周沫:“會的。”
她感覺張蘭蘭已經有點動搖了。
畢竟於一舟的行爲已經影響到張蘭蘭的學業和未來。
人再無腦,關乎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怎麼也能懂取捨。
下班時候。
韓沉發來消息:今晚還去你那兒。
周沫:……
他這什麼意思,是來上癮了?
周沫:今天不行。
韓沉:有事?
周沫:我朋友要過來。
韓沉:哪個朋友?
周沫:沈盼。
早先沈盼給她發了消息,說想在她這兒借住幾天。
周沫不用問她都知道,沈盼又和陸之樞吵架了,估計這次吵的不輕,都能讓沈盼決心徹底搬出來。
剛到家門口。
周沫就見沈盼一個人靠著兩個行李箱,蹲在她家門前等候。
她下巴磕在臂彎裡,安安靜靜的,單薄的身影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事實上,沈盼的身世,基本等於無依無靠。
她不是他爸媽親生的,他爸媽無法生育,從別處抱來了她。
說來也奇怪,沈盼被養了幾年,他爸媽又能正常生育了,之後生了沈盼的弟弟。
通過考大學擺脫了原生家庭,沈盼的生活一直努力又艱辛。
“你終於回來了,”沈盼見到周沫走過來,她彎腰起身,活動腿腳,“腳都蹲麻了。”
周沫打開門,順手幫她拎了一個行李箱,“進來吧。”
沈盼拎著另一個箱子,跟著周沫進來。
周沫給她找了雙拖鞋。
沈盼邊換鞋,邊探頭打量。
“我這也是頭一次來你這兒呢,”沈盼環視一圈,“這房子,不錯嘛。”
“房子再好也不是我的,是人家房東的,”周沫去洗手間拿了抹布,又拿了酒精噴霧。
沈盼知道周沫的習慣,她主動接過周沫手裡的東西,“我自己來。”
她給行李箱消毒後又擦拭一番。
周沫:“我去燒水。”
她轉身去了廚房。
再出來時,沈盼已經將行李箱擦拭完。
周沫將泡好的茶放在茶幾上,“你想和我住主臥,還是住次臥?”
“次臥吧,”沈盼說。
“過來看看房間,”周沫順帶讓沈盼把行李箱一起帶過來。
兩人蔘觀完周沫住處,沈盼一屁股坐在沙發裡,愜意地躺著。
“還是你最靠譜啊。”沈盼感嘆,“能在我無家可歸的時候收留我。”
“你和陸之樞,到底怎麼回事?”周沫擔心地問。
“徹底掰了。”沈盼起身,端起周沫給她倒好的茶就要喝。
“小心燙,”周沫提醒。
沈盼吹了吹,發現確實特別燙,熱氣哈的她眼睛都酸澀起來。
她放下水杯。
“我已經和他提分手了。”
“他呢?也同意了?”
“沒有直接同意,只說先冷靜冷靜。”
“就這樣?”
沈盼嘆口氣,“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呢?但凡他多說一句捨不得我的話,我也不至於從那兒搬出來。”
周沫十分理解沈盼的感受,“某些男人的嘴就像焊死了一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一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
好像多說一句,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沈盼望著水杯裡隱隱冒出的熱氣,她擡眸說:“沫沫,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就安安心心住這兒,”周沫說:“我這兒離文成還近,你上班也不用起那麼早了。一會兒你去洗個熱水澡,解解乏。”
沈盼感動之情溢於言表,繞過茶幾一角,給周沫一個大大的擁抱,“沫沫,你真好。”
周沫拍拍她的背:“知道我好就行,你也要好好的,找到工作就先好好幹著,等有收入了,有底氣了,就會發現,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嗯!”沈盼重重點頭。
“一會兒想吃什麼?”周沫問。
“大蝦,上次你在我家做的大蝦,挺好吃的。”
“沒問題,我現在去買,你去洗澡。”
兩人分頭行動。
周沫離開後,沈盼拿了換洗的衣物去洗手間。
等水熱的期間,她看了眼手機。
依舊沒有新消息。
她失望地按滅屏幕,又在心裡立一道毒誓。
她和陸之樞,最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但想著想著,沈盼悲從中來,情緒上頭,她捂著臉,控制不住地抽泣。
陸之樞並非她的良人,她一直都知道。
甚至幾個月前,和陸之樞在一起時,她就想過,他們遲早有分道揚鑣的一天。
她喜歡他,於是飛蛾撲火,不管不顧。
本以爲只要抓住當下,哪怕只是短暫的快樂,她不會後悔。
但真的分開的時候,依舊心痛難耐,如絞如割。
她喜歡陸之樞,喜歡的明明白白。
陸之樞也喜歡她,卻更喜歡他的事業。
愛上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註定是悲劇,她永遠不會有他的事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