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陣，我和肖丞青重新下樓，不然我怕大家太擔心我。到樓下的時候，路露果然立即衝上前來，關心地問我，“沒事了吧？”
“沒事了。”
我朝路露笑了一下，然後跟路楓他們說，“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
“你沒事就好。”
路楓溫和地笑了笑。
“我去救人，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肖丞青朝藍唐和胡飛霜說，胡飛霜看了我和肖丞青一眼，眼神有點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藍唐好像不是很贊成肖丞青，追問了一句，“你自己去？”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肖丞青勾著嘴角淡淡說了一句，藍唐不知道想了什麼，又說，“我跟你去吧，這裡有胡飛霜夠了。”
“不用。”
肖丞青輕笑地搖頭，然後他眼神一閃，瞳孔就變成了銀色，頭髮也在瞬間變得很長，頭髮飛揚的模樣讓肖丞青看起來很邪魅，難道妖都有這種特質嗎？我條件反射就想起了胡飛霜那天變幻之後，也是那麼傾國傾城。
“不好意思，大家，瞞了這麼久，我也是妖。”
肖丞青輕笑了一句，便像道流星一般飛了出去。
“天啊，肖丞青也是妖？！”
路露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藍唐也是很驚訝，只不過，好像在疑惑什麼事情，眉頭皺得很厲害。路楓和蕭勇還有元虎，好像有點麻木了，驚訝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畢竟也不是第一天見到妖了。而胡飛霜，從頭到尾一直看著我，不曾移開視線，知道肖丞青離開後，他才向我走過來，“能跟你單獨說話嗎？”
我本想拒絕，但是，突然想到，也許趁機跟胡飛霜給說清楚也好。於是，我點點頭，胡飛霜便牽起我的手，往外走，我當下反應是掙扎，但是胡飛霜的手突然一緊，還有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之後，我的心就亂了，不禁想，我能說清楚嗎？
到了門外，胡飛霜居然鬆開了我的手，看了我好一陣，才說，“我知道今生我沒有肖丞青出現得早，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你身邊，但是，以後我都會陪著你，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胡飛霜，爲什麼喜歡我呢？也許，也許你只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感覺。”
我暗暗攥緊手掌，慢慢地說。
“你爲什麼一直要回避，我就是喜歡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了，沒有來由！”
胡飛霜狠狠地說，逼視著我，讓我有點狼狽。
“但是，但是，我，不喜歡你！”
我看著胡飛霜，一咬牙終於說出了口，可是爲什麼說完的瞬間就覺得胸口堵到快窒息了，特別是看到胡飛霜受傷的眼神。
“你說什麼，我剛剛沒有聽見！”
胡飛霜咬牙說道，用力瞪著我，我緊咬著嘴脣，狠狠地吸口氣，再次說，“我說，我不……”
“不準說！收回去！”
胡飛霜低吼著打斷我的話，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胡飛霜，你別這樣……”
“說，你收回剛剛的話！快說！”
胡飛霜扣著我的肩膀越發用力，看著這樣的他，腦子裡霍然閃過一些畫面，好像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畫面……
我眨眨眼，彷彿真的有什麼從心裡竄了出來，讓我突然有點茫然，恍惚。
“快說啊……”
胡飛霜的連載我的眼前晃動，我好像看到了另一個時候的他，也在說著同樣的話，也是同樣的表情，只是，他抓著的人是誰？是，我？！然後，我看到，胡飛霜很憤怒地親了我，我掙扎，之後暈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我會有這種記憶？爲什麼我之前都不知道？
“胡飛霜……”
我怔怔地開口，想問他，我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他卻一下封住我的嘴，發狠地含住我的脣。他的眼神那麼深，跟剛剛看到的一樣……
對了，我那時候發燒，下樓打電話給覃燦燦，之後的記憶，就沒有了，那時候總覺的少了什麼，難道就是這個嗎？那爲什麼我會忘記？是胡飛霜對我下了妖術？
“你看著我！你在想誰！”
胡飛霜狠狠地咬我的嘴脣，我登時疼得驚醒，視線聚焦到狂怒的胡飛霜的臉上。
“白妙紗！”
胡飛霜手上地看著我，艱澀地慢慢地問，“難道，你真的喜歡他，不要我？”
“我……”
我很想強迫自己點頭，因爲這樣就可以結束了，可是，爲什麼我點不下去，胸口緊得快要不能呼吸，爲什麼心，好像很痛！
“白妙紗！”
胡飛霜狠狠地叫了一聲，然後決然推開我，轉身掠向空中。
他，走了？
我愣愣地看著夜空，突然覺得心痛得難以自已，忍不住捂著胸口蹲下身體，然後遮住眼睛，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白妙紗。”
身後突然響起玖兒的聲音，我急忙壓住眼裡的溼氣，站起身，問她，“有事嗎？”
“你其實真的喜歡哥。”
玖兒篤定地說，我強笑地搖頭，很想說，沒有，但是，說不出來。
“但是可惜，你不是妖。”
玖兒看向遠處，“其實，我很久以前就聽到哥提起你了，我永遠記得他人問回來的時候那副歡欣無比的樣子，比得到一千年的修行還高興。還說，要修煉到足夠強大再去找你，因爲你要他娶你，那以後，哥修煉真的很用功，他本來就是靈狐一族難見的天賦，所以哥的進步真的非常快，比每一個人都快，可是哥還是嫌不夠，所以他經常去些很危險的地方，就爲了更快地提高修行，有時候他回來幾乎只剩下一口氣，我勸過他，不要那麼玩命，妖的命是很珍貴的，人死了還有魂魄輪迴，我們死了就可能灰飛煙滅了，不過，哥還是不要命地練，因爲他說，怕晚了你就把他忘了，可惜，你還是把哥忘記了。”
玖兒突然看向我，笑了，那種飄渺的笑，“你知道我擔心哥跑來人世找他見到他的時候他說什麼嗎，他說，他不甘心，他晚了！”
“我喜歡哥，很喜歡，不過，可能跟你們人世間的喜歡不一樣，儘管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纔會很高興，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們在一起，因爲你們一個是人，一個是妖。”
玖兒說完，靜靜地看著我，我看著她，很艱難地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人妖殊途。”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也是妖。”
玖兒又說，有點歉意地笑了一下，問我，“你好點了嗎？”
“……還好。”
我說。
“那我去找哥了，這裡有藍唐，不會有事。”
玖兒說完，也掠向了空中，我看了半晌，胸口很澀，也許，玖兒和胡飛霜更合適吧。
用力深吸了幾口氣，我推開門，走回屋子裡，藍唐他們一見我進屋，目光就掃了過來，我扯了扯嘴角，說，“我想先去休息了。”
“你去吧。”
路露心疼地看著我，用力抱了我一下，輕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好。”
我點點頭，然後上樓，隱隱聽到路楓在安慰路露，這傢伙還是在擔心我吧。我今天真的很糟，很失敗。
默默地走進房間，我直接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睡吧，睡著就好了，睡吧……
不知過去多久，我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只是夢到了太多的人，先是爸爸媽媽，然後是肖丞青，最後是胡飛霜，夢見他變成了一隻輕靈的狐貍，瞪著他的大眼睛傲扭地攔住小娃娃樣的我，問我，“你說，我像不像人？”
我居然沒有嚇到，還捏著下巴，看了他半天，然後笑出兩個酒窩，說，“你真漂亮，以後一定要變成傾國傾城的人，然後來娶我！”
“你說真的？”
胡飛霜明明高興地揚起了尾巴，偏偏還裝作很不在意地樣子問，所以，小小的我不高興了，“當然是真的，我說你是大美人就是大美人，你記得來娶我，知不知道！”
“好吧，我記得的話。”
胡飛霜扭過它的腦袋，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但是它斜瞟的眼神出賣了他。
“你爲什麼沒有被我嚇到。”
胡飛霜又問，我得意地揚起小臉，說，“我膽子大，而且你很漂亮！”
“那你不覺得我奇怪嗎？”
胡飛霜趴著他的小爪子，繼續問。
“爲什麼奇怪，你讓我摸摸好不好？”
小小的我好奇地朝胡飛霜的耳朵伸出小手，胡飛霜彆扭地扭了一下頭，還是讓我摸了，所以我很開心地笑了，“你的毛真軟，一點都不扎手。”
“那我也要摸摸你。”
胡飛霜伸出它的小爪子，小小的我很大方地伸出小腦袋，說，“你摸吧。”
然後胡飛霜摸了我的頭髮好幾下，之後酷酷地說，“我摸過了，以後不準給別人摸！”
“爲什麼？”
小小的我問他，他好像也不知道爲什麼，想了半天，終於說，“因爲我喜歡你。”
“是這樣嗎？像我爹爹喜歡我孃親？”
小小的我好像努力想理解的樣子。
“那你喜歡我嗎？”
胡飛霜又問，眼睛緊緊盯著我，我也同樣瞪回去，鼓著小臉想了半天，才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喜歡啊。”
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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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從夢中睜開眼睛，我居然跟胡飛霜說過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