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看在我們倆之前有過業(yè)務往來的份上, 你就告訴我吧,求求你了,宋總。”展鵬卑微地說, 似乎一下秒就會當面給宋智下跪。
宋智一手扶著門, 看著面前的展鵬, 嘆了口氣, 沒有吭聲。
展鵬見宋智沒反應, 于是將目標轉(zhuǎn)向了楚越,他真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拉著楚越的衣服, 邊哭邊求著楚越道:“你也知道么,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楚越從沒有被人這么哀求過, 看到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 心里登時有些難受, 和宋智對視了一下。
宋智怒視著展鵬:“你把他放開。”
展鵬沒動,宋智更生氣了, 威脅道:“你要是不放開,這一輩子都別想知道!”
展鵬訕訕送了手,他淚眼模糊地望著宋智,眼巴巴的等著宋智開口。
“他回家了。”宋智淡淡道。
“他家在哪里?”展鵬見宋智松了口,趕緊追問道。
“他爸不可能讓他和男人在一起。”宋智直接掐斷了展鵬的念頭。
“我去找他, 我要見到他, 他爸那邊我再想辦法。”展鵬不依不饒道。
“你…”宋智還想說點什么, 沉思了片刻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宋智將周奇家的地址告訴了展鵬, 隨他去了。
展鵬走之后, 宋智掐了掐眉心,準備回屋休息, 楚越在宋智身后追問道:“周奇到底怎么了?”
宋智轉(zhuǎn)過身,看著楚越嘆了一口氣,“他爸知道他和展鵬在一起了,于是直接將他困在了家里。”
“是你告訴周奇爸爸的么?”楚越凝視著宋智。
“…是。”宋智沒有隱瞞。
“為什么?”楚越想不明白,難道宋智不想讓周奇和展鵬在一起么。
“他不能和男人在一起。”宋智直言不諱道。
“為什么?”楚越不解。
“因為他是雙性戀,”宋智的手指微微蜷縮,“他還可以喜歡女人。”
楚越聽到宋智的這句話的時候,胃里忽然一片翻滾,心也開始抽痛起來,理智告訴他不要再問了,可他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下去。
“為什么...一定要和女生在一起。”楚越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他家里根本不會同意他和男生在一起。”宋智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哀。
“那你當初和他,也是因為他爸爸的原因才分開的嗎?”楚越深吸了一口氣。
“不全是,但他出柜的結(jié)果很失敗,他爸將暴打一頓,我們就分開了。”宋智嘆了口氣,“我和他之間沒什么愛情,只是單純的懵懂之情。”
楚越愣在原地,他的雙眼放空,身體有些微微發(fā)顫。
宋智見楚越神色異常,上前摸了摸楚越的額頭,關(guān)心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些累,想早點休息了。”楚越說著,就向臥室走去。
楚越獨自一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望著窗外的夕陽漸漸下沉,再到月亮爬上樹梢,都沒有變換過姿勢。
…
傍晚臨睡前,宋智在門口敲了敲門,楚越朝門外敷衍了一句自己已經(jīng)睡著了,宋智無奈,也只好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越第二天恢復了正常,像往常一樣,早餐時間會和宋智拌拌嘴,臨出門時會和宋智親吻,只是那一吻格外的綿長,楚越也格外的用心。
宋智覺得楚越似乎不太對勁,可有看不出什么異樣,便認為也許是自己下午要出差的原因,楚越舍不得自己,心里還有些竊喜。
現(xiàn)在臨近春節(jié),公司的業(yè)務越來越多,宋智被委派到北京出一個公關(guān)任務,不過他心里惦記著楚越,將一周的任務壓縮在三天內(nèi)快速搞定,繼而匆匆趕回了上海。
宋智提著從北京帶著宋母特地為楚越準備的禮物,匆忙趕回家后,發(fā)現(xiàn)楚越并不在家里,起初以為楚越出去買菜了,可是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也沒見到人。
宋智匆忙給楚越打電話,對方一直不接,發(fā)微信不回。
最后一通電話撥去的時候,楚越直接關(guān)了機。
宋智急了,慌忙打開楚越的臥室,發(fā)現(xiàn)楚越的衣物和證件全都帶走了。
宋智的腦袋里“轟”地一聲,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上,楚越為什么要不告而別?
宋智拿出手機給公司人事?lián)芰艘煌娫挘耸驴匆娝沃堑碾娫掃€有些驚訝,一聽是問楚越,人事連忙回道,楚越請了一周的假,提前回家過年了。
回家了,聽到這個回答,宋智稍稍松了口氣,雖然心里依舊在生氣,但是稍稍放寬了心。
宋智走進廚房,見廚房里有楚越提前買好的菜,還有他包好的餃子,并且發(fā)現(xiàn)楚越留在桌子上面留了一張字條:
“我先回家了,不能和你一起過春節(jié)了,但是我會給你帶特產(chǎn)的。--楚越”
宋智氣不打一出來,這小子知道留菜,知道留字條,卻不知道給自己提前發(fā)個消息打個電話說一聲。
宋智盯著這張鬼畫符般的字條看了很久,傻笑了一下,如果楚越要沒給自己帶特產(chǎn),他就把這張紙拿出來,讓他好看!
宋智打開了冰箱,冰箱里面更是堆滿了東西,全都是楚越提前準備的宋智愛吃的東西。
看見楚越如此用心的份上,宋智決定原諒楚越這一回。
…
宋智在臨睡前,又給楚越打了一通電話,依舊還是打不通,于是便給楚越發(fā)了微信,一直到了轉(zhuǎn)鐘點,楚越依舊沒有回復,宋智心想一定要將楚越不愛看微信的壞毛病糾正過來。
…
第二天,宋智照常去上班,他特意將手機的鈴聲調(diào)到最大,就是為了能第一時間接到楚越的電話,可是整整一天,都沒有楚越的任何消息。
臨到下班點,宋智終于憋不住了,他去人事那里要到了楚越的家庭住址,決定親自去找楚越問個明白。
第三天,宋智提前向總部提出了休假申請,負責人事的同事十分詫異,宋智這么多年都沒有休過假,平時還會主動加班的神人,怎么突然要主動申請休假,簡直是人生沖擊。
宋智辦好手續(xù),拎著行李直接就去了機場。
楚越家里住在湖北襄陽下的小縣城里,宋智先買了到武漢的飛機票,繼而又在網(wǎng)上訂了一張去楚越家的班車票。
宋智上飛機前還給楚越打了一個電話,但楚越的電話依舊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下了飛機后,又坐了三個小時的大巴車,宋智終于到了縣城,根據(jù)要來的地址,宋智摸索到了楚越家的小區(qū)。
宋智聽楚越說過家里的情況,楚越家并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之前為了供楚越上大學已經(jīng)到了要賣房的地步,現(xiàn)在還是在租房子住。
這個小區(qū)十分破舊,小區(qū)門口連保安也沒有,小區(qū)里充斥著炒菜的炊煙氣息。
小區(qū)樓下的號碼牌都快消失了,天漸漸暗了下去,小區(qū)里的路燈也忽明忽暗,想要找到楚越家的門棟更加困難,宋智廢了很大的勁,一個單元一個單元的看過去,才終于找到了要找的門牌。
單元樓的防盜門也是壞的,一拉就能被拉開,整個樓道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一層樓的聲控燈可以亮。
樓里沒有電梯,宋智只能自己提著行李和提前給楚越父母備好的禮物一點一點地上樓。
楚越家住在六樓,宋智爬到六樓的時候早已滿頭大汗,趕了一整天的路樣子也狼狽至極,但是要見對方的父母,宋智還是站在門口將自己的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番,才去敲了門。
敲了幾下,沒有人應,宋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來開門,他湊上去聽屋里的聲音,結(jié)果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難道人事給的地址是錯的?
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定不能就此放棄,于是宋智敲了隔壁家的門,剛敲了沒幾下,屋內(nèi)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誰啊?”
宋智連忙說道:“您好,我是您家隔壁鄰居的朋友,我…”
話還未說完,中年女子便打開了門,她應該是在做飯,屋里全是油煙的味道。
女人圍著圍裙,打量了一番宋智說:“你是找隔壁的?”
宋智點點頭:“是,隔壁是楚越家么?”
婦女回道:“對,但是他們一家都搬走了,房子也不租了。”
“啊?”宋智十分詫異。
шшш ●тTk Λn ●C○
女人以為宋智不信,操著方言道:“我就是房東,他屋里前兩天突然和我說不租了,錢還冒付清白就跑了。”
“您知道去哪里么?”宋智趕忙問道。
“那哪個曉得咧,搞不清白。”
“為什么不租了有和您說么?”宋智畢恭畢敬問道。
婦女見宋智態(tài)度謙和,便擺著一副要長談的架勢,抑揚頓挫地說道:“這家人蠻造業(yè),你不曉得,他屋里好像是有人生病了,人去住院但是冒錢治病,就不租了。”
“生病了?”宋智倒吸一口涼氣,“您知道是誰嗎?是年輕的么?”
“那不是滴,”婦女擺了擺手,噓聲道:“是屋里的老人。”
宋智聽見說不是楚越生病,心里松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是老人生病,他又心疼楚越,楚越現(xiàn)在一定很著急。
“大姐,他們家還差多少錢沒付清,我替他們給了。”說著,宋智準備從懷里掏錢包出來。
女人爽朗地笑了一下,拒絕道:“算遼,屋里老人生病了,有的是錢要花,你要是想給,就克拿給他屋里的老人。”
宋智拿出了三千塊錢遞給婦女,兩人在門口推來推去,婦女后來硬是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