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沈墨身邊的蕭北,聽著沈墨和陸嘉逸的交談,是一臉得意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這事情和他有什么關系。
沈墨瞥了蕭北一眼,以示警告。
陸嘉逸在沉默半晌后,道:“明天讓裴曉琪回去上班,恢復原來的職位。至于她的工資,還是由奧宇來開。墨墨,各退一步,你也別太過分。”
“好”,沈墨道,“聽憑陸總吩咐就是。”
陸嘉逸完全沒想到,沈墨會這么痛快就答應下來,著實驚訝了一瞬。
但是沈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陸嘉逸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怔怔出神……怎么總覺得,他越來越看不透墨墨了呢?
雖說沒有實際證據,但是卻總覺得,這一次他好像是掉進了墨墨的圈套里。但也實在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圈套,而墨墨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
看到沈墨掛斷電話,蕭北笑道:“你擺了陸嘉逸一道,就不怕他傷心?”
“傷心什么?”沈墨道,“況且,這怎么能算是我擺了他一道?我這只是沒有辦法的應急之舉。”
蕭北也沒問具體是什么事情,但是沈墨看到他那一臉了然、又有些笑意的樣子,實在不能認為他完全是個局外人。倒像是,蕭北也在她的身邊安插了眼線,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似的。不然怎么能不問具體是什么事,就在這里干撿樂呵?
原本蕭北說,楊敬深回家怎樣也要在后半夜。但是沒想到,在掛斷陸嘉逸的電話不久,蕭北就接到了阿坤的電話。
“蕭總,這小子匆匆忙忙的,看起來有什么急事兒。”阿坤道。
“別是要跑”,蕭北道,“看住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蕭總,要不要直接讓弟兄們把他給綁了?”阿坤道。
“可以”,蕭北道,“但是一定要做得干凈利落,決不能出差池,明白?”
梁坤連忙應了幾個“明白”。
蕭北雖說并沒有說過辦砸了的后果,但是不用問,阿坤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之前肥仔的事情,蕭北沒找他算賬,已經算是很開恩了。如果這一次再把事情辦砸了,估計蕭北不會輕饒了他不說,以后也不會再用他們了。
“怎么回事?”沈墨道,“楊敬深要跑路?”
“這么早就回家,而且還很匆忙,估計十有八九是為了跑路”,蕭北道,“可能吳天那邊忽然意識到什么了。”
蕭北迅速換衣服下樓,沈墨也跟了出來。
蕭北回身看了她一眼,那樣子簡直就是在看一個粘人的牛軋糖,別提有多無奈了。
“哎……我只是……”沈墨剛想解釋,“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但是蕭北已經開門而出。
沈墨真覺得,自己是費力不討好。干嘛這么關心他?可是這小子完全不領情,弄得她像湊熱鬧似的。
蕭北根據導航找到楊敬深家,看到一輛空著的面包車停在樓下,可見阿坤他們已經到樣敬深家里去了。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即便才十點多,家家戶戶都已經熄了燈,死一般的沉寂。
從樓下往上看去,只有五樓的一戶人家內有些許光亮,像是手電筒的光芒。
“查到的地址是502”,蕭北道,“走,上去。”
沈墨停好了車,跟著蕭北上樓。
不忘嘟囔道:“這時候知道我這輛車其實是很不錯的吧?要是開著你那輛車出來,到這里,根本開不進來。”
“是”,蕭北邊上樓邊敷衍道,“你的車最好,你什么都好。”
“就是,你早就該意識到……”
話音還未落,沈墨就忽然意識到,蕭北那話可不是什么夸獎的意思啊!
樓道里的燈壞了,有些陰森森的。沈墨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已經下意識的拉住了蕭北的衣服。
蕭北低笑道:“害怕了?”
“沒有”,沈墨嘴硬道,“我就是有些看不清楚臺階。”
手仍舊沒放開蕭北大衣的后衣角。
上了一層,蕭北蹲下來,道:“上來。”
“干嘛啊?”沈墨不解。
“少羅嗦”,蕭北道,“別耽誤時間。”
“用不著”,沈墨撇開蕭北就自己大步流星地往上走。
“哎呦……”一腳踩空,崴到了腳!
蕭北搖搖頭,無語……
為什么要帶這女人出來?純屬是給他添亂的。
這一次,就算不想要讓蕭北背著上樓也不行了。不然如果一瘸一拐的王樓上挪動的話,蕭北會更加不耐煩吧?
沒辦法了,只有灰溜溜的,乖乖跳上了蕭北的背。
月光灑落在樓梯上,說實話,此時的場景還是挺浪漫的。
只是蕭北的話有些不夠浪漫。
“你該減肥了。”蕭北道。
“你確定?”沈墨道,“我覺得是你應該鍛煉身體了。我一米六六,一百斤,剛剛好的體重好吧?”
“總之你該減肥了。”蕭北仍舊很肯定。
沈墨這一次是懶得和他一般計較了,因為害怕他一個惱怒之下,一腳踩空了,再把她給摔著。
到了502,可能是阿坤他們之前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還沒等沈墨從蕭北背上跳下來,房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蕭總,太太。”阿坤道。
“咳咳……”沈墨有些尷尬,動了動,示意蕭北把自己放下來。
但蕭北卻像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一般,直接背著她進了屋子。
一個小兄弟很有眼力見兒,打開手電筒來給蕭北照亮。蕭北找到這屋內的破沙發,將這才將沈墨給放下。
沙發不遠處,一個椅子上面綁著的,就是楊敬深。只不過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看去,卻并不是藍頭發。
看來他自己也意識到頭發可能會出問題,所以再事情發生之后,又把頭發染回了黑色。但是這并沒有什么用,最終還是讓蕭北給找出來了。
“說罷,老實交代,饒你不死。”蕭北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目光又在屋里看了一圈兒,可能覺得哪里都太臟了,沒找到坐著的地方。
“說什么啊?”楊敬深道,“你誰啊?我一個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招你們惹你們了?”
“嘴硬!還敢嘴硬?”阿坤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這一拳下去,可是不輕。
“呸!”楊敬深吐出一口血水,道,“我家里就這些家當,你們要什么隨便拿走。放心,只要不滅口,我絕對不報警。”
“還……”
阿坤還要再打,蕭北一擺手,止住了阿坤的話和動作,道:“我給你吳天的號碼,你打給他。告訴他阿深在蕭北的手上,讓他過來,當面救人。”
梁坤按照蕭北的意思撥通了吳天的電話,道:“天哥是嗎……你不用問我是誰……也不用問我怎么知道你電話的。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你手下阿深楊敬深,現在在蕭總的手上。蕭總,知道吧?蕭北。如果想要救人,一個小時之內,來到阿深家,不然你知道后果。”
“你誰啊?什么阿深?什么東南西北的?”吳天反問道。
蕭北示意阿坤掛斷電話。阿坤迅速掛斷了,并沒有和吳天繼續說什么。
“蕭總,我看他好像不太相信,不會補過來吧?”阿坤道。
“他不是不相信”,蕭北道,“只是不想承認。用不到一個小時,一定到。”
蕭北也不再審問楊敬深,也沒有讓阿坤和他手下的兄弟們,用什么手段來審問他。就只是這么在沈墨身旁站著。
沈墨覺得……蕭北讓她坐在沙發上,可是他自己卻嫌臟而不坐,這是不是有種坑她的嫌疑?
楊敬深也聽能沉得住氣的,被蕭北給抓住了,竟然就這么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什么話都不說。
這么干坐著無聊,沈墨的目光隨意在屋內一掃,忽然發現……呵呵……這小子有兩下子啊!居然正在嘗試著解開繩子逃跑呢!
給蕭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向楊敬深的手。
“行了,別白忙活了”,蕭北道,“你以為你跑得了么?”
阿坤聽到蕭北這話,已經立刻沖上前去,一拳頭又打在了楊敬深的臉上。
哎呦,看得沈墨都覺得自己有些亞疼。
“你打他有什么用啊?綁緊繩子啊!”沈墨提醒道。
“是,太太。”阿坤道。
這一次,阿坤直接拖著楊敬深到柜子那邊,把繩子的一端狠狠綁住他的手,另一端捆綁在柜子上。完事兒了還挺得意的說道:“我看你這次怎么逃!就你那點兒小把戲,以為道上的兄弟都不會呢?我就不信你真能解得開!”
沈墨仍舊很擔心,害怕楊敬深真的解開繩子逃了。
但是轉頭看了眼蕭北,發現蕭北是一丁點兒也不擔心,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敬深的手。
可是林敬深被他這么看著,哪敢再動了?
“別害怕”,蕭北道,“你動你的,我看看你是怎么解開的。”
沈墨發現,蕭北這不是玩笑話,而是真的很感興趣……因為此時他冰冷的眼神里,竟然有些許如同小孩子發現新事物的……童真。
沈墨覺得,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蕭北,實在有些過分。但一時卻也找不到比這兩個字更貼切的形容了。
不得不說,蕭北的眼神實在太有殺傷力。剛才楊敬深被阿坤那么恐嚇,一丁點兒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但現在只被蕭北這么盯著,就已經嚇得有些腿哆嗦了。
其實沈墨很想提醒他一聲——你盡管解繩子,別害怕,我老公真的只是想要學習一個新技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