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棕色長發(fā),藍色連衣裙,修長的雙腿上套著白色高跟鞋。
彎腰倒水的時候,更襯出她的腰身和大屁股。
姜禾低頭看看自己的牛仔褲,忽然就警惕了。
“又不做什么,看你小氣的樣子。”宮萍被姜禾逗樂了。
“我也沒說你會做什么。”
姜禾隨意地說道,不過心里更加警惕,許青也是這樣說。
又不做什么……
然后就擠進她被窩了。
“你怕他被我怎么樣?”宮萍嘿嘿笑。
“怎么可能,他要是敢……”姜禾眼睛瞇了瞇,打死不至于,不過肯定要揍他一頓的。
“放心吧,我對打游戲菜的不行,又喜歡玩牧師的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宮萍想起來前幾天被許青往牌庫一直塞老鼠,耳邊仿佛還聽到鼬鼠出現(xiàn)時‘嘿嘿’的賤笑,不由撇了撇嘴。
玩這種牌組的男人太賤了。
別人都好好的玩自己的牌,上怪踢臉解場,他偏偏要鼓搗別人牌庫,場上即使有怪也不攻擊,一下都不摸臉,人干事?
“自信點,他都給你規(guī)劃好以后了,我又不傻,就單純想認識一下。”
“為什么?”
“突然覺得他很有魅力。”宮萍道。
“?”
“林語堂說,一個心地干凈,思路清晰,沒有多余情緒和妄念的人,是可以給人帶來安全感的,想見識見識。”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個什么?”
“猜的。”
宮萍聳聳肩,抵在地板上的鞋跟輕輕搖晃,嫩生生的小白腿從裙邊露出來,“閑著沒事練武,遇到事沖上去當(dāng)熱心市民,不喜歡你直播又沒強迫你必須不播,只督促你多看書,還想讓你繼續(xù)上學(xué),迂回地讓你有更多選擇,這是正常男人做出來的事嗎?”
“呃……不是嗎?”姜禾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無從反駁。
“激起我的好奇心了,就是想認識認識,你倆……不說感情,就說他對你的態(tài)度,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宮萍扯了扯裙角,繼續(xù)道:“我按照你找男朋友的標準找個男朋友。”
“我覺得你倆有點像。”姜禾歪了歪頭,仔細回憶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從哪來的。
單身未婚女青年選擇的房子……
哦對,當(dāng)初許青也是這樣,沒見到宮萍的面,就猜出來宮萍會買哪種房子。
現(xiàn)在宮萍沒見許青的面,也猜了一大堆出來。
“哪里像?”宮萍問。
“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
姜禾笑一聲,捧起杯子輕啜一口,道:“你還沒去過我那兒,早晚會認識的。”
“那過去看看?”
“看看吧,過去給你認識一下我家冬瓜,你不是一直很想看嗎?”
“嗯,看看冬瓜。”
宮萍記起來那只肥貓忍不住笑,長得和豬一樣,確實很討人喜歡。
起身拿過隨古箏贈送的布,把古箏整個覆蓋起來,然后把凳子塞進架子下面,隨意看看房間,再背起挎包和鑰匙,才隨姜禾出門。
“昨天七夕你們?nèi)ツ募s會了?連游戲都沒播。”
一邊下樓,宮萍一邊埋怨姜禾昨晚鴿掉的事,她還是房管呢。
“不是說回他家吃飯嘛,吃完飯逛逛夜市,回去已經(jīng)九點了,就鴿了。”
“回他家?”宮萍這時才明白過來昨天姜禾說的回家,“好哇,你們都見過父母了?”
“去年就見過了。”
“逢年過節(jié)一起過去吃飯,慕了慕了……話說七夕為什么回他家吃飯?”
“啊?”姜禾愣了愣,“我也不知道。”
好像昨晚他們兩個逛街的時候許青才看著那些賣花的人想起來,那是七夕節(jié)來著。
不過都沒關(guān)系,節(jié)日不節(jié)日的……過節(jié)也只是被許青干點壞事。
還不如不過。
姜禾想起昨晚的事,趕緊止住念頭。
兩人住的距離不遠,只短短一段路,進了樓道宮萍左右觀瞧,倒也沒往上走,她和姜禾閑聊提起過住幾樓。
見姜禾輕敲兩下門,沒有回應(yīng),然后從包包里摸鑰匙,宮萍不由問道:“沒人?”
“我出門的時候還在,也許出去了吧。”
打開門,只有冬瓜在沙發(fā)背頂端臥著,側(cè)頭朝兩人瞧過來。
“這就是冬瓜?”宮萍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看起來很歡喜,噠噠噠走過去想摸一下,又怕冬瓜撓自己,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一下。
“喵?”
冬瓜歪了歪頭,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要拿手指戳自己,和當(dāng)初姜禾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果然,兩腳獸智商都有點問題。
“它不咬人。”
姜禾左右看看,沒找到許青的身影,看來確實是出去了。
找到茶壺想倒杯水,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白色杯子也不見了。
側(cè)頭看看,角落的魚竿還在。
“哎呀,你們這兒布置的好特別。”
宮萍戳了冬瓜兩下,轉(zhuǎn)頭打量姜禾家客廳,在直播里只能看到書架和鐘馗,現(xiàn)在進到屋子里,這個客廳比自己那邊還大。
書架和鐘馗只占了客廳一角,那邊還有那臺姜禾用來玩游戲的電腦,旁邊是沙發(fā)——按理來說沙發(fā)應(yīng)該擺在中間一點,卻被放在電腦旁邊擠在一起,也不知道這樣擺的意義,茶幾也在那邊。
姜禾的電腦,書架,沙發(fā),茶幾,都放在那個角落,客廳看起來就寬敞了不少。另一邊放的是個桌子,看起來是餐桌,兩把凳子分在桌子兩邊,其中一個還帶著凹痕,應(yīng)該是被什么東西砍的。還有貓爬架和貓窩,在靠近陽臺那邊的墻邊角落,陽光從窗子照進來,剛好落到貓爬架邊緣。
窗邊也放著一張椅子,窗臺上是姜禾看一半的書——姜禾倒上兩杯茶水,便把窗臺的書和沙發(fā)旁的劍收起來。
本來許青每天都幫她收的,后來見她一直看完就扣在那兒,有時候也懶得收了,不然早上收了,下午又被她念叨著收哪去了,拿出來看一會兒又扣在那兒,何必呢。
“他在這里剪視頻,你在一旁玩電腦?”宮萍坐在沙發(fā)上,一側(cè)頭就是姜禾的寶座。
“平時是這樣。”
“中間這么大空地,是他用來練劍打拳的吧?”
客廳中間空蕩蕩,宮萍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樣布置的意義。
“呃……是他拿來打拳的。”姜禾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
許青喜歡在她玩游戲的時候扒拉她腿,才把沙發(fā)扯過來,一個坐椅子上玩游戲,一個靠沙發(fā)上看視頻,扒拉她腿拿著捏小腳都不耽誤。
有時候她玩游戲累了,一轉(zhuǎn)頭也能看許青在那刷電影。
宮萍嘖嘖稱奇,書架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蛷d中間空出來習(xí)武,這倆人文武雙全。
冬瓜看看倆女人,想回自己的貓爬架上面去,縱身一跳,還沒落地就被姜禾托住,抱在懷里揉搓。
“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剛剛我出去的時候還在這兒練拳。”姜禾坐到沙發(fā)上,視線落在窗外,感覺許青應(yīng)該不會出去太遠。
太遠的話,應(yīng)該會給她發(fā)消息了。
……
“曹操就不該放跑他,當(dāng)時直接給他一刀……”
“那照您這么說小說都別寫了,直接開局登基,全劇終。”
大門口處,許青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姜禾的白色保溫杯,和趙叔正在吹牛。
陽光斜落,照在他的身上,一年輕人和一老頭兒,還有個小孩在旁邊拿著皮球自己拍著玩,這一幕莫名的很和諧。
“那是不是許青?”
“看著像……”
在家逗了會兒貓,準備出去逛逛的姜禾和宮萍到出口處見到的就是他們倆吹牛的畫面。
兩個人對視一眼,慢慢靠近過去,趙叔的小孫子趙宇拿著皮球看到她們兩人,很興奮地把球往前遞。
他還覺得姜禾會飛呢。
“你在這兒干嘛呢?”
“歇著啊,這又沒事,出來曬曬太陽,你倆干什么去?”許青聽見動靜回頭。
“出去逛逛……這是萍萍。”
姜禾拿著皮球拍兩下還給趙宇,朝許青介紹道。
“哦,那個……酸奶是吧?”
“對,你們的房管。”
宮萍笑一下,目光從趙叔和許青兩人間掃過,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在這里住了快半年,還真沒碰到過許青……也許是她太宅,還有許青同樣宅的緣故。
認識姜禾,是在直播間看了很久,后來有一次見到她提著菜回來,才偶然發(fā)現(xiàn)兩個人竟然住在同一個小區(qū)——或者說她搬到了姜禾這個小區(qū)。
“出去玩?”
“隨便逛逛,一起去?”
“你們玩,我在這兒商量國家大事呢。”
許青捧著杯子喝一口,里面水見底,又拎起趙叔的茶壺續(xù)上半杯菊花茶。
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躁。
曬曬太陽,蹭點茶水,再一起聊聊天,在這種天氣最好不過了。
看著一身素雅干凈的姜禾和長裙高跟的宮萍遠去,許青收回目光,朝趙叔笑笑,“她們兩個經(jīng)常一起出去?”
“經(jīng)常看到她們兩個去釣魚,還挺厲害,沒幾次空著手回來過,最少都有幾條小魚。”趙叔經(jīng)常見姜禾拎著小紅桶和魚竿的樣子,那元氣滿滿的,都快忘了當(dāng)初她藏在許青身后拘謹看兩人聊天的樣子。
“就這么點樂趣了,不然天天悶家里都不帶出門的。”許青搖頭,“朋友真的很重要。”
“那是,沒朋友連個說話的都沒。”
“哈哈,真的,認識萍萍之前,姜禾天天在家打游戲,去年出門的次數(shù)可能都沒這半年多,我都怕她悶傻了。”
許青樂一下,“剛剛說到哪了?哦,直接登基,還搞那么多事干嘛,像那個……”
“不對,不對,他直接登基肯定有人反他,就得……”
趙叔點上根煙,美滋滋地抽一口,和許青又接續(xù)上剛剛的話題。
……
“他們真的好熟。”
走出很遠,宮萍回頭看看,朝姜禾道。
上次姜禾說許青和保安很熟,所以保安會和她打招呼,宮萍還不知道什么叫很熟,現(xiàn)在見識到了。
“他可能很孤獨吧。”
姜禾猜測著,“那些朋友很忙,又離得遠,他的工作也很少接觸什么人,在家待久了,就會出來透透氣。”
“孤獨?看他在直播間挺能叭叭的。”
“工作嘛……”姜禾笑了笑,“還想認識他嗎?”
“這不是認識了嗎?”宮萍挑挑眉,接著哎呀了一聲,“沒加到微訊!”
“你加我男朋友微訊做什么?”
“還不能有異性朋友了?”
“哼。”
姜禾皺了皺鼻子,想著剛剛許青捧著她的杯子喝茶水閑聊,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機會實現(xiàn)威脅打死他的。
兩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綠蔭蔥蔥,現(xiàn)在還沒到九月,再過些日子,樹葉就要開始泛黃了。
“你不是想直播彈琴嗎?電腦呢?”
“電腦在臥室里,客廳太麻煩,有時候懶得起床就放個電影,躺在床上看。”
“我們電腦都在客廳,從來不帶進去。”
“我要有了男人,也把電腦搬出去。”宮萍大咧咧地說道。
“……”
姜禾目光望向別處,男人……
好像也沒什么好的,就睡一張床比較暖和而已。
許青身上暖呼呼的,有時候往他那邊擠一擠,許青就會把她抱住。
到商場逛一圈,買了點零食,兩個人邊吃邊走,到菜市場一起買了菜,宮萍照著姜禾買菜的量減半,學(xué)著自己在家做。
回去時,許青已經(jīng)沒在門口了,趙叔的小孫子也已經(jīng)不見身影,只剩趙叔一個人慢慢喝茶。
打過招呼在路口分別,姜禾提著菜回去,許青拿著鏟子正給冬瓜換貓砂,鼻子里塞著兩個紙團。
“你說冬瓜是不是該吃素點,貓糧不太健康的樣子。”
許青頭也不回地道,聽聲音就知道是姜禾回來了——不光因為姜禾走路沒聲,還因為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住。
“你以前不是和我說貓糧健康嗎?”
“我沒說,我是說雞肉卷不健康。”許青道。
“一片肉,一片蔬菜,還有面粉,為什么不健康?”
“油炸的,那面包糠……你天天吃看會不會吃成一個小胖子。在說冬瓜的事,你和我抬什么杠。”
“剛剛萍萍穿著高跟鞋噠噠噠噠你是不是很喜歡?”姜禾放下菜湊近過來,對著他的寸頭盤來盤去。
“??”
許青拿著小鏟子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