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齧鼠？那是什麼？”
聽到了以前聞所未聞的名字，我不禁接著問道。
“是一種我們以爲已經被消滅乾淨了的妖怪……沒想到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老頭子頭也不擡地說道，手上則不斷地翻著那本古書。
“啊，在這裡！”
突然，他眼睛一亮，用力撣了撣書頁上的灰塵，將那本書翻開放在我面前。
納蘭雨洛也從沙發上站起來，好奇地站在我旁邊看著。
“很久以前就被消滅乾淨了？爲什麼？這是種很危險的妖怪嗎？很強嗎？”
我這麼說著，衝著老頭子翻開的書頁上看去。
“並不是什麼太強的妖怪，甚至可以說……其實很弱。”
老頭子的目光顯得遙遠，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但是，卻極其危險。”
他接著說道。
“危險？既然不強？爲什麼還會危險？”
我看著書上的圖片，上面的那種妖怪看上去和普通的眼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多出了兩隻如同鍬形蟲大顎一般的螯爪，看上去張牙舞爪的樣子。
“數量。”
老頭子簡潔明瞭地說道，“這種怪物一旦出現，便不會是獨個存在，它們的出現就如同蝗災一般，漫山遍野，甚至可以遮蔽天空，阻擋日月。”
“這樣嗎……”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爲我注意到老頭子這次不是用“妖怪”，而是用“怪物”來稱呼對方。
一字之差，千里之別。
“而最重要的是，它們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靈智，甚至連最簡單的野獸都不如，它們就像是冰冷的傀儡和機械一般，不眠不休，不會對外界的任何事情產生反應。它們只會做一件事情，似乎這件事情就是它們存在的意義一般……”
老頭子繼續說著，語氣中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則是有些緊張，“什麼事情？”
老頭子將放遠的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我，眼神嚴肅。
“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希望能忘記那種場景……”
“它們侵蝕……它們會啃噬，吃光它們所遇到的一切……”
“齧鼠鋪天蓋地而來，黑色的洪流如同烏雲一般緩緩地靠近，在那洪流之中，無論是樹木，巖石，房屋，還是各種原本強橫無比的妖怪……全部都被它們所吞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老頭子的目光越來越遠，已經完全沉溺於回憶之中，只見他雙眼發直地說道：“當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現在的你年齡大……”
……
“嘶——”
聽著老頭子的描述，我和納蘭雨洛都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我們都沒有親眼見過齧鼠來襲的場景，但是對於蝗災，多多少少還是有所耳聞的。
如果把體型渺小的蝗蟲換成是甚至還要比鼴鼠大上一圈的齧鼠……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正如同蝗災一樣，當齧鼠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它便不再是簡單的生物威脅，而是成了一種天災。
而天災……是我們無法對抗的。
突然之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
但是……
在一陣沉默過後，我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開口，“但是，老頭子，你之前說過，最後齧鼠不還是被消滅了嗎？這樣看來，也一定有剋制它們的辦法吧？”
“這倒是沒錯。”
老頭子點點頭，“雖然當時我還年輕，但是根據記載，由於齧鼠們本身的靈智極低，所以它們是沒有思考能力的。因此，每一羣齧鼠，其實都是由一隻‘赤眼鼠王’來控制著的。”
“赤眼鼠王？也就是齧鼠們的首領是吧？”
“沒錯。”
老頭子一點頭，“雖然在鼠王的控制下，齧鼠們像是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但是一旦鼠王死亡，膽小的齧鼠們便會立刻四散而逃，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在一千年前，我們就是利用這一點，進行鍼對鼠王的斬首戰術，成功退治了鼠災，保住了青木山。
但是，由於鼠王本身實力不俗，而且狡詐無比，極爲擅長隱匿自身氣息，所以擊殺一隻鼠王可謂是難上加難，就算是在當年，也是要經歷一場苦戰的。
說到這裡，老頭子立刻擡眼看向我，雙眼如炬，“臭小子，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說不定你碰到的就是一直鼠王。”
“啊？”
我不禁愣了一愣，“這麼說來……我豈不是不經意間逃過了一劫？”
想到這裡，我頓時冷汗直冒，在一千年之前都算是實力強橫的存在，哪裡是現在的我對付的了的？要知道，青木山上隱居沉睡的那些老傢伙，可都是些連老頭子都不敢小覷的存在。
然而，老頭子的回答更是讓我大吃一驚。
“這個……還真不好說。”
只見老頭子捋了捋鬍子，道：“臭小子，你可不要太小看你自己了。雖然說你現在還沒有恢復巔峰狀態，可能實力會弱上不少，但是一旦你這次將失去的靈石找回，我猜想你的實力絕對不會比天上的那些神仙差到哪裡，甚至還要強上三分！”
“啊？”
我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我有那麼厲害嗎？”
“當然。”
老頭子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出山之前，你的力量都沒有經過凡塵的洗禮，自然覺察不出來。現在的話……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比起以前，已經強上不少了嗎？”
聽到他的話，我纔回憶起來，當年剛剛擁有四成力量的時候，確實沒有現在這般強橫。
“更何況……還有那個老傢伙在暗中幫助你，你纔不會被什麼赤眼鼠王輕易搞定。”
說著，老頭子瞥了一眼被我放在角落裡的忘川劍。
“嘛……這倒也是。”
我搔了搔後腦勺，同樣看向忘川劍——自從靈識從裡面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再把它收回到靈石空間之內，估計按照血楓的那個臭脾氣，也不會喜歡乖乖待在靈石裡吧？
話說回來，小毯可是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了，我可以感知到她在沉睡，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
……
“這樣的話，我明日還是和你們一起上山一趟吧，這種事情不可小視，必須仔細確認才行。”
這樣說著，老頭子用力合上了桌子上的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