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嫻郡主是突然開口的。
凌季玄原本不愿意惹事,只是靜靜的在樹后觀察,但是頤嫻郡主開了口,他也來不及阻攔。
眾人一聽到聲音從樹后傳來,紛紛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看。
這一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了躲在樹后的夕照國國師凌季玄和頤嫻郡主。
皇上見凌季玄還未出宮,眼底劃過一抹不喜,今日大肆搜宮,顯然已經(jīng)是被他們知道了,傳出去有傷害國體,他沉著嗓音問道:“國師和郡主怎么還在宮里?”
“我們兄妹二人迷路了,原本想找個人問問怎么出去,見到這里的人最多,就循著聲音轉(zhuǎn)到了這里。”凌季玄倒是也不慌張,平靜的回答。
他這樣的回答倒是讓帝王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嘴唇一抿,并未再開口。
大家順著頤嫻郡主指著的方向去看,竟然看到他們藏著的那棵大樹上,竟然在往外冒血。
鮮血從樹里面滲透了出來,源源不止,不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已經(jīng)是積累了一小團(tuán)血漬了。
眾人眼底滿是驚詫,頓時議論開了。
“怎么會這樣?”慕親王眼皮子一跳,朝著那棵樹走近了幾步:“這好端端的,大樹怎么會流血呢?”
寧親王也是驚的不輕,伸手摸上了那大樹上流出來的鮮血,放在鼻尖聞了聞:“這血上還帶著一股子樹木的木頭味兒。”
“父皇,可是要將這大樹劈開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墨非塵俊朗的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看了秋海棠一眼。
秋海棠依舊站在大門旁邊,那樹上流出來的鮮艷的血紅色像極了她今日身上穿著的一身紅色的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墨非塵隱約間覺得她抿緊的唇瓣上有一抹紅色溢了出來?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待要細(xì)看的時候,也沒有看出來一個所以然來,或許只是眼花了?
畢竟今日秋海棠的唇瓣上也是染的朱紅色的口脂,一如鮮血一般。
“這樹是
珍嬪宮里的樹,或許她知道些什么?”皇后在這時也開了口,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秋海棠,一副大家風(fēng)范:“就算是要砍掉,也要先問問珍嬪的意思吧?”
大家又都紛紛扭頭去看珍嬪。
這么說倒是讓皇上記起來了,這種樹叫不上名字,市面上也不常見,之前宮內(nèi)也從來都不興種植這種大樹,是自打珍嬪進(jìn)了宮,住進(jìn)了這座宮殿之后,讓宮人移植進(jìn)來的,然而卻不知道到底是叫什么。
“珍嬪,你可知這樹是怎么回事么?”帝王看了看秋海棠,或許是因為夜深了,秋風(fēng)吹的更大,珍嬪那一身鮮紅的衣裳在夜色里格外的顯眼,皇上的眼皮子猛地一跳,感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珍透著幾分的怪異,形如鬼魅。
而且,他好幾次讓她過來,珍嬪卻始終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
難不成,是因為有什么隱情不成?
“我不知道那樹好端端的為什么會流血,皇上想知道的話,砍開來看看吧。”秋海棠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眸光里也看不出來什么:“正好,我也想知道,那大樹為何會流血。”
“好!”皇上的手一抬,對著身旁的禁衛(wèi)軍道:“砍樹!”
一旁立刻就有禁衛(wèi)軍拿起砍刀,朝著那大樹走了過來。
頤嫻郡主見此,連忙拉著凌季玄往旁邊退開了一些,她的眸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秋海棠一眼,卻沒有料到,彼時,秋海棠也正看著她。
秋海棠的眸光里,情緒有些意味不明,但是頤嫻郡主卻是感覺的出來,那樣的一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卻陰鷙的盯著自己,看的人心里直發(fā)毛。
呵……是因為她突然的驚呼,告訴大家這樹在流血么?
頤嫻郡主很快就將眸光收了回來。
凌季玄自然發(fā)現(xiàn)了二人的對視,突然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是你弄得?”
頤嫻郡主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西域的咒術(shù),秋海棠會,她頤嫻也會。
從第一次踏進(jìn)這東籬國的皇宮,頤嫻郡
主就感應(yīng)到了,這皇宮里藏著西域之人,而且,那人若單單在這皇宮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也就罷了,偏偏還在皇宮里使那陰狠的咒術(shù)。
起初頤嫻郡主以為會咒術(shù)的人是慕黎,一翻試探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錯了人,原來是秋海棠。
而且,問題就出在這棵樹上。
珍嬪殺生太多,但凡是施咒之人,罪孽深重,上天會容不下她,這樹乃是她的寄生樹,樹上留下的鮮血,便是她手上染上的鮮血。
所以,剛剛頤嫻郡主便是將大家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這棵樹上,因為……她感應(yīng)到了這棵樹透著古怪。
或許,只有砍開來看看,才能發(fā)現(xiàn),珍嬪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隨著那大斧頭落在了樹上,眾人能清晰的聽到砍樹的聲音,幾斧頭砍下去,很快大樹便開始動搖了,然而抽出來的斧頭上,鮮血淋漓,濺了禁衛(wèi)軍一臉。
又是幾斧頭下去,“嘩啦”一聲,那大樹倒了下來。
“可發(fā)現(xiàn)了有何古怪?”皇上瞇著眼睛看了看倒下的大樹,那樹上被砍斷的地方鮮血依舊不停的涌出,味道四散開來,讓人幾欲作嘔。
禁衛(wèi)軍湊上前去看了看,搖了搖頭:“看不出來為何大樹會流血。”
然而,墨非塵這時卻是也走上了前去,抽出禁衛(wèi)軍身上戴著的佩劍,將那從大樹里面用劍挑出來了一個什么東西。
那東西被鮮血染得紅彤彤的一片,似乎是一塊兒布,也虧得是他眼睛尖,竟然能將這鮮紅的布料和鮮血區(qū)分開來。。
頤嫻郡主下意識的看了秋海棠一眼,沒有錯過她的眼神飛快的縮了一下。
問題就出在了這塊兒布上!
“敢問珍嬪,為何慕妹妹裙子上的布料,會出現(xiàn)在你宮里的樹內(nèi)?”墨非塵嗓音里帶著嚴(yán)厲的質(zhì)問,他眸光如刀,少年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情緒來。
聽到這話,凌季玄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終于開了口:“你怎知,這是慕黎的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