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心臟驟疼,讓他疼到了痙攣,從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男子眉心一動,掙扎著就要起來。
頤嫻郡主見此卻是一把按住了他:“你多日奔波勞頓,需要休息。”
聽聞皇上將大理寺交給了墨安知打理,他甫一接手大理寺就碰上了普惠大師這么大的一樁案子,鐵定沒有休息好,女子這么一想,滿是心疼。
墨安知閉了閉眼睛,然后再睜開,看了看頭頂的窗幔,并沒接話,卻也沒有再動,只是靜靜地躺著,眸光看起來沒有焦距,嘴唇也是輕輕的抿著。
頤嫻郡主見墨安知聽進了自己的話,心中一喜,讓一旁的丫鬟將粥端了上來,舀了一勺,正準備喂到墨安知的嘴里,墨安知眸光卻是一瞥,落到了頤嫻郡主的臉上。
頤嫻郡主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去,好像男子還是頭一次這么正眼的看著自己,又是心儀的男子,怎么能不害羞?
“多謝。”墨安知伸手將頤嫻郡主手中的粥給端了過來,一口飲盡,又將碗重新的遞給了頤嫻郡主。
墨安知沒有讓她喂,雖然心里有失落,可卻不影響她對墨安知的心意,頤嫻郡主很快就收斂了神色。
“好端端的,你為何會……”頤嫻郡主猶豫了一瞬,卻還是開口道:“中了斷情?”
聽到此話,墨安知眉心一皺,看向頤嫻郡主。
斷情,一種深入骨髓的毒,也可稱為絕愛。
只有斷情絕愛,否則,將會痛不欲生。
怪不得,昨日他的心臟會疼到了痙攣……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難忘終生……因為他是對慕黎動了真情啊。
見墨安知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頤嫻郡主解釋道:“此毒來自西域……而且,無藥可解……”
墨安知表情一瞬間看起來有些凝重。
他何時會中了斷情?竟然這么多年,都不知道?
之前也聽說過此毒,聽聞這是慢毒,而且需要常年侵染,當某日對某人動情后,才會發作。
看來身上的這種毒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只不過昨日……對慕黎動了情,所以才會催發體內的毒素……
見墨安知不說話,頤嫻郡主正猶豫著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其實還有一點,她沒有告訴墨安知。
旁人只知道這斷情乃是讓人放棄情愛的毒,只要不動情,此生便是會安然無恙,然而卻不知……此毒一旦催發,每對那人動一次情,痛苦就會多一分……到了最后,全身上下被疼痛所侵蝕……疼到痙攣,然而身體再怎么痛,也抵不上心里的痛……
心里的痛比身體的痛嚴重千百倍,痛到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口中鮮血狂吐不止……且吐出來的都是心頭血……最后,必然是會血盡而亡……
墨安知既然已經催發了體內的斷情,那必然是已經對人動了情……他竟然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了么……頤嫻郡主眉頭一皺,小臉有些慘白。
但眼下她也清楚,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心里不禁在想,是何人竟然對他下了這樣的毒手?這么陰險的毒,西域已經幾乎沒有了……可那人還用在了他的身上……這是等于間接的要了他的命啊……
頤嫻郡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一切告訴墨安知,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進來了一名小丫鬟。
“郡主,行宮里來客人了……”
“何人?”
“寧親王。”
寧親王?頤嫻郡主看了看墨安知,墨安知沖著頤嫻郡主點了點頭,她便回頭對著那小丫鬟說道:“把人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的功夫,寧親王從門外而入,一看到墨安知,便是朝著他的床上撲了過去,身上穿的還是朝服,一眼就能看出下了朝連衣裳
都沒有來得及換,直接就趕過來了:“你這小子,國師今早告訴本王,你受傷了,本王還在納悶,你昨日為何深夜還沒有回府,沒想到竟然是被國師給救下了。”
寧親王朝著墨安知走近,頤嫻郡主便給他讓了座,他在墨安知的臉上仔細的看了看,然后皺眉道:“你為何受傷?得了何病?本王從皇上處過來,皇上一聽說你暈倒在了路上,也是擔心的不得了,還特意的叫來了御醫,跟隨本王一同前來,為你診病。”
話音一落,寧親王身后的御醫便上前給墨安知請安:“參見安世子。”
墨安知眼眸一抬,將手朝著那御醫伸了過去。
御醫不敢馬虎,也知道墨安知的地位,連忙上前為他診脈。
“急血攻心而已,這段時間想必安世子也是累著了,需要好好地靜養,不宜再到處奔波。”御醫把完了脈后,說道。
一旁的頤嫻郡主聽到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看墨安知,墨安知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從醒來就不怎么說話,如今聽到了御醫對他的診斷,依舊也是不說話。
她心中微詫,為何他不告訴這御醫,他中了斷情?
不過也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斷情原本就不是普通的毒,對于這種只有西域才有的毒,東籬國的太醫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更別說是知道怎么回事兒了,診斷不出來也是正常。
而且,就脈象來看,確實是急火攻心。
“我這幾日找皇上幫你告假!你就在府里,好好地休息幾日!案子先放到一邊,身體才是最要緊!”寧親王滿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獨子,看著他瘦弱的臉龐,表情也有些難看。
“其實無妨的……這件案子拖了這么久,百姓們都等著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實在是沒空休息。”
“咦?王爺的手怎么傷了?”一旁的太醫離得近,一眼看到寧親王手上的燙傷,立即將背在身上的藥箱打開就翻箱倒柜的找藥,要替寧親王包扎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