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鬼看著我,傻愣愣的問道:“哪不對勁啊?”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這都是經驗告訴我的。”我說著話,用手使勁扯了扯這個結陣,組成這個結陣的線繩確實不一般,繃得這么緊,我用手撥拉了好幾下,絲毫不受到影響,很結實。
傻鬼蹲在地上看著我的動作,唏噓一聲說道:“哎呦,老大,把這個拆了吧,多危險啊。”
我點點頭,這個玩意確實不能這么留著,大半夜的在這里面轉,樓上那幾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留下的這結陣,也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用手扯著這繩子頭,從兜里掏出鑰匙,拿出指甲刀對著線繩上剪一下,很輕易的就把這結陣破了,然后順著線繩扯了扯手一松,原本緊繃著的結陣扭七歪八的軟趴在了地上。
傻鬼猶豫著又伸手扒拉一下,拿在手里拽兩下,沖我嘿嘿一笑道:“不燒手了。”
我說:“擺勢即為陣,首尾相連,前后照應才有威力,一指甲刀給他剪了,打再多的繩結也沒用。”
傻鬼呲牙看著我,我繼續聽著動靜,趴在樓梯口繼續往上看著,三、四樓是寄存骨灰的地方,因此站在樓梯口就能感受得到一陣陣的陰氣緩慢的流動下來,但是并不活躍。
樓上半天沒什么動靜,我估摸著可以上去了,沖傻鬼再做個噤聲的手勢,帶著他躡手躡腳的往樓上走。
站在走廊拐角,我輕輕探下身子,瞪大眼睛仔細看著三樓走廊的動靜。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模糊照亮著的走道,沒有一丁點的聲響。
三樓只有一個大房間,分成三個門,虛掩著。
我揮揮手。帶著傻鬼走過去,緩慢推開門,然后迅速一閃身進去。貼著墻壁站立一會,在確定沒有一絲聲響后,我這才拿出手機點亮屏幕,四下打量著這里面的布局。
里面是一排排的木架子。整齊的擺滿整個房間。
每個木架子上面都是一個個四四方方的儲物格子,這里是殯儀館骨灰寄存處,格子里放著的自然是被紅布包嚴實的骨灰盒。大多數骨灰盒上還壓著一張逝者生前的黑白照片,方便祭奠的時候來人取走骨灰盒,方便查找。
和骨灰盒一同放著的是一個二十厘米左右長的白色塑料牌位,上面刻畫著逝者的名諱,一同擺放在這里,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物件。
死者為大。逝者為尊,我這摸索著進來了,總不能忘了禮數,免得驚擾他們。
我一邊走著路,一邊把手并攏在唇前。低聲念叨著:“貿然打擾,借過而行,逝者安康,往生來回,無意冒犯,還望海涵。”
念叨兩句以后,我覺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仔細搜尋著這里面,傻鬼好奇道:“老大你剛才那是在念些什么呢。”
我看他一眼,表情凝重道:“在這種地方你別亂說話,要心存敬意,省的冒犯了他們,給自己找麻煩。”
傻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我來回穿梭在排架中,一溜一溜的仔細看著,希望借此可以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我在前面走著,傻鬼在后面有模有樣的學著我,也在低聲念叨著,我看得挺欣慰,這次倒是沒給我找什么麻煩,學得聽像那么碼事,但是走兩步,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傻鬼念叨些什么呢!
回過頭,我沖傻鬼罵一聲道:“你在那念叨些什么玩意呢。”
傻鬼呲牙一笑,不以為然道:“百無禁忌啊,你開始念叨的那段太長了,我記不住。”
我一拍腦門,百無禁忌是驅邪避鬼,用來破煞的話句,你跑人家尸身安然長眠的地方念叨這個,你找抽呢。
我趕緊喝一聲道:“百無禁忌個屁,別念了,你閉上嘴就成。”
傻鬼一吐舌頭,不出聲了。
我轉過頭,傻鬼又沖我喊一聲道:“老大,出現了!”
我聽到這話沒遲疑,趕緊噓一聲道:“別說話,仔細聽著!”
那個凄凄慘慘,纏綿不絕的女鬼聲音再次響起,聲音悲涼,像是有冤屈,更像是受到了驚嚇,聽得不真切,但是確確實實就在離著我們很近的地方。
我皺眉聽一會,把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有些蹊蹺啊。
這個女鬼一出聲,指定能聽到后面緊跟著的雜亂腳步聲,我不禁有些疑惑,那些人干什么呢這是,難不成是在追這個女鬼?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動靜,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那幾個人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我趕緊站在個稍微有些空蕩的地方看著,剛把叫跨過去,沒能站穩,嗖的一聲風響,不知道哪來的一陣陰氣跟我撞了個滿懷,不知道個什么物件杵在我肚子上,我頭一仰幾乎差點退倒在地。
傻鬼低聲驚呼一聲道:“哎呦,這誰啊。”
“什么玩意?”
我趕緊拿著手機往前面照,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趴倒在了地上,剛才就是她撞得我。
女鬼趴在地上,迅速抬起頭驚恐的看我一眼,進而眼中兇光閃現,那是一股怨氣,看得我一皺眉。
她還在盯著我看。
我見這個女鬼似乎對我有敵意,趕緊語氣柔和的說一聲道:“你別怕,我是陰陽先生。”
女鬼飄忽著站起身,木愣愣的看著我,眼神驚恐,往后退了兩步。
她的面容還算清秀,穿的是大多數女鬼喜愛的白色長裙,胸前抱著個物件,我看得不禁有些疑惑,那是個骨灰盒啊,她抱著這個再跑些什么呢。
女鬼看著我,一時之間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目光中雖然有敵意,但是更多的是驚恐無助的神情。
我沖她笑笑,借此打消她的恐懼,語氣和善道:“就是你半夜在哭吧,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驚嚇,說出來我聽聽,你這抱著你的骨灰盒要去哪啊?”
女鬼只是死盯著我不說話,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她往后緊張的看一眼,身形微微顫抖著。
我聽著走廊外面雜亂的跑動聲,也不禁有些疑惑,又看著女鬼進退兩難的樣子,我趕緊又說一聲:“你不用害怕,我真是個陰陽先生。”
她看著我依舊不言語,只是抱緊了手中的骨灰盒,傻鬼說:“你別怕,我老大是陳壺底!”
女鬼聽聞瞪大了眼睛,先是一愣,然后瞬間又靠到我身前,低聲嘀咕一句:“你是陳先生...”
我聽著門外的動靜已經到了門口,先不再問這個女鬼,一把搶過女鬼懷中的骨灰盒,喊一聲道:“你先進來。”
女鬼還在愣著,傻鬼呲牙喊道:“你不用怕,反正我老大不是什么好人。”
一道手電的光線照進來,這個女鬼身形一顫,沒再猶豫,往前一撲進了骨灰盒子里,傻鬼也做個動作,我拍他一巴掌,喝道:“你干什么呢,別私闖鬼居。”
傻鬼說:“我也害怕!”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站到我身后去。”
說著話,伴隨著手電光,兩個人影跑進了這個房間,我瞬間滅了手機屏幕,直挺挺的站在這里,隱匿在黑暗之中。
“她跑哪去了?”
問話的是個男人,拿著手電朝著那邊不斷的照亮,而且絲毫不避諱,大大咧咧的喊叫著。
回話的也是個男的:“不知道,底下布了結陣,那個女鬼跑不了。”
我默不作聲的打量著他倆,不免的有些好奇,這倆人究竟是誰啊,追一個女鬼干什么?
他倆身上隱約有股暖意透出來,一進門就將這個地方的陰氣驅散了不少,他們身上看樣子帶了不少的物件,東西是好東西,人卻不是什么好人。
手電光照過來,很刺眼,我用手擋著光,瞇眼從指縫里看著他倆。
“什么人!”
看到我偉岸的身影,拿手電筒的那個一哆嗦,厲聲問道。
我不說話,只是用手捂著臉透過指縫看著他倆。
另一個男人也嚇了一跳,驚訝過后和他一對視,輕聲問一句:“什么東西,是人是鬼?”
打手電的男人又用手電在我身上來回掃了半天,低聲說一句:“大半夜的怎么會有人,肯定是鬼。”
我聽到這話,心里犯了嘀咕,這倆個男人,人鬼不分,看來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啊,看著身上的氣息,倒也是帶了點捉鬼的物件,可以讓傻鬼感到恐懼的物件確實不一般,他倆是沖著女鬼來的,但是這水平也太低劣了一點。
倆人還在討論著,那個人一伸手摸出幾張黃色的紙條,看著黃紙上微弱的金光,這是道家的符,倆人踏著步子就考到我身前,我看清了他們的打扮,西服墨鏡,靈異處的?!
拿著手電的那人瞄了我好一會,拿起手上的符在我眼前晃晃,有恃無恐道:“嘿嘿嘿,你是鬼吧,怕不怕這個?”
我不言語,依舊捂著臉透過指縫看著。
另一個男人拍拍他同伴肩膀,哼一聲道:“把這個鬼一起捉了?”
打手電的說:“這還用問,捎帶著一起,越多越好。”說著話,把那黃紙舉到我額前,我看不下去了,靈異處的半夜跑這來,身上倒是也帶著些物件,但是他們這定鬼的手段,也太有恃無恐了。
我把手放下,嗤一口氣道:“小伙計,你的符拿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