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苒那裡離開後,李一凡就和蔣冬通了電話,瞭解到蔣冬還在醫院,就坐車去了白昊晨所在的市醫院,一路上他都在回憶之前和白苒說話時她全程的情緒和樣子。
最後直到自己要離開白苒那裡時,白苒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好好吃飯,情緒不能太緊繃,那關切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現在想來,李一凡真的覺得自己的懷疑太過多餘,只是一個很小的巧合,李一凡既然就開始猜疑那個對自己從來沒有變,依舊如此關心的白苒,只覺得自己真的挺對不起白苒對自己的這份好。
“唉!只希望白昊晨能早點醒了,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肖東來這個混蛋在外面逍遙法外。”坐在出租車上的李一凡無奈的搖頭說道。
李一凡趕到的時候,白昊辰的病房前的走廊上,蔣冬和白昊辰的父母和醫生正在交談著什麼。
“已經醒了?”醫生走後李一凡趕緊問道,隨然剛纔站在不遠處,但還是聽到蔣冬和醫生說起白昊晨的病情還有他已經醒了。
“恩。”蔣冬點了點頭,他的樣子比起年前見到時又憔悴了很多。“終於醒了,再做幾項基本檢查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先吃點東西吧。”李一凡把路上買的吃的遞給蔣冬。
“唉!真是,總算是熬出來了,不過這兩個人,一個今天醒了,一個今天記者發佈會,呵呵。”蔣冬吸了口煙,提了提精神說道。
“只有一個白昊晨會不會不那麼有說服力,他會不會揭露肖東來還?不會也突然又變卦了吧。”之前的種種不得不讓李一凡擔憂這些。
“不會,他的家人我們已經保護了起來。”蔣冬把手裡的煙滅了,從李一凡帶的一堆吃的裡找出個麪包,大口的吃著。“剛剛他醒了的時候,我看到他看著警察時的眼神,他一定和我們的想法一樣。”
半個小時後,果然如蔣冬預料的一樣,白昊晨精神狀況和身體機能一穩定就著急的叫著警察。
“我的事……相比你們都知道了……我殺了人,雖然他就是個惡魔!”提到任吾標的時候白昊晨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他低著頭,長期沒搭理的頭髮遮住他那張過分扭曲和受傷的臉,而露在外面的那半張臉依舊白淨好看,隨著情緒激動,那被包裹著失去手指的手掌想要鑽拳,卻只是在被子上錘了兩下,卻讓他吃痛的呲了下嘴。
李一凡是知道白昊晨一半的臉被毀了的,雖然想刻意不去看,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在白昊晨說話的時候看向那頭髮下若影若現,被縫合過,暗紅色的長長傷口,臉部還因爲傷痛和炎癥腫了起來,和另一邊堪稱完美的面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天晚上到凌晨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你的……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蔣冬本想問白昊晨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面對那樣原本完美可現如今被毀壞了的面容,蔣冬最終還是忍住,沒有殘忍的問出口。
“你是想問我的臉吧,呵呵,那是我自己劃破的。”說道這裡的時候,白昊晨擡起他那一直低著的頭,讓自己的視線保持在平行線上,臉上的傷口雖然大部分還是被頭髮遮蓋著,但卻比剛纔看到的清楚多。
“是你自己劃的?”蔣冬驚訝的問著,不光是因爲他的回答,更是因爲大慨看清這極端面容後帶來的小震驚。
白昊晨的父母站在旁邊,看到自己兒子那已經可以稱作恐怖的一邊臉後,不由的心痛和傷心到哽咽,就連李一凡和病房裡另外兩個警員,也因爲這份極端的對比都差點失聲叫出聲來。
“恩……”讓父母先出去後,白昊晨說著,擡了擡自己那被紗布包裹著的手,想要去碰觸下自己腫脹著還有些疼痛的傷口,卻總中在手還沒有擡過下巴位置的時候選擇了放棄。
“很多人都羨慕我有這麼一張臉,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中學的時候還因爲這個,班裡的女生和我打過架,呵呵,我其實和那個女生並沒怎麼說過話,我當時很莫名其妙,她說是因爲她男朋友喜歡上了我!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打,後來甚至還真的有男生給我寫情書,你說搞笑不搞笑?”白昊晨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是說著說著眼淚卻留了下來。
“就因爲這張臉,就因爲這個長相,從小我就被莫名其妙的欺負,說我是女生,說我娘,被男生圍堵,還要被女生打……呵呵,爲什麼我要有這樣一張臉,如果不是這張臉,我又怎麼會在童年時遇到肖東來,甚至在快要成年的最後一年再次落入他的魔爪!”白昊晨努力剋制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和痛苦,整個身體都跟著扭曲著。
“杜建國,還有肖東來……肖東來他都對你做了什麼?”蔣冬遲疑了下,還是問道。
“恩,就和網上說的那些一樣,沒有誇張,也沒有不屬實,那會的我不懂這些,後來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我知道,那會的我們那些孩子,就是肖東來讓杜建國用來討好他的合作伙伴的。”白昊晨冷漠的說著,彷彿這一切再想起來也不過只是麻木的去回憶罷了。
“所有人都覺得受到侵害的只會是女生,誰會想到也會有男孩。”白昊晨說著。“我記得當時有個比我小的男孩也被選上過,但是後來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房間裡出了白昊晨其餘的四個人,就這樣安靜的看著面前這個白淨得少年冷漠的敘述著以前受到的種種傷害,大家都聽著,內心痛著。
蔣冬安頓好門口二十四小時輪班守護的警員後,就和李一凡一起走到醫院的小廣場上,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前面白昊晨醒了後,說的那些真的讓人太氣憤了,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如惡魔般的人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