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們就那樣,一直晃啊晃地,把高一的日子揮霍得一干二凈,直到某一天,教室開始鬧哄哄地在說,寒假就要到了,就要開始期末考了。
而我們還唯恐世界不亂地過著云淡風輕的日子,沒有開夜車,沒有復習,沒有想過臨時抱佛腳,我想我們都習慣了云淡風輕的日子,就算有人慌忙地告訴我們末日來臨了,我們也會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反問,所以呢?
就算有人告訴我們,天空就要塌下來了,我也會云淡風輕,大義凜然地,一腳把班長踢出去,我會輕聲地告訴他們,怕什么,天塌下來,有班長撐著!
小蓓還是一直很安靜的趴在書桌上畫漫畫,無論什么課都一樣。
楊詩還是一直很認真地乖乖女地樣子在聽課。
而我吧,一直都是老樣子,除了愛發(fā)呆,愛看美女,也沒什么其他愛好。哦哦,還有就是,我還是會拍著班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班長,你這個衣冠禽獸!
班長還是老樣子,在幫主面前就整一個好孩子的模樣,而回到座位,就原形畢露地一副痞子相,喜歡扯女生的頭發(fā),而我常常望著這一幕,邊看邊搖頭,哎,班長帶頭調(diào)戲女生,不該呀不該......我這么想著,然后一陣寒意向我襲來......
楊詩轉身眼神秒殺班長,然后眼神很順便地從我身上刷過。受不了,我說,誒,老大,下次瞪人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很順便地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班長說,你把她那鄙視的眼神當作是回眸一笑,就沒什么受不了的!!!
廢話......干!我是超級無敵宇宙無辜受害者吔! 這樣子,每次都被她的眼神秒殺了,我能受得了么?!!
我和班長在走廊吹風,那時已經(jīng)放學了,學校的廣播站忽然響起一首歌,那時我怎么也想不起那首歌的名字。
我記得那首歌是這樣唱的,“你看過了許多美景,你看過了許多美女,你迷失在地圖上每一道短暫的光陰......”
我問班長,誒,班長,你現(xiàn)在還想去當兵么?
班長望著天空,許久才回答,我也不知道,聽說當兵很難......你呢,還是要當作家哦?
我靠在欄桿上,懶懶地,撲面的風徐徐地吹過,我望著那一棵光禿禿的樹,我說,我也一樣啊,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行不行......所以啦,如果高三結束,我還是一無所就,那我也只能放棄了。
那以后呢?誒,樸樹,你會不會讀大學?班長說。
我?就我這么混,別說什么好學校,就是考上了,我根本就不想上大學!我說。
我也不想......班長說。
然后我們散在停車場,班長要回去,而我,我還不想回家。我想散散心,我在想,我還要不要這么混下去,這樣下去,我們會怎樣?
某天,我聽見那首歌,我才知道,那首歌叫《旅行的意義》。
旅行的......意義?我在想,想去旅行,想去全世界看美女算不算一種意義;如果那也是意義的一種,那么,我們在學校,只是想開開心心地度過這些年,這算不算也是一種意義呢?
考試那天,我們都很輕松,如果有人問我,誒,快考試了,你不緊張哦?
我一定會很拽地對他說,干!你沒看見哦,我的同桌是班長兼歷史代表,歷史第一名捏!我們前面的女生楊詩物理代表捏,物理靠她就對了,還有,坐在我的左邊的女生,英語代表呢,全班英語成績最好的女生捏!還有還有,楊詩左邊的男生卓基數(shù)學成績......
而我自己嘛,嘿嘿,語文......就不用我說啦~
我們很混,可是我們知道,團結,就是力量!!!
最后的那天,我們幾個在教室門口說著拜拜,我說,誒,要想我哈~
小蓓一把抱住楊詩,不客氣地說,放心,她不會想你的!然后很親昵地對楊詩說,老婆,你要想我就夠了。
切。我扭頭,一把扯住班長,我說。
誒,走啦。
我們就這么走啦,我忘了問,誒,我們還會再見吧?
我們就那么再見了,然后在停車場說拜拜。
某天在吹風,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想法,一直想寫一個故事,在一開始寫著,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也不是一個如同幻覺一樣那么唯美的故事,這是,我們的故事。
2011年就在那些我們沒見面的日子里畫上句點。
我在想,哎哎,我都19歲了,突然發(fā)覺自己似乎成熟了不少,畢竟,19歲,成年。
十九歲,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偶爾忘了刮胡須,或者忽然找不到刮須刀,于是下顎開始長著刺刺的胡渣。
開始會很認真地做某些事,開始沒有最初的那種固執(zhí),學會妥協(xié)。而對某些事,卻多了一份執(zhí)著。比如理想。
開始覺得一個憂傷是一件很幼稚的事,開始想關于成熟。
就這么一直混下去的想法,開始有點不一樣。我還是不想上大學,學習還是會一直爛得比車禍現(xiàn)場還慘烈。
只是,夜里的上網(wǎng)時間,不再是一直看網(wǎng)絡小說,而是一直在噠噠噠地打字。寫文。
很喜歡的一部電視劇,《我可能不會愛你》,初老癥狀第13條,越近的事越容易忘記,越久以前的事情反而越是記得。
開始一直很懷念從前,越久以前越覺得美好。我在想我會不會已經(jīng)在開始慢慢變老了。
......
后來,我想想,其實我才17歲,未滿18周歲。
有人說,17歲,半成年。
半成年的我們,要飛往哪里去,當風吹過,當日歷薄薄的紙揚起,我唉地嘆了一口氣,最后,我們還是要飛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