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倉一,陸青他們自然是印象深刻。
當初他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從前往縣城,幫助魏家的。
魏家當時一度被壓迫得差點被滅族。
可以說,王倉一是兩年前陸青他們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也不為過。
沒想到隔了這么久,又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據說王倉一當初在蒼縣敗退之后,回到天蒼宗就閉關苦修了,如今已是先天境小成的高手。
而他的親傳大弟子,也在半年前,踏入了先天境。
這一次他們天蒼宗一共有三名太上長老前來,如果被他再次見到你們的話,或許會刻意挑事也說不定。
陳老前輩你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怎么,我們如今在圣城,難道王倉一還敢違背禁令,在城內動手不成?”陸青好奇道。
林知睿笑了起來:“有一件事陸青小友恐怕還不知道,圣山當初制定的,先天境不得在城中戰斗的禁令。
對整個天下都是有效的。
但惟獨有一座城,卻是無需遵守此禁令的。”
“圣城?”陸青有點明悟過來。
“不錯,就是圣城。”林知睿笑道,“陸青小友應該也能感覺到,圣城之中,有某種奇異之力,會壓制武者們的力量。
故而縱使是先天境強者,在城中戰斗,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而且圣城中設有生死擂臺,如果有私人恩怨,可以申請在擂臺上決一生死。
你們不清楚圣城規矩的話,很可能會因此而吃虧。”
“原來如此。”陸青點頭。
不愧是天下第一城,規矩都和別人不一樣。
不過……
既然圣城中可以動手,也就是說,若他不小心將王倉一弄死的話,也不算違反規則了?
陸青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對于嚴滄海,陸青可不覺得對方已經將兩年的事給忘了。
別的不說,他可是親手將人家的親傳弟子都給宰了兩個。
就算當時王倉一不清楚這事,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就算是猜的,也應該猜到是他們下的手。
如此血海深仇,他可不相信以王倉一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能夠放得下來。
所以這樣隱藏在暗中的敵人,還是找個機會弄死才好。
陸青心里殺機暗生,林知睿也在暗自留心著。
見陸青和老大夫聽到王倉一在城里的消息,毫不動容。
就算馬古和魏子安,雖有驚訝,卻并未顯露絲毫懼意。
他心中一震,對于老大夫的實力,有了更多的猜測。
“知睿閣下,你曾經有言,師父他老人家在圣山有一份機緣,不知那機緣可還算數?”陸青道。
“當然算數。”林知睿點頭,“此機緣能三位圣主親口許諾的,自然不會有虛。”
“既然如此,不知師傅他老人家何時可以到圣山參悟機緣?”
“按道理來說,隨時都可以,不過你們此次來得突然,我還需向圣山上報一番,看最近是否有人要參悟圣池。”
“那就麻煩知睿閣下了。”
“不必客氣,此乃我分內之事。”
陸青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忽然間,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其聲音之大,幾乎要沖上云霄。
“知睿閣下,外面發生何事了?”
陸青聽了一下,發現這喧嘩聲,頗為亢奮熱烈,不由有些好奇起來。
林知睿也在聆聽,很快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應該是那不知道哪里的青年才俊們,又要相約攀登圣山天梯了。”
“攀登圣山天梯?”
陸青等人都為之一愣。
“方才我不是說,圣山之上,無數年來,都有奇異之力覆蓋,可令攀登者舉步維艱,難以登頂。
而在圣山腳下,就有一處天梯,相傳直通山頂。
只不過,此天梯攀登起來,比其他山路,還要艱難。
每上升一階,壓力就重上一分,不是根基扎實,實力強大的武者,甚至連登上天梯的資格都沒有。
數萬年來,有無數武者都曾嘗試攀登天梯,其中不乏先天境的強者們。
有那最為天資卓越者,更是成功在天梯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也是圣城最大的特色之一。
絕大多數來到圣城的武者,都會想要攀登一下,看看自己能否在天梯上留名。
又或者看一下,自己與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絕世天驕們,有多大的差距。”
“這般神奇?”
陸青他們一聽,頓時就感興趣起來。
這圣山不愧是天下的中心,單是這什么天梯,就是他們聞所未聞的新鮮事物。
“既然大家都這么感興趣,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番熱鬧?”
林知睿心里一動,忽然提議道。
“也好。”
陸青也想趁機了解一下,這圣山的神異之處,就點頭同意道。
只有胡澤芝有些猶豫:“可是……”
她想到了自己的情況。
“胡姑娘,既然我們都推算不出,你的劫數到底來自何處。
那不妨先將它放在一邊,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不必過于煩憂。
思慮過多,于己有害,很容易將自己身體拖垮的。”
老大夫寬慰她。
“不錯。”陸青也點頭道,“只要你不離我們太遠就行,與其在此躲避,不如主動出擊,或許我們還能找到消除劫數的辦法。”
胡澤芝一聽,覺得也有道理。
她對于自身的劫數,一無所知,與其提心吊膽地躲著,倒不如和陸公子他們一同游玩一番。
就算最后她真的劫數難逃,起碼也不枉來這圣山一趟。
于是她輕輕點頭:“我聽陳老前輩的。”
當即,陸青他們在林知睿的帶領下,就往城北方向過去。
因為圣城是依著圣山而建的,而城北那邊,就是圣山的山腳。
“這么多人!”
等陸青他們到了地方后,看到山腳處的人群后,都吃了一驚。
只見此時山腳下的平整空地上,聚攏了成千上萬的人。
更重要的還是,這些人氣血強大,竟然幾乎都是修煉有成的真正武者。
如此一幕,別說魏子安他們。
那怕是陸青,一下子看到如此多的武者聚集在一起,感受到那彌漫的滂湃氣血,都感到有些震撼。
“那就是傳說中的天梯?”
陸青看到前方的山壁上,有一條白玉般的巨大階梯,宛若蛟龍,曲折蜿蜒,向著圣山之上延伸,隱在山腰中的云霧當中,看不到盡頭。
每一級階梯,都有約摸一米高,十分寬大,可同時容納數十人站在其上。
這等神跡般的景觀,讓陸青他們都看得嘆為觀止。林知睿正欲回答,忽然間,前方爆出一陣驚呼聲。
“有人要登天梯了!”
陸青他們立即往前望去,只見一道白色身影,高高躍起,最后輕飄飄地落在白玉階梯上。
這一下子,就登上了十多級別的階梯。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手執一柄白玉扇的俊美青年。
“好,不愧是中州十杰之一,白少俠這第一步就跨越了十三道階梯,當真不凡!”
人群中當即就有人喝彩道。
“居然是他?”
這時候,林知睿輕咦一聲。
“知睿閣下,你認識這位?”魏子安好奇道。
“自然認得,這一位在中州的名氣可并不小。
他叫白不凡,是青玉宗的真傳大弟子,一身武道修為,十分驚人。
據說已經到了錘煉出神魂之力,距離先天之境也不過一線之隔的高深境界。
在中州諸多青年才俊中,他的名氣極大。
曾經以一手青玉劍法,硬接一位先天初境高手十招而不落下風,名震中州。
又因其風流倜儻的外表,受到無數女弟子的追捧,被譽為中州十杰之一。”
林知睿侃侃而談,將白衣青年的身份來歷,一一道出。
只不過,當聽完他所說的信息之后,馬古他們卻面露古怪之色。
尤其是魏子安,更是撓了撓頭。
中州十杰,能接先天境十招不落下風,就這?
他想起當初看到的,陸青大夫和自家老祖宗切磋的那一幕。
事后他可是親耳聽老祖宗說,如果真的生死相搏,他不一定能夠擊敗陸青大夫的。
更別說,陸青大夫還懂得神秘莫測的修仙之法。
這么一想,魏子安就覺得,這所謂的中州十杰,也就那樣。
和陸青大夫比起來,差得太遠了,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這些話魏子安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但林知睿是何等人物,他介紹完白不凡的事跡,就感受到魏子安他們的異樣。
好在這時,前方又傳來一陣歡呼。
原來是又有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躍起,落到白玉階梯上,正好在那白不凡的旁邊。
那是一名身穿錦服的青年。
“是司徒瑾!”
“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兩人會不會在上面打起來啊!”
“應該不會吧,誰敢在圣山之上打架?”
“打起來才好呢,正好看看他們誰更厲害!”
人群中當即就有人認出那人的身份。
并且還有幸災樂禍地想要看熱鬧的聲音傳出。
陸青幾人又看向林知睿。
林知睿輕笑一聲:“這一位是天元宗的真傳弟子,司徒瑾,他也和白不凡一樣,是中州十杰之一。
并且據傳這兩人一直都有些不和,彼此間經常較勁,誰也不服誰。”
“知睿閣下,一直聽你說這中州十杰,這是什么稱呼,又是誰排的?”馬古不由問道。
“所謂中州十杰,是一些好事者做的排名,將中州一些名氣頗大,且實力不凡的青年才俊,排在一起,合起來的稱呼。
類似的稱呼,還有不少,像什么十大美人,十大劍客,天下十大殺手等。
都是一些好事者所做的排名,不一定準確,但能夠位列其中的,必定是有不凡之處的。”
陸青聽得心里有點古怪。
不過他倒也理解。
武者嘛,辛苦修煉,追求的不就是名利二字。
會搞出這樣的排名也不奇怪。
就好比天機樓,不也弄出了那什么潛龍榜么。
“還有十大美人?那能上榜的人,得有多美啊?”
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是,胡澤芝關注點卻是另一個。
“能登上美人榜的,的確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大美人。
有的一笑之間百媚生,讓人只是見上一面,就足以心神俱醉。
有的冷若冰霜,但卻能僅憑面容,就凈化人之心靈,不生歹念。
更有的僅是看上別人一眼,就能讓人神魂顛倒,拜倒在石榴裙下,甘為奴仆,端是厲害。”
林知睿嘆息道。
只聽得魏子安他們,都為之神往,有些難以想象,到底是何等美麗的女子,竟會有如此大的魅力,僅是看上一眼,就能讓人甘心作奴仆。
“看知睿閣下這樣子,想必是見過美人榜上的美人了。”
陸青看著林知睿眼里一閃而過的愁思,調侃道。
“陸青小友說笑了,我們還是繼續看下去吧,白不凡和司徒瑾兩位向來不大和。
這一次同登天梯,怕是又要有一番龍爭虎斗了。”
林知睿卻是并沒有承認,輕輕笑道。
陸青微微一笑,也不再調侃,看向前方。
而白玉階梯上那兩道身影,此時也正在打著機鋒。
“司徒兄,沒想到你也有此雅興,來登這天梯。”
一身白衣的白不凡,輕輕地搖了下手中的白玉扇,朗聲道。
這一副灑脫的姿態,頓時又引得底下不少女子尖叫。
聽到那些尖叫聲,司徒瑾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不過他很快就將其壓下,同樣露出笑容:“適逢其會罷了,在下本來也是想來此攀登一番,檢驗一下自身修為的。
沒想到卻是讓白兄捷足先登,先行上來了。
既然如此,白兄,難得今日有此機會,不如我們比試一番,看誰能登得更高?”
“哦,你想和我比試?”白不凡目光一閃。
“不錯,你我皆被稱為中州十杰,此雖只是虛名,但世人卻總愛將你我拿來做對比。
比來比去,在下也感到煩膩了。
不若就趁今日這個機會,我們就真正比試一番。
看誰能在這天梯之上,登得更高。
到時誰強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看來,司徒兄是信心十足啊。”白不凡笑容不變道。
“怎么,白兄不敢?”司徒瑾諷刺道。
“有何不敢!”白不凡手中玉扇一收,笑容收斂,“好,我就和你比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