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地將側首探去，發現冪的食指指甲上綁著一根細如汗毛的短針。
那是一個護符。
“別緊張Z先生。”
“我沒有緊張冪小姐。”司賓臉上掛著從容的笑容，“我猜，你是想給我測試一下，有沒有被人下咒？”
冪泄氣般笑了一聲：“真是什么都瞞不過Z先生。”
下咒也是預言法的特殊能力。
需要對象身體上的東西作為媒介才能實行。
可以實現誘導、削福、干擾等效果。
另一方面，預言法也可以利用媒介幫助對象解除其他預言法的詛咒。
資質高的預言法，甚至能做到反追蹤。
松開手，冪臉上的淡定的笑容告訴他，他沒有被人下咒。
“Z先生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嗎？”冪重新坐下，問道。
司賓將差點說出口的“沒有”吞了下去，改口道：
“還真有！”
他拿出那張【遙遠的真理】放在玻璃桌子上，推到冪面前。
“冪小姐能夠制作法術吧？”
“法師都會。”
“我想和冪小姐合作，我提供法術原本，你幫我制作一些法術。”
青湘一直建議他在現實找個比月玥積極能干的法師。
他倒不是要放棄月玥，只是感覺月玥應該很忙。
就他的觀察，月玥基本一直都在自己房間鼓搗著什么，很多次叫她一起去吃飯也被謝絕了。
而他現在也急需要更多強力的法術作為應付特殊情況的手段。
如果在現實世界也能找到一名法師，不僅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也能減輕月玥的負擔。
月玥說，這張法術她有一個類似的原本，司賓這才打算交給冪的。
冪拿起那張【遙遠的真理】，居然露出了比司賓預想還要夸張的驚訝之情。
她伸手掩著合不攏的粉唇小嘴，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白銀級法術原本？！”
果然，法師都渴望無限的知識，法術原本對于法師來說，就是書籍一樣的存在。
沒有法師會不喜歡。
“Z先生，一張白銀級法術原本至少價值1000點費用，我可沒有這么多……”
“送給冪小姐！”司賓果斷道，“如果冪小姐愿意和我合作，以后的法術原本都由我提供，都不收費用。”
冪還想說什么，想到他是在極巔廳堂中二話沒說，將高質量的白銀級法術送給颯小姐的人，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她微微一笑，說：“既然如此，我，樂意效勞。”
包間周圍的紫色的燈飾和白色燈光在此刻達到一種和諧狀態，如夢似幻，綺迷美麗。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將交易的地點就定在青色酒吧。
司賓很信任冪，還將自己的住址告訴了她。
“關于是誰在大量購買費用這件事，尊先生這么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吧？”
“嗯，是曾商歌。”
曾商歌在為自己成為超凡者做準備，他作為一個商人，定然是瞅準了費用比率最低的時候大量購入。
冪輕輕頷首，肯定了司賓的猜測。 商議結束，司賓沒有招呼星瀾進來，而是直接走出包廂。
他將事情簡單地與星瀾解釋，并沒有說他和冪是如何認識的，只說是朋友。
星瀾依舊是沒有多問。
司賓看了眼手機上的轉賬信息，驚訝于預言法的強大能力。
由于現實世界單次轉賬是有額度限制的。超凡者之間的金錢來往數額往往較大，因此用的是特殊的應用程序，注冊和辦理業務都是需要提前申請和繳納一定費用的。
司賓看到，轉賬人的名字叫做M，于兩天前注冊。
也就是說，兩天前，他甚至還沒進秘境的時候，冪就預測到了今天的事。
包廂中，冪偽裝回流浪商人的樣子，并沒急著離開，她看著那張【遙遠的真理】，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散去。
門口，一個穿著旗袍的婀娜身影走了進來，手上端著裝有紅酒的高腳杯，嘴角的美人痣格外引人注目。
“怎么樣？預言應驗了嗎？聲名赫赫的【大魔女】小姐。”
“預言說，我只要來這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本以為是在那流浪商人手里，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冪沒有向司賓坦白，這張【遙遠的真理】，是她一直在找的卡牌，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她手中有另一張黃金級法術原本——【已往的悠謬】。
【5費法術：已往的悠謬】
【稀有度：黃金】
【返還上一張卡牌消耗的費用。】
司賓給她的【遙遠的真理】，如月玥所說的那樣，并非第一手原本，而是經過強大的法師精加工過的。
冪知道，第一手的原本叫做【咫尺的真實】，也是黃金級法術。
兩者效果完全一致，蘊含的知識以及帶給法師的啟發上，冪甚至感覺這個【遙遠的真理】要更勝一籌。
法術也并不是說越古老越強大。
只是由于歷史原因，許多古老且深奧的知識被人們遺忘，只有從法術原本中才能窺見。
【遙遠的真理】這樣的法術原本其實就相當于“精修版”。
稀有度為白銀也是因為，黃金級別的法術和護符一樣，到達這個稀有度代表著擁有一定的“神力”。
這種力量對于現階段的大部分超凡者來說，還太遙遠了。
緇衣看到冪愛不釋手的樣子，笑著抿了口酒，然后靠在門框上，意味深長道：
“你想要的就是這一張卡牌？”
緇衣成熟的嗓音傳到冪的耳畔，她淡粉色的眼瞳逐漸清晰，望著司賓坐過的位置，沉默了片刻才徐徐開口：
“已往的悠謬無法糾正，無法抹除。咫尺的真實就在眼前，我逃避了一次又一次……”
緇衣似是被這話所觸動，看著杯中紅酒，目光幽幽：
“很多人都是這樣……”
冪收起卡牌，將手伸進那遮住左眼的劉海中。
紫黑色的幽光從發絲的縫隙中滲出，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痛苦，細眉緊蹙著，待光芒消失才舒緩開來。
她站起身，提著流浪商人的包，從緇衣面前走過，留下了一句話：
“4月22日。”
緇衣抿唇一笑：“謝謝大魔女小姐的預言。”
冪俏皮地說：“會發生什么我可不保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