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仆愛衣醬的注視下,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只得硬著頭皮推開門走進了女廁所。
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女子準備往外面走,她看到我之后,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驚恐,張嘴“啊”了一聲。
雖然這一聲并不大,但是卻嚇了我一跳,我險些沒忍住奪路而逃。
冷靜,一定要冷靜。現(xiàn)在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只要裝作普普通通的樣子就沒問題了。這個女的,她其實也并不能確定我到底是男是女。而且,光天化日之下,這么明目張膽地闖進女廁所的男性,一般是不存在的。
現(xiàn)在,我一定要拋開“我是個男生”的固有觀念,為了是以后還能夠有那么一點尊嚴地活下去。
我努力回想著以往被人認錯性別時后的不甘和憤怒,然后用回憶出來的這種心情去白了眼前這個女子一眼。
看到我的眼神,女子微微點一下頭:“對不起。”然后匆匆離開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并不是想要嚇唬你,也不是想來這里耍流氓。如果你能知道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定也會體諒我的對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目送著這個女子離開,同時也看到了愛衣醬還站在門口沒有走。
唉,看這樣子非得演戲演到底了。可惡啊,為什么這個公廁里面沒有洗手池啊,按照影視劇里的套路,這里不都應(yīng)該有洗手臺什么的供女性來補妝啊什么的嗎?
沒有洗手臺,我干站在這里會顯得很奇怪,尤其是女廁所的保潔大媽,此時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我。
啊,真是的,難道這個時間點會有領(lǐng)導來查崗嗎?為什么保潔員都在廁所里啊。
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最近的一個空的隔間。
不是吧,保潔大媽你要不要這么謹慎,還走到這個隔間外面來監(jiān)聽嗎?至于嗎?
現(xiàn)在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畢竟幾分鐘之前我才在男廁所里放松過,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有出貨啊。
怎么辦怎么辦?這大媽明顯還在外面呢。
思來想去,我也沒有個好的辦法,只好先盡可能地弄出比較大的擺弄衣服的聲音,起碼在外面聽起來我是在做一個不可省略的過程。
算了,也就只能這樣了,我實在是束手無策了。至于這個保潔大媽會怎么看,我也不管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走出了隔間,同時努力不去看保潔大媽,盡可能以一種自然地姿態(tài)向外面走去。
然而,保潔大媽卻依舊跟在我身后,那種鍥而不舍的精神簡直令我頭皮都發(fā)麻。而且不僅如此,我用眼角的余光掃到,大媽將對講機慢慢挪到了嘴邊,看起來像是要呼喚同事。
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要呼叫商場里的保安人員。
怎么辦?跑嗎?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不就坐實了我耍流氓的罪名嗎?不跑嗎?這保潔大媽明顯提速了,這是要上來抓我啊。
不行,我得趕快離開這里,廁所門就在眼前了,只要走出去,就應(yīng)該有更多可以和大媽周旋的空間了。
“大小姐,請用。”一個甜美到令人渾身都發(fā)麻的聲音。
就在我推開門的一瞬間,眼前就出現(xiàn)了愛衣醬那張?zhí)鹈赖男δ槨?
我的天,你不會一直就守在這里吧?要不要做的這么徹底?嗯,不對,愛衣醬應(yīng)該不是一直守在這里,她此刻雙手捧著一個還在冒著熱氣的白毛巾,看樣子是從店里拿來給我的。
不管愛衣醬這么做是何用意,反正,她那一句“大小姐”確實是實實在在地救了我一命。
看起來這個大媽也懂一點女仆咖啡店的套路,也難怪,畢竟是這一層的保潔員之一,久而久之也難免會知道一些各個店鋪的內(nèi)情。
“還真是個女的。”大媽低估了這么一句之后就走開了,對講機也插回了原位。
啊,得救了。
我忍不住靠在墻壁上長舒一口氣:“謝謝你啊,愛衣醬。”
愛衣醬沒有說話,而是報之以甜甜的笑容,同時將手中的熱毛巾往前遞了遞。
我這才意識到,此刻我的手心全都是汗,一大半都是被剛才的保潔大媽嚇得。我接過毛巾,擦了擦手。白毛巾傳來的溫熱的感覺,讓我安心了很多。
“你怎么會回來的?難道沒想過我其實已經(jīng)要離開不會再回店里去了?”我拋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愛衣醬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另一位大小姐還在,而大小姐您的咖啡和甜品也只用了一半但卻沒人收,所以就知道大小姐您只是出來轉(zhuǎn)換下心情。”愛衣醬的聲音甜的膩人。
看來這個愛衣醬挺會察言觀色的嘛,我還以為她是那種笨笨的女生,所以才惹得小蕊小姐姐大發(fā)雷霆,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樣。
“這樣啊。那辛苦你了,還專門為我跑一趟。”我沒有去問她們是不是對所有的顧客都會照顧到這種程度,因為這樣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
我動身返回女仆咖啡館,愛衣醬接過我用完的毛巾后緊緊地跟在我身后,以一種相當乖巧地姿態(tài)陪著我。
并不是說我對這種女生不感興趣,也不是因為不好意思和陌生的女生開口。而是因為我一來還驚魂未定,二來是記掛著小蕊小姐姐所托付的演戲的職責,所以一路上都沒有跟愛衣醬再多說什么。
然而,就在我們快要走到女仆咖啡館的時候,愛衣醬卻開口了:“大小姐,我說您其實并不是大小姐,而是少爺才對吧?我第一次應(yīng)該沒有叫錯吧?”
我猛地停下腳步,回過身瞪大眼睛看著愛衣醬。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說的話我卻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怎么回事?她難道已經(jīng)察覺了我其實是個男生嗎?不不不,從她的話里聽起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男的,稱呼我為大小姐只是為了配合當時我和小蕊小姐姐的表現(xiàn)罷了。
那么,她在公廁那邊的時候,為什么還要逼迫我進女廁所?她想干什么?
不不不,嚴格來講,愛衣醬當時只是看著我,并沒有用什么強硬地手段來強迫我做什么事。這么一來,整個事件看起來就好像是我在耍流氓當偷窺狂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愛衣醬就太可怕了,明明有著如此甜美的笑容。
啊,現(xiàn)在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關(guān)鍵是,這個愛衣醬,她想干什么?借此來要挾我嗎?還是要跟小蕊小姐姐戳破我是個男生的真相?
不對不對,也很有可能她其實并不確定我到底是男是女,剛才那句話只是在試探我而已。
“我說,愛衣醬你這句話可是對主人相當不敬哦。”我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輕松。
愛衣醬笑了,笑得比之前還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