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你媽媽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另外年紀也比你小,所以從輩份上來算,我是你的表妹,我說得沒錯吧,表哥?”在坐下來后,俞蘭青一邊看著他一邊十分高興說道。
喬汨卻淡淡地說:“俞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你外公早就已經跟我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嗎?換句話說,我已經跟俞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俞蘭青卻毫不在意地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再怎么說,你跟我都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表兄妹,這可是事實呀。”
對于兩人的對話,坐在旁邊的康聲橋跟柳眉兩人不禁越聽越奇,他們想不到原來喬汨的身世竟然會如此復雜。
不想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喬汨開門見山地說:“俞小姐,我并不想談與這幢房子無關的事。我直接說好了,我想請你將這幢房子賣給我,至于價格方面由你來定,不知你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請求?”
看到他并不想承認他們的表兄妹關系,俞蘭青顯得十分失望地說:“表哥,我知道這幢房子對于你來說很重要,但是這幢房子并不是我的,我真的不能做主。”
對于這個答案,喬汨并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早就預料到她并不是真正的屋主,于是他接著問:“那真正的屋主是誰?”
俞蘭青認真地回答說:“這幢房子是外公買下來的,平時的清潔跟維護,都是由鐘點阿姨來做地。我只是偶爾過來看一下而已。”
一聽到這個回答,喬汨不禁皺起了眉頭。
俞蘭青沒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喬汨開口說:“俞小姐,請問你能不能替我跟俞老先生說一下,請他將房子賣給我?”
俞蘭青顯得有些為難地說:“外公他是個很固執的人。我真的沒有信心能夠勸他將房子賣給你。對了,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外公73歲的生日。到時你過來替他祝壽,順便當面跟他談一下房子的事好了,你看怎么樣?”
喬汨想了一下。然后顯得有些無奈地說:“好吧,到時可能需要麻煩俞小姐你幫我引見一下俞老先生,不知俞小姐你方不方便幫這個忙?”
看到他答應了,俞蘭青立刻高興地說:“這個當然沒問題。如果外公知道你來參加他的壽宴,一定會很高興地。”
喬汨卻十分冷淡地笑了笑,“這就難說了。”
從那幢老房子離開后,三個人并沒有多作停留。隨即坐輕鐵回去。
當他們回到本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于是喬汨就順便邀請柳眉跟他與康聲橋一起去吃晚餐,而柳眉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為了方便柳眉,喬汨在她所住的公寓附近不遠處找了一間餐廳,然后三個人就在里面用餐。
三個人各自點完菜后。喬汨還特意叫人拿了一支紅酒過來。
當侍應生將三人所點地菜跟紅酒拿過來后,喬汨首先將那瓶紅酒打開分別給康聲橋、柳眉以及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舉起自己的那杯紅酒表情輕松地說:“這么久沒見。來,我們干一杯。”
久別重逢,康聲橋與柳眉也覺得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于是各自臉帶笑容地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就這樣,三只酒杯在半空中相互碰了一下,隨即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口氣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后。喬汨對淺飲了一口之后就放下酒杯的柳眉說:“副會長,畢業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柳眉苦笑說:“我原本打算畢業之后到國外去看看,但是我母親卻死活不同意,說我一個女孩子到國外人生路不熟的太危險了。父親倒并沒有怎么強烈反對,但前提條件是假如我真地要去的話,就一定要我住在國外的親戚家里,否則一切免談。他們簡直將我當成了什么都不懂的三歲小孩一樣。”
喬汨聽完笑了笑,然后問康聲橋:“阿康你呢?”
康聲橋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老爸叫我畢業以后馬上回老家,他已經幫我聯系好了一份公務員的工作。但我不想就這樣回去做一輩子的公務員,我想好好闖一下。我跟他說過這個想法,但是他卻怎么也不同意,根本就說不通,真是個頑固的老頭子。”
聽他說完,喬汨轉頭看著柳眉說:“副會長,請問張小姐現在怎么樣了?”
柳眉笑著回答說:“如心現在是一個很出名的地下女子樂團的專業吉他手兼主音歌手。雖然是地下樂團,但是前一段時間剛剛發行了第一張專輯,聽說賣得挺不錯的,而且開始有不少音樂人有意想找她們談簽約出唱片地事,只是不知談成怎么樣。不過不管怎么樣,她都算是實現了自己的愿望,那就是靠音樂吃飯。”
“那真是應該恭喜她了。”
柳眉沉默了一下,然后問:“喬汨,既然你現在已經恢復了清白,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慢慢地喝了一口紅酒后,喬汨似笑非笑地說:“我從小就不是一個胸有大志的人,以前我最希望的是早點畢業,找一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跟伯父一起從馬家搬出去,不再看那些人的臉色做人。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老實說,我很羨慕你們都有各自的目標跟想法。也許是因為發生了太多事,我現在還找不到特別想做的事。”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柳眉問:“喬汨,你會一直留下來在國內生活嗎?”
喬汨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在這里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留不留下來好像都無所謂。”
康聲橋忍不住插嘴說:“你不是還有個漂亮的表妹嗎?”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像你這種不知情識趣的家伙,怪不得會被女生甩掉,活該。”喬汨沒好氣地說。
康聲橋立刻鬼叫起來,“你這混蛋,明知有女生在場,竟然還將這種陳年舊事給我亂說。想死呀?”
“算了吧,你這小子不就是看中了人家,想弄清楚她的底細而已,你敢摸著良心說不是嗎?”
被說中了心事的康聲橋不僅不否認。反而一臉無所謂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有什么不對?”
“看來兩年沒見,你別的沒什么進步,臉皮倒是越發厚實了。”
“過獎,過獎,這都是兄弟我這么多年來潛心修練的結果。我說表哥。那位俞小姐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表你個頭呀,叫得我雞皮都起來了。有關她的事不要問我,我知道地并不比你多多少。”
“喂,不要這么小氣好不好,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位小姐的情況而已。
還有,你小子今天好像對人家俞小姐太冷淡了,就算你外公真的跟你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但她畢竟是你的表妹呀,而且又是個難得一見地漂亮女生,你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會不會太過份了?”康聲橋越說越起勁。
等他說完。喬汨只是淡淡地回答:“我并不想見到俞家的人,他們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想跟他們扯上任何的關系。”
康聲橋不禁有些生氣地說:“就因為你外公跟你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拜托,你要搞清楚,這是你外公跟你媽媽兩人之間的事,根本就與你無關。你為什么要將自己牽扯進去?”
喬汨沉默了一下之后,突然沉聲說:“那是因為這么多年來,我心里面都有根刺,這根刺讓我從心里面一直恨著俞家。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如此討厭俞家,并不是單純因為當年外公跟我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正如你所說,這是外公跟媽媽兩人之間的事,我根本就沒理由要為這件事而生氣。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記得很清楚,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媽媽都會特意將我們全家地生活照用郵寄的方式寄出去。我曾經問過媽媽她要將這些東西寄給誰,媽媽說要寄給外公看。
這么多年來,她每年都會這樣做,但是卻一次也沒有收到過回信。
在我九歲的時候,媽媽突然提前好幾個月準備好我們的生活照,而且還特意托人從景德鎮高價購進了一個清代的青花瓷。當時我家并不富裕,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司白領,那個青花瓷是我媽媽用以前沒生我之前在公司任職時所存的全部積蓄買的。
我問她為什么要買這么貴的東西,她十分開心地告訴我說,過幾天就是我外公50歲的生日,而外公一向都很喜歡古董,尤其是古玩,一向最有心得。所以她想在他大壽的時候,將這個青花瓷寄給他,表示一下心意。
但是你知道后來發生什么事嗎?
幾天之后,郵包突然被退了回來。當媽媽打開郵包后,只見里面全都是那個青花瓷的碎片,而我們全家的生活照,竟然被人撕爛了,一張不留,全都被撕爛了。”
聽到這里,康聲橋跟柳眉不禁聽呆了。
這時,喬汨用無比低沉的聲音說:“那天晚上,媽媽哭了整整一晚,不管父親怎么勸她都沒用。從那天之后,媽媽就沒有真心地笑過,就是偶爾笑一下,也只是強顏歡笑。
為了讓媽媽忘記這件事,父親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長期,然后帶著她去旅游散心,而我由于要上學,父親只好暫時讓鐘點工來上門負責我的三餐跟房子地打掃。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沒想到幾天之后,有幾個警局的人上門來告訴我說,我父母由于在旅游途中發生了意外,兩個人都已經去世了……”說到這里,喬汨眼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痛苦。
喬汨平靜地說:“我知道,我父母的死只是一場意外。但是對于我來說,他們的死跟俞家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從九歲那年開始,我就一直在恨俞家,這根刺已經扎在我心里面很多年了。
他們雖然在血緣上的確是我的親屬,但是我從來沒有將他們視作我的親人,也不想跟他們有所關系,相信他們也不屑于跟我這種孤兒有所牽連。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去那邊搖尾乞憐?”說完,他慢慢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康聲橋跟柳眉兩人一時間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想不到在這件事的背后,竟然還有這樣曲折的往事。
過了一會,康聲橋吶吶地問:“那幾天之后你會出席你外公的壽宴嗎?”
喬汨淡淡地說:“我出席的只是俞老先生的壽宴,因為我要跟他談一下那幢房子的事。不管花多少錢,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得到那幢房子。”
康聲橋和柳眉有些驚訝地發現,此時喬汨整個人的感覺突然一下子變了,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懾人氣勢,他們還是第一見到這樣的喬汨。
看到他們兩人驚訝的眼光,喬汨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立刻恢復之前輕松的樣子說:“不好意思,突然談起這些可能會影響兩位消化的事。阿康,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出席那天的壽宴?”
康聲橋一聽,再也顧不上去想剛剛的事,立刻興奮地說:“你真的愿意帶我一起去?”
喬汨笑嘻嘻地說:“這有什么,只是參加一場酒宴而已。先不說你到時能不能約到漂亮的女生,光是恨恨地吃它一頓也夠本了。等參加晚宴那天我們一整天都不要吃東西,盡量把肚子留空,到時好好啃它一頓。”
康聲橋眉開眼笑地說:“好,好,就這樣說定了。”
“副會長你呢,有興趣一起去嗎?”喬汨轉頭看向柳眉。
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柳眉這才搖了搖頭說:“不了,我不太喜歡這種人多的場面。”
喬汨笑著說:“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那場面,既然你不想去,那只好我們兩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