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的一名中級魔法師理事,阿奇斯有一個跟其他魔法師完全不同的職責。
那就是,維護魔法師隊伍的純潔和秩序。
在這個事情上,他擁有自主決策權和自由行動權,也就是說,一旦發現他認爲不對勁兒的事情,他可以不用事先向魔法協會主席進行彙報,而直接就可以採取他認爲正確的行動。
就比如今天這事兒。
因爲魔法師的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觸犯法律也可以不受懲罰),最近一些年來,居然有許多人都開始冒充魔法師……這樣的人,絕大部分都會那麼三招兩式的魔法,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偷學來的,他們沒有在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進行註冊,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裡也沒有他們的名字和檔案,處於一種彼此誰也不知道誰的關係,這些人身上穿著自制的魔法長袍,擺弄兩下魔法,然後僞裝成魔法師,要麼在外面騙吃騙喝騙取只有魔法師才能擁有的高待遇,要麼就去胡作非爲爲非作歹,然後一跑了之,把所有的罪孽都扣在魔法師的頭上……
一把辛酸淚,說啥都是冤,當事實最後弄得一團糟,達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把這筆賬算到魔法師的頭上,雖然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登門去找魔法師的麻煩,可私下裡卻難免對魔法師這個羣體來一次不客氣的羣體嘲諷嗤之以鼻,說三道四,什麼難聽說什麼,反正最近幾年以來,魔法師的名聲在這羣李鬼的誣衊下,跟從前相比臭了許多。其中雖然不排除真有一些噁心事兒是貨真價實的魔法師幹出來的,可更多的,則是這些冒名頂替者給弄出來的惡名。
對於這樣的事情,阿奇斯真是又氣又恨,作爲一個魔法師,他熱愛這個行業,也珍視自己得之不易的好名聲,他實在難以坐視魔法師的名聲就這樣被這羣蠅營狗茍的雜魚給弄臭了。
臭氣熏天,臭不可聞!
憑什麼?
冤啊!
他們又不是真的魔法師!
阿奇斯曾經發過誓,對於這樣破壞魔法師名聲的人。要看見一個抓一個,看見一個收拾一個,絕不手軟。
最近一段時間,麥肯在帝都裡風頭正盛,他的名聲非常大。就連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裡那些常年足不出戶只埋頭於實驗室裡的魔法師們,都已經聽到了麥肯的大名。
開始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
這個叫麥肯的小子。或許是哪個老魔法師的學生吧?
絕大部分魔法師都是這麼想的,甚至還有人覺得這事兒挺好……哼,什麼武士騎士的,在我們魔法師的面前,還不都是一羣戰鬥力只有五的渣?那麼多所謂的少年英才,就被咱們一個小魔法師給輕鬆收拾了。據說還只用了一招……額,等等,什麼?他用的什麼招數?瞬移?
有這種魔法嗎?
答案,是很模糊的!
在紫荊花帝國的魔法師裡。的確也有一些類似的瞬移魔法。可是這些所謂的瞬移魔法,都是建立在一些元素魔法基礎上的,屬於高層次的魔法術。
就比如,火系魔法師,他們的瞬移術,名叫碧焰瞬移,這是一種高級魔法,使用之後可以將魔法師的身體幻化做一個碧綠色的火球,然後以普通移動速度的七十倍,進行移動。
還有,風系魔法師,他們的瞬移術,名叫飄葉瞬移,同樣是一種高級魔法,可以讓魔法師在半空中進行長時間的停留,並且極大提高移動速度……
而除此之外,水系,暗黑系,土系……所有的魔法師,都有屬於自己一系的瞬移。
可是……這些都是高等級的魔法,只有六十級以上的魔法師,才能掌握!
而那個叫麥肯的小子,他能有多少級?
還有就是,聽說他的那個所謂的瞬移,都是近距離的瞬間移動,距離不超過十五米,而且沒有任何元素魔法的波動和影子。
不對!
這不對勁!這不是魔法!
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兒之後,一些較真的魔法師就開始通過各種途徑,查找存儲的魔法檔案,可是翻閱了無數的檔案,都沒有發現,在裡面有一個名叫麥肯的魔法師。
帝都的沒有,全國其他地方的魔法協會分會裡,也沒有麥肯的註冊信息!
這也就是說,他並不是魔法師,也不是任何一個魔法師的學生。
如果他是某個魔法師的學生的話,那麼他的老師,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讓他來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註冊的,帝都的不行,也會在分會進行註冊,因爲,這是獲得魔法師身份的,一個先決而必要的條件。
只要他註冊了,在這裡就全都能夠查到。
而現在一點信息都查詢不到,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叫麥肯的小子,他根本就不是魔法師。
而另一點,也漸漸的浮出水面,有些見多識廣的魔法師指出,麥肯使用的那種瞬移,並不是紫荊花帝國的傳統魔法,而是——拜倫帝國大雪山上的,巫術!
巫術!
一聽到這個詞兒,所有人的心裡都有點不是滋味。
一個冒牌魔法師,只用了一招巫術,就在紫荊花帝國的帝都裡行雲布雨,在擂臺上把所有紫荊花帝國的少年英才都給打敗了,不但拿了冠軍,還成爲了帝都裡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我靠,這他媽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紫荊花帝國的傳統魔法,不如拜倫帝國大雪山上的巫術嗎?
這是什麼?
打臉?
靠!
其中反應最爲強烈的,就是這位阿奇斯魔法師了。這不,今天他出來,就是專門來找麥肯麻煩的。
他先到了麥肯供職的治安隊裡去看了,結果發現麥肯不在,聽人說是出去公幹去了。抓捕一個逃犯……在有人指點了方向之後,阿奇斯就順著路,直接過來了。於是就發生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對於這個麥肯,阿奇斯主要有三件事情要問。
第一,誰允許你穿魔法長袍的?你又不是我們魔法師協會註冊的魔法師,誰給你身穿魔法長袍的資格?
第二,你老師是誰?你是怎麼學會大雪山巫術的?
第三,你……你剛纔罵我死胖子,是什麼意思?
把麥肯給捆住之後,阿奇斯過去狠狠踹了他幾腳。這個胖魔法師也挺不厚道的,踹得挺狠,很難說這裡沒有那麼一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可是,不管他怎麼問,麥肯都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狀態。死活不說,他只是睜大眼睛跟阿奇斯扯著脖子喊。說自己是治安隊的隊長。是紫荊花帝國的官員,你敢這樣對待我,這是對帝國法律的公然挑釁,是赤裸裸的叛國的行爲。
叛國?
叛你妹的國!
阿奇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看來這小子是個四六不懂的混蛋和土包子,實在沒什麼見識。難道你不知道在紫荊花帝國裡魔法師的地位有多麼超然嗎?別說是你,就算現在我捆了一個皇子,也絕對跟叛國什麼的詞兒挨不上邊,換句話說。就算我把你弄死了,也絕對不會有人來找老子的麻煩。
魔法師,就是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羣體,就是這樣一個超然的存在。
不管你氣得過氣不過,這就是紫荊花帝國的傳統,這就是一個超越法律存在的規矩。
看見麥肯輕輕鬆鬆就被收拾了,芭芭拉和那些普通的治安隊員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很明顯,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魔法師了,他們可都是帝都的本地人,都深深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得罪一個魔法師,是個什麼概念,得罪之後又會有一個怎樣可怕的後果。
而杜昂,這個時候卻不能不說話了。
因爲,他跟阿奇斯魔法師認識。
因爲,他雖然級別低,卻也是一個正式註冊的魔法師,是紫荊花帝國魔法協會裡的一員!
“額……阿奇斯魔法師閣下!”
杜昂過去剛要說話,卻見阿奇斯猛地對他一瞪眼,非常不友善地說道:“你……小子,你給我聽著,回去以後你給我通知你的那位老師,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他再繼續躲著的話,可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哼!”
阿奇斯說完這話,也不管杜昂是個什麼反應,伸手把麥肯給拎了起來,然後轉身去了……
杜昂目瞪口呆!
老師?躲著?不客氣?
這什麼意思?
他說的,毫無疑問,指的就是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的賈斯汀。
杜昂也很鬱悶:“讓我通知?我到哪兒去找他啊?”
額……聽阿奇斯的意思,好像他們之間鬧矛盾了?
賈斯汀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不出現,是爲了躲著這個阿奇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昂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以一種很荒唐很可笑的結局,結束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麥肯是來抓人的,結果人沒抓到,他自己倒是被人給抓走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對於一直以來眼高於頂的麥肯來說,這絕對是個悲劇!
而對於這樣一個突發的事情,芭芭拉和那些普通的治安隊員,也都是一個個呆若木雞。
現在,抓不抓巴茲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回去,把這件事情報告上去。
層層上報,一直報到能做主的那些大佬們手裡。
一個魔法師,居然就這麼樣的,公然抓走了一位帝國官員,一個風頭正勁的年輕治安隊長。
可想而知,等到第二天,那些手握重權的大佬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在朝野上下掀起多大的風浪。
鬧,是肯定的。
吵,也是肯定的!
關鍵是,這件事情最後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帝國官方,以及帝國魔法師協會那邊,都會有一個怎樣的態度!
雖然芭芭拉他們都不是這場風暴的中心。可是對於風暴中心會有一個怎樣的情況,他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
最近一段時間,帝國官方,和魔法師協會的關係,好像並不是太好。
據說,兩邊好像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芭芭拉他們都已經聽說了,紫荊花帝國,和拜倫帝國之間,在不久的將來,或許會打一場大仗!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帝國官方,肯定是希望,魔法協會那羣平日裡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魔法師老爺們,能夠伸出援手,幫襯一把,給自己以最大助力的。
可是,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什麼地方流傳出來的,對於這場戰爭,魔法協會相當的沒有興趣,也不打算對帝國官方給予多麼大的幫助。
甚至在一份計劃表中,他們只派出了一名中級魔法師和五名低級魔法師的陣容……居然,連一個高等級的魔法師都沒有!
媽的!這羣王八蛋!
當軍方那羣大佬們看到這份表格的時候,罵孃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這些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的丘八頭子,心中的不滿都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沒什麼文化,但他們都知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
平時你們這些魔法師在帝國裡高高在上,連法律都治不了你們,而且還專門撥出專屬的領地,給你們好吃好喝好待遇,尊敬你們跟尊敬爺爺似的,爲什麼?不就是爲了當帝國有危難的時候,你們能狠狠的出把子力氣?可現在呢?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我靠!狗屁的魔法師,簡直就是一羣喂不熟的白眼狼!
丘八頭子們無限憤慨,對魔法師這種極爲不仗義的行徑大加唾棄,其中有些激動的,甚至寫了血書,遞交給皇帝陛下查理十六,痛斥魔法師的不仗義,請求皇帝陛下能夠出面,爲軍方做主,指令魔法師協會在戰時,能夠給與軍方足夠的力量支持。
本以爲,皇帝陛下也會跟他們一樣憤怒,會立刻約見魔法協會的主席,商談一下這件事情。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對於這件事情,皇帝陛下居然很奇怪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保持了一種令人玩味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