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個人真是趙七?”瑙坎湊到落地窗前朝下仔細觀察了一番,問道。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四樓貴賓區,並且,趙七就坐在正對辦公室的方向豪賭,當然能看見他的正面,而瑙坎是在共濟會提供的資料上看到過趙七的信息的,也認得出趙七來。
“當然!你知道他,不是他還是誰?再說了,這傢伙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還能認錯?”劉奇祿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
“他怎麼會來這裡送死?”瑙坎更加疑惑,他當然知道下面的人就是趙七,但正是因爲一切都太容易太簡單了,反而讓他疑惑。因爲,他已經得到消息,趙七接任了趙虎的權柄,也就是說,雖然龍牙基金眼不如共濟會財閥集團強大,但現在的趙七就是能在某些事情上跟共濟會一較高低的人物,怎麼可能以身犯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即便身爲緬甸人的瑙坎不知道這句話,但多年生死邊緣的摸爬滾打,他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說來也巧,他來這裡只是爲了救一個人,這個人被我的賭場扣住了……”劉奇祿就簡單解釋了一遍趙富貴的事情。
“爲了救↑↑,一個不算朋友的人?”瑙坎依然不解。
“是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大概是知道這個賭場的後臺是我,所以才親自來的。因爲,他知道如果他不來,我絕對不可能放富貴離開,而他這個人從來就沽名釣譽,呵呵……當然了。他肯定是不知道你們跟我有聯繫的。不然。他還敢親自來?”劉奇祿繼續道,“並且,他帶來的那十多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而在不遠處的賓館,還駐紮著三四十人。從這方面看,他是對我這賭場有了解的,知道我常駐這裡的士兵,只有六七十來人。你知道的。我這些手下對付普通屁民還可以,對上特種兵,可完全沒有把握,而他,也正是拿捏住了我這一點,所以,纔敢來。換句話說,他帶著這些人來,或許根本不是爲了跟我交易,有可能是爲了殺死我。”
“你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雖然他帶來的人不多。還大搖大擺進了你的賭場,但卻能夠對你形成絕對壓制。”
“正是這樣!不然,你以爲我會把抓住趙七的機會讓給你?別開玩笑了!我也是跟共濟會有聯繫的,知道趙七的腦袋值多少錢!”
“哈哈……難怪!”瑙坎囂張一笑,最後的疑慮也消失了。
他不急著馬上下去圍堵趙七,自然是因爲有所懷疑。他奇怪的不僅僅是趙七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危險地方,更奇怪的是劉奇祿爲什麼把這種好機會拱手相讓,只要他能殺了趙七,絕對會被共濟會扶植成緬北的最強勢力。他可不相信劉奇祿會好心將這種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拱手相讓,畢竟,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孔融讓梨型的黑勢力頭子。
原來是對方打上門來,而不是送上門來,劉奇祿雖然人多勢衆,但不可能把三百名武裝都放在這裡,他還需要在周遭要地部署防禦和戒備,畢竟他可是剛跟兩個小軍閥打過仗的。瑙坎非常蔑視劉奇祿武裝的戰鬥力,用他的話說,他只需要五十個人就能滅掉劉奇祿整整三百人,這倒不是他託大。所以,他認定如果他不出手,劉奇祿非但拿不下趙七,甚至還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故而對於劉奇祿把這種功勞“讓”給他,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瑙坎先生,畢竟這個消息是我通知你的,如果抓到趙七的話,功勞你可不能獨吞啊!”劉奇祿見瑙坎自信滿滿,知道他是看不上下面那十二個特種兵的,便試探著道。
“功勞?其實我可以不要功勞嘛,在你這裡潛伏了這麼久,本來就應當感謝你的,所以,這個功勞全部讓給你也無妨。我帶著人馬回地下室,你讓你的人把趙七抓起來不就完了嗎?”瑙坎笑道。
“這個……瑙坎先生說笑了!我哪有那個能力?他這十二人,就不是我這賭場五十個人能對付的。再說,我最多在半個小時內調來一百人,根本沒辦法圍堵住趙七的突圍。”劉奇祿尷尬道。
“一個小時?他半個小時就能把你變成一具屍體!”瑙坎冷哼道。
“是是是……”
劉奇祿額頭冒汗,把胯下女人一腳踢開。
以劉奇祿手下的戰鬥力,在人數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很難在趙七的僱傭軍面前撐半個小時,這也是劉奇祿心知肚明的。畢竟,趙七帶來的人,可以肯定都是趙家精銳僱傭軍,想來應該是從趙虎身邊抽調而來。
事實上劉奇祿所料不差,除了身邊十二人是鐵柱的戰友組成的,其餘三十多人,便是從趙虎那邊帶來的,一有情況變回馬上圍了這座賭場。那三十多人的戰鬥力比鐵柱這十二人更強,但這十二人卻想必更擅長保護,他們大多退役後從事的都是保鏢工作。
“想要功勞,也不是不可以。”瑙坎道,“你這裡不是有五十人嗎?除了你身邊這十個保護你的衛隊之外,另外四十人,讓他們把守住賭場各個出口,不許他們逃出去,也要提防外面的人攻進來。”瑙坎吩咐道,“我會讓我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趙七。”
“可是,我那四十人,擋得住趙七不讓他逃出去,卻未必擋得住外面的人不進來,他們人數不少,戰鬥力也很強……”劉奇祿爲難。
“十分鐘就夠了!”
“即便是十分鐘,傷亡恐怕也會很大……”
“哼!蠢貨!抓住趙七,對共濟會來說就是天大的功勞,你還在乎這一點傷亡?即便他們都死光了,又怕個什麼?阿克曼先生會讓你吃虧嗎?”
“這倒也是!好,就這麼定了!”劉奇祿也激動起來,“我這就下令,並且,馬上調集鎮外三十里的兩支五十人隊伍增員!”
“放心,我的一百人也會在一個小時內趕到!當然,他們來只是打掃戰場而已,趙七被擒,他的人還敢發動攻擊嗎?”瑙坎道。
“是是是……一切聽瑙坎先生安排!”
“聽話就好!我現在就去圍住趙七,你也給你的人下令吧。”
“好的!但是,現在貴賓區還有這麼多人,打起來的話……”
“一羣華人狗而已!死了又怎樣?難道你還怕中華報復?切!老子當初在湄公河上殺了多少華人狗,中華官方都不能把我怎樣,還在乎一羣狗屁有錢人?”
“是是是……”
“跟我走,行動吧!”瑙坎低喝一聲。
“好!”劉奇祿跟著瑙坎出門,叫來五樓辦公室外的十名護衛跟著他,然後纔打電話通知賭場下的四十名手下封鎖出入口。
跟著瑙坎離開的漂亮女人深深地看了劉奇祿一眼,眼睛微瞇。
……
很快,瑙坎藏在地下室的三十人全副武裝與他回合,他命令諸人分散,從四道門圍住四樓貴賓區,然後同時踹門而入。
“不許動!所有人不準動,誰動打死誰!”
劉奇祿緊跟瑙坎衝進去,大聲喊道。
畢竟,這裡的賭客和工作人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從中華來的,所以,漢語是這裡的主流語言。
咔噠咔噠……
槍械打開保險和子彈上膛的聲音,在諾達的貴賓區迴盪。
賭客們嚇得大聲尖叫,還有人往桌子底下鑽,現場亂作一團。
“不許亂動,都給我……”劉奇祿見裡面的人亂作一團,便出言喝止。
砰砰砰。
瑙坎舉起手槍,連開三槍。
所有人都驚恐地望向這邊,看著一臉兇狠的瑙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而,一個距離瑙坎不遠的禿頂的商人,朝身旁的保鏢遞了個眼神,他的保鏢便把手伸進衣服裡,悄悄掏出一把手槍。但是,瑙坎砰的又是一槍,那名商人的保鏢當場被擊斃,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那商人頓時嚇得屎尿齊出,趕緊磕頭求饒。
這下,所有人都不叫了,也沒有人敢亂動了。
瑙坎把槍放下,看了劉奇祿一眼。
“大家不要緊張,也不要亂動,畢竟,子彈是不長眼的。”劉奇祿大聲喊道,“我們是來找人的,馬上就走,到時候大家可以接著玩!趙七,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劉奇祿說著就從入口處往裡走,當然,丹瑞帶著十名護衛走在他前面,他纔不會先衝上去呢。從這通道出去,繞過一根柱子,就能看到趙七所在的賭桌了。
這時,瑙坎的一名手下從人羣中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瑙坎臉色一變,朝劉奇祿怒罵一聲。
劉奇祿聽了丹瑞的翻譯之後,也是一驚,幾步跑出去一看,果然,剛纔那賭桌前,已經沒有趙七的蹤影了!而且,連趙七帶來的十來名保鏢也不知所蹤了。
“趙七去哪兒了?怎麼沒人了?”
劉奇祿頓時悚然,他們從樓上下來,不過兩三分鐘時間,趙七怎麼可能就走了?
劉奇祿抓來那張賭桌的荷官,詢問趙七等人的去向。
荷官是一箇中華人,道:“就在兩分鐘前,那個姓趙的老闆說咱們這兒玩得太小,沒意思,就帶著手下走了,說是去隔壁的風花雪月樓玩什麼雙-飛去……”
這時,丹瑞也小跑過來,對劉奇祿道:“首領,我問了一下剛剛接到守門的士兵,他們說封鎖住出入口之前,趙七等人剛剛離開,進入風花雪月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