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唐家別墅今晚有客人,葉孤鶩和唐覓蟬在客廳悠閒地看著電視裡的高爾夫球賽,聊些世界大事或小道消息。
“覓蟬,我相信你的眼光,更感激你這些年對我的幫助!但是,人總有自己的思想,你無法預料他的一舉一動的。”葉孤鶩忽然提起了新的話題,“你看,就像這個球,這次打出去離洞三四米,但下一次同樣角度同樣力度打出去,可能就在十幾米外。地形、風速等,都會影響球的軌跡。”
“他不會坐視不理。”唐覓蟬肯定地道。
“如果他沒有插手呢?”
“沒有這個可能。”
“覓蟬,你太武斷了。那個李小敏,跟他只不過一面之緣,他不見得會幫她。”
“會。”
“爲什麼?”
“當初,他能從八百斤的狗熊下面,用命爲我扛出一片生天,他就不會坐視一個惡貫滿盈的毒販,欺凌一個正直善良的記者。”
“當初那個人是你,現在那個人不是你。”
“你想說我比李小敏漂亮?我告訴你,如果當時站在狗熊面前的,是世界上最醜的人,他也會衝上去。你信嗎?”
“也許吧。我現在想的是,如果他這次沒有站出來。你還會喜歡他嗎?”
“不會。”
“好,我們賭一把,如果他站出來了,我就不再追求你,並永遠祝福你和他。如果他沒有站出來……我希望獲得跟他一樣的機會。”
“你很優秀,葉哥,即便這些年沒有我的幫助,你也會事業有成。但是,愛情這種事情,是最沒有道理的。我能數出你身上一千個優點,也能數出黑子身上一千個缺點,他呀,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土包子,呵呵……但,我喜歡的人,只能是他。”
“如果他這次讓你失望了呢?”
“他不會。但我接受你的賭局,只是不想讓你爲我耽誤下去。”
“……”葉孤鶩真的無言以對了。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到了葉孤鶩手機上,葉孤鶩接起來,嗯嗯了兩聲,放下電話,看向依舊美得讓他心悸的唐覓蟬,有些蕭索。
“我贏了。”唐覓蟬笑了,帶著一絲驕傲。
“是的。”葉孤鶩嘆息一聲,“爲了掌握趙七的行蹤,我在他的敵人吳家也安排了些眼線,他們告訴我,趙七去了酒吧。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好說,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斷手斷腳也無所謂,姐養他!”這一刻,唐覓蟬豪氣干雲,“有情有義有擔當,這樣的男人,才配讓我傾心。”
葉孤鶩鬱悶,又極度不甘心,畢竟,要放棄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動心的女人,實在太難。他忍不住道:“如果他有了別的女人呢?比如那個羅惜夢,比如這個李小敏。”
“他有這個實力,有這個機會,卻還沒那份狗膽!”唐覓蟬笑得妖媚,右手探出宛若佛手,虛空一握,似乎手心捏住了一隻會翻筋斗的小猴子。
……
酒吧辦公室裡,黑子點燃煙,把打火機丟還給吳傑,看向虎背熊腰的光頭:“天哥是吧?我朋友不懂事,這裡又是你的地盤,我們認栽。只要放人,什麼都好說。”
“你特麼說放人就放人?你算個錘子!”天哥怒罵著跳起來,猛地一腳踹在楠木茶幾上,茶幾撞向黑子。
黑子坐著沒動,只是擡腳往下一跺,一隻腳搭在茶幾上。茶幾停下衝勢,而那三釐米厚的楠木桌面,竟然列出一條縫,微微下陷。從小練習龍虎拳的黑子力道不俗,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能接子彈的絕世高手,但真正以一敵十的武者還是有的。
黑子不是武者,頂多只能算小半個。
他看了看房間裡,一共七個混混加天哥,八個,他一個人肯定拿不下。況且,外面還有二十多個,更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刀具,甚至噴子。
所以,今天這個事,只能智取。
“喲呵!混過?混哪兒的?”天哥本是要用茶幾撞翻黑子,卻沒料到對方似乎會兩招。
“慚愧,小弟沒混過,現在做點小生意。閒話少說,天哥你劃下個道道來,這件事怎麼處,小弟我絕不討價還價。”黑子吐了個菸圈,語氣真誠,卻表情甚爲悠閒,其實,也是強作鎮定罷了。
“當真?如果說,老子要睡這兩個女人,你怎麼說?嘿嘿,在旁邊給老子加油嗎?哈哈哈……”天哥笑了起來,目泛淫光。
黑子沒有回答,一手彈著菸灰,另一隻手託著下巴摩挲。
這是黑子陷入苦思時候的標誌性動作。
現在的問題很嚴峻,劉向前不只一次對黑子下毒手,天知道吳傑會不會也順手踩他一腳。並且,吳園現在正在想辦法奪走夢工坊,同爲吳家人的吳傑,有理由對黑子下黑手。
“你敢!你們敢動我一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李小敏勃然大怒,吼道。
那女學生被灌得滿臉通紅了,也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再像剛纔那般莽撞,腳步不穩地上前拉住李小敏,讓她少說兩句。張海也知道現在只能靠趙七了,便也來到李小敏身前,以備發生衝突時能夠護住李小敏。
吳傑笑了,天哥笑了,黑子笑了,辦公室門口的七個混混也笑了。
“王法?哈哈,老子告訴你……”天哥囂張地指著李小敏。
“在這裡,他們就是王法。”黑子回頭,朝李小敏咧嘴一笑,“所以,李小敏同志,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閉嘴!”
李小敏被黑子起得不輕,卻被女學生和張海攔住,沒說出話來。她現在有些看不真切了,曾經以爲義薄雲天的趙七,現在怎麼跟這羣混混沒什麼區別?至少,他的態度不像一個正派的人。這讓李小敏不喜。
“呵!小子挺上道嘛!”天哥被搶了臺詞,卻不生氣,“看你這麼懂事,老子給你一個面子!這兩個女人裡面,你帶走一個,剩下一個,老子今天晚上用!你帶哪個走?”
吳傑饒有興趣地看著黑子,一副看戲的姿態。
“我一個都不帶走,可以嗎?”黑子忽然站起來,走到天哥對面,道。
“什麼意思?”天哥有些懵。
“哦,是這樣的。其實吧,這個李小敏跟我只是採訪過我一次,關係算不上太好。而那個女學生,我更是一次也沒見過。爲了這麼兩個女人,得罪天哥和吳公子,似乎有些不劃算。於是,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黑子彈了彈菸灰,“當我今晚沒來過比較好,你們覺得呢?”
“算你狗曰的識相,你要是真特麼選一個要帶走,嘿嘿,老子今晚至少要你一條狗腿!”天哥面色猙獰,回頭看吳傑,“老闆,你怎麼看?放這小王八蛋滾?我看可以,不要耽誤了我們的好事,這兩個女人長得好看得狠,弄起來肯定帶勁。老子還從來沒搞過女記者呢,不曉得叫聲是不是跟一般女人不同……”
“誰也走不了。”吳傑搖頭,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天哥愣了愣。
李小敏三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趙七的突然認慫讓她大失所望,一直看戲的吳傑突然發狠更讓她陷入絕望。
“這樣不好吧?吳公子?怎麼說咱們也算認識,我在你這裡出了事,恐怕,不好吧?”黑子淡淡笑著,並不緊張,這次不是裝的,剛纔的思索,讓他有了計策。
“要走可以,簽下協議,轉讓夢工坊的股份。”吳傑道。
“我的所有股份?”黑子問。
“當然!全部,轉給我,我給你三百萬。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吳傑單刀直入。
其實這也是他臨時起意,實際上,吳傑根本不知道會有在這裡碰上趙七。之前,他還在爲被吳園拿住把柄而氣憤,但現在,上天給了他一個反擊的絕妙機會。只要拿下夢工坊,吳園就必須完全聽他吳傑的,因爲,如果吳傑不把股份賣給吳園,吳園的任務就會失敗,成爲家族的棄子。先拿下夢工坊,吳傑可以要挾吳園開出天價,甚至是半個滄江電子廠也不在話下。
“三百萬?太多了!我敢白給你,但你不敢要。吳傑,仗劍殺人不算本事,你要先保證自己的後背不會被捅刀子。”黑子帶著戲謔的神色,朝吳傑吐出一個菸圈。
“什麼意思?”吳傑皺眉後退。
“你以爲李小敏和張海只是偶然來你酒吧喝酒?他們可是記者,西蜀電視臺的記者啊!張海是攝像師,他們採訪過你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在酒吧裡,他們本來還只是拍到你的這幫屬下販毒,但來了辦公室之後,你現身了,就變成你指使他們販毒了。那麼問題來了,挖掘技術……咳咳,抱歉,最近電視看太多了腦子不大好使。他們來你這酒吧幹什麼?當然是來偷拍暗查來了,是我請他們來的,也是我告訴他們你這酒吧販毒的。”
“那又怎麼樣?”
“這代表,從他們進入這個酒吧,到進入這間辦公室,一直都在拍攝錄音。”
“我會找出來,毀掉。”
“晚了。你覺得他們爲什麼找我來?僅僅是救急?你腦殼進屎了?就在剛纔,張海下來接我,已經偷偷把微型攝影機給了我,而我,轉交給了混進酒吧的我的人。如果你不信,你問問你下面的屬下,剛纔是不是有個刀疤臉準備帶人跟我進來?”
“也就是說,你不會把攝影機留在這酒吧裡,已經讓你的人轉移到了外面?”
“對啊!所以,我不打算帶任何人走,你要把我留下也行,要我給你夢工坊的股份也可以。魚死網破嘛!我是死魚,你就是破網。視頻公佈出去之後,你吳傑還能逍遙自在地跟吳園瓜分夢工坊嗎?”
吳傑現在說不出的憋憤,要挾未果被反要挾,裝逼不成反被草。他知道現在,已經不能再動黑子和這兩個女人了,因爲,一旦那些影片流傳出去,他和他父親就是身敗名裂。
吳傑問道:“你想怎麼樣?”
(PS:最近在北京出差,碼字時間太少,從明天起每天一更,週末恢復一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