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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回村兒

“媽,你說話啊,我說的對不!”

姥姥一直沒有應聲,只是看起來一臉的疲憊,她搖頭,用手指輕輕的揉著太陽穴,“我現(xiàn)在已經后悔了,也許,我當初聽了大哥的話就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是我不應該蹚這趟渾水的……”

“媽……”

姥姥嘆氣,神情悲愴,“明月啊,媽真的累了,心氣兒沒那么重了,以前啊,我總想著,這個,我能顧上,那個,我也扔不下,別管是在我眼前還是離我多遠,我都能照顧到,也都能護得了,我有本事啊,我這身本事是要幫人的,可是,我最應該幫的不應該是自己家里人嗎,但結果呢,我把事情反而搞得復雜了,搞得自己一身的病,我是作孽啊。”

“姥姥……”

姥姥眼底濕潤的看向我,“四寶啊,這人世上的事兒,真不是說誰能做出改變它就能改變的,變故變故總有那么些個變數,姥姥能做的,真的都去做了,至于別的,姥姥真的沒那個心力再管了。

四寶啊,你的路還很長,很多事,你也許就慢慢的知道了,包括姥姥的苦心,你答應姥姥,以后就算是姥姥離開了,你都要替姥姥照顧好家里人,你要記著,你的戶口本上姓薛,你是薛家這一代唯一的血脈了,一定要護好這個家,你二舅一家,你媽媽,還有你大舅家的大哥,你都要照顧好,能做到嗎。”

那明月一聽完姥姥的話就紅了眼眶,“媽,葆四還是孩子呢,你現(xiàn)在跟她說這些干啥啊,不管到啥時候你都放心,家里有我和若文呢,有我倆在,一定會撐著這個家的,包括若君,肯定不會看著她不管的。”

姥姥卻很執(zhí)著的看著我,“我只是想讓四寶知道,只要她心里有薛家,那她走到哪里都會清楚自己的根以及責任。”

“姥姥,我知道我姓薛的。”

我很認真的看著姥姥回答,“不管我以后走到哪里,我都會照顧好家里人,你,姥爺,二舅,二舅媽,還有我的父母以及家樹大哥……的一家,都會照顧好的。”

說真的,講到家樹大哥那里的時候我是遲疑的,我總感覺,好是相互的,你對我好,我才能對你好,這是我最簡單的善惡觀,我覺得大舅媽不好,她表面上跟著姥姥包括我關系都還可以,可是背地里又絕對是另一張臉孔。

而大舅呢,他跟我們家更是一般,他太老實了,家里不管什么事都讓大舅媽說的算,就像是二舅媽去借錢,如果大舅執(zhí)意要借又怎么會讓二舅媽空手而歸呢。

雖然姥爺說人家借給咱錢是情分,不借給咱錢是本分,但我認為,這句話是對普通朋友或者外人來說的,大舅是姥姥的孩子啊,雖說是姥姥收養(yǎng)的,就算是沒血姥姥對他也是有養(yǎng)育之恩啊,怎么能看著姥姥生病不管呢,所以,我來氣,對他們一家,我有感情的也不過就是家樹大哥,別的,上一邊兒去吧!

但是現(xiàn)在我不能這么跟姥姥講,我知道姥姥對我的期望很高,她心里既是很迫切的希望我能成才又滿滿的都揣著家人,可以說,姥姥的一顆心,完完整整的都是撲在家人身上了,那明月一直說我是小大人,其實我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未必看不懂大人的心,相反的,我覺得以小孩子不會去想那些彎繞看待事情反而更加直白簡單,我清楚姥姥不是真的讓我去做什么,只是要我一個答案,而我,只要篤定的告訴她我可以,我能做到,那么,姥姥就會安心。

就像是在家里,姥姥一聽我說要當大先生的話就樂的跟什么一樣,我清楚她想聽什么,能做的,就是安撫她,讓她這一刻,覺得放心。

至于遙遠的以后,能發(fā)生什么,其實,誰又知道呢,只是‘安全感’,我想我能做的,就是給予姥姥她想要的安全感。

姥姥意料當中的笑了,很寬慰滿足的看著我,好似一樁沉淀已久的心事終于解決了,“姥放心了,姥見四寶這么聽話懂事姥真的放心了……”

我?guī)椭牙颜砹艘幌抡眍^,輕輕的開口,“姥,你躺著休息吧,以后我保證不會亂跑了。“

“嗯。”

姥姥答應著慢慢的躺下,伸手握住我,“四寶,過兩天,姥就領你回家,這里的事兒,我們不要再去想了,好嗎。”

我點頭,“恩,我不想了,回去后我就好好學習,將來又要當大先生又要賺很多錢,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沒錢治病了。”

那明月突然就哭了,我不知道我說的那句話戳中了她的淚點,她起身幾步走到窗邊,背對著我捂住嘴,身體微微的抽搐。

姥姥看著我笑,“傻孩子,忘了姥姥跟你講過的話了,先生,是積德行善,不可以為了賺錢而為之的,利欲二字,是先生大忌,會走歪路的。”

我重重的點頭,“姥姥,我不會用先生去賺錢的,我也知道請仙兒的先生最最不可以賺錢,這樣,老仙兒會生氣,會不臨身的,我是要上學,念很多書,考重點大學,這樣,我賺錢跟當先生就不沖突了,以后,咱家有錢了,咱們進城就開自己家的車來,也雇個盛叔那樣的司機,想去哪就去哪。”

姥姥閉上眼,嘴角含著輕笑點頭,“好,姥姥等著,姥姥一定等著……”

我咬唇握緊姥姥的手,惡狠狠地擦了一下要出來的淚,我現(xiàn)在不想哭,既然姥姥的身體是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我為什么要哭,我說的,也都是實話,這次進城,我雖然很多事都沒搞清楚,但是一點是明白的,就是在城里,沒錢是不行的。

那個出租車司機哪怕是被沈叔叔嚇到了不是也要朝我們要錢嗎,還有那個導診姐姐,她不是也很怕得罪了陸星月讓自己丟了飯碗沒辦法掙錢嗎。

大先生,是我的夢想,而這個讓所有人掛在嘴邊的錢,則是現(xiàn)實。

下午的時候那明月沒有叫姥姥起來吃飯,說讓她多睡會兒,我倆簡單的吃了一口飯后我就陪著她去水房刷碗,那明月刷了幾下就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我,“葆四啊,這次咱回家有些事兒你最好別跟你二舅講,就是你看見那個沈總沒頭啥的,你二舅一直惦記著他,別讓你二舅知道他已經死了,咱最好不提啊。”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姥姥也不讓咱們說。”

二舅媽深吸了一口氣加快手上的動作,“人誰沒個生死啊,主要是那個沈總沒到歲數,可惜啊,不過現(xiàn)在也挺好,那個小陸裝不認識你,他們家也不知道沈總擱咱家治過病的事兒,這就行了,咱們家現(xiàn)在是絕對經不起別的事兒了,千萬別招來麻煩啥的,所以,這事兒,你千萬別再摻合了,啊。”

我繼續(xù)點頭,指尖在水槽里胡亂劃著,“我知道。”

“唉,雖然我也納悶那個沈總為啥沒頭,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啥事兒,但想想,真跟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咱想救個人還能救出錯了?就是倒霉,別的啥也不說了,誰也怨不了,對了,葆四,還有你爸是在那個沈總醫(yī)院工作的事兒你也別跟你二舅提啊,要不然他肯定得問,這事兒咱家都爛到肚子里,回去都不說啊。”

“好……”

我打回來后這精神頭就一直不足,只感覺在城里發(fā)生的所有事兒都是交纏在一起的,很亂,也沒個頭緒。

“二舅媽,你說我爸是真的跟那個院長有關系還是咱們誤會我爸了。”

二舅媽搖頭表示不明白,“誰知道呢,這城里人啊不論啥關系都說是朋友,在咱們那,一男一女好就叫老鐵,其實就是說有不正當關系的才那么叫,唉,跟你說這干啥啊,最重要的是你爸媽都離了,離了那誰樂意跟誰在一起就是自由了,那法律都不管咱管啥啊。”

“可我爸下午跟我生了很大的氣,因為我接到那個院長給他打的電話了。”

那明月睜大眼,“說啥了,情話讓你聽見啦,媽呀,這臭不要臉的……”

“不是。”

我搖頭打斷那明月的話,“是說我爸爸要出國,她說回不來祝賀什么的,說的話都很正常,就是感覺她跟我爸的關系很熟,認識很久那種的。”

那明月挑眉,“你爸爸要出國,去國外定居啊。”

“不是,是去學習,他說我媽知道這事兒的,就是他看到我接到這個電話特別生氣,而電話里的那個院長也質問我爸爸我是怎么回事兒,我想,她也許不知道我爸有我這個女兒,我爸還跟她說,有女兒很正常,因為他都結婚十年了,后來等他掛下電話,就很生氣,像要揍我似得。”

“揍你啦!!”

那明月噗通一聲就扔下手里的不銹鋼碗,“我都不敢動你一下他還敢揍你啊,他養(yǎng)過你嗎他!你等著的,這可是原則問題,我再見到他肯定得跟他說道說道,你沒吃他一口飯他憑啥打你!”

“沒打!”

我無語了,也就是我沒辦法找別人分析吧,怎么二舅媽的抓的重點跟我要表達的就是不一樣呢,“他生氣了,就是很生氣,但是沒碰我,我問他了,是不是他要出國跟那個院長在一起,他說不是,說很愛我媽媽,努力工作只是為了給我們創(chuàng)造好的生活,就這樣。”

那明月?lián)狭藫献约旱南掳停澳闶钦f,你爸看你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就生氣了,還說你了,差點,差點要揍你了是嗎。”

“是。”

“然后那個女人聽到你的聲音,知道夏文東是你爸也不樂意了?”

“對。”

那明月噓出一口氣,“難道她不知道你爸結過婚?”

“她知道我媽的名字,還問我是不是我媽生的。”

“這不廢話嗎。”

那明月翻著白眼在那想,半晌,忽然有些緊張的看向我,“哎呦,葆四,我想到了,你說,那個院長,會不會……”

“什么。”

“算了,我不說了,難聽。”

“你說啊!”

這給我急的,“那院長跟我爸是什么關系,是單純的朋友嗎,那我爸為什么會看見我接電話就很生氣?”

“也有可能……你爸,是那個院長包的小白臉……”

那明月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話,只是一看我似懂非懂的眼,立馬就自我否認,“不過也不太可能,我瞅著你爸不像是那人。”

我嘆口氣,“刷完咱就回去吧,我想你肯定也屢不清楚這關系。”

“哎!”

那明月拉住我,“我想到了,葆四,你把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忘了,我想到一個最有可能的!”

“什么!”

她彎腰看著我,壓低聲音湊到我的耳邊,“你爸爸也許是跟那個院長在搞**,不,就是利用她,因為那個女人有錢有勢,所以你爸也不敢得罪她,其實你爸的心里真的是愛你和你媽的,但是現(xiàn)在沒到時候,或者是你爸爸沒得到他想要的,所以,他看你接到電話生氣是怕你壞了他的事,你明白嗎。”

信息量有些大,我努力的去理解著,“你的意思是說,我爸是在騙那個院長,假裝是喜歡她的?”

那明月點頭,一副板上釘釘的樣子,“你想啊,在城里最重要的是啥,錢和地位吧,不然干啥大家都往城里擠啊,你爸之前說在部隊醫(yī)院干的好好的,因為啥離開的咱是不知道,但咱清楚你媽是討厭那個信雅醫(yī)院的院長的,為啥討厭,肯定是之前你爸就跟她是朋友,你媽反感她,要是你二舅有個女性朋友我也膈應,這個……”

“二舅媽咱說重點行嗎。”

二舅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點就是你爸明知道你媽煩那個院長還去她的醫(yī)院,為啥,肯定是為了利益了,而你媽一定會生氣的,今天吵,明天鬧,這不就離婚了嗎,所以這謎底,咵查,就解開了,你看我說的對不。”

“可我爸到底是為了什么利益,他就不怕徹底失去我媽媽么。”

“那肯定是相當大的利益了!”

那明月夸張的瞪眼看著我,“你想啊,他離開之前的部隊醫(yī)院一定是迷茫的!所以他一定要證明自己,得到些什么,你媽理解不了就走了,可是他們心底深處一定還是互相愛著的。

我這話放這,你等你爸得到他想要的,他一定會回來找你媽的,就像他說的,他最愛的還是你們,那個院長都多大歲數了,你就看小陸的年紀吧,他媽歲數還能小的了?年紀跟你爸也不相當啊,你媽長得多俊,你說是不……”

垂下眼,我仔細想著二舅媽的話,那我爸爸是想得到什么呢,猛地,我腦子里躍起信雅醫(yī)院的那棟大樓……醫(yī)院,我爸是想得到那家醫(yī)院嗎?

“哎呀,葆四,我想到了,你爸是不是想要那家醫(yī)院!”

那明月的聲音幾乎是跟我的想法同一時間出來,“你想啊,那私人醫(yī)院多掙錢啊,你還說你爸要出國學習,那肯定是為了以后當院長啥的鋪路,你媽還都知道……

哎,你聽到你媽下午在病房里的話了吧,她說她是討厭那個院長,但她和你爸是和平離婚的,所以你爸的事兒她不管,你爸樂意跟誰是朋友跟她沒關系,還不讓咱們摻合,是不是你媽心里都明白你爸要做的事兒啊,她雖然生氣,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你說我說得對不!”

我不敢講她說的對不對,只是覺得這么一分析,我爸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一下子就陰沉上了。

“嘖嘖,這是一盤大棋啊,要是能得到這醫(yī)院,那你媽離婚這點委屈也就不算啥了,這么看來,你媽離婚興許也是為了配合你爸,為了你爸的將來啊……”

“那姥姥的付出呢,如果爸媽是假離婚,那你之前說的姥姥救活沈叔叔是為了不讓我爸媽分手就沖突了啊。”

“可你姥哪知道那是假的啊,你不說是黑媽媽先給出那個信雅女人的名字嗎,肯定你姥也不清楚這里的彎繞,要不怎么說你姥是最受牽連最無辜的,她就是太為你媽操心了。”

我搖頭,還是想不明白,“媽媽不能是配合我爸的,不然她怎么會不要爸給她的錢呢,她要是心里什么都知道,就不會房子委屈自己了不是嗎。”

那明月?lián)项^,大概也沒合計到自己這個分析的漏洞,“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媽是知道你爸為了啥跟她離婚的,但是她很討厭你爸爸的做法,本來她就挺煩那個院長的,結果你爸還要去跟她做戲,這期間肯定難免那個的么,她是真生氣,也是真的想跟你爸離婚撇清關系,畢竟你爸的這個事兒也挺惡心人的,所以她不用你爸的錢,這么一想,就合情合理了吧。”

我前后了一下,倒是像那么回事兒了,其實別說我媽了,要是我爸真的想要人家的醫(yī)院,我也會不屑我爸的做法的,哪怕我歲數小,也喜歡錢,可是要靠利用,靠陰謀去占有別人的東西,這種方式,真的很讓人不齒。

“走吧葆四,咱回病房吧。”

那明月刷好碗就帶我回去,走了幾步還得囑咐我,“這事兒除了咱倆可千萬別讓第三人知道啊,你最好也是一聽一過趕緊忘了,我這也是瞎白活,真假還不知道呢。”

我悶悶的點頭沒吱聲,想著爸爸的那張臉,會是真的嗎,可如果他心里真的沒鬼,為什么會因為一通電話而那么生我氣呢。

還有媽媽,她的反應也不正常不是嗎,她說她跟爸爸沒了關系,但是她討厭信雅院長是她的事,爸爸的事她不會去管去問,是不是說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惡心爸爸的做法,所以寧愿房子,也不會動爸爸的錢。

如此看來,我覺得二舅媽的最后總結是對的,漏洞至少我現(xiàn)在還沒有挖掘出來,只是心疼我姥姥,看似簡單的離婚,其背后居然藏了如此多的陰暗。

牙齒因為用力過度而咬破了嘴唇內側,淡淡的腥氣在口腔里蔓延,我看著病房里還在熟睡的姥姥,真心覺得她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廂情愿,不管沈叔叔有沒有死,其結果,貌似都是可悲無用的。

晚上我躺在病**上很久都沒有睡著,腦子里亂糟糟的,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遍遍的不自覺的回想自己趴在地上時那輛絕而去的汽車,那種絕望無力感,真的不亞于我第一次承受不住后的哭泣。

我想,只要他停下來,至少,很多疑問,我就可以解開了,可是沒有,他為什么沒停呢,究竟是二舅媽說的他為了我們好,還是他討厭我,不想搭理我,再或者,他是知道他媽和我爸的事情了嗎?

不應該吧,畢竟沈叔叔臨走前一晚的那頓飯吃的是很心不在焉的,說明他聽到了姥姥求他辦的事很郁悶,雖然我不知道姥姥具體跟沈叔叔講了什么,但可以確定,是跟我爸和陸星月他媽有關,所以沈叔叔不高興,這說明沈叔叔是不理解的,那站在這個角度分析,陸星月跟他舅舅好,自然會是跟沈叔叔一個反應,他要是知道,那按他的性格,不會不管不問的。

我躺不住了,直接起身,真是越想越煩,怎么好像每個人都有秘密,而又不去說只等你去猜呢,瞄了一眼姥姥系在**尾的紅布,我想了想還是偷摸的解下來,揣進兜里后憋著一口氣出門小心翼翼的走遠系到了手腕上,“沈叔叔,沈叔叔……你還在嗎……”

輕輕的喚了幾聲,一切如常,我有些著急,走到了水房門口,扒著門框看著水龍頭再次張嘴,“沈叔叔,你出來吧,我能看到你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走的,陸星月為什么裝著不認識我啊,還有,還有我姥姥到底跟你講過什么啊……沈叔叔,你快出來啊,我偷摸跑出來的,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回老家了,沈叔叔……”

“哎……”

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我嚇得幾乎跳起一般的回頭看向身后,“誰!!”

護士姐姐被我強烈的反應也弄得一蹦,“你在做什么啊,大晚上的,你跟誰說話呢,里面有人嗎。”

我咽了咽唾沫,“沒誰,我就是睡不著,自言自語。”

她撫了撫心口,“小姑娘啊,大半夜的睡不著也不要亂跑啊,還自言自語,多嚇人啊,趕緊回病房吧,啊。”

我點點頭,滿心不甘的回頭看了一眼毫無異常的水房跟在護士姐姐的身后回了病房,進門后看了一眼姥姥還閉著的眼,我心放了放開始解開手腕上的紅布,正要重新系到姥姥的**尾,就聽見姥姥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別想著去找那個小沈了,紅布沒那么大的勁兒,沖不到你的……”

心一慌,“姥姥,你……”

姥姥翻了個身背沖向我,“心里解不開的事,總有一天會解開的,你只是個小孩子,就算是現(xiàn)在都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又能做什么,路且有的走了,急什么……”

我不敢在說話,心想在姥姥面前我還真是透明一樣,想啥她都像知道似得,一身冷汗的挪動著屁股坐到熟睡的那明月身邊,合計合計也是,就算現(xiàn)在都讓我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我才十二啊,凡事也就只有接受的份兒,讓我去解決,那就是白菜炒肺,白費。

算了,所有的事情一放下我就有了一種愛誰誰之感,對于沈叔叔,我真的盡力了,信雅也去了,車也追了,摔也摔了,只是,沈叔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是不知道。

至于我爸媽,我懶得去想了,結果是在這兒明擺著的,我就是跟二舅媽分析出個花兒來都沒用,他們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我眼不見為凈了!

一直到離開濱城,上了火車,我看著那些漸行漸遠的高樓,心里還是會覺得有很多很多的遺憾,包括,沈叔叔的,陸星月的,以及,我自己的。

“四寶,剛才上車你爸跟你說話你咋都不搭理他啊!”

我回過神,嘟囔一聲算是回應,“不想搭理。”

“嘖,不管咋說你爸還是不錯的,姥姥不是借的你爸的光住院啊。”

那明月像是很懂我心的趕緊在旁邊張嘴,“媽,葆四還不是向若君,肯定是感覺他爸媽離婚了心疼她媽唄。”

姥姥皺眉,“不是那回事兒,四寶,姥跟你講,你爸媽離婚是他們的事兒,你將來長大了有很多事還得靠你爸呢,不要耍小性子知道嗎。”

那明月一個勁兒的給我擠眼睛,“嗯,媽,葆四肯定知道,您就放心吧,葆四這就跟人精兒似得,不帶吃虧的!”

“人精?”

姥姥呵了一聲搖頭,“小聰明一肚子,精我倒是沒看出來,真精的話就應該知道,大人的事和她無關,到什么時候,都不能跟父母置氣。”

“是是是,葆四知道,您瞇一會兒吧,多休息啊……”

其實來趟城里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在老家的時候,二舅媽還僅僅只是我二舅的后老婆,可以講說,她對我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因為在我沒開竅的時候她也跟村里人一樣的罵過我,后來她跟二舅結婚,還記著她在飯桌上發(fā)布豪言壯語說她對小六如何對我如何嗎,她是做到了的,甚至可以講,對我比對小六好。

她雖然有時候脾氣上來也會跟我吼,但不敢打我,像是怕什么,大概是怕被人詬病吧,畢竟她給自己定位為后媽的,所以大多時候我都感覺我倆的關系有些微妙。

我在家也是盡量避免跟她有沖突的,因為我知道她不好處理,姥姥咋打我,罵我都不會有人挑毛病,但是她不行,也正是因為她自己清楚這一點,就弄得我倆的關系有些不遠不近了。

但是現(xiàn)在不會了,我和她都找到了一種交往模式,有點像是忘年的閨蜜好友,雖然是通過共同揣摩我父母關系這事兒從而親近的,過程呢,也屬實有些不可思議以及無語,但心的確是拴在一起了,就像是有了共同的秘密,自然也就有了相守的那種默契。

回去的車票是媽媽提前給買好的,臥鋪,比來的時候舒服了很多,我坐的累了就爬上中鋪趴在**上看著對面下鋪閉眼休息的姥姥,心里默默的說著,姥姥,你一定要等我長大,等我賺錢,我要讓你享好多好多的福,讓你真正的,以我為榮。

火車開了**,到白山村的村口時已經是中午,坐在小客車上,我隔著車窗玻璃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村頭路邊正一臉期盼等著我們的二舅和小六。

“姥姥,你們快看二舅和小六在等咱們呢!“

二舅媽當時就激動的趴到窗戶上,“真的呢!你說說,我就打電話說今天能到也沒告訴他倆具體時間啊,也不知道等了幾個小時了!”

姥姥也笑,“終于回來了,我是撿條命回來的啊。”

二舅媽不悅,“那是閻王爺那不要你,啥叫撿條命啊,人家醫(yī)生說啦,等你創(chuàng)造奇跡哪!”

姥姥點頭,“對,創(chuàng)造奇跡,奇跡。”

“媽!奶奶!奶奶!!”

小六眼神好,一看見我們就在車下叫喚,看見我也是一臉激動,“四姐!四姐!”

我咧著嘴看著他笑,以前天天見沒覺得他變化明顯,這隔了一個夏天再看怎么像個黑泥鰍似得呢。

車子一挺穩(wěn),二舅就奔到窗邊,嘴里不停的說著,“不要著急下,咱最后一個,別擠到媽,別擠到媽!”

等我們一下車,二舅又去幫著二舅媽提著東西,“這么多啊,都是若君給買的?”

二舅媽點頭,“可不么,給小六買的新書包,還有文具,衣服,給你買的皮帶,還有給爸買的一些營養(yǎng)品,啥都買了,這我要是不說拿不下她還得買呢!錢花的老鼻子了!”

爸爸有些皺眉,“那你沒給偷摸留點錢啊,都花了她咋生活啊。”

那明月嘿嘿一笑,“我還不知道你,留了,偷摸的塞她包里一千塊錢,不能讓若君這么花,咱是大的啊,對不對?”

二舅點頭,看著那明月有些心疼的張口,“照顧媽你辛苦了,都瘦了。”

那明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辛苦啥啊,都是應該的。”

“呀!薛大姨回來啦!”

“可有日子沒見薛大姨啦,聽說去城里看病啦!咋樣啊!”

姥姥就跟歸鄉(xiāng)領導似得揮手,“好啦,那城里的醫(yī)院啥都可先進了,上來就給我看好了,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能支把幾年!”

“好了就行啊,晚上我去看您老咱再嘮啊!”

我扶著姥姥的一側胳膊,一路上就沒有不認識人的,這個說兩句那個說一會兒短短的一條路姥姥愣是走了半個多小時,等到要到家門口了,一抬眼,我看見點著棍兒過來的陳瞎子,張嘴就喊,“陳爺爺!”

陳瞎子的腳步一頓,“四兒?是四兒回來啦!”

自從上次我跟他在水泡子里撲騰一通那關系也是大有進步,至少他是不會再說什么喪門星的話了,有幾次還特意說讓我去他家看鳥,說他新買的黃雀,讓我去玩玩,我合計合計還是算了,在給人弄飛弄死了這關系不得又打回解放前啊。

“嗯,我回來了!”

“那你姥姥呢,鳳年回來沒?”

“陳大哥,我回來了,好好的,啥事都沒有啦!”

陳瞎子呼出一口長氣,“昨個我那個黃雀就叼出一個上上簽,我還合計,有啥喜事呢,原來喜事就是你回來啦,好啊,我現(xiàn)在就去找老李,得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啊!”

姥姥笑著點頭,“慢點,晚上和李大哥來家吃飯,熱鬧熱鬧啊!”

“哎,好,好!”

陳瞎子應著趕緊點著棍兒招呼著李爺爺就走遠了,我扶著姥姥進門,還沒等走到里屋門口就聽見姥爺的聲音,“鳳年啊,是鳳年回來了嗎!”

姥姥的眼睛一紅,“是我!喊啥啊,又不聾……”

我跟著姥姥進了里屋,姥爺一看見姥姥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動,“瘦了啊,咋瘦了這么多!不是說手術啥的都可順利了嗎!”

姥姥斜了他一眼,“老不讓我吃飯,三五天就一個檢查不瘦才怪呢,我告訴你,這叫千金難買老來瘦,瘦點好!”

“對對對!”姥爺陪著笑點頭,“好,沒事兒就好啊!”

我跟著姥爺說了幾句,那明月小聲的喊我出來說讓姥姥跟姥爺單獨的聊一會兒,進院后小六趕緊把我拉到一邊兒,“四姐,我跟你說個事兒,大霖哥回來了!”

“韓霖?”

我怔了一下,“他怎么回來了,又回村里了?”

小六搖頭,“不是,村里的吳四有死了,他就跟他爸回來了。”

“吳四有,他死跟韓霖有什么關系。”

吳四有是村里的無業(yè)有民,沒事兒就愛給自己喝的五搖三晃的瞎溜達,他家里人都不愛搭理他,跟韓霖家更沒有什么親戚啊。

小六很神秘的看著我壓低聲音,“他是死在大霖哥家院里的……他家那房子不是一直空著嗎,大霖哥他媽死了后也沒人敢靠近,誰知道,那個吳四有就跳進了他家大門,還把他們家里屋門給撬開了,然后給屋子翻得亂八七糟后給自己脫得精光,最后,就死院子里了。”

我皺眉,“你到底要說什么啊,吳四有脫得精光怎么就死院里了。”

小六撓頭,“我去看的時候他已經趴在院子里了,不過身下都是血,村里人說他是在屋里用菜刀給自己肚子豁開了,然后想往院子外爬,結果沒爬幾下就死了,身上啥都沒有,村里人都說是孫桂香給他抓走的,色誘他,然后抓的替身……”

“所以,韓霖就跟他爸回來了?”

小六點頭,“是啊,回來得收拾那個屋子啊,俺們是誰都不趕進,就在門口看的,大霖哥還特意來的咱家呢,問你哪去了,我說進城了,他還挺失落的呢,你都不知道,大霖哥長高老了,那比我高了都得有一個頭,還給我買冰棍兒吃了呢,對了,我還給他講了你拿磚頭打孫洪勝的事兒,他都沒相信,還是三胖又說一遍他才信的,他還說你……”

“行了!”

我有些無語的打斷他的話,“韓霖是你偶像不是我偶像,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

“我……就是想告訴你,大霖哥來找你了啊,還給咱倆一人買了個鉛筆盒,說是送咱倆的,還有他家的電話號碼,說讓你給他打電話……”

我抬腳準備進屋,“我不打,我都不知道要跟他說什么,難不成跟他說***事兒啊,等下次他回村我在謝謝他吧,你也是,要人家鉛筆盒干什么,我媽都給你買了,自動的呢,還是折疊的,好幾層,一摁就開!”

“真的啊!”小六亮著眼沖進里屋,“媽!快給我看看那鉛筆盒,我看有多自動!”

那明月沒理他,掏著東西白他一眼,“啥給你都是禍害!”

說著,拿出兩盒禮品遞給二舅,“這個是給家樹的,你一會兒給送去吧,媽看病的錢大部分都是若君拿的,家樹那三萬我沒動,媽說不動他的錢,怕他媽再鬧騰,你一會兒給送去啊……”

二舅接過禮品盒有些無奈的嘆氣,“家樹走了一星期了,說是去城里打工了,聽說我大嫂那邊也找不到他,鬧著心呢!”

那明月愣了愣,“家樹走了,咋說走就走呢,去哪打工了家里也不知道?”

二舅搖頭,“他在村里待著這兩年你又不是不清楚,老有人說三道四的,干農活他還不太行,半個月前,大嫂托人給他介紹個對象,人家還嫌棄他,非說他殘疾,聽說給家樹刺激到了,我本來想去找他讓家樹以后就跟我學學藥,但是一到他家就發(fā)現(xiàn)他走了,就留了個紙條,說要去打工,不混出個樣不回來。”

那明月唏噓,“那他媽不得鬧啊……”

“能不鬧嗎,我去的時候就在鬧呢,還作,說是賴我們把錢借走了,人家姑娘本來說說都要同意了,就是彩禮一直過不去,別提了,一會兒我把錢送去也算是讓她消停了。”

“二舅,那大哥沒說他去哪里打工啊,咱找不著嗎。”

二舅搖頭,“白費,他留的字條也沒說去哪啊,我覺得也未必是壞事,那孩子也不是沒文化的,他就是沒個胳膊不方便點,興許,出去也就有出息了呢!”

那明月有些感慨,“是啊,家樹是個好孩子啊,那天大早上給咱跑去送錢,就是可憐啊,人家當兵都沒事兒他當兵還趕上大洪水了,哎,你說要是胳膊不沒,他肯定能在部隊立功當官吧,啥也別說了,他媽沒給他積福。”

一回頭,姥姥已經站在門口都聽到了,二舅張了張口,“媽,你別擔心,家樹不會有事的,我聽大嫂講,他還是帶了些錢的,要是他真混不下去,自己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

姥姥擺擺手,一臉黯然,“幾年內那孩子都不能回來了,他要臉兒啊,就是在外面要飯,也不會回來讓人說三道四的,那孩子是一點壞心眼都沒有的好孩子啊,本來是大學的料,這弄得……”

二舅安慰著姥姥,“別說這些了媽,我聽說現(xiàn)在大學都擴招了,多少分都有的念,哪像家樹那陣兒,考個大學可丁可卯的,就是沒運氣,來,你先坐坐,我去把錢和東西給送去,順便叫大哥晚上來吃飯。”

姥姥點頭答應著,“叫你大哥大嫂都來,咋得不都是一家人么。”

“好。”

二舅答應的好好走的,結果回來的時候一臉窩火,家里人還沒問清楚咋回事兒呢,大舅媽就追來了,進門后一屁股就坐到院子里,也不管金剛叫不叫的就哭嚎上了,“你們現(xiàn)在給錢有啥用!現(xiàn)在給錢有啥用!我兒子都走了啊!要不是你們把錢拿走了,我兒子能娶不上媳婦兒嗎!你們賠我兒子!賠我兒子啊!!”

那明月要出去問問咋回事兒,姥姥拉住她,“讓她鬧吧,她就這樣的人,累了就走了!”

我沒搭理她,本來就煩她,就聽她一個勁兒的哭著吵嚷,直到天快擦黑了,來我家看姥姥的鄰居也都開始勸她,這一弄,她剛剛低了點的聲音又提了起來,“你們給我說說理啊!哪有奶奶為了看病用孫子娶媳婦兒的錢啊!現(xiàn)在好啦,把孫子給逼走了!這一碗水端的也太不平啦!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么不公平啊!!”

那明月忍無可忍,在屋門口大喊,“誰沒端平,不是把錢給你送去了嗎!”

“現(xiàn)在送有啥用啊!我兒子都被氣走啦!你們可得給我評評理啊!!”

村里人大多都互相了解誰是啥脾氣,一看這玩意也沒法勸,勸不明白啊,只能去找我那個藏得一直不現(xiàn)身的大舅,直到有人從他們家的柴火堆后面把我大舅找到說你媳婦兒去你媽那鬧了,你管管啊!,

誰都猜不到我大舅咋說,他說,她樂意鬧鬧唄,她不鬧屁眼刺撓,我不敢管,要不然她晚上不讓我睡覺。

結果這句話瞬間淪為笑柄,有好信兒就大聲嚷嚷,說我大舅媽不讓大舅晚上睡覺,那不睡覺要干啥啊,扯犢子啊!

最后搞笑的是不是大舅來把大舅媽給拉走的,而是大舅媽自己受不了這些嘲笑回家去找大舅算賬的,我看見這些我都無語,心里暗暗的想著,幸虧村里都知道大舅不是我姥親生的兒子,不然指不定多丟人。

晚上家里來了很多鄰居看望姥姥,來的自然也都是跟姥姥關系好的,吃完飯姥姥一邊給大家分著一些從城里帶回來的糖果一邊繼續(xù)聊著城里的事兒,聊得熱鬧時有人就問,“這薛大姨沒事兒了以后就可以繼續(xù)給人領堂子啦!”

姥姥搖頭,“領不了啦,那個太累了,醫(yī)生說我這干不了啥累活了,就得休息!”

一聽姥姥這么講,識趣兒的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嘴里順著姥姥說著,“那也沒事兒,不是還有葆四呢!以后給葆四領堂子也一樣!“

我嫌吵,在屋里待了一會兒就去院子里逗狗了,沒多一會兒,李雪也跟了過來,她是跟他爸一起來的,我沒先開口,一直關系不咋地,她不說話我就裝沒看見她,就瞄著她圍在我身后半天才磨蹭著張嘴。

“薛葆四,你這鞋真好看……”

我這才明白,合計她是相中我鞋了啊,低頭看了看,我爸這鞋買的,大了兩個碼都不止,我保守估計,我得能穿到小學畢業(yè)。

“恩,還行吧,我爸給我買的。”

她仔細的看著我鞋,“白色的小皮鞋,這樣式我在縣里沒見過,挺貴的吧。”

“你喜歡?”

她倒是不吝惜自己的感覺,點頭,“好看。”

“那你試試。”

我說著就解開拉帶把鞋往她腳前送了送,“看看你能不能穿。”

她腳上穿了雙舞蹈鞋,見我這么痛快還有些驚訝,“真的?”

我點頭,“試試沒事兒的。”

她喜滋滋的就把腳伸進去,長短對她來講也是大,不過她胖,腳也肥,倒是給撐起來了,比我穿是顯得合適的,“挺正好的……”

在路燈下她前后仔細的打量,“還是大城市的東西好看……”

“那送你了!”

她愣了,“你騙我吧。”

“真的!”

我大大方方的看著她,“只要你幫我輔導功課,當然,還有小六,那鞋我就送你,還有以后排值日,要給我和小六安排跟王琦他們一起,他們能干,我和小六沒啥勁兒,我的家庭作業(yè)偶爾要是沒寫完你得幫我寫,對了,還要讓你爸給我和小六打個書桌,一個就行了,但是得長點,我倆用,要是你能答應,那鞋就歸你了,新的,我從城里穿回來走了不幾步路。”

“你這么多要求啊……”

李雪有些遲疑的看著腳上的鞋,“別的都行,就是書桌,我怕我爸……”

“那算了,你脫下來吧,我自己留著穿。”

“哎,別!”

李雪是真喜歡那鞋,“我回去求我爸!他啥事兒都能答應我的,那這鞋我今天先穿回去了。”

“不行。”

我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你爸說他打個書桌就三五天,啥時候桌子給我做完了,啥時候這鞋你拿走!”

李雪不信任我,“那你要是反悔了呢。”

“我不是那樣人,我不穿,給你收著,咱們上學天天能看見,只要書桌打完了,那鞋子就是你的了!!”

李雪咬牙,“成!那鞋你給我收好了,我今晚就去找我爸!”

我看著重新穿回腳上的皮鞋,我對這個東西沒啥感覺,再加上對爸爸……算是有意見吧,換個書桌,以及對自己實惠點的事兒,我想更有意義……

當然了,第二天李雪他爸就找來了,意思我用鞋換書桌有點泡人,李雪急的在院門口喊,“你要是不干我就不上學啦!”

看看,我就說發(fā)面饅頭是有脾氣的么。

姥姥也有些不滿我的交易,“四寶,那鞋你爸可是花了四五百給你買的,你換啥書桌啊!”

我覺得姥姥也是故意的,誰知道這鞋多少錢,就張了張嘴,“我就覺得大,沒法穿,李雪穿正好,她說喜歡,我才跟她換的,要是李叔不答應,那就算了吧。”

“爸!!你給不給我換!不換我現(xiàn)在就不念!!”

李雪還在喊,李建國最后沒招只答應先看看我鞋,最后摸了摸嘴里念叨著,“純皮的倒是,可從哪看出四五百,城里東西要不要那么貴……算了算了,咱關系這么好,那書桌就當我送你們家的吧……”

“爸!你……”

“別喊啦!”

李建國無語的回頭看向李雪,“我不得量量地方才能做啊!你爸一天凈是為你做貢獻啦!”

二舅有些過意不去,小聲的跟姥姥商量,“要不咱拿錢吧,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犯不著。”

姥姥扔出幾個字就走了,“他樂意給做就做,李建國就不是干虧本的營生主兒。”

我也覺得犯不著,重要的可是我那小皮鞋在縣里買不到同款,蝎子粑粑獨一份兒啊!

打那以后李雪就跟我親昵上了,放學路上喜滋滋的追上我,“我爸桌子面給你做好了,可平整了……”

體育課上悄悄的湊到我耳邊,“抽屜安上了,帶鎖頭的……”

班會課上特意坐到我身旁繼續(xù)匯報,“刷漆了,天藍色的,可好看了。”

最后我都煩了,他爸那個桌終于抬到了我家,二舅媽看見都驚嘆了,“哎呦喂,老李,你這手藝不錯啊!”

李建國他爸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閨女樂的跟過年一樣接過我的鞋,“哼哼,那是你家找的監(jiān)工好,我給東家干活都沒這么細過!”

二舅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最后偷摸給他送去了一條煙,說鄰里鄰居的,不好占人家便宜,我坐在桌前挑眉,“誰占了,那鞋子貴著呢!我樂意換是他們占我便宜了!”

姥姥摸著桌子笑,“四寶啊,就沖這么漂亮的桌子也得好好學習啊,知道不!”

“嗯!”

我重重的點頭,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摩挲,好似一轉眼,回眸一笑,幾年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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