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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定相

小三天

村里的喪事講就是大三天和小三天,第一天是守靈,第二天夜里燒大紙,第三天就出殯入土了。

姥姥姥爺走的時間還沒過零點,也就是說不管差幾分鐘,第一天都過去了,雖然我想這不是姥姥的刻意而為,但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也是怕給兒女添麻煩能簡則簡。

我說不清自己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心臟像是完完全全的飛出了體外,跪在姥爺炕下的時候想喊,想叫,但完全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

好像,忽然連哭都不會了。

也不想哭,就是很木訥的跪著看著二舅在大聲的嚎叫,過了幾分鐘,又看著媽媽和二舅媽聽見二舅的聲音進來大聲的哭嚎。

我像是一個局外人,飄飄忽忽的起身,然后拉開他們,提醒他們,姥爺已經(jīng)咽氣了,不要把眼淚弄到姥爺?shù)纳砩?

媽媽的崩潰無以言說,她死命的掙扎,甚至喊啞了自己的嗓子,似乎她以為,只要這么做,就能叫醒姥姥和姥爺。

我覺得她很吵,很討厭這種尖利的痛哭嚎叫,好在,就在我即將要朝她爆發(fā)的時候媽媽眼睛一翻自己就暈了。

對于姥爺?shù)乃酪颍恍枰髡f,一炕的黑色小藥丸足以讓所有人都心中有數(shù),只是二舅和二舅媽,對姥爺?shù)倪@個死法,全都是一臉的諱莫如深。

就在我鎮(zhèn)定的不像話的去撕扯白布準(zhǔn)備戴孝的時候,二舅壓抑著哭聲在我身后張口,“四寶,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你姥爺是咋死的”

我大力的扯著白布,把白色的麻布綁到腰間后再戴上那個早就做好的大大的戴著個小三角尖的孝帽,真的很大,只要一低頭,臉都能埋在里面了。

“姥爺只是舍不得姥姥他去陪姥姥了。”

二舅不在說話,飲淚點了一下頭去院里準(zhǔn)備搭建靈棚,本該第一時間去找吹手的,可是現(xiàn)在是后半夜,二舅說,還是等天亮再說吧,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鳴喪也不太好。

我沒吭聲,只是走到院里看著雙雙躺在靈棚里的姥姥和姥爺,腦子里忽然就躍起了一段時間以來姥爺?shù)牡樱従彽刈叩剿麄兩磉叄覜]有掀開被子,而是把胳膊伸進去握住了姥爺?shù)氖郑杏杏鄿兀皇呛軟觥?

“姥爺,你這主意是早就下了的吧,所以,你才一直都沒有表現(xiàn)的多么難過,因為你知道,姥姥不會一個人走,你會陪著她的,對不對?”

到了這個時候,我真的也不想再去怪誰,怪媽媽二舅他們在屋里一直等著卻沒有看住姥爺讓姥爺就這么自己給自己換好衣服走了?

不,這沒意義了,只需看著姥爺?shù)囊路约八麑懗龅膸仔凶志湍苊靼祝恢笔前蛋档奶孀约簻?zhǔn)備著的,只是我們當(dāng)時一心都在姥姥身上了,誰也沒太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都以為他的淡定是因為年紀(jì)大了所以看的比較開了。

其實不是,少時夫妻老來伴,伴要走了,另一個,要是過度鎮(zhèn)定,那一定就有問題了,尤其是再想到姥爺?shù)倪z書,我默默地?fù)u頭,不論是姥爺對兒女的這份心,還是姥爺對姥姥的這份深情,大概需要我用一輩子去瞻仰和祭奠了。

結(jié)果既然出來了,那我能做的,除了接受,沒有別的,我想讓自己保持清醒,清醒的送姥姥和姥爺最后一程。

跪倒靈棚前在一個早就準(zhǔn)備好的泥盆里燒完三斤六兩紙我就出門了,穿著一身麻衣在半夜時分獨自走在鄉(xiāng)間的土路上踽踽前行

沒人陪我,小六折騰了那一陣后就開始昏睡不醒,只能跟我媽一起躺倒炕上人事不知,家里還能做到繼續(xù)忙活喪事的。好像也就只有我和二舅以及二舅媽三人了。

大舅家里有電話,所以二舅直接就在電話里通知了,可是陳爺爺李爺爺家里沒有,我得去找他們,告訴他們,姥爺姥姥走了,很多事情,還要拜托他們幫忙主持張羅。

站到陳爺爺家院門口時,我沒有進去,就扯著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的嗓子在門外喊,喊出的動靜糙啞的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還好,陳爺爺?shù)亩浜檬梗瑳]喊幾聲就穿著外套出來了,隔著大門詢問著,“是四兒不?!”

“是我。“

我用力的只吐出兩個字,無需多言,就聽見門內(nèi)傳出一陣細(xì)碎的哭聲,“鳳年啊,你咋這么早就走了啊!”

大門打開,陳瞎子哭的老淚縱橫的看著我,“啥前兒啊,是啥前啊!”

“十一點四十,是小三天。”

陳瞎子崩潰不已,扶住門框,“鳳年啊!大哥沒見到你最后一面啊!”

我冷靜的不像話,呆呆的看著他,“姥爺也走了,陪著姥姥一起走的。”

“啥?!!”

陳瞎子當(dāng)時就跪倒地上,仰天長嘆,“作孽啊!好人咋都不長壽啊!!老天爺啊,你真是不開眼啊你!!”

我麻木的伸手去扶他,“陳爺爺,您跟我回去看看吧,喪事我想辦的漂亮點。”

陳爺爺連連點頭,在我的攙扶下又到了李瞎子家,結(jié)果兩個瞎子就這么一路哭嚎的向我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哭喊著,“都別睡啦!鳳年走啦!老二也走啦!!都起來去送送吧!!”

我沒吭聲,也感覺沒必要去攔著陳爺爺還有李爺爺,走回家的時候看見靈棚已經(jīng)起來了,鄰居李雪他爸還有大舅跟著二舅一直在院里忙活,而大舅媽則扯著嗓子用力的在搭好的棚子前大聲的哭嚎,“哎呦我的爸爸媽媽唉!你們咋說走就走啦!家樹還沒回來哪!就這么撒手走了你們舍得他嗎!咋連句話都沒有給他留下啊,我的爸爸媽媽唉!!”

如果說媽媽和二舅媽的哭是撕扯著我的心臟讓我疼的受不了,那大舅媽的哭給我的感覺就完全是成群的烏鴉在聒噪的亂叫,尤其是看著她裂開的大嘴叉子以及干巴巴的眼,鬧得我恨不得去踹她一腳,活著不孝,死了亂叫,這八個字真真是讓她在那身體力行的演繹著。

陳瞎子和李瞎子兩個人則是悲痛欲絕,他們相互攙扶著摸索到姥姥和姥爺躺著的位置,隔著被子,手指輕一觸碰,立刻就哀慟的發(fā)不出聲音,兩個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嘴唇輕顫著念叨些以前他們跟姥姥姥爺在一起時發(fā)生的事情。

一直到清晨五點,朝陽升起,迎著掛門白幡碎紙,吹手敲敲打打的這才進門,院子里開始響起我討厭的熱鬧的樂聲,于此同時,白山村的村民一個個也都踩著朝露進入我家,紛紛掩面而泣。

二舅跟著陳李兩個瞎子去拜廟,而我需要做的是跪在靈棚里姥爺跟姥姥旁邊的位置做家屬答謝,誰來了,給姥姥磕一個頭,我就要還回一個,麻木,而又機械。

沒人多問姥爺?shù)乃酪颍謇锶苏l都知道姥爺是長久抱病在床,忽然跟隨姥姥而去,這不稀奇,畢竟打擊比較大,大家心里像是也都有數(shù),所以誰也沒有多問。

陳瞎子和李瞎子哪步程序都掐著點走的很好,等到上午給姥姥姥爺開光時陳瞎子高喊了一嘴,“想看的現(xiàn)在過來看,只是要記著離遠(yuǎn)點,不要把眼淚弄到鳳年和老二的身上了!”

話音一落,一部分人湊上來,而另一部分則有些害怕的退出去,其中動作最迅速的就是大舅媽,幾乎是小跑一般的直接躲進院子,拒絕靠近瞻仰。

陳瞎子叫了一聲大舅的名字,“你算是長子,是你來給你的父母開光還是若文?”

大舅猶猶豫豫的回頭去院里的人堆搜尋著大舅媽的身影,看了半天后瞅著陳瞎子搖了搖頭,嘴里嘟囔著。:“還是讓若文來吧,他才算是兒子,我又名不正言不順的”

陳瞎子點頭,沒多說廢話,招呼著二舅拿起開光的東西就掀開了姥姥姥爺?shù)谋蛔樱拔艺f一句,你跟我念一句,但千萬不要哭,知道嗎。”

二舅點頭,拿著一根纏著紅色棉球的筷子用力的抿唇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知道,我媽交代過,不讓我們哭,走就走了,不要讓她掛念。”

陳瞎子點頭,“那咱開始吧,用筷子蘸杯里的水,點你父母的眼睛,告訴他們,開眼光,看真亮”

二舅按照吩咐的照做,點完后嘴里顫抖的念著,“爸媽,給你們開眼光,讓你們看真亮”

“開鼻光,聞色相。”

“爸媽,給你們,開鼻光,聞色相”

我站在二舅身邊木木的看著,等到二舅把姥姥和姥爺?shù)纳眢w四肢都點完開完光。抬起胳膊,用力的握了握姥姥的手,陳瞎子問我說,你姥姥和姥爺掛相咋樣,脫相沒,我搖頭,啞著嗓子回道,沒脫相,就跟睡著了似得,嘴角都是笑著的。

陳瞎子點頭,“那說明好啊,走的安啊”

開光儀式做完,就應(yīng)該入殮了,就是裝進棺材里,姥姥的那口棺材的確是大,但是裝兩個人是費勁的,二舅要去找李建國商量是不是立刻在做一口,沒用他動,我就給他攔住了,很清楚的告訴他,“一年內(nèi),不能連續(xù)做棺材,否則家里會繼續(xù)走人,一口棺材足夠兩個人用了。”

我想,要是我只是普通的十幾歲女生,那二舅不會聽我的,但現(xiàn)在不一樣,我已經(jīng)是領(lǐng)堂子大神了,要不是因為我是家里有喪的當(dāng)事人,我現(xiàn)在完全可以出去給人主持喪事,所以我的話,算是有重量的。

“可是,那現(xiàn)在咋整,不能你姥進去了,你姥爺不進去啊”

“先都不入,等明天先火化了,之后一起入土就好”

我雖然討厭火葬場,但是土葬,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姥姥之前也交代過我,說土葬后期的麻煩事情多,一旦要是在地底下接到啥地氣了那保不齊就還得被挖出來,還不如化了一了百了,她知道我怕這個,還特意安慰我說,到時候不讓我去,就讓我二舅跟著去就行啦,那地方?jīng)]啥好去的。

很難想象,一個擺弄一輩子陰陽行當(dāng)?shù)睦咸珪谌松凶詈蟮囊粌赡旮倚呛堑恼f,人死就如燈滅了,再厲害,也就是一股煙,沒啥鬧騰氣候的,我可不想被人再來回折騰,就讓我好生好走,入土為安就成啦。

二舅選擇聽取我的意見,所以大棺材就擺在靈棚旁邊只等著再過一天就出殯了。

媽媽和小六是在開完光后的當(dāng)天下午醒的,但能做的,也只是哭,好像他們除了哭,再也不會別的了,雖然一些村民也懷疑我的反應(yīng),但看著我毫無焦距的眼,也互相只撇著嘴沒在多說什么。

一切本來都很順利,但就在出殯的入土的當(dāng)天早上,姥姥之前交代給我她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沒錯,就是我媽那些在縣里八百年也不露面但一涉及到入祖墳的事兒就會蹦出來鬧騰的表親們過來了。

他們又堵在了上祖墳的山口,嘴里大聲的嚷著,說姥姥進去可以,但是前提是得把太姥挖出來移葬到別的地方,因為這些年他們的運氣都不太好,很有可能就是風(fēng)水耽誤的!

媽媽前去跟他們談洽,意思這事兒現(xiàn)在就先放放,不要耽誤了時辰。

她叫表叔的那個老頭子這下來能耐了,一切都應(yīng)了姥姥活著時跟我說的,她說她走了別的不合計,唯獨是家里這塊,她在,有她壓著,那誰都不敢起屁,但是她走了,我大舅指望不上,二舅又太過斯文本分,我媽肯定說不上啥話,難免會被人欺負(fù)的。

尤其是祖墳這塊,當(dāng)年我太姥下葬進祖墳是她硬著后腰干的,等她走了,縣里的這些親戚肯定就得整事兒,所以她跟我講,要是真鬧了,那就按她交代的來,她相信我,葬哪都是一樣的。

“若君!我知道你向著你媽,但是祖墳這塊其實你媽都沒有資格進你知道不,沒有誰家是讓女兒進祖墳的,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了!可我們同意你媽進,因為你爸這也算是入贅,而你媽也算是沒讓后人更名換姓,一輩子為薛家做了不少事,可你太姥不行啊,她沒名沒分沒給薛家添個一男半女的不能霸著地兒啊!!!”

我媽急出一頭的汗,“表叔,要不這樣,先葬,到時候我跟我二哥商量商量在給姨姥移出去,就是遷墳咱也得找地兒不是?”

二舅也走上前,“表叔,我知道你們不是不明事理的,我姨姥就算沒有名分那也不是”

“甭跟我說那個!”

表叔帶著一幫子人來能耐了,“薛家這一枝兒現(xiàn)在我最大了,你們這些小輩兒就都得聽我的知道不!”

“放你媽的屁。”

“誰?“

表叔瞪眼,“誰罵人呢!”

“我。”

我從棺材后穿著大大的孝衣走到他們身前,“我說你放你媽的屁。”

表叔無語的看向我媽,:“若君,這你家那個葆四吧,這什么玩意兒這是,有沒有什么教養(yǎng)啊,你十三歲可就在我那落戶口了,我拿你當(dāng)自己家閨女啊。你家孩子不說叫我一聲爺居然還罵我!!”

“葆四”

我不理會我媽,眼睛直看著這個當(dāng)年就在太姥下葬時攔著的表叔,“我罵你都是輕的了,黃土都埋到脖子上了還論什么資,排什么輩,老比昂的。”

“哎,你個丫頭片子”

“誰敢動我四姐!!”

沒等那個表叔把手抬起來,小六也劍拔弩張的過來了,“誰要是敢動手我在這弄死他!”

表叔咬牙,“行啊,你們家這孩子行啊,一個個都狼是不,都玩兒硬的是不,那成,我們也不跟你們廢話,我們就在這兒站著,誰要是想上山,那就從我們的身體上踩過去!”

“若文啊!時間耽誤不得啊!”

陳李瞎子站在抬棺材的小伙子旁邊嘴里不停的催促著,我也不想廢話,直接站到棺材頭,嘴里大喊一聲,“換路!走六號哨所那條路!不葬這里了!!”

眾人大驚,誰也沒遇到這種事,畢竟坑都之前挖完了,“啥?葆四,你這是”

我不想多解釋,嗓子太難受了,轉(zhuǎn)臉直接看想二舅,“這是姥姥交代的,說要是祖墳不讓進,就去二舅媽那邊,回頭再把兩個太姥一個太姥爺?shù)膲炓七^去就行了,反正一家人,在哪不是相聚,聚到一起就是祖墳了!”

二舅有些發(fā)懵,“這,這能行嗎,昨天那坑玩完了,相位都定完了啊。”

陳瞎子似乎聽出了門道,點著棍子在旁邊張口,“若文,要是你媽這么交代過那就去那邊吧,實在不行,我這老骨頭還有用,我給你定相,你家這穴,我肯定給你找好了!”

“姥姥說都交給我,陳爺爺,我來吧!”

說著,我轉(zhuǎn)臉看向那個也完全沒想到我換套路的表叔,張嘴就來,“你守著你家的這些祖先做祖墳吧,我們家的人,要換地方了!你求我,我們都不進去!!”

“嘿!你,你個丫頭嘴不干不凈的你在給我說一句”

我懶得搭理他,我嘴不干凈,惹急眼了我血刃了你,真不知道我啥性格呢!

小六跟在我的身邊,對我的一貫作風(fēng)自然是習(xí)以為常,離開前也吐了口唾沫,:“呸!你要是住進去了我天天都去那撒尿,熏死你!”

表叔氣的直接倒到身后人的懷里,“若君啊,你聽見沒,你聽見沒!!”

媽媽苦著臉一副沒法說我的樣子,嘴里不停的道歉,“表叔,你等我們忙完的,我肯定上門給您認(rèn)錯,實在是對不住了!”

我真是納悶兒,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們都讓你媽不好走了,你還道歉,真是慣他們毛病!

一路我都憋著一口特別憤恨的氣,倒是二舅湊到我身邊不停的詢問重新找穴的事宜,按照他的話就是那穴都得提前找,我這說要換地方就換地方那不是耽誤事兒嗎!“

“姥姥說了,二舅媽那塊地兒雖然不是多好的地方,但那塊地沒人占,去那寬敞。”

媽媽焦急的在旁邊開口,“葆四,你說我是說你懂事還是不懂事啊,那是啥破地方啊,正對著就是六號哨所啊,咱們村兒誰路過六號哨所不繞著走啊!”

“那不是更好,省的老有人去打擾他們。”

我冷著臉扔下一句,弄得媽媽直接沒了動靜,倒是那明月徹底郁悶,她用力的拉了一下二舅的胳膊小聲開口。“那要是都去小翠那了,將來,我是不是沒法跟你葬一起了,你不得”

二舅哪有心思跟她說這些,語氣控制不住焦灼的回道,“你想那么遠(yuǎn)干什么,等咱們走還得幾十年呢!”

我聽完就給了小六一個眼神,小六算是能立即領(lǐng)會精神也扯了一下那明月開口安慰,“媽,你放心,要是真有那時候我給你和爸單獨找地方,咱現(xiàn)在就先弄奶奶的事兒,先別想那么遠(yuǎn)啊。”

那明月吸了吸鼻子,跟在后面,悶悶的沒在吭聲。

一路算是平順,我之前的那個二舅媽也不是葬在地勢多復(fù)雜的地界,周圍很空蕩,鋤鋤草就會發(fā)現(xiàn)不是一般的寬敞,唯一鬧心的就是這個定相,啥叫定相,白話就是定位,找這個墳穴的相口,也就是未來想要立碑的地兒。

祖墳的相口是很好找的,因為一般先人找好先生畫一大片地兒統(tǒng)一找好位置后一代代就這么縷著先人葬下去的,有點像是金字塔模式,一代人排成一趟,下一代再一趟,之后在老大,老二,老三這么一指排開。到最后時這個規(guī)模也是很龐大的。

每個能進祖墳的人說句不好聽的那位置都是提前就劃分好了,就是你雖然活著,但你死后的地兒是一早就準(zhǔn)備出來的,所以最后要葬的時候很方便,坑穴位置都是現(xiàn)成的,在對應(yīng)位置找到以前就知道要下葬的臥直接挖就好了。

但是要到一個新地方,這就麻煩了,需要再統(tǒng)一規(guī)劃,你不能瞎葬,還得考慮到下一代人啊,或者是再下一代人,至于三代以后,那說句不好聽的,那誰知道咋回事兒啊,但下好了,的確是旺好幾代的。

但是說法不同,大多是旺兒子的,因為兒子是百分百要進祖墳的,這也是中國自古以來大家都腦瓜子削尖兒想生兒子的原因。

女兒進祖墳的極少,因為古時候女兒嫁人是要冠夫姓的,也間接的成了外姓,是要跟著丈夫去他家的祖墳的,但情況也不是死板的,像我姥姥這種,不也做到了子女還姓薛么,當(dāng)然,這是得益與我有一個好姥爺算了,扯遠(yuǎn)了。

扛著棺材的人上來后也都抹著汗等著我二舅拿主意,當(dāng)然,在大多數(shù)村里人眼里,姥姥走了,家里自然就是二舅說的算了,可是我二舅還得看我,畢竟我是被姥姥念叨長大的,姥姥之前也講,她走了,事兒我辦,所以他憋著一口氣等我說話,好趕緊開挖。

挖倒是好整,畢竟上來的也都帶著鐵鍬什么的,而且姥爺和姥姥沒像太姥那樣先做個入土儀式在火化,不是我不想,而是先做入土儀式一個棺材放不下,所以只能早上讓二舅先跟著火葬場的人給姥姥姥爺帶去了。

我沒去,心抽抽著假裝自己沒看著,一直等到二舅把骨灰都帶回來放進棺材里這才能稍微平靜,不然真的不知道咋面對,我的狀態(tài)就像是有根魚線在拽著,現(xiàn)在我只能拼命的扯著魚線保持鎮(zhèn)定,但啥前要是魚線折了,我也真就瘋了。

陳瞎子沒瞎以前就說是干這個的,所以他看我沒吱聲就伸出一個大拇指站在那里感覺氣,一個方位感覺完了再換一個方位,直到心里有譜了才看著我張口,“四兒啊,我看”

“陳爺爺,別犯口舌。“

我淡淡的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你現(xiàn)在這情況不行,既然點穴傷命格。那就不要再點了。”

陳瞎子有些無奈的嘆氣,“可時間不等人啊,還有不到一個點兒兒了,到了中午那可就不好了!”

我點頭,“我明白。”

四處的不停看著,我這是第一次擺弄陰宅,雖說發(fā)揮的空間很大,但實在是沒經(jīng)驗啊。

如果說這地兒好不好,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在一個杠的位置上,算是抬起來的,只是犯了一個忌諱,就是望出不去。

誰都知道,好墳要高,起的是坐擁天下之勢,墳的相口就相當(dāng)于是人家的家門,看出去要能寬闊無擋,現(xiàn)在的好穴雖少,但大多數(shù)人找穴也都是找高的,能看出去的,不信你去老百姓所選擇的公墓那瞅瞅,都是階梯形狀的,有山抵靠,越來越高,不帶說前面都是給你擋住,或者是給葬到溝底的,但凡有家屬張羅,也不會同意隨便埋得!

我伸出手,嘴里輕聲的念叨,“入山尋龍,脈氣充盈,需找止息之處”

風(fēng)從鼻尖兒掠過,搖頭,砂飛水走,不靜。

抬腳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再感,微微閉眼,風(fēng)繞,不吹,睜眼,直接蹲下,手摸了摸草,上午還有露,這說明有水,“砂環(huán)水抱,可以。”

“二舅,挖這里!”

二舅一直沒言語,見我得出結(jié)論直接張羅著眾人拿著鐵鍬開挖,我皺著眉,心放下去,穴找好了,雖然不能說是啥多好多好的的龍穴吧,但應(yīng)該差不了太多,至少我都是按照書上看的來的,可是定相是個問題,站在我這兒,怎么看,怎么能隱隱看到遠(yuǎn)處的六號哨所。

因為我二舅媽這個位置是個抬起的杠,六號哨所那邊也是小上坡,我們這邊山多,雖然不高,但是斷續(xù)的連延的,要是沒有六號哨所那邊的坡,看出去就是種的大地了,等莊稼起來,會迎風(fēng)而晃,算是有靜有動,應(yīng)該還是不錯的,但怎么處理這個問題啊

“四兒,這個地兒要偏啊。”

陳瞎子在我身后輕聲的張口,我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想避開六號哨所,那肯定就得把相位定偏點,但別扭,我就是覺得別扭。

“其實偏點沒什么的,大多的相位都是偏的。”

我聽著陳爺爺?shù)脑挍]有吭聲,現(xiàn)在就是想全神貫注去想,能為姥姥這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大的一件事,也就是這個了,我想做的漂亮點,掏出從家里帶出的大號銅錢,這個是定相用的,等二舅他們把穴挖好,我就踩著站到后面,隨后用紅線拎起銅錢在來回的搖晃間,死盯著它的晃動頻率來定方位

“四寶,能下嗎。”

我沒主意,可不想被二舅他們看出來,點頭,“先下去,我繼續(xù)定。”

二舅他們扯著大粗麻繩把棺材放下去,我深吸了一口氣,拎著那個銅錢站在棺材后的土坡上繼續(xù)觀察,銅錢搖晃間我也在指揮他們調(diào)動棺材朝向,這個定相就是要棺材頭必須朝著相口的,“左邊來點,再來點”

村里人和二舅咬著牙拽著繩子來回移動著棺材,我心里卻越來越不舒服,我是想要偏點的,可是怎么調(diào)偏了,心口卻堵,感覺還是望不出去。

“四寶,可以了嗎。”

我揉了揉幾天沒睡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是不是姥姥太高看我了,這么難的事,我要怎么做啊。

“我覺得還是偏,四兒啊,咋下都偏,算了吧,你姥既然選在這兒,肯定也沒合計太多,只要一家能團聚就行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陳瞎子還在不急不緩的說著,倒是李瞎子往前走了一步,“我覺得應(yīng)該是鳳年大哥給出啥主意了,我看過鳳年的命格,她是死后還能給兒女造福的相,不會胡亂給自己找地兒的。”

舅老爺,聽完李爺爺?shù)脑捨矣辛遂`感。大銅錢直接扔到一邊,這東西我真是用不慣,拿出舅老爺給我的那個小陰陽盤,確定方位后順時針一扭,指針隨即顫動,竟然就指向了我一開始就想好的位置。

“休門那地兒是吉的二舅!再挪動,右邊,右邊!對!挪過去!!”

心里舒坦了,原來舅老爺給我這個盤是讓我干這個用的啊。

陳瞎子有些發(fā)怔,“四兒,堵啊,我感覺堵啊”

我點頭,:“肯定堵,但那是吉位,我想到時候立個高碑,這樣就借勢可以看到我家那邊的地了,偏的話我心里不舒服。”

陳瞎子點頭,不在多言。

其實我沒好意思說,都到這時候了,咋下這地方都這樣,愛誰誰吧,只要能趕在吉時之前葬了就行了,畢竟這地兒是姥姥自己選的,她也說正好陪陪我之前的這個二舅媽,那我怎么下,姥姥都不會有啥意見的。

而且說實話,墳塋地是要旺子孫的,而我,其實是外孫子,而且還是個女的,可丁可卯的算起來,下好了,真正能旺的那個人是我二舅的后人,可是他唉,下一個才是我媽,不過姥姥肯定也直接把二舅略過了,墳好了,算是能讓我沾點光吧,興許以后就有不怕死的把六號哨所給扒了,那時姥姥的墳就看出去了,這樣,雖不能趕上我家最早的祖墳,但也算是不錯了,至少,沒那么多事兒的表叔們鬧了。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我們就掐著點在等,時間一到,把帶來的公雞放下引路,陳瞎子高呼一聲,“葬!!!”

眾人就開始呼哧呼哧的填土,媽媽的哭聲又細(xì)碎的從嘴里發(fā)出,嗚咽著和二舅媽相擁而泣。

陳瞎子在我身邊小聲的嘆息,“四兒啊,你姥姥姥爺以后就住著了,第一天到下面,聲音小了他們聽不見,你要大點聲哭,你姥爺姥姥才能知道掛孝的再祭奠他們呢。”

我呆呆的張口,“我哭不出來。”

陳瞎子搖頭,“唉,那就算了吧。你姥要是知道都是你忙活的,心里肯定也是高興的”

我沒吱聲,這個是真的哭不出來,不知道為什么,麻木的一直像在夢里。

等土填完,陳瞎子就交代我們男女分左右在墳前跪好,隨后外人有想祭拜的,依次上前跪拜就對著相口敬酒,嘴里念叨著,吃點喝點,以后多多保佑。

等到外人完事兒了,之后是兩個舅媽,再是我跟小六,最后是媽媽二舅大舅,等到都跪拜完了,陳瞎子開始招呼村里人下山,去吃我們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好的送親宴,吃飯前再用裝著豆腐和鋼镚的水洗洗手,這葬禮,就算是完事兒了。

二舅拉著哭的恨不得扒土的媽媽起身,“若君,都過去了,別再惦念了,你還要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啊”

我媽哭的不行,趴在墳前頭不停的搖著,“不要啊,爸媽,你們別扔下我啊,別扔下我啊,我以后可怎么辦啊”

二舅看向我。“四寶,你勸勸吧,你勸勸”

我依舊木訥的搖頭,“讓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小六低聲的在我旁邊抹著眼淚,“爺爺奶奶,我以后肯定會經(jīng)常來看你們的,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家里人的。”

我沒說話,只感覺陳瞎子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四兒,下山吧,記著前三天晚上來送火就好了,走吧。”

站著沒動,我雖然沒哭,可也不想走,感覺太陽光明晃晃的照著,一切,都那么不真實。

嘴角抽搐的咧了一下,我跪倒相口前,輕輕的張嘴,“姥爺,姥姥,我沒哭啊,你們看,我是不是很堅強啊,葆四,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媽媽大聲的哭喊著不要走,似乎對我的反應(yīng)不滿意,得空用力的扯著我的肩膀,“葆四!你哭啊!你不哭你姥他們不知道你給他們掛孝了啊!你哭啊!!”

我身體沒力氣,軟軟的幾下就要被媽媽扯倒,穿著的孝衣都被她給扯開了,身體搖晃間,只聽著二舅媽哭喊著扶著媽媽,“若君啊!你別逼孩子啦,葆四可憐啊,她以后再也沒有姥姥姥爺啦!!”

心里一轟

我木訥的看向二舅媽,“你說什么。”

二舅媽哭的滿臉鼻涕淚,看著我抽的喘不上氣,:“葆四啊,你姥最疼你啦,以后你再也看不著他們啦!這世上你再也沒有姥姥姥爺啦!!”

“你胡說!”

我炸了,“我有!我有!!”

二舅媽哭著搖頭,“他們走了,六兒沒爺爺奶奶你也沒有姥姥姥爺啦,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啊”

“好了,別說了,都別說了,若君,趕緊起來,明月!快點幫忙啊!!”

我跪在那里沒動,腦子里的那根魚線‘蹦’~的下就斷了,嘴巴一咧,眼淚兀自就涌了出來,“姥爺姥姥!葆四不要沒有你們啊,葆四不能沒有姥爺姥姥啊!!!”

“哇!!”

小六也跪在我旁邊哭了,“我不能沒有爺爺奶奶啊,我再也沒有爺爺奶奶啦!!”

本來被二舅拽起來的媽媽和二舅媽再次悲從中來,雙雙跪趴到墳前。放聲痛哭,“爸媽,以后若君沒有父母了,若君再沒有娘家了啊!你們怎么能一起走啊,你們好狠啊你們!!”

二舅承受不住,也跪倒后面,失聲痛哭。

陳李瞎子本來已經(jīng)走出去了十幾米,一聽到我們哭喊的聲音倆人也都承受不住的大哭的下山,“鳳年啊,再也看不到鳳年啦!!”

這是個很意外的結(jié)果,我本以為我哭不出來的,感覺所有的眼淚都在接仙兒的時候哭干了,可是沒有,就是二舅媽的那句話,居然間接地,引著全家人都差點哭死在墳上。

我發(fā)泄了一通之后渾身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起都起不來,最后二舅只能給我背著下山,而二舅媽和媽媽倆人則是被小六一左一右攙扶著的,沒見到大舅他們?nèi)擞埃瑧?yīng)該是一早就跟村里人下山去吃飯了。

一直到下午,等到吃送親飯的人都走了,大舅媽才擦著汗進屋,“若文,你說你們都在山上哭啥啊,人都走了哭有用啊,家里也沒個張羅事兒的,還好我跟你大哥先回來了,要不然不得被人家笑話失了禮數(shù)啊!”

我斜著倚靠在炕上,蔫蔫的,哭也哭了,事兒也辦了,真的啥筋骨都沒有了。

二舅沒啥精神的摘下自己的孝帽,“麻煩你了大嫂,只是我想,誰家遇到這種事兒都不會合計禮數(shù)什么的,現(xiàn)在也顧不到了。”

大舅媽點頭,“是,我理解,咱爸媽是一起走的,也就是感情深唄,怕媽走了將來給咱兒女添麻煩,難得爸這么想啊,真的,要不然我之前都合計你咋伺候爸啊,就那腿”

“別說了,葬都葬了,說這些做什么。”

大舅媽一看二舅這態(tài)度悻悻的閉嘴,回頭瞄了一眼蹲在屋門口的大舅,“老大啊,你別蹲著了,一會兒去把爸媽那屋收拾收拾,這陸續(xù)的就都得給燒了送到那邊,等那屋收拾好了,咱好搬過來啊。”

二舅愣了,“大嫂,你啥意思啊“

不光二舅,一屋子都怔了,不明白大舅媽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大舅媽摘下自己的孝帶看著二舅清了下嗓子,“這你還不懂啊。若文,你是老二,這以前爸媽在的時候吧,你大哥不愛跟你爭啥,有啥好的,也都讓給你”

“大嫂,話不是這么講的,那時候分地,咱家的地媽可是把山這邊好的都給大哥你們種了,而我們種的是山那邊的薄地,那地都沒勁兒,年年收成可都不好,照你們那地比,差遠(yuǎn)了。”

大舅媽哼哼兩聲,“是,地我不說啥,可地跟偏方比起來,那當(dāng)然是偏方掙錢了,若文,你那做藥的手藝不比啥地都掙錢啊,我們做到頭就是個農(nóng)民,你是大夫,那能一樣嗎,以前爸媽在,我也就不比這些了,但現(xiàn)在爸媽走了,咱得掰扯這個理,你大哥和你都姓薛,憑啥你住祖宅我和你大哥就得自己出去蓋小房子啊,以后就這樣。這前院歸俺們,后院歸你,咱一人一間,你也不虧!”

我無語的扯了扯嘴角,看吧,姥姥一走,這些小家雀就都開始蹦跶了。

二舅著急的起身,“那可不行,這前院的房子媽說要留給四寶的!”

大舅媽笑了,“葆四?葆四一個外孫女有啥資格要房子啊!那就是遺物繼承,那也得是你大哥接房子,日后也是給家樹的,有葆四什么事兒!!”

“你沒完了是吧!!”

二舅媽上了,“我告訴你,這房子你別合計!惹急眼了我就找我弟弟!!”

大舅媽有些心虛,退后了一步還是強撐著架勢,“找小地主我們就怕了,我告訴你,老大繼承不犯病吧,啊,你說話啊,老大!!”

大舅吭哧癟肚的從門口起身,低頭站在那里,“算了吧,小地主咱惹不起。”

“咝!你個窩囊廢!”

大舅媽氣急,“你怕啥小地主啊,實在親戚能拿咱咋地!我就不信了,惹急了我找村長給我評”

“薛若文在嗎!!”

大舅媽的叫囂還沒等結(jié)束,一個男人就一臉嚴(yán)肅的進屋,“哪個是薛若文。”

眾人都有些疑惑的看著男人,主要是他穿的那身衣服喝人,公安制服!

大舅媽噤聲,抬手就指向二舅,“他,他是薛若文,警察同志,他犯事兒了啊。”

一見這個我也緊張了,掙扎著坐起來,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兒。

警察面無表情的走到二舅的身前,‘咵’的一亮工作證,“你涉嫌非法藥品傳播,跟我們走一趟吧。”

二舅有些發(fā)懵,“什么非法藥品,傳播什么。“

“對!警察同志,他就是鼓搗藥的!”

大舅媽在旁邊拱火,“就是弄藥的!”

二舅媽咬牙就要揍她,“你閉嘴!你信不信我”

“都嚴(yán)肅點!!”

警察呵斥一聲,安靜后看向二舅,“你認(rèn)識那繼龍嗎。”

“小龍”

那明月念叨一聲,:“那我弟弟啊。”

二舅也點頭,“對,是我小舅子,他怎么了,”

警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著二舅,“他傳播非法藥品致人死亡,據(jù)他交代,那藥是從你手里拿的,所以,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明月慌了,瞪大眼拉住警察的胳膊。:“我弟弟給人吃藥吃死了?不能的!他怎么會胡亂給人吃藥呢!你們不能就這么把我丈夫帶走,我丈夫”

“煙膏你們知道吧!!”

那明月斯的抽了口涼氣不敢直視警察的眼睛,:“不,不知道。”

警察冷哼一聲,:“你不知道?那這個你認(rèn)識嗎!”

說著,從一個小塑料袋拿出幾顆小黑丸,“這就是你弟弟從你家拿走的藥!我就不信你說你家沒有!!”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

二舅看著小黑丸一臉無奈,“這個,是我家會做的,可是這個是的確是藥啊,治療肚子疼很有用的,我們家從來都沒有拿出去賣過,就是我小舅子說他肚子疼,跟我要了兩回,我囑咐過他用量的,真不知道”

“你到局里再交代吧!”

警察沒耐心聽二舅講完就要拉他出去,“我看你家里也像是出了喪事,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不然的話就只能給你帶上手銬了。”

二舅媽再次哭了,追著攆著到了院子里,“警察同志,這是誤會啊,我弟弟不會給人藥讓人吃死的,你們要好好調(diào)查啊,千萬被誤會好人啊!”

警察沒說話,直接給二舅領(lǐng)到門口的車?yán)镒M去后探頭跟著那明月張口,“最近你不要出遠(yuǎn)門,我們隨時會找你調(diào)查情況,還有你弟弟的事情,你最好盡快聯(lián)系人家家屬請求諒解處理。不然,你丈夫和弟弟都是重罪難逃的。”

那明月身體一晃,要不是跟出去的媽媽眼疾手快扶住她直接就倒地上了,“若君啊,若君啊快找人,找人去救救你二哥跟我弟弟啊,天要塌了啊,要塌了”

我看著車子走遠(yuǎn)的方向直接無視那些看見警車就開始好奇的村民,抬眼也看向媽媽,“媽,你縣里有沒有認(rèn)識人啊,趕緊跟去吧,去打聽打聽到底怎么回事。”

話音一落,大舅媽就在院里笑著出口,“看,惹事了吧,小地主小地主,有的是能收拾他的!那明月,你不動不動就把你弟弟掛在嘴邊作威作福的嗎,現(xiàn)在你倒是再掛著一下啊,殺人犯啊!給人藥死啦!等著槍斃吧!!”

“臭娘們!!”

那明月激了,嗷了一嗓子就沖進院跟大舅媽扭打在一起,小六見狀就要上去幫他媽,結(jié)果大舅倒是蔫不燈的忽然出手,一把從后面抱住小六,“你咋的,你還敢打長輩啊!!”

大舅媽十分彪悍,在加上媽媽和二舅媽這兩天都沒怎么休息吃飯沒啥力氣,沒幾下居然雙雙被大舅媽撂倒,“讓大家看看!是誰不講理!!你們一個是嫁出去的姑娘!一個是殺人犯的姐姐還敢霸著房子!我們是老大。今晚我們就搬來住!!”

村民見狀趕緊都圍堵到我家門口,“這是咋的了,薛大姨才走咋就打起來了!!”

小六掙扎著要踹大舅媽,“滾出我家!!”

大舅媽哈哈干笑兩聲,“我憑啥滾!你個不知道爹是誰的貨才應(yīng)該給我滾!這個家是老大的!怎么!爸媽不在了你們還想壓著我們啊,我告訴你們啊!!”

‘吭哧’一聲!

一把鐮刀直接擦著大舅媽的臉皮嗆進了她身后的門框里。

我聽著身后抽冷氣的聲音冷著臉看著嚇得臉都白了的大舅媽,她的反應(yīng)倒是真挺靈敏的,不然我讓她的臉給我立馬開花!

“薛薛葆四!!你,你要殺人啊你!!老大,老大!你快看看你這個侄女兒!也要去坐牢啊!”

我渾身都很輕,太陽穴一扯一扯的疼,真是煩死了她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幾步走到她的身前,看著她明顯驚恐的眼,微微張嘴,“實話告訴你,我家的房子在,你在,房子不在,你不在。”

大舅媽咽了咽唾沫,“你你”

我沒搭理她,而是伸著胳膊直接拔下插進門框上的鐮刀,“滾不滾。”

身后異常安靜,頭一回,這些看熱鬧的村民沒有多嘴。

大舅媽呼吸有些發(fā)粗,上下喘了一陣點頭,“你行啊,你行,白瞎你大哥對你好了你,老大!你個完犢子的。看你媳婦兒被欺負(fù)了連個屁都沒有,回家!!”

“我咋沒有,我不是幫你”

大舅還有些心情為自己狡辯,一看大舅媽都走了只能撒開抱著小六的手疾步追去,“你看你這人,說生氣就生氣,要房子干啥啊,咱也不是沒房子。”

‘哐當(dāng)’~

我手里的鐮刀直接扔到地上,實在是不想在顧別的了,扶著門框直接進屋,只聽著小六在后面追上來,“四姐”

“讓我靜靜。”

我背對著他扯下自己戴了兩天多的孝帽,姥姥,姥爺,真的,都是過去式了。

“四姐,你!”

小六驚恐的聲音在后面?zhèn)鞒觯澳恪?

我回頭看他,“我又虎了,是不是”

他拼命的搖頭,瞪圓了眼很驚恐的看著我,“你”

說話間,二舅媽和媽媽互相攙扶著進門,看到我就是一聲驚叫,“葆四!你頭發(fā)咋了!!”

我伸手摸了摸,直接看向衣柜鏡子

里面,很自然的就印出一張神色蒼白木訥的少女臉,只不過,滿頭灰白銀絲。

17日的更新時間還是上午九點到十點左右~

晚安,明天上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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