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明雅的一聲令下,那三個保鏢幾乎就是放開了拳腳要奔我來,我站在門口沒動,像個局外人一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里只是不停的飄蕩著沈明雅剛剛出口的單詞,植物人,癱瘓,救不活……
嘴角抽搐的一咧,怎么能啊,我的陸二不會的,他能從省城開飛車回來陪我,也能在感受到我出事后逆向行駛救我的命,他是無所不能的……
況且,我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他說過要安心痛快的做爸爸的,他不厭其煩的給他家的長輩解釋什么叫龍鳳胎,每晚睡覺前,他都會一本正經的對著我的肚子說,嘿,小家伙們,晚上不要亂動,打擾你媽媽休息我可是會生氣的,第一次看倒四維圖還傻乎乎的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想到他最后轉頭的那個笑臉,我倚著門框只覺魂魄游離,全身輕飄,他占據了我的全部,完全的替我遮擋一切,是我將幸福透支了太多了嗎,是我太自私了嗎……
“干媽!!”
秦森的怒喝拉回我的神經,一直以防守姿態抵擋的他開始出手反擊,只見他拉開我的二舅媽一腳就將上來的一個男人從樓梯上踹了下去,力道太大,那人了滾下去時還差點沖撞到后面的沈明雅,幾聲‘噼里噗通’的巨響傳出,空氣霎時安靜,秦森喘著粗氣站在二樓的梯口,眼睛直看著還在被兩個保鏢護著的沈明雅,“您鬧夠了沒!!”
沈明雅頂著一張淚痕的臉很差異的看著發火的秦森,“森?你向著外人?”
“葆四不是外人!!”
秦森的臉色冷青,:“她是陸二名正言順的妻子,你今天要是傷了她,陸二得怎么待您,即便是您要了她的孩子,日后你如何回答孩子他們媽媽去哪了的提問!!”
沈明雅啞了一下,僵著臉干巴巴的回道,“這個,不用你操心……”
“干媽……”
秦森眼底有些泛紅的看她,:“您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您丈夫,還有陸二的大哥,您口口聲聲那是過去式了,那您為何就不能做到放下!現在陸二出事,你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來找葆四麻煩,您這樣做,是要陸二心安嗎,啊?他在那邊生死未卜,您卻要傷害他的妻子?您這樣做,對的起陸二嗎!”
沈明雅的膚色變得死灰,嘴唇哆嗦著,“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人……”
秦森冷笑一聲,“干媽,我知道您這輩子好強,但您摸摸心口想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跟您的個性有關,桂姨走了,您為什么不說!難不成你也抱著一絲希望想讓薛若君出事?那您就沒想過,要是薛若君真的出事了夏醫生又得怎么看您!您連現在剩下的這個弟弟也會失去的!”
沈明雅蒼老的眼像是突然得到了提醒,身體一個搖晃,用力的摳住了樓梯的扶手,嘴里念叨著,“文東……文東……”
秦森深吸了口氣,“您已經失去那么多親人了,現在剩下的,就是陸二還有夏醫生,可是他們都有摯愛牽扯,您要是真看得透徹,真把這仇恨放下了,會發生今天的一切嗎,您進門就怪我為什么隱瞞您陸二出國的事兒,但他為什么要出國!!”
“是您的小桂!”
秦森說的字字鏗鏘,“要是沒有桂姨,陸二現在還是在葆四的身邊等著做爸爸,您知道他打從葆四懷孕后有多高興,狀態有多好,這一切,明明都是向著好的方面發展的,是您給毀了!您的一絲怨念!現在鬧成這步境地,您還不知道錯嗎!!”
無人應聲,二舅媽頂著一頭不知道被誰抓亂的頭發還站在秦森的身旁,戰士般,守護著這個樓梯,不讓這些人沖上來。
沈明雅眼里居然閃出了復雜還有悲戚的神色,“是我錯了嗎……小桂不是……”
秦森看著她卻沒答話,掏出兜里的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喂,雷老爺子,您在濱城了嗎,是這樣,葆四在我這兒,陸二出了些事情,干媽情緒也很不穩定,您能來看看嗎,得有救護車,我看葆四這情況……”
“你給誰打電話!!”
一聽到雷叔的名字,沈明雅剛剛還有幾分糾結的神色頓消,推開身前的保鏢幾步上樓,“你找雷老是什么意思,是要護著這個薛葆四是嗎!!”
二舅媽一見她上來了有些緊張,腳步挪動間秦森卻伸手擋了一下,示意二舅媽別沖動,看著沈明雅,他放下手機,幾乎是拿出了全部的耐心,“我叫雷老來,是希望他能跟你談談,干媽,您太剛愎自用了,今天的所有一切,發生的都和您有關系,如果您在繼續這么下去,那您真的就要一無所有了!”
“呵呵!”
沈明雅笑了,這一刻,我真的揣摩不了她的心情,她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個積怨頗深的瘋子,“我一無所有?那我為什么會一無所有啊,就因為我沒攔著小桂去殺那個賤人?森!小桂是我真正的身邊人啊!只有她看到我這二十多年是怎么過來的!是薛若君毀了我一切啊!”
“那您還要把剩下的這點也都給毀了嗎!!”
沈明雅像是聽不得這些質疑,她抬手不讓秦森再說,“我今天,就是要帶薛葆四走,去醫院,把孩子剖出來,然后出國去找我的兒子,至于薛葆四,她必須得償命,這是她們薛家,欠我的!!”
“呸!”
二舅媽一口唾沫啐了出去,聽到現在,她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誰欠你的,就算是當初若君不對,那我婆婆為了救你弟弟最后也是落得一身的病,是你死命要人開車回去出事兒的!現在小陸為了救若君出事兒,要是欠,也是我們欠小陸的!!”
沈明雅被這口唾沫激的發毛,伸手就朝著那明越抓撓,“我兒子是我的命!!”
那明月并沒有立馬反擊,多少也是顧著些沈明雅的身份,擋著自己的臉連連的向著走廊后退,秦森也怕傷了這個干媽,追上來一手扯著她的胳膊,“葆四也是陸二的命!干媽!你忘了陸二的遺囑了嗎!!”
“遺囑……”
秦森喘著粗氣看她,“陸二說了,葆四活,他活,你明白了嗎!!”
話音一落,他扯著沈明雅的胳膊就朝著走廊的一側甩開,沈明雅瘦的像是一堆火柴棒,被秦森這話刺激的腳下更是連連的踉蹌后退,直到身體撞到了一扇房門,秦森想要伸手去拉扯已經來不及,只聽著房門被她撞的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沈明雅嘴唇哆嗦著,“我兒子……兒子……”
“沈董!!”
那兩個還剩下的保鏢要上,沈明雅卻呆呆的晃了晃手,無聲的告訴他們沒事,“我兒子是有遺囑的啊……呵呵……呵呵……為她生,為她死……”
沈明雅的眼越發的死灰,抬眼,看向了吊頂的燈,“自作孽,不可活啊,我倒成了千古罪人了……”
“干媽……”
秦森一看她這樣也有些動容,抬腳朝她走近,四五步后,卻聽到‘啪嚓’一記聲響,悶悶的,卻很清脆。
我眼見著秦森身體一震,直直的看著沈明雅身后的房門,而沈明雅亦然,她顯然聽到了這聲音是自己倚著的門后發出,木訥訥的轉臉去看,“什么東西碎了……”
驚恐,一種名為驚恐的東西頃刻間就侵蝕了我的神經,我扶著自己的肚子腳下兀自后退,眼睜睜的,看著一縷黑色的煙從門里飄蕩而出,沈明雅撞的房門就是秦森最近一直上鎖的禪修房門!
那明月沒有看到黑氣,只是覺得秦森的表情有些迥異,“發生啥事兒了,啥玩意兒碎了?!”
秦森嘴里呢喃著,“瓶子,是我父親的瓶子……”
“瓶子?”
那明月還是不明白,眼睛不停的朝著那房門看,在場的,跟她一樣狐疑的還有那倆站在樓梯口等命令的保鏢,除了被秦森一腳踹下去的那個,只有他們三個沒有看到這縷黑煙,我敢確定,沈明雅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先且不說她病重的身體,光從她那雙驚悚之下只會隨著黑煙移動的眼神就可以判斷而出了!
那黑煙真的只是薄薄的一縷,從門里出來后在空氣中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人形,我心里明白,這是被秦森給供養的能耐大了些,就相當于一個孱弱要病死的人被人接手好生照料,不說病愈,最起碼有些折騰的力氣了!
“爸,你不要……”
秦森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縷黑煙就直奔他而去,倏地,從他的天靈入身,我警惕的扶著自己的肚子,只見秦森頃刻間就握緊了雙拳,頭一低,身體一陣抽搐,這是上身后的反應!!
為什么選擇秦森,猛然而懂,秦森日復一日的照顧,氣會融合,所以這個力量一般的碑仙上他的身是最方便的!!
“你是……你是……”
沈明雅驚顫顫的詢問,秦森卻像是觸電般僵硬硬的抽搐,二舅媽在旁邊疑惑,“小秦啊,你咋的了?”
“呃……”
秦森的嘴里發出一記成年累月的低音,冰涼的像是地獄里發出的喟嘆,他抖動著肩膀,慢慢的扭動了一下脖子,頭慢慢的抬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沈明雅驚大的眼里,我相信,這秦森一定是笑的,很詭異的笑!
“還得是我兒子啊……”
秦森嘴里發出了蒼老的男音,“沈夫人,我得謝謝你對我兒子的照顧啊……”
沈明雅有些害怕的貼緊了身后依靠的門,很顯然,她知道這一刻說話的是誰,“你要做什么!”
“呵呵……呵呵……”
秦森嘴里發出兩記刺刺的陰笑,“我做什么,我當然是來幫你的,薛家,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啊……真是騙的我好慘啊,薛若文有女兒這么大的事我居然都不知道……呵呵……呵呵……這是上蒼有眼,我豈能讓薛若文的后人去延續血脈啊……”
二舅媽意識到了什么,腳下軟了一步,“你是,你是那個害我家若文的……”
“滾!!!”
沒用二舅媽把話說完,秦森就一手掐住了二舅媽的脖子,我驚呼了一聲,沒等上前,就看著二舅媽被他扔到樓梯口那倆保鏢身前,隨著‘噗通’一記悶響,二舅媽佝僂在地,痙攣的輕咳,“賤女人!!你壓了我多少年!!!”
秦森怒斥,雙眼瞪著溜圓的回頭看我,嘴唇莫名的就變的鮮紅,明明是憤怒,卻是笑的詭異,“乖徒兒,你等等,一會兒我就去照顧你……”
我護著自己的肚子沒敢硬來,二舅媽在地上掙扎著要起來,她旁邊站著的那倆保鏢見狀都嚇傻了,顯然不明白這秦森怎么忽然變聲并且力氣驚人,扔個活人像是扔個水球那么簡單!!
“你……你……”
沈明雅嘴里還在發問,秦森這邊卻是面容瞬間痛苦,一拳用力的打到墻上,“干媽!快攔著我父親!他要傷了葆四和孩子!!”
是意念,秦森還要用意念控制自己身體里的碑仙!
沈明雅立馬反應過來,“不許傷我孫子!!”
秦森的表情開始扭曲,雙眼再次有神,“你孫子?沈夫人,這是薛若文的余孽,薛葆四的身體里,可是有薛家的血脈的,她不能活……她的孩子也不能活……”
沈明雅倉皇的搖頭,“不行!我孫子不可以!那是我兒子的血脈!!”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