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嘀咕的話引起了徐遠之的共鳴,他喃喃道:“誰又知道這一次又一次的蛻皮之后,最終會發生什么變故呢?咱們去看看再說吧。”
他這話不單單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黃二爺它們聽的。
隨后,我們幾個也起身向前走去,我有心想快點走跟上孫廣合他們去看個究竟,卻被徐遠之攔下,他說:“這個墓主人能做出蛻皮這種世間聞所未聞的事,必定不是簡單之人,今日我們這么闖進來,他有可能蘇醒過來,跑到前面會有危險,落在后面萬一有應付不了的情況,我們還能跑路。”
黃二爺和老常聽了這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但我聽了卻覺得有些喪氣。
憑什么?
就因為咱倆身手差,走到哪里,遇到啥事,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
我倆走的晃晃悠悠,一點都不著急;李元龍卻急得像火燒屁股,領著他養的那群尸煞,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倒是孫廣合,跟我們保持著相同的速度,始終在我們的視線范圍之內,想來,他是害怕李元龍暗地里把他弄死吧。
一路上,我們又看到了四張人皮,跟先前看到的一樣。
看著這些人皮,我又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別的事,這個墓中葬的是一個人,那程瞎子守了十年的東西又是什么?
我們之前聽到的獸吼之聲,感受到的兇煞之氣,是哪里來的?難道都是這墓主人發出來的?
又或者,除了這個墓主人,里面還有其他東西?是不是跟程瞎子守的那個東西是同一個東西?
孫廣合這個非正派的道士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難道他真的是為了那個口口相傳的寶物而來?還是他另有目的?
“嘶……”
我正這么想著,一直跟在我們身后的黃二爺和老常突然竄到了我倆前面,拉開架勢……
“打起來了。”徐遠之壓低聲音說道。
我側耳一聽,前方隱約傳來一陣打斗聲。
再打眼一看,孫廣合還在我們前面不遠處晃悠。
也就是說,是李元龍不知道跟什么東西打在了一起。
“徐道友,小兄弟!你們倒是快點啊,再慢一步,那寶貝就被李老頭搶去了。”孫廣合聽到這打斗聲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急了眼,轉頭沖我們嚷了起來。
嗯?這明顯不對勁,但究竟哪里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這個墓穴太詭異了,誰知道跟李元龍打在一起的是個什么玩意?
徐遠之扯了我一把,轉身就要往回跑。
我不能走,這座墓是解開我身世之謎、找到殺害我娘兇手的線索。再說了有黃二爺和老常這兩個千年老妖保護,能有什么危險?
徐遠之見我不動,便轉身回來,繼續和我朝前走。
又走了一段,前面的空間越來越低矮,先是彎著腰還能通過,后面就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了。
這么小的空間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一股無名的恐懼在我心中來回穿梭,真搞不懂當初葬在這里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思找到這樣一個鬼地方的。
好在這段狹隘通道并不長,三五分鐘過后,我們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我們進入了一個石洞,我拿著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這里挺大,四周的巖壁并不規整,地上散落著一些碎石,不遠處有幾條黑影在打斗,只是這里的陰氣太過濃重,根本看不清打斗的是什么東西。
“小友,此地有大兇之物,我二人恐怕不是對手,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黃二爺的話讓我心里“咯噔”一下。
它跟老常在我們前頭,比我和徐遠之早進來片刻,應該是把這里的情況探查了個差不多,現在它這樣說,顯然那東西駭人至極,我們再往前走無異于送死。
我看了一眼徐遠之,這家伙現在倒是一臉堅毅與不甘。
我明白他的意思,先前他要走我沒同意,現在再走就有點不合時宜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了,在這十幾天里一直謀劃的不就是這個嗎?
可不甘歸不甘,可惜歸可惜,生死之前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這徐遠之也是決絕之人,想明白這些,當即一拍大腿:“走,此路不通,另想他路,咱們先出去再想別的主意。”
說罷轉身便要往回走。
我就感覺這孫廣合長了一雙賊耳朵,離得那么遠都能聽到,只見他幾個起落便到了徐遠之跟前,一把拉住他說道:“徐道友,你們可不能就這么走了啊,咱們好不容易才進來一趟,連寶貝都還沒尋到呢。”
徐遠之冷冷說道:“這里的寶貝我們怕是享用不起,孫道長,聽我一句勸,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們不能走!”孫廣合見我們執意要走,整個人竟然一下子擋在了我們前面,一副就是不讓我們離開的架勢,望著我說道,“小兄弟,難道你不想知道這里與你之間的關系了嗎?”
“我……”
我話還未講,黃二爺突然上前一步大喝一聲,逼問:“孫廣合!你處心積慮的將陳長生引來開了這石門,現在還攔著他不讓他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孫廣合辯解道:“我……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不過是想你們留下來保護我,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根本無法跟李元龍爭!”
“哼!真的是這樣嗎?”
黃二爺懶得再跟他多說,質問一句,直接抓住他的肩頭,一把將他甩了出去,回頭對我道:“小兄弟,快走!”
看著黃二爺這急匆匆的樣,我知道事不宜遲,一個懶驢打滾趴在地上就要往洞里鉆。
不曾料想,孫廣合這夯貨竟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太祖,孫家第三十二代子孫給您送東西來了,恭祝您重獲新生……”
余音未落,還沒容我細想,就聽到身后一陣破空之聲,“嗖嗖”而來,緊接著,一只冰涼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腳踝,將我凌空提了起來。
接著,一個狀若洪鐘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既然來了,誰都別走了。”
這聲音冷若寒冰,不帶一絲情緒,機械又古板,像是一臺銹了幾十年的老機器,突然被開動起來,隨時都會熄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