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坐了一夜的火車趕回了臨山，回到公司的時候，發現門口停著三輛豪車。
一輛奔馳S600，一輛賓利歐陸，一輛法拉利550。
靠，這三輛車子加起來一千萬了。
誰啊？這么富貴沖天來我們這家小公司？
剛剛進入公司，幾個姑娘立刻擁上來道：“林總，您終于回來了。”
林逍道：“這是誰的車？”
蘇桃道：“是來找夏總的，在樓上天臺說話。”
林逍趕緊上樓，結果在天臺口，被兩個穿著西裝的壯漢攔著。
這人是誰啊？架子那么大？
“讓他上來。”上面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林逍走上天臺，發現這個男人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左右，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而且披著一件名牌大衣。
真的就是披在肩上，雙手連袖子都沒有伸出來。
而且，還在抽著昂貴的高希霸雪茄。
“誰啊？”林逍低聲問道。
“我的債主。”夏汐道。
那個中年男人朝著林逍伸出手道：“高長河。”
“林逍。”他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心中如臨大敵。
霸總氣質濃郁的高長河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來，朝著林逍敷衍點了點頭。
“小汐，你說我對你是不是很過得去了？”
“當時你創業找我投資，我二話不說就掏錢投資了。”
“后來項目賠了，沒有指望了，我沒有繼續投，但是你向我借錢，我也都借給你了。”
“你欠我五百萬，我讓人去你的前公司弄一批電腦抵債，結果你拿著刀說這是你東山再起的資本，我也就讓你把電腦帶走了。”
“結果呢，你把電話拉黑了，麻煩你搞搞清楚，是你欠我錢啊。”
“我這個債權人，這么卑微嗎？”
激動之下，高長河揮了揮手，一不小心身上披著的名牌大衣滑落下來了。
“我艸……”
他趕緊撿起來，重新披在身上。
“現在有這么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擺在你面前還考慮什么啊？”高長河道：“超級富二代啊，人家手眼通天的，看中了移動互聯增值服務市場，打算籌建一個超級SP。”
“你這么一個小公司啊，人家出整整一千萬啊。”
“錯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接著高長河又道：“我給他介紹這筆生意，也能拿一百五十萬，這一百五十萬我不要了，你欠我的債務中直接扣掉一百五十萬。”
“那你這個小公司，就值整整1150萬啊。”
“說真的，我都不知道什么冤大頭會花1150萬買你們這種小公司。”
“你但凡猶豫超過一秒鐘，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夏汐道：“高長河，你讓我和合伙人商量一下。”
“行吧，商量吧，商量吧。”高長河揮了揮手，這次就很小心了，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大衣。
這位霸總走了之后，林逍上前道：“他就是你那個債主啊。”
夏汐道：“是啊。”
林逍道：“難怪你能一直欠錢不還，上次甚至還想要找他借。”
………………
接下來，林逍和夏汐來到辦公室，見到了那個超級富二代，還有他那個漂亮得嚇人的女朋友。
大冷天，她還穿著短裙，兩條腿比命長。
“潼潼，這是夏汐姐。”
“夏汐姐，這是潼潼。”
這個超級富二代和夏汐好像還是認識的。
夏汐介紹道：“宮岐。”
林逍腦海內一掃，國內有一個姓宮的超級富豪嗎？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宮岐，這是我的合伙人，林逍。”
宮岐站起身來，越過辦公桌朝著林逍伸出手，大概183左右。
長得很帥。
大概不是普通的二代，應該是三代了，因為基因被篩選得很優秀。
“您好，”
“您好。”
宮岐道：“靈兮好像要來震旦大學讀書了，夏汐姐知道嗎？”
夏汐點了點頭，但是不怎么想聊。
宮岐道：“你和廖二哥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站在你這邊，女人不應該為了婚姻，而耽誤自己的前途。”
夏汐更加不想聊。
宮岐應該很聰明的，但他還是按照這個話題聊了下去。
“你這邊不成，聽說你們家在撮合靈兮和廖四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宮岐要傳達出的關鍵信息，說完之后他就不再說了。
“夏汐姐，你這家公司我了解過，我問過李三伏，你們一個月收入大概在八十萬左右，扣除掉成本大概是五十萬左右。”宮岐道：“但是幾乎沒有成長性的，它的賽道太窄了。”
“目前為止，它主要依靠的是四本書拉會員，拉流量。”
“但是現在盜版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了，之前還能給你們留三個小時，而現在大概還能給你們留二十三分鐘左右。”
“你們的網站做得確實非常好，但是市面上已經出現了模仿了，和你們幾乎一模一樣，大概有五家左右。”
宮岐遞上來一份報告，上面是這五家模仿網站的大概流量，以及相關情況。
“所以根據我們專業的計算，這樣的高收入你們大概能維持三個月左右，然后會進入一個下滑期。”
“因為模仿你們的網站，會把尺度拉得更高，會比你們更露骨，現在已經出現這個趨勢了。”
“夏汐姐，你們的這個業態不長久。”
夏汐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買？”
宮岐道：“我不是買你們一家，而是考察很多家，打算投資并且籌建一個超級SP。”
“當然其實這不是我最喜歡的互聯網故事，我認真研究過，最有故事性的，最有前途和未來的是QQ的那種社交形態。”
“搜狐收購的那個chinaren，已經有那點味道了，但是它缺點太明顯了，它太像一個公共領域，而對個人的私有領域展示太少了。”
“所以，就算我籌建成功這個超級SP，長期我會追逐更加高級的業態。”
“夏汐姐，我們這次弄到不小的一筆錢，你來和我們一起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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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先生，來和我們一起干吧。”
“癢網這個攤子太狹窄了，可塑性太弱了，而且還有一定的政策風險。”
“一千萬買你們的這家公司，夏汐姐和林逍先生如果愿意過來，我們愿意給股份。”
“另外夏汐姐欠高長河的債務，我也徹底買斷下來，直接一筆勾銷。”
“我知道你們可能舍不得公司里的這些員工，依舊全部打包帶走，而且漲薪20%。”
靠！這個條件，不可謂不優厚了。
這個宮岐真的是錢多，所以氣概也真是大。
夏汐道：“我們考慮一段時間如何？”
宮岐道：“十天時間如何？不管答不答應，十天時間給我回復。”
夏汐道：“好的。”
然后宮岐起身，帶著高長河等人離去。
走到半路上，他又折返回來，朝著林逍握手道：“你的書，寫得真好看，我很喜歡。”
高長河回到自己的奔馳S600，打開后備箱，讓手下搬了一箱XO，放在林逍公司的前臺上。
“艸，錢沒有要到，還搭進去一箱酒。”
“姑奶奶，把我手機號從黑名單里面拉出來吧。”
…………………………
林逍道：“這個宮岐什么來頭？”
夏汐道：“一個人還不錯的三代，剛從麻省回來，家里勢力一部分在香港，一部分在國內，他父母掌管著一個很大的風險投資基金。”
上輩子互聯網界沒有聽過這個人啊，這輩子出現蝴蝶效應了？
林逍道：“能力也不錯。”
夏汐道：“林逍，這次我們真的要很認真的考慮了。”
林逍道：“我知道。”
夏汐道：“如果我們氧氧直播間能夠做起來，能夠成功，那就是直接開發了新業態，那就會讓整個公司發生質的變化。否則就如同宮岐說的那樣，我們的公司始終是一個很狹窄的中小型SP，沒有任何故事可言，成長性也很快見頂的。”
夏汐道：“最關鍵的是，你之前說過，我們以后要轉型做高大上的，要做社交的，要做巨頭的。”
林逍點頭。
夏汐道：“如果現在把公司賣了，拿到這一千萬，我們直接轉型去做高大上社交，沖擊巨頭之路，會節省很多時間。”
“如果要賣公司，我可以說服他把裝乎這個BBS留給我們，他會答應的。”
“而且我還擔心一個問題，他們也會把目光盯在社交這個賽道上。”
“所以我們拿到錢，先行一步，搶占先機。”
擺在林逍面前這個誘惑，確實非常大了。
似乎有很多個理由說服他把這個公司賣掉。
比如癢癢直播間真的能夠成功嗎？
現在電腦用戶雖然不少了，但是家里有寬帶的用戶少之又少。
就比如聊聊這個軟件，它一個頭部視頻聊天室，最多只能容納兩百人在線。
林逍這邊呢？
就算軟件寫得再好，大概也很難突破這個數字。
九個小姐姐，就算加上米蘭達，也就是十個直播間。
好吧，二狗教主親自上，專門講高大上的內容。
總共也就是十一個直播間，同時在線兩千人左右。
能支撐得起這個業態嗎？
賣掉公司直接拿一千萬，真的是非常非常讓人心動。
真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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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十萬到賬了。
林逍大筆一揮，直接把年終獎發掉了。
整個公司，又是一陣歡呼。
距離過年越來越近了，大家又在商量回家過年的事情了。
夏汐就只是聳了聳肩膀，她肯定是會留在公司過年的。
因為，京城知春路的那個房子已經賣掉了。
她甚至幾乎沒家的，這個公司就是她的家。
區飛飛也肯定是不回家的，因為三年前她就離家出走了，至少從來沒有見過她和家人聯系過。
后來，蘇桃也不回家了。
因為她父母來過了，雖然已經挽回了名聲，但……她至少現在不愿意再回去面對鄉親父老。
而且她覺得自己還沒有真正發達。
最后四個程序員一決定，也不回家了。
回個屁家啊！
氧氧直播間開發完了嗎？
回家來回路上，多浪費時間？
還沒有發達呢，回家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整個公司除了林逍之外，所有人都不回家，都留在公司過年。
……………………………………
Wшw⊕ TTKΛN⊕ ￠o 距離過年還有四天，整個公司依舊熱火朝天。
四個程序員，不分晝夜在寫氧氧直播間。
整個直播間的界面，也都是林逍設計的，真的完全沒有這個時代的粗糙和簡陋，就非常靈動漂亮，甚至還有一種夢幻感。
和現在主流的聊聊之類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九個小姐姐，每天在健身，在排練。
對于整個公司來說，移動SP已經處于穩固期了。
接下來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氧氧直播間，這才是整個公司的核心，才是公司的命脈。
“開會，開會！”
林逍敲響了會議室的鈴鐺。
所有人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全部來到會議室開會。
“現在公司面臨一個重大的抉擇。”
“相信你們也有所耳聞了，你們也在暗中交流。”
“有人愿意出一千萬，準確說是1150萬，購買我們的公司。”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一聲驚呼，竟然是真的啊。
“這是一個很高的價格，甚至不會再有的價格，一旦錯過，就沒有了。”
“如果真的賣掉了公司，九個姑娘，四個程序員，每個人都能分到近十萬。”
區飛飛舉手道：“如果賣掉公司，那我們這些人呢？直接散伙嗎？”
林逍道：“愿意進入新公司的，漲薪20%。不愿意進入新公司的，可以依舊跟著我，進入下一段創業。”
蘇桃道：“林總，已經決定了嗎？”
林逍搖頭道：“沒有，我和夏總都還沒有決定。”
程海道：“林總，如果賣掉公司，那就等于癢癢直播間不做了，直接中斷是嗎？”
當然是這樣的，不可能把未開業業務賣給宮岐。
馮憲道：“我們這幾個月，埋頭寫這個軟件，已經完成大半了。”
李成柱：“林總，我們這個公司的核心，不就是癢癢直播間嗎？”
“不管是亞洲交友中心，還是移動SP，都只是我們維持公司生存的一種手段，癢癢直播間才是我們的目標。”
“我們創業的目標，不是為了開啟一個全新的業態嗎？”
“講一個全新的互聯網故事嗎？”
“如果沒有癢癢直播間這個新業態，我們的公司始終是一家三流小公司啊，上不了臺面的個人網站啊。”
“我們雖然靠SP賺了不少錢，但人家搜狐看不起我們，TOM也看不起我們。”
“而一旦氧氧直播間成功了，那我們就直接脫穎而出了，成為一頭小小的獨角獸了。”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賽道，我們是第一個開拓者，我們就是英雄。”
“賣掉公司，我們就等于是半途而廢。”
“當然如果兩位老板決定賣掉公司套現，那我們也完全服從，并且理解。”
林逍緩緩道：“氧氧直播間，是我講的故事。但是它能不能成功，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現在安裝寬帶的用戶太少，每一個視頻直播間，最多只能支撐200個人觀看，等等限制條件。”
程海道：“林總，你就講如果我們成功了會怎么樣？”
林逍道：“那我們就是英雄，開創新業態的英雄。”
“接下來，進行不記名投票。”
“寫著同意和不同意就行。”
接下來，林遙拿著一個箱子，去收每一個人的票。
白小萍一愕道：“我也能投票嗎？如果賣公司，我也能分錢嗎？”
林逍道：“你大概能分兩萬，李中天也一樣。”
李中天心中驚呼，兩萬？！
除了在林逍這邊，李中天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兩萬塊錢。
他就只是短短在這里幫忙了一段時間，就能分兩萬塊？
而白小萍眼睛都亮了，她做十幾個人的飯，一個月這么辛苦才1800塊啊。
夏汐緩緩道：“大家謹慎投票，不要意氣用事，真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幾分鐘后，大家投票完畢。
包括林逍和夏汐，也都投完了。
然后，開始唱票。
反對，反對，反對，反對，反對……
最終結果！
17：0。
所有人，都選擇反對出售公司。尤其是夏汐，發自內心想要戰斗到底。
在一筆豐厚的錢和高薪之間，他們選擇了未來。
在金錢和夢想之間，選擇了夢想。
媽的，全一群傻子。
孤注一擲，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氧氧直播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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