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聲音播放出來的剎那間，趙華整個人臉上露出了巨大的尷尬。
這確實太尷尬了，當著別人老闆的面談生意，結果不小心被發現自己在看劇，看的還是對方拍的劇。
見楊若謙也愣住，趙華連忙拿出手機按掉播放鍵，笑著打了個圓場：“哈哈，楊總，您拍的電視劇確實好看，我這也是……哈哈，有點忍不住。”
楊若謙很快就從最初的驚詫情緒中恢復了過來，微微點頭，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和趙華開始就招標書上面的各個條款逐一覈對起來。
在細節條款的事情上，會有專人專門負責覈對。
一些大概的事情，特別是楊總最關心的開銷問題，可以大致的在這裡對一對，說一說各自的思路。
但是楊若謙表面上在和趙華對招標書上的具體事務，實際上心裡已經樂了起來。
洛如姽才唱幾首歌，才拍了一集電視劇，居然已經累積到了這麼高的人氣？
連趙華這種十分忙碌的公司總經理居然也會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電視劇？
類似電視劇這種市場，受衆大部分是女性。
趙華這樣在職場上忙碌的中年男性，一般是不會用電視劇作爲娛樂消遣的。
現在連他都在看洛如姽主演的電視劇，而且是在那麼重要的工作中抽空去看，足以說明現在觀衆對洛如姽的期望究竟有多大。
招標完成之後，得趕快回公司，想一個暴光洛如姽身份的計劃了。
必須用最盛大的方式，給所有喜歡洛如姽的粉絲喂一口屎。
思緒亂飛的時候，趙華也把自己的標書詳盡的介紹了一遍，他看了眼楊若謙的表情，確定他沒有負面情緒後，才略微鬆口氣，笑道：“楊總，差不多就是這些了，您如果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我們也能在合理的範疇內儘可能滿足您。”
他相信作爲甲方的巋光集團，一定不會提出什麼不合理的需求，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楊若謙對這份招標書總體滿意，而且現在還有更燒錢的洛如姽項目要處理，於是點點頭：“大致方向和項目都沒問題，等具體合同擬定好之後就到公司來簽字吧。”
“好好，楊總，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毫無波瀾的招標會結束之後，楊若謙坐車回到了公司，走進辦公室。
剛推開門，就看見角落裡有個身影。
楊若謙沒多想，直接喊道：“齊……”
“老闆！”辦公室裡的那個身影瞬間轉身，商淺予熟悉的聲音傳來，“老闆老闆，有要事有要事！”
怎麼是這個人？
楊若謙揉了揉被吵到的眼睛，沒好氣的示意她坐下：“什麼事？直接讓溫若秀跟齊慕說就是了，來我這做什麼？”
一般來說，商淺予如果有什麼需求，直接把粗略的想法告訴溫若秀，然後溫若秀會把這個想法做成一個具體的可實行的計劃，交給齊慕。
如果這個運營方案的決定權在齊慕的職權範圍內，她就會轉交給運營，運營根據這個方案進行實操。
要是決定權不在齊慕的職權範圍內，則多一道交給楊總審批的程序。
像公司剛成立，商淺予剛被簽約時，兩人事無鉅細的把所有事情過一遍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商淺予立刻舉手：“我預約過了，我是按流程來走的！”
預約流程……我爲什麼沒收到通知？
想了一下，估計又是那個免打擾自動回覆的“可以”弄出來的事情。
楊若謙和商淺予認識那麼長時間，也不介意和她整點文藝復興：“知道了知道了，有啥事，直接說吧。”
商淺予看了一眼辦公室大門，確認關好，確認外面沒人之後，才小心翼翼說道：“老闆，我能不能和洛如姽弄一個聯動活動啊？我覺得我們聯動一下，會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就這事？”楊若謙愣了一下，“爲了這事你不至於要來我辦公室和我面談吧？”
商淺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憋了好一會，最後纔像是自暴自棄一樣，一咬牙：“老闆，就是……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洛如姽本人會在哪裡出現，我想要一份獨家簽名照！”
在資源問題上面，商淺予屬於多到需要精挑細選那種，而且她本人其實也比較佛系，已經完全無所謂資源的爭奪。
這次來辦公室，其實就是想搞一點洛如姽的獨家秘料。
原因是有粉絲問商淺予這個巋光集團招牌有關洛如姽的事情，希望她能稍微曝點內幕消息出來。
結果商淺予那叫一個一問三不知，被尬在了原地。
堂堂集團招牌，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拿不到，那叫一個丟人。
甚至有粉絲懷疑她是不是在公司裡的地位即將不保。
楊若謙神色古怪的轉轉筆，說道：“你要這玩意做什麼？”
商淺予又憋了一會，整個人像是泄氣了一樣：“我跟我粉絲誇下海口，說我和她關係鐵的跟什麼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搞到第一手親筆簽名……”
哦，原來是自己吹的牛圓不上來了，趕緊找老闆兜底是吧？
楊若謙笑了一聲，兩手一攤：“親筆簽名你肯定是弄不到的了，趕快和粉絲承認吧，你就是在吹牛。”
“啊啊啊！不要啊老闆，可憐可憐我吧！”商淺予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才半真半假的哀嚎起來，“就一份簽名，一份！嗚嗚，我地位真的要不保了，一份簽名都拿不到！”
哭喪完，她偷偷擡眼，發現楊若謙神色不變，立刻又換了副嘴臉：“實在不行，稍微說點內部消息讓我知道知道嘛~”
掀屋頂不行，開個天窗總可以了吧？
楊若謙斟酌了一會，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是就想拿點東西給你粉絲裝逼，還是你本人也挺喜歡洛如姽？”
商淺予沒想到老闆的思路竟然能這麼跳脫，愣了一下才回答道：“肯定是我自己也喜歡洛如姽啊！如果我不喜歡她，還能有人在我粉絲羣討論她嗎？直接就會被禁言了。”
在沒有明星本人或者運營首肯的前提下，一個粉絲羣內是不可能出現大量討論其他藝人的事情的。
這相當於變相引流。
並不是說明星大方與否，而是如果開了這個壞頭，粉絲羣內就很有可能被其他藝人的粉絲滲透，然後大肆宣傳。
非常容易產生糾紛。
用粉絲行爲和明星本人無關的措辭，也難有說服力。
所以索性直接全面禁止。粉絲羣的粉絲們自然也知道這樣的規矩。
要是商淺予真不喜歡洛如姽，哪怕是同一家公司的藝人，也適用這類規則，直接按大家都默認的規則辦事，羣裡怎麼可能出現一點和洛如姽有關的信息？
更不可能有人直接問商淺予要簽名了。
楊若謙仍然是那副思考的神色，再一次輕輕點頭：“你確定？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在裡面，就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其實在洛如姽拍攝了電視劇，商淺予又對其表現出了巨大的好奇心時，他就在想該怎麼給商淺予透露事情的真相了。
倒不是他擔心這傻孩子會有什麼過激反應，而是想在她身上做個實驗，看一下粉絲知道真相之後的真實情況。
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商淺予確實喜歡洛如姽。
商淺予十分肯定及確定的點頭：“我已經確定了，這就是我以後的女神！這臉，這身材，這聲音……嗚嗚，好羨慕！”
楊若謙默默看著某人發完癲，點點頭道：“行，那我等會就帶你去看看洛如姽本人。”
當然，在把事情曝光給商淺予之後，各個保密工作還是必須要做好的。
小商這張嘴巴一張，很容易就不小心泄露什麼機密。
商淺予聽到如此重磅的好消息，整個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十分不確定的說道：“老闆……真，真的嗎？”
這不是集團當前階段最大的機密之一嗎？
無數人絞盡腦汁想見本人一面，甚至有好事者在公司周圍盤踞，就爲了堵一次洛如姽……
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了。
洛如姽從出道至今，仍然披著最神秘的面紗。
哪怕是商淺予，也沒能見到洛如姽一面。
她也知道公司有安排，所以退而求其次，只是想要一張親筆簽名照。
結果老闆直接答應，讓她和洛如姽見面了？！
原本就想開個天窗，老闆真的答應把屋頂給掀了？
楊若謙點了點頭，強行憋住幸災樂禍的笑容，嚴肅道：“真的，但是你見到之後，必須對你見到的事情嚴格保密，知道嗎？”
商淺予愣了愣，小心翼翼問道：“能不能，就，稍微透露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出去？老闆，你懂的，畢竟我要，我要……呃，畢竟我要在粉絲面前裝逼嘛。”
“可以。”對這種小小的請求，楊總一向寬宏大量，“我通知那邊一下，你在這等一會吧。”
“好的！”商淺予很高興的起身，一下衝出辦公室，直奔公司設立的零食飲料休息區，非常熟練的順了一包薯片。
公司從每一層都設置了零食區，休息區，娛樂區。
和很多員工的誠惶誠恐，或者只敢每個月象徵性的拿一兩包不同，商淺予把公司每個不同樓層的零食都吃了個遍。
非常輕車熟路。
而且公司每層樓的零食都不一樣，每次當街溜子都能有不同的收穫。
見商淺予離開，楊若謙拿出手機，打開羣聊，對能接觸到“無中生有”計劃全部秘密的員工發了一條消息。
“@全體成員，等會商淺予要和洛如姽見一面，你們放一下手頭上的事情，給她做個最詳細的介紹哈。”
齊慕：“收到。”
設計小謝：“收到~”
“收到收到，楊總想讓我們從什麼角度給商淺予介紹呢？”
楊若謙看著羣裡大部分人都回了消息，繼續道：“直接用最不委婉的方式介紹就可以了。”
等任務安排完之後，幾個在樓上機房工作的員工放下手上的事情，一邊準備接待一邊交頭接耳。
“唉，小商可憐，我看她挺喜歡洛如姽的，不知道得到這個消息會是啥反應？”
“哈？知道洛如姽是虛擬人格之後不應該更加高興嗎？這不是雙喜臨門？”
“……”
十多分鐘後，一個負責處理數據的員工從電梯下來，對楊若謙和剛吃完一包薯片的商淺予說道：“楊總，商姐，我這就帶二位上去？”
商淺予立刻點點頭，神色十分激動：“神神秘秘的，好緊張好刺激……老闆，公司是不是真的和外面傳聞那樣還隱藏著一個神秘部門啊？”
楊若謙冷笑一聲：“你自己是公司內部的人，去聽外面的謠言是吧？”
“也是哦……”
幾人聊著天走進電梯，刷了專門的員工卡，按下對應樓層後，感受著電梯微微的震動，商淺予忍不住激動的搓了搓手：“等會見到了洛如姽要說什麼呢？”
楊若謙想著商淺予破防的樣子，心中也很激動，但還是強行壓著情緒，淡淡說道：“等會你看到了再說。”
電梯抵達樓層，商淺予率先一步走出去，看了眼周圍各式各樣的機箱，她有些嫌棄：“人家漂漂亮亮一個姑娘，你們就讓她天天面對這麼冰冰冷冷的機器嗎……唉，小洛可憐，讓媽媽來疼疼你，話說她人呢？”
楊若謙慢悠悠的跟著走出來，指了指那些機箱，語氣意味深長：“人呢？人不就在你眼前嗎？”
商淺予沒反應過來，聞言頓時左右打量起來：“在哪兒呢，哪兒呢，咋沒看見？”
看著商淺予的動作，這次介紹的人換成了在這層樓工作的員工，他走到兩人面前，用手掌指了指機箱，一字一頓的介紹道：“商姐，歡迎來到我們虛擬現實藝人大本營！”
與此同時，房間裡的幾個屏幕忽然在同一時間亮起來，上面出現了洛如姽那張完美精緻，又掛著恰到好處笑容的臉蛋。
“商淺予，歡迎你呀~”
小商看著這一幕，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