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柴家最傑出的後起子弟之一柴巧紅和一位金丹護法潘銘在大玄海消失,十有八九已經遇害。
那柴巧紅是柴家太上長老柴川墨最寵愛的嫡系後裔,被他視爲自己的接班人來栽培,而潘銘則是他忠誠的扈從。
爲此柴川墨震怒,派出了不少柴家子弟到大玄海調查。不僅如此,柴家還向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施壓,要我們也派人到大玄海展開大規模調查。”蕭鴻儀解釋道。
夏道明聽到這裡,表情很是微妙。
見夏道明表情微妙,蕭鴻儀自然不可能想到,殺人兇手就在眼前,還以爲他不明白其中利害關係,特意解釋道:“大玄海的海岸線大半都是在大梁國,所以名義上大玄海海域上的修仙勢力主要是歸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轄制。
但實際上,大玄海很是遼闊,各方修仙勢力分散,以散修爲主,又連接著浩瀚無垠的北鎮海,那是真正的海外,真有事情,他們直接就跑去外海,我們三大宗門又哪裡管制得過來?
但名義上,大玄海海域上的修仙勢力終究是歸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轄制,現在人是在大玄海出的事情,柴家自然要問責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
若是換一個人,自是沒什麼問題,怎麼說我們三大宗門也是一方大門派,但這事牽扯到元嬰老祖,我們多少得給面子,需要出力調查。”
“原來如此。”夏道明一臉釋然地點點頭,心裡卻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大玄海不同大梁國,大海浩瀚,海底生活著強大妖獸,它們行蹤不定,活動範圍很廣,誰也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會在什麼地方突然衝出海面。
不僅如此,大玄海海域的修仙界雖然整體實力遠比不了大梁國,力量也很鬆散,但還是不乏金丹修士在一些島嶼上居住潛修。
這些金丹修士實力強大,又有外海退路,往往不服管教。有一些還仇視我們大玄域的修士,一言不合可能就會兇性大起。
除此之外,大海浩瀚,來往人少,殺人越貨,一走了之,事後極難追殺,故大海上劫修比起陸地上多不少。
這次掌門派了童驪帶隊,童驪是掌門弟子,又是金丹長老,她帶隊調查,不管什麼結果,也算是對柴家有了交代。
但我總覺得童驪實力還是弱了一些,由她帶隊心裡不踏實。”說到這裡,蕭鴻儀停了下來。
“既然師叔覺得童長老實力還弱了一些,那就再多派一位金丹長老陪同便是。”夏道明也沒多想,脫口而出。
“死的是柴家的人,又不是我們三大宗門的人,也不是玄天閣的人。爲了柴家的人,我們三大宗門商議每家派出一位金丹長老,那已經是看在柴川墨是元嬰老祖的份上了。
若爲此每家派出兩位金丹長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大梁國三大宗門怕了柴家,要討好柴家。再者大玄國又不止一個柴家,還有尚家,袁家等等呢。
總不可能他們在大玄海出了事情,我們就得派出金丹長老幫忙調查,而且還是一家出兩位,那還像話嗎?”蕭鴻儀立馬否決。
“既然如此,那就讓童長老帶人走個過場就是,那總不會有什麼兇險。”夏道明理所當然道。
人是他殺的,還調查個屁!
自然是走個過場了事。
“既然派人出去調查了,總還是不能敷衍了事的。一來是免得落人口實,反倒惡了柴家;二來借這件事出海調查對童驪、蕭鉉等人也算是一次難得的增長見識和磨鍊的機會。”蕭鴻儀說道。
“師叔是想讓我陪著走一趟?”夏道明看著蕭鴻儀,心情,表情都很是微妙。
話聽到這裡,他自然已經明白蕭鴻儀的來意。
可問題是,殺人犯就是他。
這不是讓他自己調查自己嗎?
“這個我來時還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跟你談談,看看情況再做決定。但現在我覺得你陪著走一趟再合適不過。
一來,你現在已經是築基圓滿,實力比起童驪肯定是隻強不弱。童驪這位金丹長老在明,你在暗,真要有什麼意外,也能應付;
二來,你現在要爲金丹大道做準備,也需要多出去歷練,多長見識,大玄海連著海外修仙界,你也好提前親自去了解一些海外消息了,你說是不是?”
蕭鴻儀說罷,面帶微笑地看著夏道明,目中帶著長輩的鼓勵之色。
夏道明看著擺出一副都是爲了你好的長輩架勢的蕭鴻儀,不以爲然地撇撇嘴。
他連真正的海外都去過了,甚至都在海外殺過兩位金丹劫修,洞府都有一座了,還需要去大玄海歷練,長見識?
說來說去,還不是他放心不下那個寶貝兒子。
蕭鴻儀見夏道明撇著嘴不接話,後來乾脆還翹著二郎腿,端起茶水慢慢吹著上面的熱氣,臉上的微笑漸漸變得不自然起來。
“你這個臭小子,跟你師父當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行了,這既是門派給你分配的硬性任務,也是師叔欠你一個人情總行了吧!”終於,蕭鴻儀一臉無奈道。
“師叔瞧您這話說的,您和我家師父是過命交情,是真正的兄弟。蕭鉉是你兒子,不就是我兄弟嗎?說什麼欠我人情,這就太見外了吧!”夏道明這才放下茶杯,一臉正色道。
蕭鴻儀沒好氣地瞟了夏道明一眼,道:“兩天後出發,你放手讓蕭鉉做事,只需在他有生命兇險時出手幫襯一下就行。”
“師叔放心,這個我在行。不到萬分緊急情況,我是絕不會暴露的。”夏道明一臉自得道。
“這一點我很放心,要不然也不會找你。”蕭鴻儀看著一臉自得的夏道明,這一次沒有瞪眼,而是一臉正色地點點頭。
“對了,師叔,你可知道哪裡可尋找萬年鍾乳液和千年九曲參?”夏道明問道。
“萬年鍾乳液和千年九曲參!”蕭鴻儀聞言立馬再次瞪眼。
“沒錯。”夏道明點頭。
“你小子,你小子,口氣還真是大。這兩種東西,哪一樣不是珍稀無比,就算元嬰老祖都要難免心動。你倒好,一開口就問這兩樣哪裡找?我要是知道哪裡尋找,還輪得到你小子嗎?”
“那倒也是。”
答案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夏道明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金鵬天眼術玄妙無比,可觀天洞地,窺天地氣機變化,禁制兇險,柳巧蓮是陣法天才,若能修成此神通,絕對是如虎添翼。
但煉氣者要修成此神通難度要比煉體者難許多,而且還需萬年鍾乳液或者千年九曲參液洗眼相助。
有此神通秘法在手,夏道明自然動了尋齊這兩種靈藥的心思。
見夏道明面露失望之色,蕭鴻儀目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從儲物戒裡取出一精金煉製而成的小巧瓶子,隨手扔給了夏道明,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就走。
似乎生怕自己多扭頭一下,就會反悔一般。
“這是什麼?”夏道明拿著瓶子,心頭微微一動。
“你想要的萬年鍾乳液。”
“啊,太謝謝了師叔,您老實在太……咦,怎麼才三滴,這哪夠用啊?”
聽到夏道明激動感謝之言,蕭鴻儀的心痛原本還稍微緩解了一下,結果沒想到緊接著夏道明竟然語氣一轉,嫌棄太少,頓時間蕭鴻儀鬱結得差點一口血都要涌上喉嚨。
爲了這萬年鍾乳液,當年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還冒了不小兇險。
這些年,每用一滴萬年鍾乳液他都要心疼一番,用得極爲節省。
可以說,這三滴萬年鍾乳液是他省吃儉用,硬生生節省下來的。
他是尋思著夏道明只要真正成長起來,將來必是青元門扛旗人物之一,而且當年夏道明極爲大方地給了他兒子一滴金丹液,到如今他還是心存感激,當然左東閣也是他生死之交,所以今日這才一時衝動,把珍藏的三滴萬年鍾乳液拿了出來。
結果,這小子竟然還嫌少。
“既然嫌少,那就還給我。”蕭鴻儀猛地轉身,紅著眼說道。
“師叔,您老是長輩,豈能出爾反爾?讓小輩們看笑話呢!”夏道明見狀立馬收起了瓶子,一臉正色道。
“你小子,你小子,總有一天,老夫會好好教訓你一頓!”蕭鴻儀指著夏道明,鬍子亂抖地扔下一句狠話,然後猛然轉身,捲起一道虹光竟然直接就飛出了大殿,破空而去。
他是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拔劍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
“師叔慢走,弟子不遠送了!”夏道明卻不以爲然地撇撇嘴,朝著早已經飛出大殿的虹光揚聲說道。
以他的實力,如今整個青元門,估計也就遠在外地服役的皇甫老祖還有能力給他一些教訓。
“師兄,整個青元門,也就你敢這麼跟蕭師叔講話。”見蕭鴻儀消失不見,萬灩才撫了撫酥胸,既心有餘悸,又一臉佩服地說道。
剛纔看到蕭鴻儀紅著眼,鬍子亂抖,還真把她給嚇得噤若寒蟬。
“師姐你想多了,蕭師叔又不是外人,哪裡需要那麼講究。”夏道明理所當然道。
夏道明對萬灩等三位師姐還是謙虛地保持著原來的稱呼。
不過萬灩三人卻是很自然改了稱呼。
由師弟變成了師兄。
接下來,兩人寒暄了幾句,萬灩便欠身告辭離去。
——
第三天。
夏道明來到童驪的長老府,火彤峰。
峰如其名,遠遠望去,滿山紅豔,如同火燒雲一般。
夏道明抵達長老府時,童驪已經親自出府迎接。
隨同一起的除了蕭鉉,還有三位女築基修士。
一位築基初期,兩位築基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