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居高臨下俯瞰著鐘立霄,冷笑道,“能死在本座這「五鬼搬山令」之下,你也算是死的不冤了。”
鐘立霄不言,操控金風鐲護體的同時,巨闕闊劍又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而這就是他無聲的回答!
魔修一聲冷笑,手掌化作劍指,遙遙對著鐘立霄所在方位一指,口中敕聲道,“去。”
咻咻咻!
五面閃爍著不同色彩的鬼令,就化為五道流光驟然就向鐘立霄襲殺而來。
鐘立霄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當即以法力操控巨闕闊劍就去抵擋那五面鬼令。
鏗鏗鏗!
闊劍在半空不斷和五面令牌交鋒,只片刻闊劍身軀之上就變得千瘡百孔。
僅數個呼吸后,闊劍就變成一堆碎鐵塊兒,從半空墜落下來。
鐘立霄尚且還沒來得及心痛,五面鬼令就化作五道流光,從諸多不同的方位向他殺來。
沒有辦法,他只能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金風鐲上。
鐺鐺鐺!
變得能有小房子大小的金風鐲快速旋轉,播撒下密集的金風,將他護的密不透風。
但還是能夠看到,那五面鬼令所化的五彩光芒,簡直無往不利,金風防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
形勢岌岌可危!
沒有辦法,鐘立霄也就只能持續加大法力輸出,這才勉強維持住局面。
魔修見此,也不免頗為驚訝。
“你這小輩還真是好機緣,竟然還有一件上品法器,難怪你敢如此肆無忌憚偷襲本座......可惜,你的法力不足了吧!”
魔修冷笑不已。
論戰斗經驗,你個嘴上沒毛的小子還差的遠!
鐘立霄不言,只是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石豆,然后就在魔修錯愕的眼神中丟入嘴里,嘎嘣嘎嘣就像是嚼黃豆一般咀嚼了起來。
魔修都懵了。
他長這么大,殺那么多人,歷經過那么多大場面,還有什么敵人是他沒見過的?
但這種將靈石當做糖豆吃的他還真沒見過!
魔修心里一驚,當即吞服了幾顆補充靈力的丹藥,然后就再次加大攻伐力度。
然后,他就看到鐘立霄源源不斷吃著靈石豆,法力不僅沒有耗干,還反而越來越旺盛。
鐘立霄心頭也是冷笑。
[有神通「饕餮之胃」在,你跟我比消耗?]
[找死呢!]
[看我不耗死伱!]
鐘立霄當即就像是法力不值錢一般,瘋狂催動金風鐲,到了后來金風鐲就像是活了過來,源源不斷釋放出縷縷金風,將他護的嚴嚴實實。
眼看大戰要徹底轉化為消耗戰,鐘立霄又嘎嘎吃靈石豆,魔修徹底急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鐘立霄竟然是這等難纏棘手的對手。
假情報害死人啊!
魔修此時此刻,恨不能將那些賣假情報的一個個都抽魂煉尸,讓他們在百鬼幡里繼續做兄弟。
早知道是這么個怪物他又何苦來哉?
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但現在也的確是騎虎難下!
魔修一咬牙,取出百鬼幡,而后將里面的部分陰魂喂給了五面令牌里的靈鬼。
老實說,他非常不舍,甚至都有些不敢。
這「五鬼搬山令」乃是陰魔宗鬼脈所煉制的頂級法器,是祖爺爺一次意外殺死一位鬼脈長老的后人,這才僥幸得到此寶。
但代價那也驚人到可怕,鬼脈長老得知后人死去,直接滅了他們滿門,只剩下他這個獨苗苗活著。
就算是如此,他也只敢遠遁他鄉,絲毫不敢再踏足陰魔宗的地盤。
至于報仇,那也只敢在午夜夢回時想想。
“五鬼搬山令”很特殊,只要將祭煉好的五行靈鬼封入令牌中,就能像是操縱剪紙人一般,只需要消耗極少的法力,就能夠將這五面令牌控制的有如臂指。
但問題是,有靈鬼資質的陰魂難尋,將其培養成聽話的靈鬼更難。
他耗盡漫長時間,這才集齊五行靈鬼,但那只金行鬼生前乃是一位修士,陰魂強大,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完全將其降服。
他也是借助了七根鬼頭針強行封禁肉身擢升精神強度,這才敢違禁御使五鬼搬山令殺敵。
但一旦再投喂靈魂,五鬼兇性大增,他操控起來那可就沒有那么如意順遂了,尤其是那金行惡鬼搞不好就會反噬。
盡管不愿意,但現在他是真的被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
吼!
伴隨著大量陰魂被投喂給五行靈鬼,五鬼搬山令威力大增,金風鐲縱使轉冒了煙,那縷縷金風防護依舊被層層削弱。
鐘立霄額頭不由冒出冷汗。
這次可真正是拿命去拼了!
好在他還有一張一級中階的“雷火符”,當即悄悄以靈力激活了此符箓。
與此同時。
他則開始演上了!
一邊瘋狂吃靈石豆,一邊表現出慌慌忙的模樣,法力更是不要錢的灌注給了金風鐲。
魔修一聲冷笑,也不管鐘立霄是真慌亂還是假慌亂,就打算最后收尾。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但就在此時,五鬼搬山令中,屬于金行的那一面,卻是驟然一個遲緩,上面冒出一個猙獰的惡鬼頭像。
“家傳手鐲......萍兒......你這惡人......殺了我還要殺害我妻子,你給我死!”
可以明顯看到,鉆出金行令牌的惡鬼思維越來越清晰,咆哮著就向魔修撲咬而去。
噗!
魔修被這突如其來,但又不算太意外的反噬,弄得噴出一口逆血,對五鬼搬山令的操控都為之一滯。
很顯然,就算是早有準備,此魔修還是小覷了陰魔宗這件頂級法器。
鐘立霄眼眸一亮,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就將早早準備好的“雷火符”攢射向那魔修。
魔修一驚,但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直接就被雷火符的神威吞沒。
一道爆炸轟鳴過后,魔修頓時就被炸的尸骨無存。
啪嗒、啪嗒!
無人操控的“五鬼搬山令”就此掉落在地,開始變得平平無奇。
鐘立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時也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此次面對的敵人雖然只有一個,但兇險程度卻是遠超以往。
他幾乎是手段盡出!
若非五鬼搬山令其中一面噬主,他未必能找到這么好的殺敵之機。
就算將“雷火符”當底牌用掉,能否建功還真就是個未知數。
感受到空氣中那傳來的焦糊味兒,鐘立霄胃部一陣翻涌,感覺有些惡心。
“我只是想安靜的修行而已,你卻是執意要來我魚梁莊殺生抽魂......為什么非要逼我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鐘立霄望著那惡人身上,猶自還未熄滅的雷火,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這種無奈。
若是有機會,他也是想要當一個好人,做一個手不染血衣不沾塵的模范修士的!
奈何這殘酷的修仙界總是能輕易將人變成鬼!
就在此時,那掉落在地的五鬼搬山令其中一面令牌之上,卻是鉆出一個男子的身影。
看上去倒像是個白面書生,有種文質彬彬的氣質。
只是現在終究還是惡鬼,身上的煞氣也著實驚人。
此鬼看著鐘立霄右手手腕處的金風鐲,強忍著暴怒道,“你是誰?為何戴著我妻子的手鐲?”
鐘立霄心頭一沉,一番思索后,就將不久前他斬殺六位散修的經歷說了說。
白面書生一愣,喃喃自語道,“萬兄弟......難道是萬珪?他的確是我們夫妻的友人之一,但此鐲乃是我們夫妻的定情信物,是我祖輩代代相傳,她怎么可能給萬珪?萬珪此人見利忘義斷不可信......”
鐘立霄沒有插嘴,事實真相很容易想到,只是這白面書生自欺欺人罷了。
一段時間后,白面書生這才冷靜下來,他有些迫不及待道,“我妻子大概率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女兒怎么樣了,只要您答應幫我找到我的女兒,我虎伯威就甘愿化身靈鬼供您差遣。”
鐘立霄看著自稱“虎伯威”的男子,又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五鬼搬山令,也不由有些意動。
這五鬼令的威力他可是親眼所見,上品法器金風鐲都險些沒能擋住。
若是這虎伯威甘愿供他驅使,此令最后的破綻也將得到彌補。
就是此令明顯是魔道法器,不怎么見得了光,一旦光明正大使用,搞不好會被正道修士斬妖除魔。
一番思索后,鐘立霄還是決定接受。
現在他身家底子太薄,根本就沒得選。
外加上巨闕大劍又毀掉了,還是需得在其他方面找補一二。
“我可以答應,也理解你作為父親的焦急,但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地......否則,鐘某寧可不要這五鬼令!”
鐘立霄說的字字鏗鏘,但虎伯威反而更加信任了幾分。
只有重視承諾,才不會隨意許下承諾。
虎伯威喜道,“多謝恩公,某也是出自修仙家族,修為或許不高,但些許見識還是有,但凡恩公有所需要,某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鐘立霄點點頭。
手一伸,五鬼搬山令就被他抓攝在手。
五令入手沉甸甸的,上面還閃爍著幽光和冷芒。
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鑄,似黑金但又有亮光,在里面甚至還能看到靈鬼隱現。
可惜,此五枚令牌里面寄居的靈鬼已被喚醒,也能算作是活物,已經不能放入儲物袋。
回去后,或許可以專門讓蓮子幫他縫制一個可以裝載五鬼令的腰帶。
虎伯威提醒道,“恩公,此五令乃陰魔宗鬼脈法器,神妙非常,只需要滴血祭煉,就能大小如意變化,其硬度上完全超過尋常法器飛劍。”
陰魔宗、鬼脈?
鐘立霄頓感棘手。
這宗派名字一聽就武德充沛極不好惹,一旦被他們發現,搞不好又是一場禍事。
鐘立霄沒有立馬滴血祭煉,而是開始打掃戰場。
這魔修一身是寶,他總不至于空手而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