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修聞言神色淡淡地回答:“想去就去,不想也不用勉強。”
我將襯衫的最后一顆扣子扣好,然后后退一步,頗為無奈地說:“可是聽他那意思,好像不是可去可不去的場合啊。”
陸敬修竟然還點點頭:“的確。”
我語塞:“那為什么你還說不用勉強。”
“他做錯了事,不能太輕易原諒。”
他這么一說,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了:“我記得他跟我說過,你好像打了他一頓,是嗎?”
“是嗎,我不太清楚。”
我:“陸敬修,你變了,你怎么變得這么可愛啦!”
說著我一把上前,抱住他的腰,恨不得親他一口。
陸敬修垂下眼睛看著我,眼里頗有種“你靜靜演戲我靜靜看”的意味。
好嘛,我知道是有點夸張了,但是心里高興是真的。
出門臨分別的時候,我拉住他的手,認真地對他說:“他畢竟是你的好朋友,能去的話還是去吧。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介意。”
陸敬修沒回答,只是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來到公司,恰好員工們午休結束。
我走進辦公室,小張見了也跟進來,將一份資料交給我。
我邊掛大衣邊問:“這是什么?”
“這是下午要來的投資公司傳真過來的資料,請您查看。”
我點點頭,說:“放在桌上吧,我待會兒看。”
小張應了聲,但還站在原地,好像還有事要跟我說。
我發覺了便問:“還有什么事?”
小張貌似挺糾結,雙手也絞在一起。
她這個樣子,我也跟著糾結了。
我撐在桌面上,上身前傾,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說。
過了好半天,小張才開口:“余總,我聽說了一件事”
“嗯,什么事?”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楊總他們好像也要辭職了,聽說別的公司開了大價錢挖角呢!”
楊致明要離開的事其實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是余淮林的心腹,現在余氏易主,但凡他是個有籌劃的,都知道要另謀出路。
于是我對小張3;148471591054062說:“我知道了,順其自然吧。”
小張低下頭,聲音也跟著低了些:“余總,公司這段時間走了很多人,剩下的很多也都在觀望,我是真的怕”
“怕公司會垮了?”
“不是不是,我是怕會影響到您。您可不能失去信心啊,我有預感,余氏早晚會好起來的,真的!”
我從辦公桌后繞過來,來到小張面前,稍稍彎下腿歪著頭去看她的臉。
剛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哽咽了。
傻丫頭,現在都開始操心她老板了。
不過我聽到了,真的覺得特別窩心。
我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我也跟你一樣有信心,只要我還在,我就不會放棄。”
下午兩點半,小張內線告訴我,約好的投資老板已經到了。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資料,然后去到第一會議室。
人來的時候,我起身去迎接,看到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
原本這種情況下突然遇到熟人,我是該覺得尷尬的,但很奇怪,我居然沒什么特別的感受,連驚訝都沒有。
或許很早之前,我就隱隱有了些預感。
程易江在我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也淡淡笑著,伸出手:“程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程易江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緩緩抬起手臂,跟我相握:“余總客氣了。”
這一次李顯成也跟著來了,他站在程易江身邊,照例是有些殷勤,有些恭維。
不過對我倒是也客氣了許多。
雙方公司的人都落座之后,按照程序,我把余氏這邊的情況大體介紹了一下。
其實這些我之前已經都跟他說過了,但那畢竟是私下,真正要落定,還是要放在臺面上來說。
程易江看著聽得很認真,但他那雙眼睛一點沒往我給他的資料上瞟,反倒是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看。
盯著我看個毛啊,我臉上有字啊。
因為昨晚的事,我對他還有點氣,并不是很想理他。
都說完差不多了之后,我才公事公辦地問了句:“程總還有什么情況想要了解?”
程易江將眼前的文件夾合上,身體向后一靠,略顯清冷地說道:“余總剛才說的,我已經知道了。但是實際情況怎么樣,我還需要確認一下。”
我點點頭,他提這要求并不過分:“程總想要怎么確認?”
這次他沒說話,而是看向李顯成。
李顯成反應過來,低聲對我說:“不如你帶著程總實地考察一下。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要是能談下來,余氏就有救了!”
雖然我稍稍有點反感,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程易江怎么樣是他的事,只要他的錢到手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于是我輕吸一口氣,在程易江志在必得的目光下,順了他的意。
程易江跟他的助理要離開時,李顯成在一邊鼓動著讓我送送。
于禮我是該送的,但是我這人大概有點反骨,別人越想讓我做什么,我偏偏不太樂意。
想了想,我轉頭對李顯成說:“李總跟程總是舊識,肯定還有話要聊,不如由你替我送送程總吧。程總是貴客,我怕怠慢了。”
李顯成一聽有些尷尬。
倒是程易江,聞言贊同似的點點頭,接下來說了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的。
“以后有的是機會跟余總再聊,不差這一回。”
送走了這些人,我長舒一口氣,突然對一句話理解的特別深刻。
沒錢是孫子,有錢是大爺啊。
誠不欺我也。
不過不管怎么說,融資的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也讓公司的人都稍稍安下了心,員工們干勁也足了很多。
在這個當頭,顧正所說的那個創立紀念日,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