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的雙生,指尖觸不到的猙獰,是人演了戲,還是戲演了人!
……
你如何,捨得呢?我的洛洛,你啊,捨不得的!
……
漆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印著少年完美無暇的側影,昏黃的夕陽籠罩著他的全身,宛若迷醉之間的幻境,太美,恍若夢境,虛假不存。
白色的窗紗染上微微的澀紅,風浮過,揚起柔美的弧線;細細的流蘇從安諾的停在書本上的手上滑落,冰冷如絲的觸感,就像那抹突然綻放在心底的無望。
安諾垂下雙目,放在書上的的手從半空中滑落,那樣無可逃的虛無,密密地包裹著;無處可逃……
是不是,只有這樣的結果呢,明明……
他勾起脣,軟軟的弧度有著溺死人的溫柔。
目光微調,視線看向安靜的楊洛洛,明明疼著,卻爲何又不疼呢?明明如此悲傷,爲何任那種敗落的微笑泛開……
洛洛,到底如此是不是你,迷失在黑暗裡無法救贖的靈魂?
空氣在遊蕩,視線滑過一個弧,掃過那個與同伴說著話的人,笑容苦苦的泛出。
"安諾……"如風一般的聲音,淺淺的在寂靜的圖書館裡擴散,引得爲數不多的閱書者側目,不滿的情緒在看到那個溫柔的人時,都消失無影了。
穆殤安的臉隱在長髮之間,纖細的手指輕握著一次性的透明塑料杯,杯中的水面印著別人看不見的,少女的薄涼的臉,以及那冷魅的笑容,"吶……"穆殤安擡頭,如絲的長髮從臉上滑落;她笑,神情少年身邊的黃暈,"已經太晚了,我要先回去了,所以再見!"
楊洛洛在穆殤安的身後擡頭,視線越過所有,落在安諾的側影上,緊抿的脣上有著泛白的齒印,隨既,卻綻放出如同烈陽般炫目的笑容,聲音細細碎碎的在喉間消失。"穆殤安得到你夢寐以求的東西了感覺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幸福?沒有關係,盡情的享受吧!不久之後,你會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安諾側頭,光落裡一片迷濛,心裡一下子跳動疼痛,手抖了抖,放下手中的書,將手伸向穆殤安,溫和的說,"等一下,我送你回家好嗎?"
衆人豔羨,壓抑不住的輕呼在圖書館裡傳開。
真是彬彬有禮呢,可是,如果送女友回家都用這樣的方法和語氣,不會顯得太怪異了嗎?
安諾啊……
穆殤安將手中的書放進少年的手裡,輕輕點頭,粉嫩的臉上浮起團團的紅霞,心裡一片寂靜;安諾啊!就算是作戲還是用點心纔好!她,擡頭暖暖的笑著,乖巧可人的樣子柔柔的被世界安陷。
陽光透過水杯,通透的杯子,世界一片薄透。
……
"安諾……"站在樹木之下,穆殤安回頭看著那個溫雅的少年,輕輕的笑著,"很愛,很愛洛洛嗎?"她將手放在胸口,眼低傾泄著滿目的憂傷;頭微垂,滑落的髮絲掩住那抹扭曲,"真的很愛她嗎?安諾,請你回答我,好嗎?"
淡薄的語氣卻透透著那樣固執的堅持,可是,得到答案又能怎樣呢?明明看透了,卻又不拆穿。
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亦也無法理清他的思維;不愛嗎?那爲何千萬年來的執拗的尋找?若愛,爲何相逢以來他都無法回到如初的心情,他與她之間……愛有嗎?脣微勾,面上一片寵溺的溫柔,"洛洛啊,是個很好的人??!"
洛洛啊,是一個很好的人?。∧莻€在命運裡掙扎的人兒,啊他一直想要守護的,人只有她而已。所以……
安諾向著穆殤安走去,紅色的夕陽落在他的臉上,在神聖之外暈出一層血腥……
……能夠傷害的,只有你啊!
笑容浮現,目光溫柔的落在穆殤安的身上,"穆殤安,今天怎麼了,身體不好嗎?"穆殤安的面容點點的冷下來,眼中全是厭惡,這麼假的遊戲,她連應付都沒有了興趣;脣輕動,聲音冷利若刀:"安諾,你把自己當成傻子,還要把我當成瞎子嗎?"視線輕揚,一個在血色裡跳動的世界。"安諾,好歹你拿出要我陪你們玩的誠意吧!"
空氣一下子安靜,世界的時間在身邊停止,寂靜中醞良著更大的風暴。
"穆殤安能告訴我嗎?你爲什麼如此的憎恨洛洛嗎?"安諾收起笑容,眼裡的水凝住。
憎恨?多麼愚蠢的詞?。∧職懓残θ莩雎暋?
"還要,你的身上爲何有墮天使的味道,那是誰的,你……"
"天使?那是什麼東西!"
"你說呢?"安諾猛然上前拉住穆殤安的手,絕世而無雙的臉上覆上凝重,聲音有些乾澀。"你和墮天使定了契約嗎?"
"你猜啊!"穆殤安甩開安諾的手,腦中閃過沉的臉;她不苯,自然猜到,今天跟他是有關的,要不然,以前安諾感覺不到沉的存在,而現在突然感覺的了了,"我想,無論怎樣,都與你沒有關係吧!"
"那是拋棄了光明,永遠陷在黑暗裡無法得到救贖到可悲靈魂,你想要把自己的靈魂與他一起腐爛嗎?"
腐爛,那個愛在燈光灰色裡的人,就是如此說的,陪他一起!一起!多好,不會寂寞,不會孤獨!就算腐爛也無所謂!"誰是……"
"安諾同學,可能你不清楚,我啊,從未沒有幸俸過你的主!"穆殤安,笑容染上孤寂.
我啊,從未沒有幸俸過你的主?像靈魂被什麼重重的擊中,心裡涌起無法抵抗的悲痛,他知道,這是他的感情,如同親眼看見那個人死去時的感情。脣動了動,可是,他的聲音在喉中消失,他聽不見所有的語言,可是,他卻聽見對方的語言。
”我啊,是因爲她而墮入地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