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出的時候,幾乎整個武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江湖人,沒有人會相信事情弄得這么大。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發(fā)生了。
那位落日劍宗的小劍圣由盛轉衰,原本應該在那一日便應該已經(jīng)晉升為煉魂境的小劍圣,從浮云峰離開之后,卻沒有了聲息。
沒有人知道魏長鋒之后究竟到底怎么了。
盡管這位之前展現(xiàn)出了力壓當代一眾年輕人的恐怖實力,可是敗了就是敗了,而且是敗在了一個沙洲人的手里。
事后以訛傳訛,那位修羅公子手中的恐怖巨劍,既然可以壓制剪陽,估計可能不僅僅是一柄可以與之相對抗衡的次神兵,甚至還有可能是一把傳聞中的真正神兵。
這個消息與其引來的轟動幾乎比中洲那邊的事情還要瘋狂的多得多。
無數(shù)宗師高手聞風而動,甚至一部分神武境的陸地神仙目光都開始凝聚。幾乎想要刮地三尺,找出這位的真正下落。
至于魏長鋒,以及三日之后,便宣布封山的落日劍宗,便徹底的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而在這之中更加出人意料的一件事發(fā)生,那便是在那浮云峰頂,被魏長鋒一劍劈飛,直接擊敗的癡情劍何峰,再度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突破了那一層溝壑屏障,成為了一位剛晉升煉魂境的小宗師高手。
一時間,風云變幻,地位差距改換的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之前的天之驕子,當代無敵,應該是最有希望第一個晉升小宗師的魏長鋒銷聲匿跡,而那個連背景板都算不上的青萍劍派大弟子,在這一場不知道是福是禍的挫敗之后,竟然知恥而后勇,晉升了煉魂境。
一躍成為了這九州真正可以擺的上臺面的人物,世事無常,這中間不由得讓人一陣唏噓。
當然了,世人都看到了這位由‘癡情劍’改換名號為‘碎心劍’的何宗師人前風光,任誰也不會去想其背后所付出的代價。
陳剎在聽聞這件事的時候,絲毫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只不過稍稍的多了那么一點點的感嘆。
這家伙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那一日與他們兩人相遇,自己裝作無事去與何峰喝酒,其一自然是為了騙過那位青萍劍派莫大劍仙的耳目,其二也是想著何峰這個自己還算是看得上眼的家伙犯不著走上那最后一步。
成為了全部身心奉獻給劍道武道那樣冰冷無趣的人,有魏長鋒一個就行了,再加上一個何峰犯不上。奈何,最終還是這個結果。
不過他也只是微微感嘆一下而已。
畢竟說到遭遇,他現(xiàn)在自己的境遇才是那最艱難的一個。
估計別說是陳剎的那副面孔了,就是之前變換的林風那張臉,恐怕都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身份曝光之后,之前‘林風’在那浮云郡城內(nèi),做的種種挑釁之舉也被人所猜疑出了真相,于是乎,一大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閑的無事可做之后,便開始仔細揣摩這位肩負著特殊使命的修羅公子所與之切磋的那些人中,有哪幾位是上了洪州那邊名單的天之驕子。
一眾人紛紛為了自己所支持之人在鎖天樓那邊的茶館茶樓吵得是唾沫星子飛濺。
陳剎聽得有趣,不過自己在這武洲,除了秋水劍派的鳳大仙子,摘星門的搖光使,駝天峰的田笑笑,還有最后一個需要去。
整個武洲風聲鶴唳,陳剎也就沒有如同往常那般,跟著商隊一同優(yōu)哉游哉。
而是自身一人,變換容貌,行走于高山峻嶺之間。
正好,他也主要研究一下自己身上那一日發(fā)生的一些個變化。
從神秘之劍中,沒有看出丁點信息,只有那一日解鎖了那所謂的‘暗裔魔劍’的提示,然后便沒有半點聲息,自己想要詢問,同樣沒有回應。
無奈的陳剎只能選在一處無人的山嶺山洞之中,召喚出了那一把熟悉的碩大巨鐮。
“晚上好啊,拉亞斯特?!?
他先是打了一聲招呼,卻沒有聽到那熟悉的喋喋不休的回答。
“拉亞斯特?”
陳剎再度詢問。
“在!”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心中傳來。
陳剎一愣,自從這家伙出現(xiàn)以后,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樣子。
“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
沉悶的聲音之中,陳剎竟然聽出了一絲絲委屈的情緒?
他懷疑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不過轉念一想,便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陳剎哈哈大笑:
“劍好還是鐮好?”
“當然是......鐮..好。”
拉亞斯特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說到最后顯然有些有氣無力和底氣不足。
陳剎樂了:
“那天你也看到了?”
“有暗裔的地方,就有偉大的拉亞斯特?!?
陳剎撓了撓頭:
“那你應該也看到了你偉大的主人那天慘兮兮的模樣。”
“......”
“看來你果然不是一件合格的武器?!?
“......”
手中光芒閃爍變換,那碩大的巨鐮一陣陣的顫抖嗡鳴,竟然要直接重新變換回之前神秘之劍的短刀模樣。
陳剎收斂笑意,輕拍了一下巨鐮,后者這才安靜了下來。
“行了,你來跟我說說,這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
一陣的沉默,讓陳剎有些不耐煩。
不過他到底也沒有催促,只能將手中巨鐮放下,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走到山洞外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黑暗的天色之后,這才重新走回到了山洞之中。
沒過多大一會,沉悶的聲音響起:
“它睡著了。”
“誰睡著了?”陳剎連忙問道,盡管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就是它,它睡得很死,但是你的每一次召喚,都會讓它逐漸清醒過來,清醒過來之后,那個瘋子就會像它以前所經(jīng)歷的那些一樣,反客為主,然后毀滅這個牢籠般的世界。”
這廝一連串說了很多。
陳剎恍然。
他又不是個傻子,即便沒有親身經(jīng)歷,這話出口,他也能猜到事情的發(fā)展,而且在那日拿出那把魔劍的時候,陳剎可以清晰的感應到,自身的暗裔血脈濃稠了很多,并且在沒有進行暗裔化身的狀態(tài)下,有的時候心中都會升騰起一股難以控制的單純毀滅欲望。
這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這股欲望的來源,也同樣在拉亞斯特口中得到了證實。
正是出自那位在每次血脈覺醒的時候,自身血脈之中,都會嘶吼著要毀滅一切活物死物的世界終結者:亞托克斯。
陳剎沉默不語,這種不屬于自己絕對掌控的力量,讓他有些不舒服,很不舒服。